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一世》纱夜

7、第六章

　　进入九华山半山的小屋，大地的震动仍有不时的传来。那是妖魔军团袭击的出事现场，现场的惨烈让悠然的心沉了下来。

　　“父亲。”天祐的声音，单手仍然吊着绷带的他走近华来的身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来问，“珈儿他跑哪里去了？”

　　“抱歉，当时太混乱了。”天祐低头致歉，“悠珈何时不见的我根本没有注意。”

　　“你根本就希望他不见了吧？”悠然带着绝对的敌意质问。然后不等他们回应的跑开。

　　不对任何人询问，不合别人交流，因为悠然知道他们能做的都做了，那些都无法找到悠珈的下落。站在破碎的废墟的中心，想上前阻止他的中年道士都被悠然的灵气弹开。

　　悠然打开法阵，召唤真实之镜。那庞大的水晶镜子从空无一物的地下缓缓出现，吓得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小道士们跌倒后退。

　　悠然没空去理会他们的感受，他没空去隐藏自己的灵力，因为如果悠珈不在，那些毫无意义。

　　“那孩子是谁？”有人接近华来。

　　那样澄清无法掩盖的灵力，那样熟练地使用强力秘术并且毫不费力的模样。

　　“是我弟弟家的孩子。”华来淡然地看着悠然召唤的镜子里映射当时的惨状。

　　那简直是场虐杀，那些超乎人想象的强力的妖魔让华来的眉皱地更紧。“是西方妖魔的术。”华来辨别出。虽然那些妖怪扮地很像东方的鬼怪，但力量的使用方式在华来眼中是非常清楚不过的。

　　和悠珈类似，华来伯伯虽然没有强力的术或式神，当时对妖魔的辨别和研究却比任何人要强。

　　在那片残酷血腥的混乱中，很多人都侧目不看或呕吐了，当时悠然的注意力仅仅是在寻找悠珈的身影，其他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变得无视。

　　仅有一瞬间，悠珈的身影只出现了一瞬间，被强力的妖怪击飞出屋子的身影让悠然的心都揪了起来。

　　悠然马上不管镜子的冲向悠珈消失的方向跑去，屋外的巨石都被某种东西撞断，还有树木，一直到了悬崖。

　　悠然想也不想就想跳下悬崖，但被华来抓住。

　　“后面的东西。你不看吗？”华来问悠然。

　　“悠珈哥可能掉下去了！”悠然带着哭意，如果真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的话，真的可能会尸骨无存的！

　　“悠然，你冷静点。先看下后面的事情再说。”华来说，悠然不在的话，真实的镜子也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召唤出那面镜子，“我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为什么那些妖魔会突然退兵。”

　　“那可是你儿子！”悠然吼出，“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担心他！”

　　“悠然，”华来的声音其实和悠珈很相似，那会让悠然冷静，“我不担心他……可你是否担心过度了呢？”

　　悠然略微一愣，“我担心悠珈哥有错吗？”他问。

　　担心过度了呢。在华来看来，现在的已经快要抓狂的悠然完全不像是担心自己亲人出事的孩子的样子，根本就像是——过了度了呢。

　　华来一把扯过悠然的手，带他回现场，“悠然，也许后面还会有他的消息。”

　　悠然把下唇都快要出血来，但是冷静的华来伯父说的对，还有后面。

　　展开手心出现在悠然手中小小的酒盏，悠然轻尝了口酒的味道，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切的华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悠然仙化的能力——仙酿，这是一种可以制造出无限恢复灵力或魔力的“酒”的能力。只要悠然留有一定的灵力制造出仙酿，并且是无条件无限制的制造出这种可以立刻恢复灵力魔力治疗伤痛“酒”，他的灵力或他的同伴的力量就可以达到无限。

　　悠珈说，那是会带来灾难的力量，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之后的世界，为了争夺悠然的能力——无限恢复，不只是人界，魔界仙家等等，三界几乎闹翻了。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

　　华来是立刻明白了悠然的能力价值，“难怪那孩子会把你藏起来……”

　　那些话语进不了此刻悠然的心中，再度召唤真实之镜，之后的事情对悠然来说真是非常的无聊。人类的道士根本抵抗不了那些强大的恶魔，在老人家拼死抵抗让部分年轻人先撤离之后，结界垮台了。但是意外也出现了。

　　又一个银发妖魔出现了，他们似乎出现了内战，那银发妖魔非常强，轻而易举的就杀掉了数匹妖魔，然后抓着剩下的一匹，他问了什么，银发妖魔就抓着那唯一剩下妖魔飞走了。留下了现在的一片狼藉和废墟，寂静和清冷。

