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33、将军府得遇贵人助 无心话凭白惹祸端

　　秋凰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昏迷中只觉得浑身上下丝丝作痛，尤其是脖子，仿佛动一下就会断了，害得她只能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也不敢动。昏睡了两天，醒了，睁开两眼，屋子里空荡荡的，转动眼珠往外看，天阴着，滴滴答答的落着雨珠。秋凰叹了一声，两手拄着床，想坐起来。
　　门开了，闪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婆婆，见她醒了，笑道：“姑娘醒了？可算醒了，真吓死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边。秋凰不认识她，心下好奇，又打量起屋子来。
　　婆婆道：“姑娘别怕，这里是大将军府，我是府里的医官。”
　　秋凰心想，怎么来将军府了？
　　婆婆上前看了看她的伤势，道：“那畜生好厉害，这些伤要养些日子呢，脖子上的最严重，姑娘怕是要委屈些日子，先不要说话。还好没伤到脸，阿弥托佛。”说完，转身出去，在门口喊了一声，一个小丫头跑过来。
　　婆婆道：“姑娘醒了，去端些粥来。”丫头答应一声，走了。婆婆转身又回来，对秋凰道：“姑娘，秋将军说了，你在校场受的伤，这事将军府得管。这院子是将军府的小配院，只有我和惠香两个人，姑娘先在这里待着吧，养好伤再说。”
　　秋凰口不能言，一手捂着脖子，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小院子不大，却也有几株芍药、牡丹，雨水过后，一株株一簇簇更显得生机盎然。秋凰站在门口，打量着院子，心想，在扶光园脚下，能有这么个雅致的院子，倒也不错。转念又想，这次可好了，便是进不了扶光园，自己也出名了。不知道走出这个门，人们怎么指指点点呢。真窝囊，怎么会输给一只鸡？
　　她每天在屋子里躺着养伤，累了便到院子里走走。老婆婆每天帮她查验伤口，惠香则负责她一日三餐。两个人都是话很少，性情却很和善的人。秋凰觉得和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区别。转眼就过了十多天。
　　这一天，秋凰待在院子里实在闷的慌，看看身上的伤，都结痂了，痛感也消失了，而且除了脖子上的，都掩在衣服里，于是便悄悄的溜出小院，沿着路走到大街上。走出有二里地，才见到来来往往的人流，秋凰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站在街口张望一会儿，才发现这里离康宁街的同道中人酒楼有一段路呢。唉，这个云涛，也不知来看看我。秋凰心里埋怨道。她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于是一路打听着，顺着康宁街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街口，秋凰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心里一暖，眼里不知不觉的酸了，顾不得旁人的眼光了，突然跑了起来，向同道中人酒楼奔去。好巧不巧，秋凰刚要进门便和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诶呀”一声跌到门口，重重的摔了一下。
　　对面的人看清了她，轻飘飘的一句：“哟，这不是女侠嘛，少见少见，快，扶起来，扶起来。”两个小厮过来扶她。
　　秋凰的手蹭了一下，破了，抬头一看，中间一个胖子，又蠢又猥琐，说话的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子，手里拿把扇子，看着像个斯文人，但两只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一看就不老实。
　　男子道：“秋凰姑娘，这些日子不见，好生想念！姑娘现在回来，是准备大杀四方吧？”说完，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周围一帮人也跟着笑起来。
　　秋凰正冷冷的看着他们，店里的伙计出来了，见了她便道：“姑奶奶回来了，老板正找你呢，快进来吧。”说着，伸手去拉她。
　　秋凰跟着伙计走进来。谁知，那伙人也跟在后面走进来。秋凰走到一张空桌面前坐下，那些人也挨着她坐下来。
　　胖子道：“姑娘，介绍一下，本人金文哲，是太平楼斗鸡台的少东家。这位，是斗鸡卫秋信将军麾下苏流灿副将。”
　　听说是秋信的人，秋凰看了他一眼。
　　苏流灿冲她一笑，道：“姑娘一战成名，我们甚是佩服啊。金少爷有个买卖想跟姑娘聊聊。”
　　“什么买卖？”秋凰问。
　　金文哲道：“听说姑娘在找差事，正好我缺个帮手，要的就是姑娘这样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人。”
　　秋凰道：“哪方面的帮手？”
　　金文哲道：“斗鸡。”
　　秋凰“哼”了一声，道：“原来是斗鸡。你为何要找我呢？”
　　苏流灿道：“姑娘和秋将军的青眼客大战一场，名声大噪。现在一提斗鸡，还有谁不知姑娘的大名呢。”
　　秋凰呵呵笑了。
