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那个大病》也午

3、双向调查（二）

　　王亚飞与施朗月对视而笑，“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最后再悄悄拉哥哥下台。”

　　施朗月淡淡一笑，“呵呵，胡昀阳他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王亚飞突然抚掌，“诶，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娃娃亲是在你们还没有出生之前就订下的吗？那么，胡昀阳和胡渝渊都算是你娃娃亲对象咯。嗯，你小时候跟胡渝渊接触过吗？”

　　……胡渝渊……他……

　　施朗月记得，童年时，他经常会与一群富家子弟一起参加马术训练课程，胡渝渊就是他们当中学得最好的那个。
　　在施朗月刚刚学会如何持缰控马的时候，胡渝渊就已经能够独立骑乘，控马快步走路了。
　　然而，聪慧过人的胡渝渊却从来不会在小伙伴面前得意忘形，反倒是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稳重得体，始终彬彬有礼待人。
　　那个时候，施朗月既钦佩又崇拜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哥哥。

　　“如果在他们两个人之中选一个作为目标的话……”施朗月抿抿嘴唇，无端生出一种不上不下的滋味，胡渝渊还是……胡昀阳呢……

　　“不管是哪个，朗月你得确定好，真的要走这一步吗？且不说用娃娃亲这件事来牵线能不能成功，他们俩可都是胡家的人，就算你过得了小的那关，过得了大的那关吗？”

　　王亚飞继续告诫自己的好友兼老板，“胡云德和胡松林都是叱咤商界多年的老狐狸了，你那一点小心思瞒得住他们吗？小心点，别引火烧身。”

　　施朗月轻声叹息，“现在考虑不了这么多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计划连第一步都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放心吧，亚飞，我心中有数。”

　　*

　　资料上显示郊区创业园的咖啡厅也是胡昀阳经常出入的地方。

　　果不其然，施朗月刚踏进咖啡厅就认出了胡昀阳的身影。

　　一头微微凌乱的短碎发，轮廓分明的俊朗侧颜，椅子上的胡昀阳躬着身躯，与对座的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稍稍绷紧的素色衬衫透出了他高大的背脊。

　　是他了，跟照片上一样……

　　施朗月暗暗念叨几句，去点餐台买了一杯咖啡后，坐到胡昀阳斜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上。

　　午后四时，咖啡厅里的客人零零散散地坐着，店内不算嘈杂，施朗月与他们的距离也是不远不近的，只要他细心凝听就可以听见胡昀阳那边的话语声。

　　胡昀阳：“……嗯嗯，没错，我已经截下我妈的消息了……”

　　张东宸：“你有把握吗？你哥可不好糊弄。”

　　胡昀阳：“我哥那人是很聪明，但是你也别忘了，之前我们那些计划也不是没有成功过……不过这一次的金额太大了，我担心银行那边会拦截下来……再耽误几天时间的话，这次很容易漏泄……”

　　张东宸：“银行那边嘛，可以走兴中银行，这个银行长期跟我家合作，我姐跟行长熟得很。”

　　“这样呀……我们先联系看看……”胡昀阳稍一起身，凑近到张东宸跟前，“对了，到时候我们……”

　　二人小声地耳语几句。
　　“……”
　　“……”

　　后面的内容，施朗月就听不清了，他不缓不急地抿几口咖啡，望一望窗外的风景，耐心等待。

　　几分钟过去后，胡昀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坐正了身子，捋捋发梢，似乎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张东宸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啊……哈哈哈……”

　　顿了片刻，张东宸又开口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你大学读的是企业管理专业，一定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识吧。怎么不去你家集团锻炼锻炼，实际演练一下？”

　　“哈？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胡昀阳挠了挠脑袋，“上个月才确定好果林园的组织配置，现在我那个公司各方面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哪儿还有时间去集团那边。”

　　张东宸赞许般地颔颔首。
　　“也是，要不然大家怎么都说你这个人就是踏实、上进呢。你再看看我，毕业后就在公司随便找了个闲职，时不时还会翘班，到处去浪。胡昀阳你呀，既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好高骛远，也从来不会去夜店买醉玩乐……”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胡昀阳一脸疑惑，“这可不像你平时会说的话。咋的啦？你开窍了？长大了？”

