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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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五百你就真写五百了，万一他掏不起这个钱，丢人的可是我们。”
王翠翠几乎是一散场就发飙，跟在陆大队长陆云军后面依依不饶，前面的男人也烦了，“他都说了五百块是底线，那我能怎么办。”
“你是长辈，你就这么由着他任性。”王翠翠双手抱胸坚定立场，“反正无论如何这笔钱我是不会掏的。”
这婚爱结结，不结拉倒。
“那不然呢，反正最后由不得你，你个女人懂什么。”陆云军皱着眉头此刻也有点不耐烦，王翠翠却情绪更激烈了，谁说她不懂。
“你不就是看重你那点破面子，面子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自行车骑，反正我只知道，属于我儿子的啥都没了，都被那个臭小子给抢走了。”
陆云军也郁闷地点了杆烟，他能咋办，那小子带着书记来压他。
那可是当年管遗产的书记，头发都白了大片，怎么还不退休，搞得他那么难堪，从那天开始，这个家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这臭小子在外面真学到不少东西，都学会拿上面的压人了。
“说到底，这事还不是怪你，如果你当初不做的过分，谁能知道。”陆屿妈妈娘家几个兄弟是当兵殉职的，每年的补助，战友送来的东西够多少人吃了。
这些要都还才真是扒了他的皮，好在陆屿再怎么会说会来事也只能还遗产的部分。
“那你当初怎么不劝我说我做的明显了，反正就是马后炮呗。”
小时候陆屿穿的衣服都是捡的她娘家的旧衣服，吃的也不好，整个瘦骨嶙峋衣服还发白，怎么看都知道是没有被好好对待的。
这根本禁不住对账。
好歹是个小官，穷是能力问题，吃绝户那是人品问题，到时候谁还认他这个大队长，不嘲他吐口水都是好的。
提起这陆云军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但王翠翠那么多年的夫妻，还不了解他，“你打吧，你打一巴掌我就得闹得十里地都知道。”
“真是造孽，我是倒了几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媳妇。”
成天正事不干，净会给他添乱。
“好了，又怎么了？”
陆朝自从这个家闹得鸡飞狗跳后，他是赶紧跑到租的房子里不回来了，成天闹来闹去也没个解决方法，吵吵又有什么用。
揽住哭的快晕过去的妈妈，听清楚缘由他满脸嘲讽，“真没想到他这条件还能找到对象。”他全身上下不就脸还有身材能看的过去吗。
“爸，你放心，反正我不认为我会比他差。”陆朝断定，“如果他在外面混得好，又怎么可能惦记着家里的三瓜俩枣。”
说不定结婚也不是真心的，就是想从他们家再坑五百块钱。
就当彩礼的单子是他个人的，他们表面功夫做做，给新娘子包个几十块钱红包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陆云军还是很信任自家儿子的判断的，不如说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对此点点头。
“没办法，那就这样吧。”
——
阮素说她有一百五的陪嫁是她看到的六十块和她现在有的五十五块凑在一起勉强来的，但她没想到她真的有那么多的嫁妆。
这天晚上奶奶偷摸地打开了她的门，然后掏出了阮素曾经见过的那个红盒子。
一件一件的给她细数着，这边很早就有给女儿存嫁妆的习惯，但这些年大家过的都不好，已经没听说过还有谁家这么做了。
“这还有以前的布票粮票呢，你爸给你结婚时候存的，现在也没用了。”
阮素绷紧唇线，“能用我也不用，我想存着。”
“还有你妈，每一年给你寄十二块钱，每个月两块，她工资也不高，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粗粝的手划过破旧的钞票，阮素跟着指了指，“那这个是什么？”
“这也就小声的说，我也接过私活的，还有我养的那些鸡鸭，也都会到集市上卖的，还有那些地的租金，我都抽了一部分给你存着。”
从阮素检查出身体差的那一年就开始了，阮奶奶都没想到她那么厉害来着。
这光她自己的，就有一百五了。
“我还以为这些年都是在吃爷爷挣的钱呢。”
阮奶奶冷笑一声，“指望他，那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阮素轻笑，这是真的，只要病患往地上一跪，说着她有多么凄惨，就别想着爷爷能问人家要钱。
尤其是大家都过得苦的那几年，更是如此。
爷爷总是想着反正药草又不值钱，他自己辛苦些完全没事的。
也幸亏阮家也算靠山吃山的活计，只要辛苦些，倒也不至于说给别人辛苦治病还亏钱的事情。
阮奶奶除了说这个嫁妆的事，还有一个就是，“幸亏小陆分家了，否则我还真不敢让你过去。”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难怪小陆小时候过的那么差，名声还不好，他婶婶王翠翠根本不是个好相与的。”
阮奶奶说着说着都有点可怜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小陆了。
