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托利石碑》瑾怀桉

4、白兔小区（4）

　　人群之中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尖叫声和哭声。

　　“这……会不会是恶作剧，就像那些街头涂鸦一样，用红颜料……”

　　空气中的血腥味昭示着问题的答案。

　　稚嫩的字迹和低矮的书写位置表明，面前的一切出自一个孩童的手笔。

　　二人对视一眼，分开寻找线索。

　　佟淮之注意到了前台垃圾桶和桌子上乱七八糟摆放的各色零食，而是陵溪则在墙边的办公桌书架里，发现了个坏掉的摄像头。

　　“小离！”

　　林媛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旁边跟着的是物业中心的负责人。

　　“我吃坏了肚子，上厕所回来之后墙上就有这些字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孩子淘气……”工作人员低头，声音越来越弱。

　　“小离！这就是小离的字……小离在哪啊……”女人的头发在奔跑之中早已散开，和眼泪一同粘在脸上，崩溃地瘫坐在地看着面前的墙壁。

　　身边还有邻居抱着侥幸心理，安慰林媛或许只是笔迹很像，不能代表就是小离本人。

　　林媛颤抖着手拿出通讯器打开屏幕，显示屏上的图面里，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坐在书桌前，握笔虽然不怎么标准，但是仍然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是陵溪接过，放大图片。

　　最后画面定格在作业本上，内容不一样，但是看得出其中字体结构和小习惯是一模一样的。

　　是陵溪上前，从口袋里扯出来个手套带上，在滴落到地上的血滴上沾了沾，手指裹上一层血，随后回到佟淮之身边。

　　而被大家围在中间的林媛拿回通讯器后就呆呆坐在了地上，不再回应大家的话了。

　　“一般来看，这次的怪物就是小离了。”是陵溪一边摘手套一边说，而后丢进垃圾桶。

　　“但是？”佟淮之在人群不远处，时不时朝地给安慰林媛的女孩抽纸递过去随口接话。

　　“这次怪物出现太早了。”是陵溪回答。

　　“普遍情况下，这些怪物都很享受大家的恐惧，他们算计到了所有细节，绝不会允许有人提前发现，揭露谜底毁掉演出……”

　　“在选好宿主之后它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对方在无意识情况下留下预告，造成恐慌后隐藏回人群，最后躲在幕后观看这场大戏。所以如果怪物是小离，她至少不会让林媛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此高调地宣布她的失踪。”

　　“没关系，无论怪物是谁，最后总会露出破绽。”佟淮之将一整包抽纸都递了过去，回头问：“我要去一趟监控室，你要一起吗？”

　　是陵溪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点点头跟上。

　　监控室就在物业的楼下一层，连接着车库，监控室的保安正和外面的其他住户待在一起，眼下负一层空无一人。

　　佟淮之麻溜的打开设备，迅速地浏览着每个镜头，寻找着需要的角度。

　　学校有制度，不允许学生在教室内午休，佟淮之对此深感不理解，所以经常帮着把午休时间的监控动点手脚，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流程了。

　　最终，在八十多个镜头里找到了正对着物业大厅的角度。

　　“血液只有表面是凝固的，应该前后不过半小时。”

　　佟淮之调整好时间。

　　画面里，工作人员还在正常的上班，手边放着薯片和一个盒装冰淇淋的空盒子，符合之前他所说的话，直到现在都显得没有丝毫异常。过了五分钟之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包纸，捂着肚子走向了卫生间的位置。

　　紧接着，变故发生了，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进了大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之后在原地嘟囔了几句话，而后开开心心地跑到了前台后面的墙边，抬起手涂涂抹抹起来。

　　女孩的手上，裙子上都是暗红色的东西，中途女孩甚至因为血渍越写越淡，生气的跺了跺脚，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般撩起裙摆使劲挤了挤，随着她的动作，血液落到地板上几滴，就是是陵溪碰的那几滴。

　　写好后，她又跑到了监控死角的位置。

　　“那个位置有个小型桌面摄像头，”是陵溪指了指切换键“往下看看，应该有这个机位。”

　　的确是有的，在切换到那个镜头时，佟淮之不由皱了皱眉。

　　女孩就坐在监控前的椅子里，使劲抹自己脸上的血渍，清晰的画面使得二人更好地看到女孩的状态，说是在血池里滚过都不为过。

　　“这比我从训练场出来还恐怖……”是陵溪还要说什么，话却被堵回去了。

　　原因无他，女孩忽然转过了身，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目光屡次路过摄像头的位置，二人的心不由揪起。

　　没一会，女孩又把头转了回去，本以为摄像头位置足够隐秘，下一秒，女孩便直勾勾看了过来，然后站到凳子上，把脸贴近摄像头，脸上沾着血甜甜的笑了：

　　“有不乖的孩子还没有睡觉哦！”

　　而后画面黑屏。

　　是陵溪表情凝重：“她离开后去了哪里？”

　　“她……没走”佟淮之不信邪地反复寻找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去向，一想到小女孩可能正在某个角落暗暗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佟淮之鸡皮疙瘩忽地起来。

　　“那就找找她是从哪来的。”是陵溪发觉佟淮之的状态，从后面握住了他的肩膀。

　　从手掌出传来的暖意顺着肩膀的接触传入四肢百骸，让佟淮之好受了一些，继续调监控。

　　“小离……小离离开家，蹦蹦跳跳地带着一个……似乎是个……兔子？在楼下玩。”

　　画面中很快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摇摇晃晃，手里还拿着个酒瓶，走两步喝一口，遇到小离，二人似乎还是熟人，聊了一会，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小离举起兔子后，男人看表情就像见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张着嘴大叫着离开了。

　　小离摸了摸手里的兔子然后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你追我赶的游戏一直持续到二人行至两栋楼之间的夹缝，没有监控，小离离开时，只有一人，手中的兔子不知到了哪里，她出小巷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监控笑了下，而后跑进了物业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