　　“你……”张东宸噎了一下。
　　“胡昀阳啊胡昀阳，我只是突然想感慨一下嘛……诶，你那个果林园，离这里很近，对吧？从创业园的西大门出去，顺着外面那一条大道直行几公里，再往右拐个弯上山坡就到了。全程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吧，为什么不考虑在创业园这边租个办公室？”

　　胡昀阳咧齿一笑，“果林园那么大块土地，我干嘛出来租办公室？如果以后还需要地方办公，我直接在园子里面建几栋楼不就行了。”

　　闻言，张东宸蓦地一拍手。
　　“对对，整个山头都是你一个人的，你又不差钱。嗯嗯，果林园那么大的面积，走一圈都得花上几个小时吧？没事儿，你平时也喜欢运动健身，体力那方面不用说。平时巡山的时候，我相信你在果林园里面跑上一圈都不带喘的。”

　　“？？？”胡昀阳不解了，“我傻么？直接开车巡山就好了，我跑什么？”

　　“呃……”张东宸又一次语塞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着张口道。
　　“你那个果林园大门边上是不是还贴着联系电话？就是13XXXXXXXXX，这个不就是你自己的手机号码吗？怎么不留员工的号码？嗯嗯，我看呐，你不亏是做大事的人，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呀……”
　　说着说着，张东宸不由地鼓起掌来。

　　而胡昀阳微微皱起眉头，“整个果林园加上看门的大爷就四个员工，其他工人都是临时招来干活的，不写我的还能写谁的？这不是公司刚刚成立没多久，员工不是还没招齐嘛……”

　　“淦，我就是想夸一夸你……”
　　张东宸双手猛地一合掌，交叉握紧手指，“你说你啊，长得人模人样，高大帅气，又年轻。结果竟然一直单身到现在，还TMD连初恋都没有谈过，你该不会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吧？现在在这个社会上呀，像你这样纯情的人很少见了。”

　　胡昀阳：“我——”

　　张东宸立刻打断对方，他强撑起笑容，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样子，很招人喜欢的。前阵子，我家老头子就跟我说了，他们几个老人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你爷爷一直在夸你，懂事、聪明还孝顺，说你经常陪他打理那些花草。”

　　胡昀阳微微颔首，“我从小就帮我爷爷打理那些了，他老人家现在退休没事做，就惦记着那些花花草草。”

　　“这就对了嘛，怪不得都说你有孝心，你连大学都是专门选了农业大学，不就是想多学点农业知识，好给你爷爷帮忙么……你再看看你哥，天天加班，弄得自己多忙一样，连老年人最需要的是陪伴都不知道，啧啧啧……”张东宸感慨不已。

　　胡昀阳：“我哥他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工作狂一个。就连我爸之前安排他跟人相亲，他都说没时间，不过，现在他跟那个女生发展得不错。”

　　张东宸：“这个我知道，郑珂瑶嘛，早听说过他们正在热恋了。诶，要是他们两个人最后真的成了，绝对会是爆炸性新闻——两个区域龙头强强联合。这样看来，你哥都快要结婚了都……再说回你，处男一个，唉，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哥哥我给你介绍介绍。”

　　胡昀阳：“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清楚。”张东宸脱口而出，“你喜欢男生，并且呢，你的要求也不高，跟你差不多大或者大你几岁都可以接受……”

　　胡昀阳：“呃，也不是都可以——”

　　张东宸冲胡昀阳一摆手，狞笑道：“你听我说，胡昀阳，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们俩是发小，我一直都在帮你……关于找对象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你的条件这么优越，很多男生都想跟你交往的。”

　　“哈？”胡昀阳一脸懵圈状。

　　“难道不是吗？”张东宸一字字地挤出牙缝，“你年轻多金，有上进心，高大帅气，有竞争力，长相阳光，貌比潘安……”

　　“打住、打住，”胡昀阳听不下去了，“张东宸，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收了谁的钱专门来捧杀我啊？”

　　“坦诚，太TM坦诚了，我就欣赏你低调、谦虚、纯真这一点。”张东宸第二次为胡昀阳献上掌声。

　　胡昀阳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真的没人给你钱吗？”

　　“艹，活该单身！走走走，我们上去吧，赵士航应该忙完事了。”张东宸猛然站起身，粗暴地推搡着胡昀阳。

　　二人很快就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