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远》其乐无穷

10、第 九 章

　　第九章

　　两人一起走到家时，已快一点。陈明打开橱柜拿出饭来时，不小心手一滑，碗就从自己手中掉下去。饭洒了一地。在客厅中看电视的钱多一听到声音，便连忙朝厨房赶过去。走到门边，只见这陈明呆呆的看着地上散落的饭菜。“哥？”钱多叫了一声，陈明身子一颤，连忙低下身来小心的捡起打破了的碗。

　　钱多也连忙走过去，帮着陈明一起清理地面。“陈明哥哥，等会我们吃什么……”钱多问道。

　　陈明一愣，想了想，便说：“吃面吧。”

　　钱多一听，双眼泛着光：“哥哥会做这个？”钱多满眼惊奇，因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钱多从没见到陈明下过厨。

　　陈明露出一个“连这样的事都不会做吗”的表情。在钱丽娜还没过来时，陈自强从不下厨，一般都是带着陈明去职工食堂，有时陈明一个人在家，饿了就随便煮煮面吃。

　　钱多一脸向往：“还没吃过哥哥做做的面。”

　　陈明见钱多对着自己一脸崇拜的表情，心里不禁想到，自己在钱多这时候早就会自己煮饭洗衣服了，哪里还像钱多……

　　当陈明将荷包面放在钱多面前时，钱多口水都快滴到桌子上了。在煮面时，钱多就一个劲的老站在自己旁边，一双眼睛都快掉到了那锅里。

　　钱多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哥哥做的真好，以后能不能常煮给我吃？”

　　陈明一皱眉：“没门。”

　　“可是很好吃啊……”钱多巴眨着眼，看着陈明。陈明没有说话，低头吃起面来。

　　吃完后，钱多拉着陈明让自己陪他一块打游戏。陈明看着钱多的眼，轻轻的说：“等会吧，我还要洗碗呢。”

　　钱多一听，一脸失望闷闷的说：“我就和哥哥玩一盘。”

　　“不了。”陈明推开钱多拉着自己的手，端起桌上的碗筷。陈明站在水槽边，三心二意的洗着碗，眼睛向着窗外看过去。陈明家房子是八十年代单位修的房子，一家与一家相隔的极近，窗户的距离连两米都不到，只要说话声稍微大一点，另一家就能听见。所以在这院子里，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之前，陈明跑到厨房拿碗时，紧挨着陈明家的一住户的话从窗户里瞟了进来。一男人声音说：“我刚才在下面看到陈家那儿子，嗨！没想到俩人关系还不错，俩人走一块，还真是相像啊！”

　　这时，一女声响起，话里满是嘲讽和蔑视：“一个种下的蛋，能不一样吗！”

　　若这话放在一年前，陈明绝不会知道它的含义。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的事也就越发多了起来。陈明想起钱多的面孔，虽听着那人那样说，但并未觉得钱多和自己有多相像啊，再且，钱多如果和自己同一个父亲，为什么要不告诉自己，而且钱多也说过，在他小的时候是有爸爸的啊。

　　客厅里，钱多大着嗓门，朝着厨房喊道：“陈明哥哥，好了没有……”

　　打游戏时，钱多发现陈明一直看着自己，嘴唇禁不住的上翘。最后硬是没有忍住，问陈明道：“陈明哥哥，我最近是不是帅了很多。”昨天是周末，钱丽娜带着钱多上街玩，还顺便给钱多减了个当时最流行的蘑菇头，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陈明故意露出嘲讽的表情来：“我是在看你嘴角边的一粒菜痣。”

　　钱多一听，脸色就变了起来，赶紧的拿手朝嘴角抹去：“在哪？在哪？”也不知是不是遗传钱丽娜的，还是天生如此的，钱多自从过了十一岁生日后，就越发的爱美起来。身上也不见脏了，钱丽娜带着钱多去买衣服时，也会自己选了。那时，钱丽娜从剧团里拿来了不少郭富城的海报，帖在墙上。直到现在，陈明还记得床头那暗暗发着黄的梳着蘑菇头的郭富城。

　　那时，因着钱丽娜的喜欢，钱多也迷上了郭富城来。那段日子里，钱丽娜一回来，便打开磁带机，放上郭富城的歌。而放的最多的，便就是那首《爱爱爱不完》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陈明想到。那时钱多迷上郭富城后，还买了一塑料的黄色墨镜，没事时就在家中带带。

　　那天，陈明看到钱丽娜找到的照片，那时，照片里的钱多比现在矮了快一个头，瘦瘦小小的，才到自己胸口。现在，钱多都已经到自己肩膀了，手臂也不像以前一样，瘦的更个竹竿似的。

　　钱多用手胡乱的抹着脸：“现在还有吗？”

　　“还有，这里这里。”陈明故作夸张的指着自己嘴角，“这里呢。”

　　钱多又一阵乱抹：“现在呢。”

　　“还有。”陈明说。

　　钱多连忙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陈明哥哥，没有啊。”

　　“大慨是你刚才自己抹掉了。”陈明一边笑一边说。

　　钱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打着赤脚，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因为长高了的缘故，本宽大的背心，此时竟到肚脐上。

　　每天陈明和着钱多在家里玩着小霸王游戏对战，那天正打到旋风回旋踢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陈明打开门，只见这萧志杰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陈明心中一紧，呆呆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志杰拿起衣角，抹着额头上的汗“老师让我给你的。”说完便递过来一档案袋来。陈明窘在门口，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让萧志杰进屋，进屋的话又要怎么向萧志杰解释钱多的问题……

