《御龙之起源》扶摇小魔君

94、慕容晓辉的心事

　　在将那户人家的尸体处理完毕后，二人的生活便又回归到了正常轨道。好在类似的事再没发生过，而那户人家的邻居们也只是因这家人的突然全部失踪觉得奇怪了一阵。尽管人们彼此间在茶余饭后也有过各种议论和猜测，不过日子久了大家慢慢也就没了兴趣，渐渐便将此事给淡忘了。

　　虽然百姓们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发生过，但祭司府的二位大人却不曾遗忘。为了以防万一，欧阳霜华变得比以往更加谨慎，在出门替百姓解决各种事件时也总会格外留心，若有奇怪的蛛丝马迹能与这桩怪事联系到一起，哪怕只是他神经过敏也不会放过线索而是一查到底。

　　另一边，慕容晓辉的心里也始终对这件事放不下。虽然那东西再没伤过人，但当时毕竟没查出幕后捣鬼的究竟是何物，所以他没办法真正放心。那是对未知与不确定因素的不安，因为他不知道幕后的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目的，以及日后会不会故技重施。

　　慕容晓辉的心里很清楚，面对这样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家伙，他与欧阳霜华所做的那些防备也好、防御也好，完全是没有章法可言的，甚至就连会不会奏效也不知道。说穿了，他们这也不过是在图个心安罢了。

　　这一日，慕容晓辉照例在欧阳霜华的屋里发呆。以往每次遇到这种欧阳霜华一早就出门的日子，他基本都会在早饭之后习惯性的打个小盹，而且经常一直到欧阳霜华回来才醒，确切地说，是欧阳霜华回来之后把他给叫醒。

　　但自从心里面多了一桩未解之事后，他开始变得不再像往常那样经常打盹了，至少不是每次都能睡着。所以有时他就会在饭后盘腿坐在榻上，单手托腮的望着窗外发呆。其实他是在沉思，只不过想的事情太过复杂，所以一出神看着就感觉跟在发呆似的。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沉沉叹了口气。丫鬟们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扰。所以大多数时间里她们就站在屋子一侧远远看着，若无召唤便不会靠前。

　　慕容晓辉抬手倒杯茶递到嘴边缓缓呷了一口，之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杯中的茶水里。茶汤浮动泛着微微的光斑，他不由皱起眉，又将茶杯慢慢放回了榻桌上。随后他抬眼在屋里环顾一周，丫鬟们正笔挺的站在一边等主子召唤，对他这边的动静并未察觉。他想了想，站起身向丫鬟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去找点资料，霜华回来若是问起，你们就跟他说一声。”

　　“是。”丫鬟们欠身答应，目送他出了房门。

　　慕容晓辉虽然嘴上说是要去找资料，但却对要从哪找起完全没有头绪。祭司府内所有的古籍资料全都在他们住的这个院里，以前他还住在西院时资料有部分是放在那边的。但在几年前搬家那天，欧阳霜华就将他连人带资料都给一股脑的移了过来，所以现在那个他曾住过的西院基本可以说是空置的。

　　慕容晓辉迈出门去站在回廊上左看右看觉得有些蒙圈，他只知道欧阳霜华当时把资料全部移过来并进行了整理归类，但具体的什么东西放在哪他却完全不知。确切地说，是他这么多年也从未曾想去看过。

　　反倒是欧阳霜华对那些资料熟悉得很，时不时还会去整理一番，可如今他人不在府里，慕容晓辉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他扶额叹气，此时才发觉自己虽也身为祭司府的主子，但却是个甩手掌柜。日常杂事除了丫鬟和总管负责打理，就是欧阳霜华在主事。而他则是清闲日子过惯了，现在想找个东西都不知该上哪去找。

　　慕容晓辉笑着摇摇头，心想自己的另一半太能干看来也不是件好事。随着目光流转，他的注意力最终定格在了自己屋旁边那间屋子的门上。

　　虽然他与欧阳霜华的屋子都靠近角落还在回廊尽头，但其实在他自己的屋子旁边一直以来都还有另一个屋子。虽然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那个屋子的存在，但他却因每天都能看到渐渐忽视掉了。甚至若不是这会偶然看到，他可能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个屋子的存在。

　　慕容晓辉看着那间屋子的门眨眨眼，回想当年搬家时，欧阳霜华似乎曾跟他说过在那屋里放的全都是资料来着。但为什么这些资料不跟其他的放在一起而是单独放到这呢？他摸着下巴努力回想欧阳霜华当初的话，哦，对了，他说过这里的资料是为了方便自己随时查阅，所以才特地放到这来的，但里面都是些什么呢？？？？

　　慕容晓辉疑惑地走到那个屋前，视线随即被门旁挂着的一块小木牌吸引过去。没错，这个木牌是当时欧阳霜华命人专门制作的，上面写着屋里资料的种类，为的就是在外面便能知道每个屋里放着的究竟是什么。

