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4、众纨绔齐聚谋大事 沈少爷心系叶清平

　　金文哲从总督署出来，越想越气，白白挨了一顿打不说，花了几千两银子搭的斗鸡台就这样被毁了，这口气如何能忍的下去？别看他家财万贯，给自己花可以挥金如土，给别人则敝帚自珍。他气哼哼的叫人去找金叔敖，小厮回来报：“大爷陪着总督大人回万福宫了。”
　　金文哲嗷嗷吼了两嗓子，击着手掌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找兄弟去。”于是，几个小厮一边抬着鼻青脸肿的他去了金屋小筑，一边又有几人去请他的兄弟。
　　金文哲口里的兄弟分别为郑成、沈秀、李晖、汪昭昭，五个人起了个响亮的名头“斗鸡岛五太岁”。
　　五太岁中，郑成行大，是岛内元老郑悦之孙；金文哲行二，大财主金满楼之子；沈秀行三，岛内元老沈希文之孙；汪昭昭行四；李晖最小，行五，元老李茂章之曾孙。
　　五人中，郑成最好声色犬马饮酒作乐，不喜打打杀杀；沈秀一副大家公子做派，和谁在一起便和谁是朋友，居家时，常和爷爷吃斋念佛；李晖养尊处优，一副安富尊荣的大少爷姿态；只有汪昭昭和金文哲，一个总督之子一个商人之子，一个重权一个重利，一个以吃人为乐一个以吃人为生，争强斗狠、耀武扬威。
　　五个人聚在一起，手下纠集了一帮小弟，经常花天酒地，好不快哉！
　　郑悦、沈希文、李茂章与施长峰都是叶华明的部将，因功勋卓著，被人称为“斗鸡岛四元老”
　　郑悦，在岛内素有贤名，在位后期，负责的是秋信如今那摊子事务。郑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亡，小儿子自找了个美艳的外室樊姜后，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把个老人家气的曾一度围着岛追了他三天三夜。后来，实在没办法，把他赶到了南海牙子，断了他的银钱，眼不见心不烦，让他自寻出路。
　　樊姜虽然品性不好，肚子却很争气，生了郑家唯一的男丁，取名郑成。郑老想见见孙子，派人去接儿子回来。不想，他本性难改，回来后依旧花天酒地，除了正经事，啥事都干。郑老英雄一辈子，落了这样一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谁知，儿子不学无术，孙子更指望不上，虽长了一副锦绣皮囊，不务正业，终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为此，郑老给他单独置了一处庭院，并嘱咐身边人赶紧给他寻门亲事，早早为郑家生个一男半女。
　　沈希文去职后终日在家吃斋念佛，不理世事。膝下只有一孙，即沈秀。
　　相比郑家和沈家，李家人口众多，枝繁叶茂。李茂章生有三子，分别为李世杰、李世峰、李世文；李世杰生一子一女，分别为李成文、李玉香；李世峰生子李成泽；李世文生女李仙儿。李晖便是李成文的儿子。
　　半晌，郑成、沈秀来了，一见金文哲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金文哲捂着胸口，道：“今儿斗鸡台开张，兄弟们不来捧场，如今我被人白白打了一顿，你们还笑？”
　　二人忙止住笑，郑成道：“对不住啊，爷爷看的紧，他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哥哥也是没办法，这不听你出事了，赶忙过来了。”沈秀道：“二哥，你也没见识，听到秋原的名字还不躲的远远的。这个人，好比总督大人身边的陆长奇，高深莫测。我猜左丘大人一定左提点右提点，你呀，也太没眼色了。”
　　金文哲倏地升起一团无名火，嚷道：“还有那个秋信，真不是个东西，装模作样的把他押到总督署，原来跟我这儿演戏呢！”闻言，郑成、沈秀又笑了。
　　沈秀道：“秋将军耿直，不然怎么办，眼看着弟弟犯事，不抓反而放跑他？千万双眼睛看着呢！怪就怪你这日子挑的不好，遇上他出门。”
　　郑成拍拍金文哲的肩膀，挨着他坐下，道：“别恼，哥哥替你出气。”
　　金文哲道：“正要跟哥哥商量，他是扶光园的人，又有秋信撑腰，总督大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如何是好？我这口闷气憋在胸口实在窝囊。”
　　沈秀道：“大将军八面玲珑，他的人犯事，总督大人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哥，这事算了。你有气，我找人说和说和，让他请你喝顿酒陪个理，这事就揭过去。”
　　“揭过去？”金文哲嚷道：“三弟，你知道搭建斗鸡台花了多少银子，三千两。”他伸出三个指头，个个都有玉米粗，沈秀蹙眉将它们推开。金文哲继续道：“再说了，金家‘奉命斗鸡’，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不把秋原大卸八块，我誓不罢休！”
　　郑成拿起一颗果子边嚼边道：“好说。”
　　金文哲忙道：“弟弟全仰仗大哥了。”
　　郑成道：“自然，兄弟有难哥哥不帮你谁帮你。”
　　金文哲道：“大哥，他是岛主的人，你想怎么办？”
　　郑成一脸不屑，道：“二弟，我就说你眼皮子太浅，岛主又如何，比你多长了双翅膀还是多长了个脑袋？岛主，是大伙封的。以前，岛主还是总督大人呢，如今呢？我爷爷、你爷爷、施爷爷，三个老爷子就把叶家的总督撸了。总督能撸，岛主一样。”
