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元记段子合集》Sunness

21、二一、

　　少年时期开始，周子仁的美貌变得非常惊人（尽管他本人后知后觉）。
　　巫采琼头一回发现他美得格外突出，是在他去县府的一户人家问诊，顺道替张秀禾送信与她的时候。
　　那一夜，巫采琼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回玄盾阁探亲，她邀请张秀禾一道在南山过夜，无意间发现这姑娘竟喜欢周子仁，便在被窝里嘀嘀咕咕，追着不放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张秀禾红着脸，半天说不出甚么名堂。
　　“一定是脸。”巫采琼于是下定结论。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她便气呼呼翻个身，背对着好友，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秀禾只当巫采琼已然入睡，却又见她瞪着眼睛翻过身来。
　　“我不美么？”
　　“……美呀。”
　　巫采琼便又凑近前。
　　“那你说，是我更美，还是周子仁更美？”
　　“……”张秀禾无言以对。
　　第二日，打扮齐整的巫采琼在各阁溜达一圈，感受到众门人投来的目光，很是满足。
　　直到在竹林遇见正与许双明对练的李明念。
　　巫采琼停下来，久违的怒气涌上心头。她的视线太过灼人，许双明终于再也打不下去，冲李明念一个劲挤眼。
　　李明念便看向那粉裙姑娘：“什么事？”
　　巫采琼只瞪住她。
　　“你便只同好看的一道玩儿。”她说。
　　周子仁，金晗伶，许双明——各个都是！巫采琼想。她自己是个丑八怪，便指着旁人来补么？
　　“……哈？”李明念听不懂。
　　巫采琼也不解释，掉头便走。
　　走出几步，却又气冲冲转回来，指着许双明道：“我不比他美么？”
　　李明念：……
　　许双明：……？
　　直到回了申府，夜里与申相玉一道用饭，巫采琼还不曾消气。
　　她不由借着烛光仔细打量申相玉。
　　对方装作不知，顾自端着碗夹菜，一碗米饭下肚，才忍不住抬眼回视，支起一个假笑。
　　“夫人心情不好？”
　　巫采琼不理会，又细细瞧了他一会儿。
　　“近来你见过周子仁么？”
　　“上回他来送信，不是见过一面？”
　　巫采琼这才记起那日申相玉也在场，眉头便舒展开来。
　　“他如今模样倒出挑了。”她道。
　　“确是如此。”
　　申相玉答得不痛不痒，正琢磨她脑袋瓜里想的什么，便见她忽然又高兴起来，拾起筷子用饭。
　　好在还有个申相玉，巫采琼喜滋滋想。纵使她比周子仁逊色一些，也还是比这姓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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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相反，由于几乎每日都打照面，李明念起初并没有察觉周子仁相貌的变化。
　　直到李景峰脱籍回阁，看着阔别数年的兄长，她忽然觉出他那张脸有些黯然失色。于是等见了周子仁和许双明，她便问：“你们觉不觉得李景峰长变了？”
　　周子仁摇头，想一想又道：“不过……似乎不如从前那样高了？”
　　“是你长高了。”旁边的许双明道，“他可一点没变。”尤其是脸！
　　李明念闻言，不觉盯住周子仁思索。
　　看着看着，她忽然睁大眼，凑近前一把捧住他的脸，左右细看。
　　周子仁：“……呃，阿姐？”
　　李明念却仍在细细端看他。
　　“……怪了。”她嘀咕，“你是何时长成这样的？”
　　周子仁：……？
　　许双明：……
　　翌日她就兴冲冲领着子仁去给李景峰“请安”。
　　到了兄长面前，李明念一本正经向他介绍：
　　“看，这是子仁。”
　　李景峰：……
　　周子仁：……
　　“我知道这是子仁。”李景峰微笑道。
　　李明念却双目晶亮：“你们几年未见，他长变了。”变得比你好看！
　　“是，前两日我回阁时见过。”李景峰保持微笑。
　　“你再仔细瞧瞧。”瞧瞧他这张伟大的脸！比你好看！
　　“……”李景峰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周子仁一头雾水。

　　直到跟着李明念一道离开，周子仁都没闹明白来这一趟是为的什么。
　　不过看看她志得意满的神气，他又将满腹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阿姐高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