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12、折财产大员齐上阵 护金家副将砸校场

　　理清金家在各处的房产及铺子后，周永叔命人在总督署门前张贴告示，这些财产将半价折现，凡岛内百姓均可参与竞买。一时间众人像打了鸡血，尤其是那些债主，拿着告示中自己心仪的房产和铺子争先恐后去总督署交钱，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由于参与竞买的人太多，周永叔、左丘公、秋信和丰长离四人一商量，把地点又放在了青州校场。秋信派季凯、程光带了两队人马维护秩序，又让苏流灿带人查看参与竞买人的身份，核对完毕后才能进入校场。
　　周永叔、左丘公、秋信和丰长离坐在正位，沈秀带着两个文书坐在周永叔下首，记录各人的报价。竞买人坐在场中央，东、南、西三个方向列队排列着几十名斗鸡卫，一个个英姿飒爽、威武挺拔。
　　随着一声锣响，竞买开始。第一宗是金家在青州城的府邸，屋舍二百一十六间，花园六处，卖价二十万两白银。
　　报价才出，台下几个人同时举手。
　　一个道：“二十八万。”
　　一个道：“三十万。”
　　一个道：“二十六万。”
　　“热闹啊！”随着一声洪亮的喊声，汪昭霖带着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走到台子中央，像一尊大佛一样立在众人面前，背着双手不善的看着台下众人。他身高八尺，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声如洪钟，刚才还举着手的人忙抽了回去，垂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秋信冷冷的看着他，问：“汪副将，你是来参与竞买的？”
　　汪昭霖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道：“买？金家说过卖吗？”然后扬着头打量着台下，大声喝道：“金家的人呢？人不在，谁在这里强卖良民的财产？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强买强卖，要造反不成……”
　　“苏流灿。”秋信不等他说完，大喝一声，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苏流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伸手要拉汪昭霖。汪昭霖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对着台上四人道：“四位大人，这里是总督治下，总督治下未经审判，你们擅自处理良民财产，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作为斗鸡卫副将，本将军有权将你们拿下治罪。”说完一挥手，跟他来的人便要动武。
　　秋信将手边的杯子一摔，众人唬了一跳。他三步两步走到汪昭霖面前，喝道：“本大将军在此，哪有你发号施令的份？处理金家财产偿还给各位债主，是岛主亲自下的命令。你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搬弄是非，别怪我不客气。”
　　汪昭霖哈哈大笑，转身看着台下道：“岛主？他是杀死金大爷的凶手！当日众家陪着去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罔顾事实，颠倒黑白，为杀人凶手张目，一面扣押着金府众人不让人张嘴；一面私下处理人家财产。总督治下，绝不允许有这种霸道行径！”说完，抽出飞天雀向秋信砍去。
　　众人大惊。
　　秋信空手和汪昭霖打在一处。跟汪昭霖来的人一看，主帅打起来了，便也抽出宝刀向台下众人挥刀砍去。季凯、程光一边护着众人撤退一边抽身向秋信靠过去。
　　周永叔在一边急的大喊：“住手，都住手！”
　　左丘公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丰长离，道：“走吧，秋将军现在顾不上咱们。”一边又招呼沈秀快跑。
　　秋信赤手空拳，对汪昭霖尚处处留情。汪昭霖手持飞天雀，却招招狠辣，逼得秋信连连后退。季凯、程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不小心被汪昭霖带来的人抵住了脖子，二人顿时动弹不得。苏流灿护着周永叔、左丘公等人撤退。周永叔犹不肯走，叫苏流灿快去救秋信。苏流灿额头冒汗，哑着嗓子道：“大人先撤吧，我马上回去救大将军。”
　　秋信眼看退无可退，索性收手，认输。汪昭霖哈哈大笑，对众人大喝一声：“住手！”众人立马收了兵器。
　　汪昭霖用刀尖指着秋信的脸，叫嚣道：“大将军，上阵杀敌气吞山河的勇者，男人中的男人。你几招花拳绣腿，几句蜜语甜言，就妄想众人臣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今天败在我手下，也让大伙看看，谁才配执掌斗鸡卫，配当大将军！”
　　话音刚落，校场上便响起一阵：“汪大将军威武，汪大将军威武!”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颇有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的气象。
　　汪昭霖志得意满，仰天长啸！