　　如果悠然不是仍然担心着悠珈的安全，他也许会对银发妖魔的强大很感兴趣的。

　　华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山吧。”他说道。

　　“可是山上的妖魔——”

　　“没事了，可以上山了。”华来说。他不等其他人的迟疑就已经向山上的路走去。

　　悠然满腹疑惑，但是也没有别的线索的他还是跟了上去。跟上来的，还有天祐和代表黄家来援助黄雨真。其他长老说着也该有人上山探路，却局促着不敢跟上。

　　根据地图，他们的目的地，九华山妖魔的巢穴是在后山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中。行程一天一夜，遇到的都是四散失去了战意妖魔们。

　　抓了几只，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果然是妖魔间的内战。那个银发的妖怪独自一个人一路打到他们的老巢挑战他们的大王。

　　天突然下起了雨，奇怪的雨。悠然伸手接了几滴雨滴，带着魔力的雨。

　　“是妖魔间的相互争夺地盘吗？”黄雨真是这么判断的。

　　“谁知道。”华来只有叹息，“找到本人问就行了。”

　　悠然依然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跟着。望着天空漫漫洒洒的雨滴，悠珈哥哥，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原本古色古香的寺庙建筑也已经被妖魔们肆虐的残破不堪，妖魔疯狂的从山上的寺庙中涌出。突然，让整座山都为之颤动的爆破，让大地都为此震动。更让人不敢相信的一幕是位于高山的寺庙里涌出了无尽的水。

　　“开玩笑的吧。”雨真感叹，向自己扑面而来的大水。

　　“上来。”

　　华来已经跃上古老的大树的高端，提醒孩子们及时应对。

　　站在树上，看着大水冲击着细小的树木、岩石，来不及逃下山的小妖们，也被大水所冲下山去。源自于寺庙那里巨兽的哀嚎让他们转回了思绪。

　　隐约看见巨大白色的生物翻腾着他长长的身体。这让本来接近心灰意冷的悠然都惊讶的呼出：“龙？！”

　　白色的鳞片的龙，在阳光下，雪亮的身体美丽而震撼。

　　“开玩笑的吧？连龙都跑出来了。”雨真惊叹。“华来大哥，你知道这条龙的来历不？”

　　华来的眼睛深邃，低头看着正在退去的大水，“冰夷。”华来说，“那是冰夷的后裔。”

　　“河神冰夷还是龙女冰夷？”雨真还是笑着好奇的问。

　　关于冰夷，有两种不同的记载。一个是远古时期的河神，也是被人们祭拜的河伯。古时候为了让他平息怒火，曾经有很长的时间将人类漂亮的女孩投入河中作为他的妾。另一个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

　　华来笑了笑，“那个身形，是和应龙大战的那个。”

　　大河之神，河伯冰夷。

　　“虽然有点来历，但那还只是只小龙。”华来起先跃下大树，他脚下的水只及他的鞋尖。

　　不管那只龙算不算“小”，是龙就是非常稀有的动物了。

　　进入寺庙的时候，龙已经不见踪影，只见那银发的妖魔在显出原形的大狒狒身上取走某样东西的举动——他的样子完全是成年男人的模样，哪里看得出“小”？

　　而且那个妖魔，是镜子里映射过的那只。

　　银发的妖魔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目光飘过雨真和天祐，看见华来的时候略微皱眉，但当他看见随后走到华来身边的悠然的时候显得有一丝惊讶。

　　“首先，我要感谢你救了我们。”天祐走上一步说道：“那龙身是你的吧？”

　　银发的妖魔没有回答。

　　“你真的好强。”天祐由衷说道，“我喜欢你这样强大的灵兽，”同时天祐释放自身的灵力，“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是否会考虑和我签订契约，助我一臂之力？”

　　雨真“嘘”了一声，而华来平静地看着他们。

　　打破沉静的是悠然忍不住的疑问：“喂，你有没有见过悠珈哥？！”

　　银眸再度转向那个清秀的男孩——悠然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的胸口的石质的护身符。

　　因为那个护身符是那样的眼熟。在镜子的黑暗中还看不清楚他的装饰，在阳光下就看的很清晰了，那个青石的护身符！

　　“悠然，悠珈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天祐有些不满意悠然的插嘴，然后正面望向银发的妖魔，“怎么样？考虑下？我很需要你的力量——我可以把所有的灵力都提供给你！”

　　银发的妖魔依然没有开口，银眸只是扫过悠然以及把手放置在悠然肩膀上的华来身上。略微的皱眉，在和华来的眼神对视，最终，他冷哼一声，转身化身为雪亮的白龙，离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