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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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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哥哥和御止有话要谈,小公主最后被哥哥指使士兵“拎”出了审讯室。
年熙宁一边坐在食堂啃玉米,一边回想刚才被她摸头的人蓦地后撤,差点没跪稳的反应。
唔,御止体温很正常,没有发烧也没有受伤,他真的只将Omega爸爸送到边境星就立即回来了,而且好像还疑似在他们宿舍楼下等了好久。
所以,四舍五入御止是为她回来的吗?
因为担心她又被居心叵测的虫族掳走?
年熙宁在御止不在学校的这几天,梦见孕夫、听说御止爸爸的传闻、肖檐的故事,觉得种种迹象都指向御止说不定就是个Omega!
可当御止人站在她的面前,哦不对,是蹲到她的面前,小公主偷瞟了好几眼对方挺拔而紧实的腰身又觉得很难想象。
御止这种模样、气质的,是个Alpha就很合理。
但如果他是Omega,小公主就算在梦里见过好多次挺着孕肚的“御止”,还是无法将现在的御止和“孕夫”、“怀孕”、“生子”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
这太违和了。
御止怎么可能给别人生宝宝啊?
谁配得上御止去给人家生宝宝?
年熙宁心不在焉地啃了一整个早上的玉米,啃到同桌的伊呜和周天天把自己盘子里的早餐都吃完了,小公主还在啃那半根玉米。
“公主,您现在吃这个嚼得动吗?”伊呜忍了许久,她记得小公主前天才掉了一颗牙,昨天还因为牙疼进了医院,今天怎么突发奇想吃起玉米来了?
年熙宁闻言愣了下,后知后觉“哇啦”一下把满嘴的玉米粒混着小血丝全吐了出来。
她就说怎么今天吃东西一股子铁锈味呢!
被硬玉米硌得牙龈出血的年熙宁捂住嘴,小舍友伊呜赶忙给她递水,年熙宁皱着小眉头才喝了一口,下一秒,小公主的脸蓦地被人托住。
年熙宁一惊,扭头却见跟哥哥谈完话的御止不知何时进了食堂。
“御——呕。”
年熙宁一开口,嘴里混合着血腥味的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从指缝里溢出了些,御止一眼便看到了其中被白水淡化了的血色。
“先别说话。”御止眉眼冷肃。
小公主感觉自己好像又掉了颗牙,吚吚呜呜了几声,御止单膝跪地,托着年熙宁的下巴,说:“吐出来。”
年熙宁有些犹豫。
御止继续道:“别含着,会呛到。”
于是乎,小公主还是乖乖哇啦一口,将带着粉红色血水的一小颗牙齿吐到了御止的手掌心。
御止没有任何嫌弃地接住年熙宁吐出来的东西,扫了眼小公主所坐餐桌上摆放的早餐类型,牛奶没问题,但玉米属于硬质食物,他确认一遍问:“是要换的乳牙掉了?”
小公主进入换牙期有段时间了,嘴里已经长了好几颗恒牙,她自己也不是太确定,不过还是点点头回:“应该是。”
御止停顿了一秒,这次询问的是年熙宁领座的伊呜:“哪盒是公主的牛奶?”
伊呜立即将小公主那盒喝了一半的鲜奶推上前:“这个。”
御止单手将桌上的鲜奶盒开口撕大,接着才将年熙宁吐在他掌心的掉落牙齿投入牛奶盒中。
做完这些,御止随手用纸巾拭干手上粉红色的水渍,第一次主动在存在第三人在的场合,额,算是主动吧,居然抱起了年熙宁。
小公主被御止腾空抱着往外走,一整个食堂的军校生都不由自主目光跟随,此时食堂的空间内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一人出声。
直到众人眼中身高腿长的“Alpha”大步流星带着“Omega”小公主离开食堂,食堂中哑剧般目睹了全过程的军校生们才逐渐重新活络。
“不是……那位是机甲学院的御止师兄吧?”
“我看没看错?他什么时候跟宁宁公主这么熟识了?”
“御止师兄是元帅府正儿八经的Alpha继承人,与王室的Omega公主有来往有什么稀奇?”
“可王室不是认定了丛拙世子吗?我以为世子公主定的娃娃亲?”
