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巫师穿越成万人嫌后》月升鹤来

16、识海

　　陆司莫什么人都没带回来过，但听着南韶的声音和语气，心中没由来得一紧，忙解释：“一个人都没有。”

　　“是吗？”南韶瞥向陆司莫，“你是S级Alpha。”

　　S级Alpha给人的固有印象首先是强大，然后就是……花心。

　　从古至今，身心都从一而终的S级Alpha少之又少。

　　南韶说的这句话言外之意是：你是S级Alpha，多半就是花心的。

　　陆司莫不喜欢南韶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他，疏离、冷漠、嫌弃，好像他是什么很脏的东西想要丢掉一样。

　　陆司莫可以忍受南韶对他挑剔，但不能忍受南韶想要将他丢弃。

　　他又解释，说出了他自己身上的秘密。

　　“我对Omega信息素过敏。”

　　“哈？”南韶没回过神。

　　一个Alpha说对Omega信息素过敏，跟在南韶那个世界有男人说对女人过敏一样，匪夷所思，以至于南韶以为自己听错了。

　　并且，陆司莫还是BHZ组织里一名对Omega信息素要求极高的S级Alpha。

　　如果没碰过Omega，这么些年出任务是怎么活下来的？

　　战场那种地方，蜃怪进攻不是说停下就能马上停下，尤其是围墙外的清剿任务，一次出任务就得好几天，陆司莫怎么维持那么高强度的精神力输出。

　　陆司莫继续说：“Omega信息素会让我过敏，轻症会身体起红疹，重症会精神力暴乱起红疹，医生说只有和我信息素契合度100％命定之番不会让我过敏。”

　　“所以，我碰不了别的Omega，只有你是特殊的。”

　　南韶闻言想明白了一件事：“Dest酒吧那次，我咬了你，你没过敏，所以你认定我是你的命定番？”

　　“嗯，”提起那事陆司莫的耳尖又红了，补充说：“后来在你家……我就更确定了。”

　　“那你这些年出任务都靠身体自行恢复？”南韶问出心中疑惑。

　　陆司莫苦笑：“嗯。不过我精神力恢复得比别人快，加上有药物辅助，精神力整体恢复状态比较可观。华区高层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安排医生监测我的身体数据，科学制定方案控制任务时间。”

　　可观吗？

　　南韶不信。

　　如果真的可观，陆司莫大可维持现状，而不会说出那句只要他同意嫁或者愿意帮助恢复精神力就随便提条件的话。

　　陆司莫在BHZ是拿命在工作。

　　南韶想想就心里不舒服。

　　但想到陆司莫是因为以为他是可以帮助恢复精神力的Omega才求娶他、亲吻他、迁就他，心里就更不舒服。

　　南韶问自己：我在不舒服什么，陆司莫因为自身利益接近我不是理所当然吗？难不成还要他对我奉上一颗真心爱得死去活来？我也只是喜欢和他亲吻而已。

　　南韶不打算把他的第二性别告诉陆司莫了。

　　南韶自己就是Alpha，对Alpha的精神力有所理解，那是和巫力原理大同小异的力量，与身俱来。

　　南韶试过，很多精进巫力的方式适用于精进精神力。

　　他的身体是D级Alpha，受限于这具身体的天赋，修炼巫力的提升速度远高于精神力，他本人还是习惯像之前一样修炼巫力。

　　并且巫力的可塑性比精神力高，他可以将巫力转化精进精神力，而精神力无法转化成为巫力。

　　修炼精神力而耽误修炼巫力，对南韶来说是舍本逐末。

　　总而言之，即便南韶不是Omega也可以帮陆司莫恢复精神力，也有办法让陆司莫的精神力精进甚至恢复更快。

　　眼下，陆司莫需要Omega帮忙恢复精神力，南韶暂时也算喜欢陆司莫的亲近。

　　南韶决定在陆司莫跟前装成Omega，在厌弃陆司莫之前用巫力帮陆司莫恢复精神力。

　　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得到陆司莫的人，还可以借Omega的壳掩饰巫力。

　　至于精进精神力和快速恢复精神力的方法南韶是不会教陆司莫的，教会了陆司莫，他就没了筹码，陆司莫不让亲了怎么办？

　　南韶不会认为他这样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会有人真心喜欢，这样用利益牵绊的关系正合他意。