阮素凑近了些，表情郑重，“其实我能感觉到一点，陆大队长看陆屿的眼神很不友善。”这种眼神顺带着也看向她，明明以前和陆大队长见过面，那时候的他眼神完全不是这样的。
“幸亏你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这些年才没被别人骗去。”想起之前的事阮奶奶说着说着也就觉得也没啥意思，“反正你们分家了，以后也不用在一个屋檐底下相处，所以也无所谓吧。”
怎么无所谓了，阮素还想问呢，但阮奶奶已经有点犯困了，“年纪大了，真是熬不了夜。”
阮素怀疑阮奶奶转移话题说起这事只是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而已，爸爸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词汇了，没有照片就连长相也都模糊了。
但据妈妈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和林叔叔一样好来着。
隔天，准备好证件的阮素去了登记处。
她明显地红眼眶还让工作人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她用防范的姿态面对陆屿。
实在是很难不怀疑吧，因为两人的体形差，还有陆屿总是一副冷脸的态度。
“真的没问题吗？小姐，你是自愿来结婚的嘛？”
“当然是自愿的，这红肿和他没关系，是一些私人原因。”
直到她解释了很久，人群才散开，其中也不乏一些想要看热闹的人。
“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明明两人还没进登记处呢，“昨晚发生了什么嘛？”
“就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而已。”阮素不愿意多说，陆屿也就不会多问，但她的下一句话还是透露出些许端倪，“等一切结束后，我们两个也要去你爸妈的坟前拜一拜吧。”
陆屿小心地看了阮素一眼，她没再哭，但眼眶红的要命，“回去的时候还是冰敷一下比较好。”
阮素都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挑在今天，昨晚她实在有些没忍住。
把车子停在附近，阮素陆屿排了很久的队总算到了柜台前。
陆屿的这个‘屿’字工作人员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字，记得陆屿的母亲温柔大方，是个十足的文化人。
等一切手续办好，拿到盖章的证件时，阮素还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么就结婚了？还是和多少年没说过话的陆屿？
陆屿注意到这小小的停顿，“你后悔了吗？”
“怎么会。”
这还是她主动提的主意，只是有点不可置信而已，今天她穿的那件青绿裙，秀丽清新，她突然来了兴致，转过头去询问陆屿今天看到她觉得她有什么不同。
陆屿盯着她看了半响，“你昨晚又没有好好睡觉，黑眼圈又深了一点。”
阮素突然有点想笑，随即压抑住小声嘟囔，“这时候睡不着才正常吧。”毕竟领了证，就是合法的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搭伙过日子的关系了。
【妹宝别信他，你还是那么天生丽质。】
【关键是女主说得对，救命，昨晚某人也没睡着吧，看着这破烂的院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真的，感觉陆总很焦虑，上次就有种破破烂烂的院子被看到的焦心感。】
【没错没错，我感觉他现在看赖婆婆门口的那一堆都有点不爽，真的好搞笑啊！】
【什么叫做‘家徒四壁’，我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哈哈哈。】
两人瞅着这时候时间还早，但两人身上带着身份证件，怎么也不能到处玩，于是决定先回家一趟。
阮素装好身份证，余光瞥见陆屿的婚书放在胸口，这让阮素有点在意。
“怎么放在那里？”
陆屿坦然，“放在裤子口袋容易挤到，放在上面容易掉，我觉得这里最合适。”
确实，谁让签订两人结婚关系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这是最合适的理由。
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字幕，她也总是忍不住想多了，阮素忍不住摇头轻笑。
坐上后车座，阮素抓住陆屿腰侧的衣服，“等回来我想先去打个电话，告诉我妈我要结婚的事。”
阮素妈妈没有电话，但林叔叔有，肯定是能通知到的。
只是妈妈怀孕了，无论是现在生下孩子坐月子，还是到现在都没生，都不是适合到处跑的情况。
只能等孩子满月，阮素和陆屿两个人抽时间一块去看看妈妈了。
陆屿此时朝后看了一眼，“挺巧的，正好我也需要打个电话。”
两人回了一趟家，把证件都放下了，招呼了一声爷爷奶奶她今天在外面吃就又离开了，阮素想到那房子就忍不住在意，他们是不是要买油漆之类的装修家具。
但陆屿表示他已经买好了，就在今早，可是阮素记得他明明早上八点就来接她了。
“你这件衣服是唯一的正装嘛？结婚的适合也穿这件？”
陆屿点头，他是这样打算的，但随即听见阮素说，“我想做套配套的结婚的时候穿。”
不用太挑的红，私下也能用的那种。
