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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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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花蔓葭怔然了良久。
直至耳边传来一声响动,思绪才被拉回。
“喂!”讙讙气鼓鼓地蹲在她身侧。
鹤随、绪影、栩澈、花苋蓁,四个人,八只眼睛,在这之前都一瞬不瞬地在盯着讙讙。
花蔓葭恍惚着将视线收回,顺着声音侧头,一伸手就揪住了它的耳朵,“你怎么敢回来的?”
讙讙连连喊疼,求救的眼神望向花苋蓁。
而此时的花苋蓁,已是醉酒的状态,脑子是懵的。
讙讙大声呼喊:“你的旧情人来啦!”
鹤随猝然站起,“谁!?”
讙讙道:“虞重期啊!”
花蔓葭急得捂住它的嘴,慌乱下无意识看了鹤景一眼,“你会不会说话!重期是我好友。”
讙讙咬咬嘴,“认错,受罚。”
它一溜烟跑了。
花蔓葭:“……”
片刻后,人便过来了。
虞重期身边还有一人。他哥哥,梧阳山门主第三子:虞重却。
这位三公子,花蔓葭是见过两回的,印象不深。但她阿姐,似乎与其颇是熟稔。
果然,他人一走近就将视线先放在了花苋蓁身上。
花蔓葭手枕着头侧脸,眼睛不眨地去看虞重期。
两人与其他人相互见了礼,虞重期说起正事,“是家父有事交代,需与水神大人商议。”
他察觉到花蔓葭的目光,同样将视线落了过来。
“巧。”随后十分热心地同她打了招呼。
她笑,“巧啊,五少主。”
众人:“……”
栩澈迟钝反应,“哦,找我的啊,何事?”
虞重期指向身边人,“交代了我家三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栩澈懵懵然,“那借呗。”
虞重却仍在看花苋蓁,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意思,默然半晌,唤道:“苋蓁。”
花苋蓁方才在低头数手链的珠子,没朝人看,听见声音才抬了头。
她撑着绪影的手臂站起来,定睛看了看,认出了人。
“是你啊,这么巧!”她踉跄着走过去,一拍虞重却的肩,“你来昆仑山做什么,找我的?”
栩澈无情嘲讽,“不找酒鬼,是找我的。”
虞重却见她脚步颤颤巍巍,险要跌倒,下意识伸手将人扶住,低声询问:“你不是不饮酒的吗?”
花苋蓁冲他眯着眼睛笑,“还没多谢你上次送的夜明珠呢。”
虞重却道:“你我是朋友,何必这样客气。”
他顿了顿,问:“要我送你去歇息吗?”
“咳!”栩澈有意打断,抬步走近二人,“我阿姐跟你似乎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虞重却略笑了声,“水神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苋蓁相识已久,交情颇深。”
花苋蓁摇摇晃晃,下意识扶住了他的手臂。她意识是恍惚的,似没听清这二人说了什么。
哦豁。
花蔓葭抱着看戏的心态,猛一抬眼,视线恰好瞥见徐徐走来的人——
那人撑着一把玉柄素面伞,一身蓝衣轻薄若纱,撑伞的左手手腕与中指缠绕着红色细绳。
仪态优雅,琢琢俊颜。
——风无谢。
走得悄无声息,其他人都未及时察觉。
他步伐一顿,手里的长伞化作玉箫,搭在虞重却肩上。
“门主!”鹤随弹跳般蹦起,刹那间酒意都散尽了。
虞重却迟缓侧过头。
哪怕没认出人,也能从鹤随那声里得知对方的身份。
他一时口齿不清:“风……上神。”冰凉的雾气从颈间飘过,令他打了个寒颤。
风无谢眉眼缀着冷霜,面上隐有怒意。
“手放开。”
虞重却反应迟钝,忙松开手,连连往边上退。
花苋蓁看清眼前的人是风无谢,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
她仍是有些懵,“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风无谢微微抵近,望着她,“喝了多少酒?”
花苋蓁一指花蔓葭和绪影,忙着撇清自己,“二哥和拂渺撺掇的!”
花蔓葭:“……”
绪影:“……”
她脑中浑噩,双手搭上风无谢的肩,微微踮起脚,凝望他问:“你不会要去给我二叔告状吧?”
风无谢笑了,“无事。你想喝便喝。”
花苋蓁亦是笑了,“那一会儿你再陪我喝,我们喝曼陀浮霞。”
“好,只要你高兴。”
花蔓葭双眉拧了一团。
曼陀浮霞?就她?