　　闻言，沈秀愣了一下，搓搓手，慢悠悠的道：“这……不能吧？”
　　郑成沉声道：“能。”
　　金文哲抱着郑成的肩道：“大哥，兄弟全靠你了，不止我，还有昭昭，一定被扣在扶光园了。大哥如果能废了叶清平的岛主之位，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园子把他救出来，兄弟也就可以出这口气了，咱们五太岁的名头也不白叫！”
　　郑成打量着他，抬起他的下巴，问：“秋原再厉害，你这块头他是怎么拎起来的？”
　　金文哲“嗨”了一声，道：“一着不慎，让他占了先机。哥哥还是先说说有什么办法废了叶清平吧。”
　　郑成吹了一口气，抿抿嘴，沉吟一会儿道：“废他得花点心思，不过，我可以先帮你出出气。”
　　金文哲凶相毕露，恶狠狠的道：“把他约出来，我要先揍扁他，然后一刀一刀把他片了，扔到海里喂鱼吃。”
　　郑成“切”了一声，道：“诶呀，好好一个秋原，这就了结了？”
　　金文哲道：“不然呢？”
　　郑成笑挑挑眉，道：“刚烈的男人，要先去去他的烈，嗯？”说完，看着金文哲嘿嘿笑起来。金文哲心领神会，也嘿嘿笑起来。
　　沈秀在一边道：“他在扶光园陪着岛主，怎么约他出来呢？”
　　郑成哈哈两声，神神秘秘的举杯喝酒。金文哲忙殷勤的为他斟酒，又为沈秀斟了一杯。
　　郑成端着酒杯，道：“下个月初三，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我已订了两艘船，去海里抓条大鱼，为他老人家增增寿。”二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郑成继续道：“早听说岛主家里有支笛子，只要吹一曲，就有大鱼闻声而来。以我爷爷和叶家的交情，借个笛子他们不会不借吧？”
　　沈秀道：“然后呢，让秋原和你一起去？”
　　郑成道：“那是自然，能招大鱼来的笛子岂可凡夫俗子拿着，万一掉进海里，岂不罪过。”
　　金文哲一拍桌子，道：“大哥，此计妙啊！到了海里，船上都是我们的人，任他秋原再武功高强，我们人多势重，累也累死他。”
　　沈秀道：“他是岛主的护卫长，岛主岂会让他跟着咱们上船？”
　　郑成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到时候跟岛主说，海上浪大风急，让秋原跟在船上，这是爷爷的意思，看岛主会不会违逆我。”
　　金文哲连连击掌，赞道：“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秋原自以为是岛主的大红人，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毁我家产伤我容貌。不想，岛主之外还有郑爷爷、沈爷爷两位老人家。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能救得了他？”说完，哈哈大笑，一边又给郑成、沈秀倒酒。
　　正吃着，金叔敖、万涛、苏流灿来了，金文哲命人添了几套酒具，又上了一桌子新菜，众人继续吃喝起来。
　　金叔敖道：“没想到岛主是个急性子，斗鸡台第一天开张就派人来砸场子了。少爷，传上边的话，酒照喝鸡照斗，这玩物丧志的风气啊，咱斗鸡岛就要大行其道！不但要大行其道还要行的明目张胆，行的坦坦荡荡，行的扶光园永无宁日！”
　　万涛道：“斗鸡一上场，黄金万两，傻子不开。扶光园里的小鸡金尊玉贵，不食人间烟火，以为嘴巴一张一合别人就得马首是瞻，乖乖，他正眼瞧都没瞧我。”
　　苏流灿道：“贵人眼高，还来了个下马威，吓唬谁？我在斗鸡卫这几年，什么下三烂没见过，一具万两黄金堆出的身子，事到临头软塌塌的连根骨头都没有。”
　　沈秀疑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清平？”
　　众人一愣。
　　万涛笑道：“给景成总督换棺那天，诶哟，好个贵气的人儿。就是……呵呵，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沈秀狐疑的看着他，道：“喜欢不起来？”
　　苏流灿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道：“一只高傲的小公鸡。”
　　沈秀吐了一口气，道：“那是他不爱搭理你。叶清平可不是这样子。”
　　“沈少爷说说他是什么样？”金叔敖问。
　　沈秀端着酒杯，道：“十三岁以前，我是常见到的。三叔去世以后，他就不大出来了。如今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郑成从来没听沈秀提过叶清平，问：“你以前跟他很熟吗？”
　　沈秀道：“他爷爷在时，我爷爷、你爷爷、施爷爷经常在一起下棋、议事，我们也常在一处玩，他极聪明，就是……养的很娇。”
　　金叔敖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少爷有几年不见岛主，早就物是人非啰！如今的岛主是一张佛爷面一颗霹雳心，嘴巴一张一合平地起惊雷，风卷残云草木凋零，金刚手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沈秀不悦 ，将手里的酒杯往身后一扔，道：“金师爷既知道，应当慎言，不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