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冠冕奉他》夕仰

3、第 3 章

　　小汤姆现在坐在自己屋里的小床上,看着魂灵状态的魏昭。
　　虽然心机深沉，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沉得住气。
　　他见魏昭只是环顾四周，没有说话的想法，忙开口道。
　　＂你说你是来辅佐我的？是因为我父亲吗？我就知道,我和那些蠢货是不一样的。＂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俊秀的脸庞几近狰狞，令他有些丑陋。
　　魏昭皱了眉，他跪坐于地，以期平视自己的小主君。
　　他直视着少年与自己相同颜色的眼睛，操一口不甚熟练的英语说道＂主君，恕臣直言，我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何人。我可以重现人世是因为你。＂
　　他顿首，双手交叠了一个汤姆看不懂的姿态，那是一个标准的臣礼。
　　＂因为你是天生的君王。你会成为我的明公。＂他抬起他那双瑞凤眼,眼中含着温柔的蛊惑, ＂你即是我。＂
　　＂可笑至极，怎么会有无缘无故来到你身边给你东西的人呢？他对你好只是骗你。＂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问少年他是不是因他父亲而来，他大扺只是单纯想为少年对他好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冷笑一声，＂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呢？如果是他的人的话，你早就不用在这呆了，还有谁家大人会让个鬼魂来带孩子啊！＂
　　他只是存在着侥幸，万一呢？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每天都从楼上冲下面看，盼望着那些衣裙华美的绅士小姐们有一个能够来到这里，来推开自己的房间的门，然后大声说，＂噢，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可惜，八年了，没有人来，唯一来的也只是表面装作和善，内心估计是想等着我放下戒备时夺走我的身体…的鬼魂。
　　汤姆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傻，他甩手将戒指扔了下去，那白玉戒指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他看着魏昭的莲花冠已经歪斜,一丝不苟的发辔也散了。
　　不由冷笑起来, ＂先生，让我猜猜。这戒指是你的本体吧，如果戒指毁了，＂他懒散起来，倚在了床边,接着道“你也活不了了吧。＂
　　他将戒指捡了起来，就势透过其中的缝隙看魏昭的反应。
　　魏昭看着男孩这般模样，只觉可爱。＂主君，真聪明。但是下次不要乱扔了，万一扔远了，我找不到你。＂
　　汤姆听完，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来回翻弄一本圣经,那是伍氏孤儿院中可以找到的唯一的书籍,来源于一个快老死的修女。
　　他边翻看，边露出嘲讽表情，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本书中的大部分观点。
　　神会解救所有人，可笑，他几年前的冬日里跪在教堂大殿里用自己红肿的手指去触碰那些冰冷的抹布时，神不来救他，他俯下身子对那贵族小姐的些许施舍，作出感恩戴德模样，神也一声不吭。
　　这世界就没有神，只有靠自己才行。
　　他将书扔在了地上。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既有些苦涩又有些妒恨的神情。
　　魏昭见状。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吗？他不喜欢这本书吗 ？
　　他默默捡起了那本书，看了第一页后，然后将它放在了地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神给的，太可笑了。
　　他看见汤姆直视自己的眼睛，然后微笑着向他靠近，在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他，＂这是我刚翻译的你的启蒙书，你可以看看。＂
　　见汤姆接过书，＂不会的我教你，我还会给你写别的书，直到把我会的全教给你。＂
　　他将莲花冠拆了下来，似乎放进了他的大袖子里，＂散发见君，失仪之举。＂
　　然后汤姆就见少年又从袖中取了一根同色发带，将墨发束了起来。
　　汤姆看他拨弄头发，心道，先给我玉，后赠我书，他这个鬼魂很懂让人放下戒备啊！
　　魏昭见他绷直的脊背，又想了想他的举动，这只千年的老狐狸哪还有不明白的，他眼中顿时承满笑意，如星光坠目。
　　汤姆也不由看呆，虽然他想要我的命，但是他确实得承认少年风华。
　　＂不向主君说实话，主君永远都不会信任我。＂他面色平静,直视汤姆，汤姆也不慌张，眼中也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用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已的旁边。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你太合适了。合适到我刚了解你就想教导你，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理念都构架给你看，我想让你去替我完成我的理想。＂他垂下眼，遮住其中的暗淡。
　　＂我家中世代皆是谋臣，可偏偏我体弱，还没有完成我的报负，便死了。＂他抚了汤姆的头发，＂一段因缘巧合，我一直囚困于戒指中很多年了。直到你召唤我，我才苏醒。＂
　　他看见汤姆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摸自己头发的手，让他有些想笑。他好像看到主君后，一直在笑。
　　＂你知道谋臣是什么吗？是永远为你的局面考虑，永远为你谋求最大的利益的下属。好像在现在的你看来我不是很有价值。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把我扔了？＂他眨了眨眼，露出少年人的活泼。
　　＂还有我不会夺舍，夺舍就是去夺取你的身体，而且＂他笑眯着眼，＂我为你而来。只因为你，与旁人无关。”
　　汤姆却听得露出了笑容，＂单为我而来吗，我凭什么信你？＂
　　少年人轻笑，＂你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我的孩子。＂
　　汤姆将戒指戴在了手上，那戒指对他来说，有些大了。
　　少年笑容不变，那戒指竟收缩了，改成了适应汤姆的大小，
　　＂它属于我，若不合心意，我只能毁了他，先生。＂
　　＂我也属于你，我的孩子，你生我生，你辱我死。＂少年目光坚定，＂我从不爱违逆自己的话。＂
　　＂先生，只有我可以实现你的理想，你只有我了，不是吗？＂他张开了手掌，戒指在苍白手指上发光，＂记住，你属于我，你要遵从我的意志。＂
　　这是他给的束缚。少年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条黑色蛇样的纹路，是束缚,可能也是归宿。
　　他向汤姆轻挥手腕，口中应道， ＂当然。昭之幸也。＂
　　＂那么小主君要不要读一下我的书，我以后教你好不好？＂
　　男孩轻点了头，他需要知识，但他还是瞪视了一下魏昭，重复道，＂遵从我的意志。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教你一些东西，教导不是互相的吗？＂
　　他歪了歪头，眉眼舒展，十分的好相貌渲染成十五分，太甜了。甜得让魏昭心颤，我家主君要教我耶，他会教我什么呢？
　　＂嗯，主君以后会比我利害，自然要主君教我。＂
　　＂自然。＂男孩晃了晃腿，被他夸得有些骄矜。
　　魏昭笑了，坚定不移，天生的野心。
　　小主君，可我只教过君王耶，你这样的让我教，你会不想做王吗？
　　他好善良，不会丢下我耶，小主君他好可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