如果不是奶奶太忙，她绝对会让奶奶帮忙的，字幕说过她品味好，但其实这里面绝对少不了奶奶的出谋划策。
陆屿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调转车头，去了阮素推荐的一家裁缝店，那里的老板和阮素奶奶面熟，对她可不，但里面的质量阮素是认可的。
还有就是，出乎阮素意料的，就是她没想到布料和成衣的价格差距那么大。
而且里面的成衣，还不如奶奶给她做的好看。
有一件最好看的，偏偏价格又实在不是很美丽，阮素有些纠结的曲起手指，“要不还是买两匹布料算了，给你做一套，给我做一套。”
陆屿身高一米九，大概八尺的布料，她的话，七尺肯定绰绰有余，这样还有闲散的可以做装饰。
她其实也会来着，虽然没有奶奶那么精通，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想到做手工也补贴家用的主意。
把布料往他身上量了量，颜色还行，布料的质量也还行。
嫁妆丰厚了点，但家底在那摆着，其实阮素的衣服也只是比较爱惜，每年做一套，但每年都能留住才显得她的衣柜比较丰富。
“老板，这个要一个十五尺的……”
“如果你想要我们就要这个吧。”陆屿手指着，那个方向明显是阮素心动又对价格退却的衣服。
她没开口说过这件吧。
“看你的眼神一直放在那，我想应该是喜欢。”陆屿拿起上面的女款忍不住问道，“要试试吗？”
【我都忘记了，陆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家的？我这人只看了狗血感情线。】
【反正就是最近吧，有笔本金来着，买一套衣服应该不在话下。】
【哇哦，七八十年代的万元户嘛？含金量挺高，前两年才刚改革开放吧，这就是绝顶商业人的敏锐嗅觉嘛？】
【羡慕哭了，本以为以后才成为大佬，原来现在就是我需要仰望的大佬啊，累觉不爱。】
阮素疑惑地看向陆屿：“？”
她客气地把衣服放下，拉着陆屿转身就走了。
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造作，那一套衣服一千块，男女各一套，也是五百块的天价。
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面对陆屿满脸的疑惑‘你怎么突然拉我出来’，阮素纠结的解释，“……就是，太贵了，怕我们付不起要在里面打工还债。”
阮素接着又反悔的转过头去，“果然，我还是把那两匹布料拿着吧。”
这尴尬和震惊一直持续到阮素在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俩去的是个小卖铺，这里面有两台可以租着打电话的机器。
来的正巧这地方还没人排队，阮素先打了个预防针，“我一向打电话要打很久，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到周边逛逛。”
陆屿思考片刻，“没事，我可以等。”
或许陆屿是害怕她遇上冯文培吧，他这么认真的把承诺放在心上，让阮素很有安全感。
许久没和林叔说话，林叔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朗。
在外面的陆屿只能听见柔和的阮素的声音，她有些欣喜又有些焦急，但总归和对面是非常亲近的。
“妈妈已经生了吗？都平安就好。”
“就我要结婚了，想通知你们一声，奶奶不是已经和你们说了吗？不是冯文培。”
“是挺意外的，但是这其中还是我主动的。”
“那也别让她来，她这时候哪能那么辛苦的跑来跑去。”
“小枢也别让他来，他上次一个人跑来把我们全家都吓了一跳，太吓人了，现在人贩子那么多。”
“林叔，东西都收到了，反正下次不要寄那么多，根本吃不完。”
“腊肠的话我们这里多的是。”
这通话花了有三毛钱，看来真的是聊了很久，阮素对着陆屿抱歉的笑笑，“抱歉，等很久了吗？话说你那么快就结束了嘛？”
阮素其实还不知道他在和谁联系，是在外面的合作伙伴吗。
“就外面的一个朋友，没什么太重要的事。”
【果然，这时候的陆总就是有钱人了，非常附和霸总的气质，拨通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有事，暂时别来。’】
【是不想结婚后被打扰二人世界吧，确实那人来只能住在陆总家里，然而陆总和女主新婚，肯定……】
【话说陆总真的可以吗，不是一直网传他不行来着，哈哈哈哈。】
【上面的，话题越跑越偏了，怀疑再接着下去可能直播间就要被封禁了，我想说的是对面的好可怜，因为可能对面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兴冲冲的去火车站呢。】
【为了陆总把工作都给辞了，就这么信任陆总一定会带他做大做强啊，这小子有魄力，也很有眼光啊。】
【对面应该是付兴，陆总永远的左膀右臂，就是那种，付总做东西他卖的那种模式，可会来事了。】
【确实，就从这个村庄断网的模式来看，陆总没人主动一天都不能张嘴说一个字的那种程度。】
【没想到以前的陆总走的是技术流派，所以之后挣钱就走管理流派了嘛？】
【要相信，最近这段时间至少还是技术流派的，这时候实业类的，必须下场干实事才行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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