　　突然，一条鞭子袭来，打掉了他手里的飞天雀，接着把他卷起来，冲着一众将士砸过去。众人骇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条长鞭抽倒在地。校场里发出一阵阵“诶呀”“诶呀”的惨叫。
　　季凯、程光顺势捡起飞天雀，带领一众斗鸡卫将汪昭霖带的人拿下，又急匆匆的跑到秋信身边，护在他左右。
　　汪昭霖冷不防挨了一记，翻身跃起，抬头一看，又是翟小川！不禁气血上涌，指着他大喝一声：“好小子，你几次三番坏我的好事，今天我不宰了你，枉为男人！”说着，持着宝刀冲他杀过去。
　　翟小川挥出一鞭，将他定在地上。汪昭霖右手持刀，两腿一前一后作奔跑状，就那么呆呆的一动不动了。
　　翟小川转身走到秋信身边，拱手一礼道：“大将军，我奉岛主之命找周大人核对些事，不知大人他现在何处？”
　　季凯上前一步道：“汪昭霖带人来校场闹事，苏副将护着几位大人离开了。”
　　翟小川了然。
　　秋信看着汪昭霖，又扫了一眼他带的人，虽然穿着普通官差的衣服，想想也知道，必是青州卫了。心里叹了一声，又暗自称赞叶清平世事洞明。
　　程光问秋信：“将军，先把他们带回去吧？”
　　秋信心想，带回去也麻烦，一个总督一个曲方，现在动他恐怕为时尚早。
　　正想着，金叔敖陪着汪彦卓来了，身后尹希、陆长奇、刘同、高义一个不少，后面还跟着一队青州卫将士。
　　汪彦卓看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汪昭霖，又扫了一眼被斗鸡卫押着的青州卫，对秋信笑道：“大将军在这里练兵啊？”
　　秋信一扫往日的风趣，正色道：“今日四位总督署大员奉命在此处理金家财产，总督大人也来参与竞买吗？”
　　汪彦卓走过去，看着一地狼藉，笑道：“将军越来越幽默了，我南巡刚回来，金家的事正要和诸位大人商议呢。”然后让陆长奇把汪昭霖的穴道解了。
　　汪昭霖能动了，手持宝刀冲着翟小川砍过去。翟小川收起鞭子，抬起一腿，将他踹出二里开外。汪昭霖“咚”一声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刘同、高义忙跑过去扶他。
　　汪彦卓抬眼瞥了一眼翟小川，见他身材单薄，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犹如一个文弱书生，没想到出手如此狠辣，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
　　汪昭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两眼冒火，一脸肃杀之气，举着飞天雀向翟小川走过来。
　　秋信身子一闪，挡在翟小川身前，对汪昭霖道：“汪副将，放下刀。”
　　汪昭霖笑了两声，讥讽道：“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一语刚了，外面传来一声：“他没资格，谁有资格？”
　　随着说话声，叶清平信步走进校场，身后跟着周永叔、左丘公、丰长离、秋原、沈秀、陆小重、万小山、蒋小玉和一队斗鸡卫将士，还有刚才参与竞买的人。
　　秋信见是叶清平，带着季凯、程光、翟小川上前见礼。汪彦卓略一迟疑，也忙上前行礼。汪昭霖心有不甘，看汪彦卓走过去，只好紧跟两步，草草拱了拱手。
　　叶清平笑道：“汪大人也在？”刚说完，又看见角落里的金叔敖，笑问：“还有金师爷？”
　　金叔敖冲他欠了欠身。
　　叶清平倒背着双手，走到校场中央，看着一地狼藉，转身对周永叔道：“大人，金家的东西那么好，才一鸣锣人们就开始抢了？若如此，我不是来着了。”说着，对秋信道：“大将军，让你的人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我要亲自坐镇。”
　　秋信领命，忙让人重新收拾出场地。
　　汪彦卓走到叶清平身边，问：“岛主，恕彦卓鲁莽，金家一事尚无定论，为何突然处理他家财产？”
　　叶清平正优哉游哉打量着青州校场，听他如此问，转身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你南巡这几日，城里砸了几间粮店、几间酒楼，龙王庙也被毁了，我看金家这些债主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再要僵持下去，怕是城里的粮店、米店、银铺、当铺都要烧光抢净。金夫人疯疯癫癫，金文哲少不更事，母子两个都不知家里有多少财产；大人因和他家有姻亲之故，怎么决断都要落人话柄；金师爷是本家，也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个恶人只能由我来做。我让周大人找胡管家计算了一下家里大概的房屋店铺，把这些先折变折变，结清了债主的银子，让他们各回各家，还青州城清净。大人回来的好，你与金家交情深，情况也比我们了解，若胡管家有哪些没想到的，请大人再斟酌斟酌。”然后探着头看着金叔敖，道：“金师爷，你也一样。”
　　汪彦卓道：“岛主，金家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草率，难以让人信服。”
　　叶清平道：“所谓‘快刀斩乱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汪昭霖一下蹿到他面前，厉声道：“金大爷对斗鸡岛恩重如山，功劳堪比四位元老，不说塑个金身供起来膜拜，也不能如此薄情寡恩人走茶凉吧？”
　　叶清平看他一脸凶神恶煞，笑问：“你哪位？”
　　汪昭霖双目圆睁，张张嘴，咬着牙恨得嘎嘎作响。
　　沈秀笑着走过来，把叶清平拉过去说开了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