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救世版plus》戏子说戏

7、07识字挡光

　　第七章识字挡光

　　昏暗破旧的冷宫中，床榻上的小人儿刚刚转醒，瑾语睁开双眼，视线中出现的是破旧的屋顶和女人趴在床侧的落寞身影。

　　狭小的空间内，焦炭燃烧后的烟熏的瑾语眼睛有点不舒服，她复又阖上双眼，只悄悄伸手摸了摸阿姐的发顶。

　　瑾语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果然啊，摸在手里的感觉才是真实存在的。只有当你也被感知到的时候，那么你的存在才有了意义。

　　她还是太年幼了些，鄂玉临走前她应当向鄂玉说一声对不起的，是她恶意揣测了鄂玉，拿一个人最坏的念头去揣测别人是不对的。

　　当真相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切的言论都会显得有些片面。人或许不应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其他人指指点点。毕竟未知他人苦，哪只他人善。

　　“阿姐，我好想你啊。” 瑾语侧过脸在阿姐头发上蹭了蹭，低声在锦言耳畔说话，生怕惊醒了她的阿姐。

　　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阿姐一定担心坏了。

　　瑾语将手心里被帕子裹好的双鱼佩小心翼翼放在了身侧，她神情凝重地反复看了双鱼佩好久，在思考该如何处理双鱼佩，其实她更想将它修复，或许将来能够有用的到它的地方。

　　“阿姐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又为你多寻了一颗守护星呢……”瑾语眼里逐渐浮现出鄂玉消散之际，鄂玉眼中的释然和解脱。

　　瑾语动作轻慢地从床榻上爬起，为了不惊醒睡着的锦言，一个简单的下床动作活生生被拉长成慢动作。

　　瑾语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出门去自己平素最爱去的地方看星星。她想找到属于鄂玉的那颗星星，想同鄂玉道个歉。

　　今夜的月亮像白玉盘子一样挂在天空上，周身只有几颗星星点缀夜空。

　　不知道鄂玉今晚在不在，瑾语屈膝坐在台阶上，她昂着脑袋，小眼睛提溜提溜地仔细观察，终于在离月光中心最远的地方，发现了一颗扭扭捏捏不愿意露面的星星。

　　瑾语试图朝它挤眉弄眼，可那颗星星却没有反应。瑾语只好开口同它说话，“鄂玉，我知道是你。我是瑾语啊，送你离开的瑾语。我们虽不能生活在同一片天地里，但我们却可以存在在同一片夜空下。”

　　那颗星星似乎对瑾语起了反应，布灵布灵地眨着小眼睛，它在回应瑾语。

　　“鄂玉你别怕，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但你别害怕，人死了最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许有一天你能再见到你的父亲母亲。只要你心存希望，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瑾语冲着天上的星星微笑，她努力学着鄂玉幼时露出的明媚笑容，能够再次见到鄂玉她真的很开心，当然她也想把这一份开心分享给鄂玉。

　　“你知道吗你走后，我在园子里放了一把火，先说好你可千万别怪我放火烧了你的园子。”

　　天生的星星冲着瑾语眨了一下眼睛，瑾语知道是她在回应自己，她说，“好。”

　　瑾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的场景，她只告诉鄂玉是自己朝着杏花树下扔了一把火，却没有告诉鄂玉从她手心里扔出的那束火苗却并非寻常火苗。

　　因为瑾语知道鄂玉嘴上虽然说要取走许吉性命，却并没有下死手，那日鄂玉所布下的阵法里错漏百出，许是鄂玉故意而为之。所以瑾语没有告诉鄂玉，许吉是必死的结局。

　　事实上，瑾语并非慈悲心肠的人，有些时候她也会心狠手辣，或许比常人更加狠毒。但她却从来不仗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去随意伤害人。

　　阿姐授她以诗书，教会她颇多，所以即便是为了阿姐，她也应当成为一个善良的正常人。

　　“鄂玉啊，你是我亲手挂上去的星星，若有一天我离开了，我希望你能够替我看顾一下我阿姐，我知道你们也不能为她做什么。我所求不多，只希望你们能够日日夜夜为她祈福，保佑我阿姐长命百岁。”

　　瑾语正经起来，眼睛盯着远在天边的鄂玉一眼不眨，生怕错过鄂玉的任何一个反应。月光下她苍白的脸蛋上似乎被一种名为无可奈何的情绪所笼罩住了。

　　夜空中的尚存的几颗星星突然都开始猛眨起来，一闪一闪的光芒刺进瑾语的眼睛里。瑾语知道它们这是答应了，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瑾语形单影只的坐在原地发呆，她也不再自言自语，只是对着夜空发呆，直到朝阳慢慢地爬上天空，她才猛然从一些未知情绪里抽出身来。