　　现在被热晕乎了的萧志杰当然不会想那么多，推开陈明就走进屋去。屋子里，钱多正坐在地上，玩着游戏。陈明心中想到，完了，完了，一定要想个理由出来。

　　萧志杰满脸惊讶，陈明心提到了嗓子眼：“陈明，你家有游戏机？！”陈明还没反应过来，按理说，萧志杰应该要直接问钱多怎么会自己家。“啊……这个啊……”陈明吞吞吐吐，“我爸从外地带回来的。”

　　“哦。”萧志杰点头。这时，钱多听到背后两人的声音，一转头，就对上了萧志杰的眼。

　　萧志杰又是满脸惊讶：“这不是那个迟到王吗。”他看向陈明，满脸惊讶：“他怎么会在你家？”

　　陈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住这里？”

　　“李老师告诉我的，她不是让我给你送档案吗。”萧志杰左右看着，“你家水龙头在哪，我要去洗把脸，这天热死了，哥们，你待会得请我吃冰棒啊！”

　　“好的。”陈明一见话题转移成功，连忙领着萧志杰朝着卫生间走去。

　　回来后，钱多一双大眼睛看着陈明，似乎在等着陈明发话。

　　陈明“依依呀呀”了几句，终于对钱多开口道：“钱多，你等会先出去一会吧？”

　　“为什么？”钱多眼里满是黯然，轻轻的低下头，“你不想别人知道是吗？”

　　陈明想说，自己不是的。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害怕钱多和萧志杰见面。

　　钱多扬起脸，眼神淡淡的，嘴唇却扬的老高：“哎，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出去啦。”钱多一脸的满不在乎。

　　陈明看着钱多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穿上拖鞋。那刻陈明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话来，他想告诉钱多，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那句话一直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陈明看着钱多朝着自己回头一笑：“我等会再回来。”陈明向前走上一步，想拉住钱多，说上一句对不起，但身体却一直僵硬在那里。

　　钱多走后没多久，萧志杰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头上全是水。萧志杰拿过陈明递给他的纸巾，说道：“陈明，一今后可得记得我，你看我大老远的走路过来，都快成蒸虾子了。”

　　陈明递给他一根冰棍，萧志杰看向四周，问道：“咦，刚才那‘迟到王’呢？”

　　“哦。”陈明低下头，看着放在地板上的游戏机，“回家去了。”

　　“哦，这样啊。”萧志杰眼睛看向地上的游戏机，“陈明，咱们来玩游戏吧。”

　　“啊，好的。”陈明被萧志杰拉到游戏机前坐下。

　　萧志杰一边看着荧幕，一边说：“陈明，放假以后我一个人老不好玩了。”

　　“嗯，我也是。”

　　“不如这样吧。”萧志杰移动身子，看着陈明兴奋的说，“你来我家玩吧，我家游戏机可是任天堂的！”

　　陈明虽在学校里和萧志杰走的最近，但并不是太喜欢萧志杰。于是便说道：“那样不好吧，我还是不去了。”

　　萧志杰皱着眉头，“那我到你家来找你玩吧。”

　　“不要，不要。”陈明连忙摆手。

　　“那你就来我家。”萧志杰一口说定，“记住啊，不然我来你家叫你也行，反正我在家闲的发慌。”

　　“好，好。”陈明赶紧答应，生怕萧志杰会到自己家来。

　　和萧志杰玩了几次对战拳击，萧志杰摇着头，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没赢过一次。”

　　陈明看像钟，心事重重。萧志杰用力拍上陈明的肩：“看你心不在焉的，告诉你吧，五中收你回去做媳妇啦！”

　　“嗯？”陈明一脸疑惑。

　　“萧志杰站起来，“连这个都听不懂，我是说，你被五中录了。”

　　“哦。”萧志杰看到陈明一脸呆样的应声，心中不觉的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人高兴的呆了的。

　　萧志杰拍拍陈明的肩，“现在不用担心了吧。”

　　嗯。陈明应着。萧志杰感觉不对劲，手向着陈明额头摸去。陈明一见，赶紧后退。萧志杰眼睛一挑：“陈明，你不会是高兴的出毛病了吧？”

　　“去，你才出毛病呢！”陈明翻着白眼。

　　萧志杰将眼移到电视上，不经意瞟到电视上的钟：“哎呀，都这么玩了，陈明，我下次再来找你哦！你要到我家去玩啊！”

　　“好的。”陈明站起来，走到玄关，给萧志杰开了门。

　　“记得啊！”萧志杰说着。

　　“嗯，好的。”陈明答应着，便将门关上了。

　　此时窗外依旧明亮，但时钟已经指向六点。陈明走到阳台上，朝下面看去。突然只听一声“陈明”，陈明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萧志杰朝自己挥着手，大声喊着：“你要记住啊！”

　　陈明虽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了一句好的。

　　等再回到屋里时，钱多已经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了。“这么快？”陈明惊讶道。

　　钱多靠着沙发，遥控在手中不停的按着，“我看他走了，便进来了。”

　　陈明正想问钱多那些时间再哪里时，门锁便响了。钱丽娜提着不少菜走了进来，跟随着的还有陈自强。

　　相互问好后，陈自强接过钱丽娜手中的菜向厨房走去。钱丽娜眼尖，瞧见了桌子上的档案袋，于是就问道：“明明，通知来了？”

　　“嗯。”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陈明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钱丽娜想了好一会而，才说道：“怎么样？”

　　“还不错……”陈明朝着钱丽娜一笑。

　　钱丽娜将档案袋放入柜子中，说道：“今天我特意和你爸爸一起上了菜市场，给你买了些好吃的来，庆祝你小学毕业。”钱丽娜走过来，看着陈明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学生了。”

　　陈明一听，心中便欢快了起来，一想到自己即将步入中学，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从心底升起，伴随着的，陈明还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