　　“你上次跟我说这个月有清剿任务，你具体什么时候去？”南韶问。

　　他有了成算，决定和陆司莫一起出任务，但他的综艺一个星期后开拍，怕是会撞在一起，他先看看有没有办法调节。

　　陆司莫：“我这次不去了，这个月的清剿任务由另外一个领袖带队。”

　　他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惊喜又期待：“你是答应我之前的请求了？”

　　在陆司莫这儿，男男朋友是一回事，南韶愿意陪他上前线帮他治疗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会因为南韶和他在一起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南韶会放弃自己的生活将帮他恢复精神力当作一切。

　　南韶看着陆司莫，蓦地想到前世养得那只通人性的傻麒麟，他每次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猜猜是什么”的时候，傻麒麟就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麒麟是比巫族寿命还长的妖兽，他曾想着养只麒麟挺好，等他以后死了，傻麟麒可以刨个坑给他埋了，让他不至于曝尸荒野。

　　不曾想，傻麒麟为了掩护那时还很弱的他死了。

　　明明可以跑的，偏要救他，真傻。

　　傻麒麟是兽，陆司莫是人，南韶不会把二者混为一谈，只是看着极其相似的眼神不禁想起往事，心也不由得软了。

　　他原先还想呛一句——“你都准备了那样厚的资料威胁我，我能不答应嘛”。

　　转而难得温柔地应了句：“嗯，答应了。”

　　南韶抬起手，对陆司莫命令：“手给我。”

　　围墙外一个月一次的清剿通常由领袖亲自带队，副领袖负责维护区域内安全。

　　半个多月前陆司莫还说要参与这个月清剿，临了换副领袖带队，估计是精神力出问题了。

　　最近区域内出现多次大规模蜃怪袭击。

　　夜暄那次之后，A－3区，B－6区，C－2区相继又出现蜃怪，离BHZ总部大楼较远的C－2区陆司莫无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A－3区和B－6区的清剿陆司莫有概率参加。

　　算上万方广场那次，夜暄那次，南韶在车载广播听到的B－1区，总共6次，南韶现场看到陆司莫就有2次。

　　BHZ组织的Alpha大部分在蜃怪较多的D、E两类区活动，通常Alpha需要修整精神力才会短期调到A、B、C三类区。

　　陆司莫目前就是在A区总部修整，也就是说这人在修整期间出了至少2次任务。

　　估计精神力状况差得不行才被撤下清剿任务。

　　陆司莫得到南韶肯定的回答，高兴得无以复加，南韶吩咐什么就听什么，乖乖把手伸过去。

　　却看到南韶握住他的手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抬眼看他，目光冷得让他心惊。

　　陆司莫打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怕过谁，见南韶此时的神态，却开始惴惴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南韶冷笑，“你还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陆司莫的精神力余量还算可以，如果把巅峰状态下的精神力比作一瓶水的话现在还有半瓶。

　　但陆司莫的身体状态很差。

　　南韶用巫力探查了陆司莫的全身。

　　陆司莫身体上陈年旧疾暂且不说，那经脉状态跟用了几十年的破水管一样，粗糙、滞塞，这是精神力耗尽还多次向经脉压榨的结果。

　　还有识海，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说的精神图景，里面破破烂烂的，像个废墟。

　　就这身体状态还高强度使用精神力，绝对活不过35岁。

　　正常情况下，Omega虽然能帮Alpha恢复精神力，但看不出精神力的恢复情况，更不会看经脉，更更不会看精神图景。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Alpha也仅能感受到自己精神力的恢复状态，压根没有经脉和识海的概念。

