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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案件一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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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麦冬两人得令后,旋即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左一右地架在魏长临的脖子上。
魏长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低估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更忽略了皇权不可挑战这一问题。
既然成了这里的人,就该用这里的方法做事。
只一息时间,魏长临就跪倒在地,膝盖落地时发出一声空响,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双手杵在地上,微微低着头,“草民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明明膝盖磕地空响,明明疼得要命,眼前这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连声音都没有一丝颤抖,不得不让人怀疑此案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宋延盯着人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众人也不敢发出声音。魏长临自然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安静的等候发落。
“魏长临乃此案关键人物,非但不配合办案,还故意扰乱视听,有掩人耳目之嫌。”宋延说着转过身去,“茯苓,麦冬,将此人押入刑狱候审。”
“是!”
两名护卫当即收起佩刀,弯腰,扣着魏长临的肩膀将人拉起来。
宋延下完指令后就朝着门口走去,跪在地上的众人就着跪姿给他让出一条道,过程中谁也不敢抬头。
身后的魏长临却不知死活的扒着棺材不放手,“草民冤枉啊!刑狱那种地方就不用去了吧!”
茯苓,麦冬见状额角青筋直跳,早知道他会惹事,方才就不把他放开了。
不等宋延发话,两人自觉地再次将人扣起来,扣的严丝合缝,扣的他想要动动手指都难。
宋延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只简单的吩咐两个字:“带走。”
宋延打算亲自审他,所以一同去了刑狱,他走在前,护卫押着人走在后,再后面还有跟着一些狱卒。
不知道宋延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带着他们往犯人最多的地方走,一路上哀嚎声不断,听的魏长临全身不自在。
关于古代刑狱这件事,魏长临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可怕,他们路过审讯犯人的地方时,好巧不巧,魏长临亲眼目睹了滚烫的烙铁往犯人脸上烙的过程。
在犯人大叫前,魏长临就别过了脸。
犯人的喊声很快就穿进他的耳膜,听得他直打颤。
烙铁入水,发出“滋啦”的声响,一下下地提醒着魏长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魏长临再一次意识到皇权的不可挑战,阶级制度的森严,他的死活只是宋延的一句话。
在他被严刑拷打前一定要想出脱身的办法,若是滚烫的烙铁烙在他身上,无论哪个位置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也不是怕疼,也不是没经历过比这个更残忍的事,只是重活一世,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心就变得更强烈了,不该冒的险坚决不冒,好好活下去才是王道。
事已至此,想跑是不可能的,那么,或许装晕是最好的办法,虽无法永绝后患,但至少可以先逃过眼前一劫。
魏长临还没想好怎么晕倒比较自然,就被带到了审讯室,这里的装备和方才看到的差不多,除了挂在墙上不知道怎么用的刑具外,最抢眼的就是火盆里烧红的烙铁。还未开始审讯,魏长临就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了。
不行了,来不及,再不晕倒,下个被烫的就是他。
择时不如撞时,魏长临单手扶额,摇摇晃晃几下便要往后倒,奈何他的膝盖受了伤,摇晃的时候短暂的失灵了一下,正因为这一下短暂的失灵改变了魏长临倒地的方向,原本应当向后倒的人,头向后仰了一下,便朝前方倒去。
手下突然喊道:“魏长临吓晕了!”
片刻后,手下再次喊道:“大胆刁民,竟敢往王爷身上扑!”
魏长临此刻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可以主宰他生死的宋延。
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长临觉得自己马上就完蛋了!
罢了,抱都抱了,就抱着吧,左右他是个被吓晕的人,现下什么情况一概不知!
宋延被抱的猝手不及,听到手下的呼喊后,火蹭蹭往上冒。
短短几个时辰,竟有人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他揪着人的后领,额角青筋直跳,“此人欲谋害本王,须得捆起来,严刑拷打!”
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魏长临永不放手的决心,不管宋延怎么推,他都不放手。
茯苓和麦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竟忘了要把人从宋延身上扒下来。一旁的手下更没见过世面,比护卫还要浮夸,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以。
“茯苓,麦冬!”宋延见手下许久没有动作,只好唤道:“还不快动手!”
茯苓和麦冬这才回过神来,同手同脚地走到宋延身边,把人扒拉下来后扔到了一边。
“王爷。”茯苓和麦冬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治罪!”
一旁的狱卒惊魂未定,又要面临护卫不周的罪,吓得纷纷跪地,齐声呼喊:“请王爷治罪!”
宋延轻轻拍了拍被魏长临抱过的地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轻声道:“罢了,都起来吧。”
手下再次齐呼:“谢王爷!”