“娃娃亲那都是谣传,王室就这么一位Omega公主,怎么可能从小就定什么娃娃亲,再说都是Alpha,元帅府背景又不比亲王府差!”
“可小公主才几岁大,御止一个Alpha这样抱着她在外面招摇不好吧?宣誓主权?”
“没见小公主刚才吐血了吗?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小公主怎么了?”
……
被一路从食堂抱到中央军校附属医院口腔科检查牙齿的时候,年熙宁整个脑子里都还是懵的。
小公主被人稳稳当当抱了一路,一不小心将后来新含的一口漱口水吞了下去,味蕾里恶心的铁锈味让年熙宁连连作呕又不能发作。
直到进了医院莫名其妙被检查完一通,小公主才被医生允许重新漱了一次口。
中央军校附属医院的牙科医生还是昨天帮年熙宁看牙的那个,医生推了推眼镜,笑道:“是乳牙掉了,公主要长大了。”
断断续续换了几年牙齿了的小公主没吱声。
医生又将御止送小公主进诊室时,一并放在了诊疗桌上的牛奶盒交还公主:“牙齿保存得很专业,不过掉的不是恒牙,所以不这样湿润保存也没关系,看公主想怎么处理它?”
年熙宁一顿,恍然大悟,原来御止之前把自己的牙齿扔进牛奶里是担心她掉的是恒牙,送到医院之前还要保存好以便重新“安”回去?
等到年熙宁再次从医生诊室出来,坐在外面等待她的人,已经变成了王子哥哥。
“胁迫”年熙宁到医院的御止不见了踪影,守在诊室外的年熙晏却强迫小公主出了牙科诊室又进了抽血室。
半小时后,抱着温水杯的年熙宁警惕地看着哥哥,她还在因为只不过再次掉牙,牙龈出了点血就被压来抽血的事狠狠瞪年熙晏。
年熙晏无奈,摸摸妹妹的小卷毛:“王室公主的血是很珍贵的,这几天宁宁都流几次血了,再做个详细检查父王母后才会安心。”
“骗人!”
父王母后要是真的担心她受伤流血,就不会把自己送到中央军校!军校生流血受伤根本不稀奇!
年熙宁才不吃哥哥这一套,扭开头拒绝供王子哥哥的摸摸头:“你和御止合起伙来欺负我!不,虐待我!”
她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询问御止关于“梦境”猜想呢,结果这家伙二话不说送她进一趟医院,出来人就不见了,她倒是被哥哥逮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抽了两大管血。
痛死她了,呜呜!
年熙晏看起来百口莫辩,竟也没有反驳“虐待”妹妹的罪名,深以为自己说中了的年熙宁更加怒目而视瞪哥哥!
小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也不知是不是年熙晏自知哄不好妹妹,不过十几分钟,抽血化验室外王室王后胡君芮推门而入。
年熙宁换位坐到了母后怀里,等小公主巴拉巴拉控诉完哥哥和御止大惊小怪逼迫她看医生、打针抽血的恶行,胡君芮亲亲女儿的耳朵,耐心却也敷衍:
“那下次体检让晏晏抽三大管血。”
每次时医官给他们体检,本来就要抽三大管血的小公主:“……”
她明白了,母后也是哥哥那一边的!
“宁宁想不想去旅行?”没给小公主继续闹脾气的机会,胡君芮忽然问。
年熙宁闻言两眼放光,只一瞬又黯淡下来:“可我还要上学。”
而且她今天上午的课程好像又泡汤了。
“宁宁年纪小,今年的课程赶不上,明年还能重新学。”胡君芮又说。
“为什么?”年熙宁对旅行显然很有兴趣,可母后为什么突然要带她去旅行,“但是晏晏的课程不能落下。”
胡君芮摇头,说:“晏晏不去,他继续上课。”
年熙宁呆住,更加不解了:“父王母后只带我一个人旅行吗?留哥哥一个人?”