　　金文哲道：“我准备办一场斗鸡大赛，请姑娘主持。这场大赛一定会成为斗鸡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事，姑娘要是愿意上场表演，那就更如虎添翼了。”
　　“上场表演？你的斗鸡与青眼客比如何？”秋凰道。
　　金文哲道：“青眼客有青眼客的厉害，我的斗鸡也是出类拔萃。姑娘表演一场，有十两银子的酬劳，一场大赛下来，姑娘便可日进斗金。”
　　秋凰“哼”了一声，不屑道：“十两？你打发乞丐呢。”
　　苏流灿道：“姑娘，扶光园当丫头每月二两，一场斗鸡表演十两不少了。这样的好买卖千载难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秋凰“嗖”的站起来，背着手道：“青眼客一场可以打败十只鸡，连打两场就是二十只，迄今为止，还没有败绩，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名符其实的斗鸡之王。我是斗鸡岛第一个敢和它比试的人，虽然输了，但虽败犹荣。就算以后有再多的人和它比试，我也是挑战它的第一人。这份尊荣从今以后就是我安身立命的根基。青眼客出场一次五千两，我怎么也要三千两。十两银子，嘿嘿。”说完，甩手便要出门。
　　苏流灿忙蹿起来，道：“姑娘，你这狮子大开口也太过了吧！青眼客五千两人家是赢了，打的还是十只鸡。姑娘一个手下败将，险些成了它的吃食，十两银子都多了。”
　　秋凰道：“姑娘输了才三千两，不然五千也不止。不信你去人堆里问问，看看哪个姑娘敢和青眼客比一比？姑娘我现在是斗鸡岛的大红人，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名气有名气，上至八十老叟下至三岁玩童，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除了岛主、青眼客排在我前边，姑娘我现在可是岛上第三号大人物。想要我出场，没有八抬大轿、六十四名鼓手奏乐、清水净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诶呦喂，谁是第三号大人物？”随着说话声，一位艳光四射的妇人走进店里，身后跟着七八个美艳的女子，一各个穿金戴银，气质不俗。
　　金文哲和苏流灿一看，忙过去施礼，金文哲道：“大娘，你来了。”苏流灿忙招呼伙计来壶好茶。妇人看了二人一眼，道：“谁是咱们斗鸡岛第三号大人物？”
　　秋凰看她盛气凌人，一身绫罗绸缎华贵异常，又看金、苏二人卑躬屈膝的奴才样，想必这妇人是个人物，于是转身道：“我说的。”
　　妇人扫了她一眼，笑道：“你是咱们斗鸡岛第三号大人物？”
　　秋凰把头一扬，道：“斗鸡岛上岛主是老大，青眼客行二，我行三。”
　　妇人“哼”了一声，道：“你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
　　苏流灿忙对妇人道：“大娘，这位是秋凰姑娘，刚在参选岛主丫鬟的校场和秋将军的青眼客战了一场。”
　　妇人恍然大悟，道：“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啊，好一个巾帼英雄，真是把我们女人的脸都丢到海里去了。年纪轻轻，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如此工于心计，你确定是斗鸡岛的人？”
　　秋凰见她说话刻薄，不留情面，道：“这位夫人，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为何出口伤人？”
　　妇人道：“出口伤人？就凭你没有廉耻、伤风败俗、道德败坏，人人可以辱你、骂你、教训你。”说完，冲身后的女子道：“给我掌嘴。”
　　女子们闻言，一各个冲过来便要打秋凰。金文哲、苏流灿一看，忙退在妇人身后。
　　伙计们一看，都跑过来护住秋凰。
　　妇人看伙计们要上手，斥道：“反了，你们一边待着去。不然，我立刻让人把这里拆了。”
　　秋凰道：“岛主脚下，你敢！”
　　妇人翠眉倒竖，道：“岛主脚下？丫头，你还真是迷恋岛主的紧呐！耍了那么多手腕，连扶光园的门都没进去，还有脸提岛主？你不会真以为，什么货色都能得到岛主的垂青吧？还是美梦醒了，不甘心，魔障了？要我说，就你这模样，连晚云楼里的粉头都不如，找个老实人嫁了，别整天想着攀高枝、做美梦。”
　　一席话，把秋凰气的浑身颤抖，反击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粉头。难怪狐媚子霸道、妖里妖气。教训别人，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模狗样吧！”
　　妇人暴跳如雷，喝道：“来人，把她给我带走，把这里砸了。”
　　一声令下，金文哲的小厮和女子们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伙计们一边喊着“住手”一边护着秋凰往外走。
　　秋凰喝道：“你们住手，岛主不会放过你们，斗鸡岛上谁敢胡作非为。”
　　金文哲身边的小厮是一群恶奴，妇人身边是一群刁妇，秋凰和店里的伙计面对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没一会儿的工夫便都被绑了，店里能砸的都被砸了个稀碎，刚刚开张的酒楼瞬间变得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