　　这个时辰阿姐大概该醒了，我得速速回去，免得她担心。

　　瑾语本想悄悄溜回房中，没想到锦言被她发出的动静折腾醒了，于是乎瑾语被人抓了个正着。

　　她只好讨好似的对着锦言撒娇，“好阿姐，我没事啦，你看我如今又可以活蹦乱跳。”说着话，瑾语还故意在锦言面前转了好几个圈。

　　“你啊你，光顾着调皮，这会刚醒没多久就想着到处溜达。”锦言伸手刮了一下瑾语的鼻梁，以示惩戒，却没用上几分力气。

　　瑾语笑着拉着锦言的袖子不松手，牵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阿姐，我错了。这回又让阿姐担心了。”

　　瑾语低头认错的时候倒是乖的像小动物一样可爱，锦言因为担忧而有些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就如初雪一样融化了。

　　“这回可曾有遇上什么麻烦事？”锦言看着自家妹妹的小脸，仔细观察她的面色是否有气血，她内心里还是十分担心瑾语这自小就体弱的身子骨的。

　　瑾语朝着锦言勾起嘴角，故作玄虚的说，“麻烦事倒是没遇上，麻烦人倒是遇上了，而且这麻烦精还不是女子。”

　　“不是女子？麻烦精？那莫非是位男子？阿语，你这可是在阿姐面前打哑谜？”锦言眉头微皱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是她思考时候惯性的小动作。

　　“阿姐想对了，果然是我阿姐，一看就是跟我心有灵犀。”瑾语欲伸手抚平阿姐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在半路被迫停了下来。

　　瑾语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里，双手不住地摩擦取暖，阿姐这是在给她暖手，于是瑾语乖乖地把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阿姐……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瑾语见她只顾着给自己暖手，半天没有回应自己，于是又讪讪地询问。

　　“听到了听到了，阿姐听到了，阿语这不是夸我来着吗？”锦言宠溺的回应瑾语，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这会她的笑容可是连藏都藏不住了。

　　“阿姐，你可得好好听我说……”瑾语讲起故事来像说书先生似得，不仅幽默风趣，还学人家说书先生说话，“欲知后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锦言好笑似的看着自家妹妹，给她递了一杯茶水过去，“渴了吧，看你这小嘴叭叭的，先喝一点润润嗓子。”

　　瑾语接过阿姐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喝完，又把茶杯递回去让阿姐续杯。

　　等瑾语又喝完一杯，锦言这才开始打趣她，“你从小就不爱识字，怎么教你都不爱学。这回吃亏了吧，差点因为不识字而误会了人家。”

　　“嘿嘿，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吗？阿姐，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学识字。”瑾语红着脸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

　　锦言只好不再出言打趣这个脸皮薄的小女孩子家家，她温声询问道，“阿语你可还记得那诀别信上的字迹，还有那墓碑上的刻痕？”

　　“记得倒是记得，就是记得的不太多，阿姐你知道的我一向看不懂这些鬼画符。”瑾语撅着小嘴冲锦言撒娇，试图蒙混过关。

　　“无碍，你且将你还记得的写下来，看看能不能够搜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省得你下次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界。”锦言食指指尖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沈字，给瑾语做示范。

　　“阿姐，你能看懂我写的……不是，我画的字……啊不，我画的鬼画符吗？”

　　瑾语学着阿姐的模样，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画起了鬼画符，她依靠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拼拼凑凑的写下几个字，不是很自信地询问阿姐是否能看懂她的鬼画符。

　　锦言略有些无奈似得扶了扶额没出声，依旧是十分耐心的盯着瑾语半拼半凑写出来的几个大字。

　　瑾语在一旁尴尬的坐不住，只好又自己给自己倒茶，一股脑又饮了五六杯。

　　果然没一会她就憋不住去茅房解手。途中不止一次地给自己洗脑，以后一定要跟着阿姐好好学识字，下次遇见鄂玉可以问问它是都还记得那些字。

　　等瑾语解决完生理上的问题回来的时候，发现阿姐早已在纸张上写满了娟秀有力的字迹。瑾语心想，不怪她记不住鄂玉和许吉的字迹，谁让他们的字没有阿姐的好看呢。
　　“阿语回来了，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字羞的尿遁了吧。”锦言看见磨磨蹭蹭进来的瑾语，又忍不住想打趣她。

　　“阿姐……”瑾语羞得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再把自己埋进去。

　　锦言拉着瑾语坐下，牵着瑾语的右手一笔一划的描绘着字迹，她在教瑾语识字。

　　“从你所写的字来看，我大概能推出来，这些都是围绕一个禁术来说的，除去中间那些赎罪的话，剩下的都是在说这个禁术……”

　　瑾语一边认真听阿姐说话，一边伸手替锦言挡太阳，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忘了关门。

　　两人的影子印在地上，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影子也交叠在一切逐渐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