　　慕容晓辉不禁弯弯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因为他看到那块木牌上面写的是：御龙师资料库。既然是御龙师专用的资料库，那这屋里面的东西不用问也知道都是跟御龙师相关的，想必几千年来所有与御龙师有关的东西全都放在这了。

　　慕容晓辉不禁产生了好奇，他突然很想知道之前每代御龙师到底都留下了些什么。推门进去，他目光上下左右的在屋里打转。在一进门的架子上放着几摞厚厚的本子，拿起来翻翻，原来是些资料的目录索引，想必也是欧阳霜华刻意放在这的，为的是一进来就能找到目录，不必到处乱翻。

　　慕容晓辉看着那些目录本子笑笑，心想欧阳霜华这人还真是细心周到，就连这样的细节都不落下，而能有他做自己的搭档还真是幸福。慕容晓辉一页页翻着那些目录本子寻找他打算要找的目标，之后便根据索引归类找到了专门记载历代御龙师的资料册。

　　说是资料册，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档案记录。包括每一任的姓名、性别、出身、年龄、灵力强弱、特色招式、任职年代等等。虽然每人的笔墨不多，但几千年积累下来也就成了厚厚一本。慕容晓辉知道，这些资料其实都是他们的搭档，也就是历代祭司所写。毕竟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祭司负责打理杂事，其中自然也就包括这种记录工作。

　　欧阳霜华的祭司手记他是看过的，但关于他的资料记载却没看过，不免一时特别好奇欧阳霜华到底会如何写他。慕容晓辉手下加快了翻页的速度，可在翻了几页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把整本资料给倒扣了过来。原来他是想到他们是当代的人，所以一定会出现在记录的最后，他只要从后面看就可以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这本资料册最后记载的人正是他慕容晓辉，上面关于他的资料记载很详细，甚至连代表他的旗子图案都绘制在上面。

　　虽然已知这是历代资料记载的传统定式，但在看到他这么用心写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时，慕容晓辉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再往下，他竟还看到了自己那块玉璧的图案，原来这个也是要写明的吗？慕容晓辉看着资料册眨眨眼，既然欧阳霜华会把他的玉璧特地标出来，那就说明，其实之前也有人写过同样的内容？？

　　他的思绪突然飘到久远的过去，想起当年上官爷爷跟他说过的话，确实，史上出现精神力实物化的御龙师并不止他一人。想到这点，慕容晓辉的好奇心突然加大许多，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在他之前那些出现过类似实物化的御龙师都是什么来头，以及在他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打定主意后他便开始往前翻找，在找到确切的人后又按照年代将他们相关的资料也一并找了出来。慕容晓辉找个地方将那些要看的资料堆放在自己身边，接着他席地而坐，一本一本开始翻阅。

　　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这几千年中每代御龙师都各有特点，出身什么的也不尽相同，但却有个地方是一样的，就是短命。尽管这点在他进入这祭司府后慢慢也开始有所了解，甚至自己也已在心中接受了这个事实，但真到了白纸黑字亲眼目睹时，内心不免还是会觉得有所触动。

　　根据史料记载，历代御龙师去世的年纪普遍年轻，三十来岁就离开人世的更是大有人在，有的甚至更早。而像他们前一代上官爷爷的搭档那样四十多岁才去世的，已经算是高龄。

　　慕容晓辉站起来重新拿过目录细着，随后他走到一个架子前翻出个本子，那本子相比那些厚厚的资料看上去轻薄不少。其实这本并不是资料，而是由初代御龙师所写的一本告知书，里面内容不多。虽已经年代久远，但语言也并不生涩难懂，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是专门写给御龙师看的。

　　慕容晓辉翻开细细的看着那些文字，渐渐他就明白了为何历届的御龙师都会早逝。其实御龙师相比于祭司而言日子过的真的很清闲，除了偶尔的任务外基本都是那种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也不问的被供养在祭司府里当甩手掌柜。至于日常琐事也全部都是祭司的职责，他们御龙师只要乖乖的接受搭档照顾就好了。

　　但是有一点，御龙师是个高危职务。因为他们相较祭司而言本身灵力普遍更强，服务的对象也都是龙族，虽说这种任务不是每天都有，甚至十几年也不见得有任务下来，但也正因这样，他们在出任务时其实等于主动将自己暴露在那些神魔的视线中。

　　神族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那些旁门左道甚至些邪魔外道的，在面对他们这样灵力高强的人类时，看他们的眼神儿基本等于妖魔鬼怪在看唐僧肉。若吃上一口就能延年益寿，甚至能让自己的修为提高一个档次，最不济，也能让自己少修炼几十年。

　　所以御龙师的存在本身就等于是那些魔物垂涎的目标，甚至还有些妖物处心积虑、想方设法都要把御龙师吞掉。这是历代御龙师的宿命，自打上任那天起就注定了难逃这样的结局。

　　看到这里，慕容晓辉突然想到多年前曾与自己打过交道的那条黑蛟，当时的它并不知道自己是御龙师，但却只一眼它就确定要吃掉自己。由此可见，历代御龙师都在遭受和经历着什么。慕容晓辉默默把本子合上放回原位，闭上眼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