　　这个世界人们对精神力的认知类似处于初级阶段的小修真界。

　　他们对精神图景的概念也非常模糊，来源于个别意外进入识海的人。

　　据他们描述，精神力等级越高，精神图景越壮观，精神力等级越低，精神图景相对落破，而那些濒死之人，只能看到溃散的精神图景。

　　认为南韶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陆司莫特别放心把手交出去，南韶骂他，他还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南韶想南韶能说明白一点。

　　南韶满足他：“你的精神图景破败成什么样了知道吗？再严重点你会死的。”

　　陆司莫诧异：“你能看到精神图景？”

　　南韶没回答，冷冷盯着陆司莫，陆司莫被盯得心里发毛，又气弱地解释：“6年前华区围墙出现大面积缺口，蜃怪涌进安全区，无数人遇难，安全区成了人间炼狱，我耗尽所有精神力化成巨型死神之镰把蜃怪清完，我精神图景破败应该是因为那次。”

　　南韶没好气：“呵，大英雄，舍己为人啊。”

　　陆司莫肯定南韶因为担心他生气了，又心疼又无奈，他安抚：“没有舍己为人，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活得好好的？都没几年好活了。

　　他抓着陆司莫的手把人摁到沙发上，跨坐上去，狠狠道：“陆司莫，你记住你永远欠我了。”

　　经脉还好修复，识海或称精神图景，若是损毁想要修复比把被劈成两段的顾承浩复活还要难。

　　即便在南韶那个修真鼎盛的界，除了南韶无一人会修复识海的术法，而南韶会此术法是从他们这脉上古大巫的传承中学来。

　　以心头血为引，以巫力为要，将识海一寸寸重新构建，少说得十个疗程。

　　南韶不能像操纵顾承浩那半死不活的身体一样光明正大地引出心头血送进陆司莫身体里，只能用舌尖血代替。

　　舌尖血不如心头血，但多用几次跟心头血效果一样。

　　而且上次用心头血救了个顾承浩，他心头血还没恢复完全呢。

　　陆司莫看南韶这架势，以为对方又要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小幅度挣扎，为难说：“南韶，你……克制点。”

　　南韶说：“你思想能不能放干净一点？”他正经疗伤呢，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说完，咬破舌尖抵了上去。

　　陆司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南韶没空跟他废话。

　　修复识海最难的点在于进入识海，识海像个透明的蛋，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想进去做点什么却很难。

　　得先戳破坚硬的蛋壳，进去了还得对付识海自然对外来者排斥建立起的一道道关隘。

　　血的作用就是携着巫力戳破蛋壳，并阻止关隘形成，让巫力有机会在里面施展。

　　S级Alpha的识海外壳该死的坚硬，南韶废了好大劲才捅开，他做好应该识海抵抗他这外敌准备，识海里却见鬼的安静。

　　南韶分了一丝元神在巫力上，长成他模样的巫力小人踩在破败的识海废墟中，大摇大摆地走着，没有受到一点攻击。

　　这是识海主人对外来对象极为信赖才会出现的现象，没有一丝防备与抵抗。

　　南韶诧异地睁眼看向陆司莫，陆司莫巴眨眼，一脸无辜与无奈，好像在问南韶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他。

　　南韶心中升起的异样一下子被压了回去，闭上眼，精力重新放回巫力小人身上。

　　每个人的识海都长得不一样，南韶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桃花林，陆司莫的是……一座现代化城市。

　　腰间绑着红色血带的巫力小人手里搬着一块砖，看着满目废墟，人麻了。

　　巫力小人抬手，牵丝万缕的血线戳破识海外壳，各携着一个巫力小人落在地上，然后一堆巫力小人吭吭哧哧搬砖。

　　外界与识海的时间流速不同，识海里面一天，外面才过五分钟。

　　在陆司莫眼里，南韶就是突然强吻他，然后闭上眼一动不动五分钟，最后睡过去了。

　　没错，南韶睡过去了。

　　都是被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