不愧是王爷忠实的护卫,下手一点也不留情,魏长临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即便如此,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谁知道若是被宋延知道他是装晕会有什么下场。
当真是忍辱负重,只为一条捡来的命。
何止忍辱负重,简直祸不单行,人都昏倒在地了,茯苓还不放过他,茯苓道:“王爷,此人要何如处置?”
查了一日的案子,宋延也累了,他不想追究魏长临究竟是真晕还是假晕,“扔在这里,派人严加看守,本王明日再来审他。”
够了,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够魏长临想出解决之道了。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又有人不让他好过了,麦冬道:“依属下之见,此人需要带回去严加看管。”
宋延:“此话怎讲?”
麦冬道:“回王爷,魏长临之死本就是个迷,如今人又活了火来,且不说死而复活是怎么回事,就拿死因来说,假若他真的是突发急症而亡还好,若真如今日的小厮所言,他是被人谋害的,若是凶手知道魏长临没死,定然会再次痛下杀手,若人死了线索就断了。”
宋延道:“所以本王让人严加看守。”
麦冬道:“属下当然知道王爷的用意,但保险起见,还是将人带回去比较好。”
麦冬说完故意停顿一下,待宋延点头才继续道:“魏长临还是由属下与茯苓看管比较放心,但属下与茯苓二人需得保护王爷,实在分不开身留在这里。”
“所以属下斗胆,还请王爷把人带到府上看管,一来王府守卫森严,若非必要,没有人敢在王府里杀人,二来属下和茯苓在保护王爷的同时还可以看守魏长临。”
宋延思索片刻,道:“如此甚好。”
魏长临被安排在宋延寝室隔壁的偏殿,距离他的寝室只有一步之遥,这样做的目的是方便茯苓或者麦冬守夜。
寝室的偏殿从未像此刻这般热闹过,不仅押入了魏长临,还唤来了李太医,深夜被唤,李太医敢怒不敢言,同宋延行过礼后便来帮魏长临把脉。
李太医见到魏长临时,先是一惊,等把到脉后才松了口气。
坐在主坐上的宋延,抬起茶抿了一口,咽下后,才道:“人死可能复生?”
此话是对李太医说的,李太医知道宋延不信神鬼之说,答道:“回王爷,人死不可复生。”
宋延:“倘若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又出现在你面前,该作何解释?”
李太医搭在魏长临手上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到魏长临的那一刻,李太医就认出了他脸上的死人妆,宋延又一反常态问出这样的问题,方才发生了什么李太医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道:“回王爷,若是真死,那么就不能复生,若是假死就另当别论了。”
宋延道:“世上可有假死药?”
李太医道:“回王爷,微臣从未见过,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微臣才疏学浅,恐有许多遗漏之处。”
宋延:“除了假死药,可还有假死的方法?”
“这…”李太医欲言又止。
宋延道:“但说无妨。”
“是。”李太医道:“有人要他死,不得不死。”
宋延:“接着说。”
李太医不知宋延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想,片刻后又道:“回王爷,还有一种死是别人以为他死了。”
“哦?”宋延放下茶杯,“怎么说?”
李太医揣测着宋延的心思,说道:“行凶者在行凶过程中出了纰漏,导致让没有死的人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宋延:“嗯,展开来说。”
李太医觉得自己可以去写话本了,回答问题全靠编,“回王爷,下官以为,若被害者是被毒杀,那么就有毒药失效的可能,被害者吃下去后可能会出现假死的情况。”
“嗯。”宋延连连点头,“很好,继续。”
李太医瞬间底气十足,“谢王爷,下官以为,还有另一种情况,若被害者是遭到攻击而死,凶手若是攻击不得当,即没有攻击到致死部位,受害者因为惊吓过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晕倒过去,让凶手误以为受害者已经死了。”
“很好。”宋延道:“继续。”
继续?还要继续?
李太医已经把能编的都编了,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可宋延一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此刻若是说实在想不出什么,兴许会被治罪。
李太医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眼看就要滴进衣领时宋延再次开口了:“李太医可是有所顾忌?”
李太医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流进衣领的汗水,“回王爷,没有。”
宋延:“嗯。”
李太医已经没有退路了,搜肠刮肚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法:“装死,或许那个人在装死。”
李太医说完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李太医以为王爷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宋延站起来了,李太医半刻没有犹豫,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谁知宋延直接绕过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道:“茯苓,打盆水来,帮魏长临洗脸。”
洗脸这些琐事,宋延一般都是交给丁香或是海棠来做,现在却让茯苓来做,茯苓自然心领神会,完全明白宋延的意思。
茯苓干脆道:“是,王爷!”
茯苓打好水,用水把毛巾浸湿,然后一把扣在魏长临脸上,只一息时间,魏长临就拉着茯苓的手不停挣扎:“唔…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