阿姐这性子啊,喝不了,非要喝……可惜那么好的酒。如果那酒在她手里,一定能发挥最好的用处……
她正这样想着——
“蔓葭。”风无谢蓦地叫了她一声。
“啊?”她错愕回神。
风无谢微微震袖,掩藏的两壶酒落到了手中,“曼陀浮霞,特意给你带的。”
花蔓葭惊得要跳起来,刹那间飞了过去。
酒递到手中,她视若珍宝地抱进怀里,差点感动得落泪,“多谢姐夫。”
绪影一抬眼,“花蔓葭,别乱叫。”随后问风无谢,“上神可要多待片刻?”
“不了,天山还有事务要处理。”
“今日不便多待。鹤随,替我问候时暄。”
鹤随低身颔首,“是,明白了。”
花蔓葭盯着风无谢的背影,一时失了神。
半晌,鹤随凑了过来,“你看什么呢?”
花蔓葭转身坐下,打开酒壶,往嘴里喂了一大口。
鹤随:“……”
“咳。”绪影脸色有些难看,“花蔓葭,有外人在,你就不能注意一点。”
花蔓葭又接着饮了两口,喟叹道:“真不愧是我最爱喝的酒。”
这几天虽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又被父亲针对,但得了两回曼陀浮霞了。
天神还是眷顾她的。
“蔓葭。”鹤随再次凑近,“我方才找你说话,你没听见?”
花蔓葭偏头看向他,“我没看什么啊,就是觉得风筠上神真好看。”
鹤随问道:“跟我哥比呢?”
“那自然是……”
她抬眼一望鹤景,话语蓦地一顿。
鹤景这个人……好看吗?
她打量了片刻,嘴里碎碎道:“小仙鹤,我怎么觉着……你比之前好看一些了?”
栩澈努力忍笑,“二姐,你也有喝醉的时候?”
花蔓葭执起酒壶盯着看,迷迷糊糊问:“这酒……是什么啊?”
栩澈道:“你最爱的曼陀浮霞啊!”
他凑在绪影耳边,“二哥,这酒意散发得真快,这么一小会儿就醉人了。”
绪影笑说:“你可以试一试,最多两口,就会直接醉倒。”
花蔓葭酒量算是好的。
许也是方才喝得太急了。
“水神大人。”她凑近栩澈,戳着他的脸,“花南知,你的酒窝真好看。”
“……”
“你的眼睛,像父亲,好看。”
她从上到下地指着脸部,“这里、这里、这里,全都好看。”
栩澈瑟瑟发抖,“二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还有你——”花蔓葭踉跄着站起,指向绪影,“花南瑾,你的眼睛,比他好看!”
“你说衿萝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啊?”
“我二哥这样好……”
绪影欲要拉她坐下,“蔓葭,你喝醉了。”
“水神大人——”
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的虞重期开口了。
栩澈视线转向那兄弟二人,一拍额头,“啊我忘了你俩了!走,咱们去谈正事!”
三人齐齐离去,虞重期特意回头看了眼花蔓葭。
花蔓葭正好瞥见他回头,欲要抬步去追,“重期,怎么走了啊!”
鹤随一把拽住她的衣袖,“蔓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问题。
花蔓葭转着眼珠,清晰记起,“你哥……”
她颤颤巍巍走到鹤景旁边。
“他很好看。”
“但比不上我哥!”
鹤随:“……”
鹤景,是很好看。
花蔓葭迟凝片刻,蓦地一弯身,忍不住伸手去捏了鹤景的脸。
鹤景茫然抬头,对上了她直视的目光。
花蔓葭喃喃道:“不过今日看你,好像比我哥要好看几分。”
“难道是讲和了,我看你顺眼了?”
鹤景默了一息,呐呐问:“顺眼……了吗?”
花蔓葭沉重点头,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你要是穿红衣,就更好看。”
鹤景微垂眼睫,“你……可以再送我。”
花蔓葭重重搭上他的肩,“好啊!明日我去挑挑布料,再给你做一件。”
绪影拧眉:嗯?
鹤随震骇:啊?
不对。
花蔓葭意识到了不对,“我是你什么人呐,为什么要给你做衣裳?”
鹤景紧盯着她的双眸,启唇反问:“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这个问题,超纲了啊。
花蔓葭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眼,“你准我再给你脸上画一次乌龟,就给你做。”
鹤景轻道:“你想画,随意。”
嗯?
他说什么?
花蔓葭忍挟着满面惶惑,“对我这么好?”
鹤景微微倾身,抵近了几分,嗓音温和,“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啊?
怎么好像,听他说过许多回?
那时她问:她是不是可以随时去鹤玄宫。
他说:“你高兴就好。”
那时她问:她是不是可以刻意编排他和她的情事,让其他人都误会?
他说:“你高兴就好。”
那时她问:她是不是可以往鹤玄宫置一些彩色的花。
他说:“你高兴就好。”
一次次一桩桩一件件,很多很多……
花蔓葭噙着醉意的眸光紧落在他精致的眉眼处,“鹤景,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怕是要以为你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