“刚才不是还说哥哥坏?”在小公主看不到的地方,胡君芮掩下眼中忧色,揉揉女儿的小脑袋。
年熙宁靠在母后怀里无忧无虑:“只有今天坏。”所以旅行还是带上哥哥吧。
胡君芮轻抚女儿的头发,没有接话。
母后上午告诉年熙宁,要和父王一起带她去蓝星旅行,白天就出发。
然而,中午就被早早接回王宫的小公主在私人星际旅行舰上等了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等到夜幕降临却依旧不见父王母后的身影。
“父王母后呢?”小公主被安全带束缚在专用安全座椅上,“我要下来,我坐着不舒服!”
小孩子好动坐不住,几个小时已经是年熙宁乖乖坐好的极限了,父王母后迟迟不来,让坐在星舰舱内的小公主渐渐疑窦丛生。
从今天早上开始母后就很奇怪!
先是母后忽然出现在医院说要带她去蓝星旅行,决定突然而且不带哥哥。上午说走,可自己被一个人塞上星舰这么久,父王母后却一直没有出现。
年熙宁坐在星舰舱窗边向外看,看到了身着工作制服的航空员大半个小时前就上了星舰驾驶室,星舰舱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一副随时准备起飞的模样。
可父王母后还没上星舰啊!
“我要去卫生间!”小公主捂着几次联系父王母后都没能得到回应的手腕终端,让士兵解开安全带放自己下安全座椅。
被掳事件后才跟了年熙宁几天的保卫兵看上去有些为难,年熙宁皱起眉头命令:“快点!”
然而士兵依旧踌躇:“公主,再等……”
再等?再等星舰都起飞了!
年熙宁已经感觉到星舰在动了!
她联系不到父王母后,星舰要起飞了,小公主攥紧小拳头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午的母后其实是虫族假扮的了。
母后是Beta,没有信息素,就算有信息素,年熙宁年纪尚小,腺体都未分化出来,除了闻到过御止身上疑似冰雪气息的信息素,她连父王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可上午的母后明明很像母后,小公主一丝一毫违和都没有察觉。
到底为什么父王母后还没有来,出发去蓝星的星舰就很慢很慢,那种想要瞒天过海不让人发现似的偷偷动了呢?
用指甲狠狠嵌进手心,年熙宁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挤出一滴眼泪,再次大声呵斥:“大胆!本公主要尿裤子了!”
好在这次呵斥似乎奏了效,士兵对身后的另一名士兵交代了句什么,终于俯身将小公主的安全带解开。
年熙宁像一张软塌塌的面饼一般从儿童安全座椅上丝滑落地,拒绝了随行士兵的帮扶,就仿佛真的马上要“尿裤子”一般,急吼吼往星舰舱卫生间跑。
进入星舰舱卫生间后,小公主第一时间反锁上门锁。
随行保护小公主的士兵“尽职尽责”守在卫生间门外两侧,年熙宁暂时恢复无人监视状态,刚一低头,一滴湿热晶莹就“啪嗒”摔碎在手腕终端上。
这次不是假装的了。
小公主任由不知不觉蓄满眼眶的小玻璃珠溢出了几颗,在一片视线模糊朦胧中,吸吸鼻子拨通了一个时隔一天多,她上次清晨拨打出去并没能接通成功的通讯。
终端界面上,通讯请求响了很久,就在年熙宁几近绝望,以为这次依旧要扑空的时候,通讯那头终于显示了【通话中】的字样。
“您好。”通讯那头传来陌生男声。
小公主含在唇齿间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被强行咽下,她不由惊惧又绝望地长睫微微颤动。
不是御止。
御止的通讯终端,接通通讯的人却不是御止。
“我……”硕大的泪珠随着年熙宁唇齿张合继续啪嗒啪嗒坠落,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平静,压着音量与哭腔:“我找御止。”
一句话毕,终端那头安静了许久。
年熙宁不知道接通通讯的人是谁,不知道谁会在这个夜幕已经来临,本该是军校下课了的时间点拿着御止的终端,并且还接通了他的通讯。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当年熙宁背后的星舰卫生间门被从外敲响。
门外一声试探的“公主”与终端里熟悉的沉稳声线所唤出的“公主”几乎重合。
年熙宁堆叠如山堵在嗓子眼的“呜咽”,最终还是在这声几乎没带丝毫语气起伏却莫名安定人心的“公主”里,没忍住委屈地倾泻而出。
“……御止,我好像被人拐卖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