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限定日》对酌旧茶

46、Chapter 46 各自领域

　　初一，高一，大一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开学，而是军、训。

　　许肖恒坐在椅子上，老大爷式扒拉着手机，一开始先是瞪大眼睛，然后又若有所思想了想，勉勉强强努力接受中，“崽子们，一个不太好的好消息和一个不太坏的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吗？”石小磊说。

　　“对啊，所以我这不是正常情况。”许肖恒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一本正经忽悠着。

　　“快快快，”许肖恒说，“三秒下定论。”

　　“一个不太好的好消息看来不是很好，一个不太坏的坏消息看来不是很坏，那就坏消息吧。”说完夏楼野把书翻过一页，继续着看。

　　贺诗凡觉得夏楼野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果断跟上，“坏消息。”

　　许肖恒清了清嗓子，“坏消息就是我们要军训了。”

　　石小磊：“那好消息是不是我们不用军——”

　　“好消息就是我们在本校军训。”许肖恒一副你在异想天开什么的表情看着石小磊。

　　石小磊仰天长叹，“老天爷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许肖恒又说，“友情提示哦，听说今年教官格外严厉。”

　　夏楼野看向许肖恒，笑着说，“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内部消息啊？”

　　许肖恒一脸神秘，薄唇亲启，轻轻说了几个字，“天有不测风云，当然是——”

　　“我猜的。”

　　夏楼野：“……”信吗？他现在能高低能表演一个三百六十五度式大白眼。

　　“哈哈哈哈……”贺诗凡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内部有人……哈哈哈哈哈……”

　　夏楼野真诚发问，“所以真的有人吗？”

　　贺诗凡和夏楼野击了一下掌，“天有不测风云，我猜……没有，哈哈哈哈……”

　　许肖恒：“……”

　　“我靠？你俩真是……我的福气啊！”

　　“荣幸荣幸。”贺诗凡也特会接。

　　“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心痛，兄弟你变了，变得不再是最初的模样……”许肖恒捂住自己的胸口，就近原则拿起旁边的枕巾不断挥来挥去。

　　石小磊：“戏这么多，要我们配乐吗？”

　　许肖恒假装咳了咳，“不用了，人家都是真情流露，竟然被你们这样误解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人沉默，下一秒特有默契竖起大拇指，然后啪啪啪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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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正步走了半天了，终于教官吹了一声口哨，“休息！”

　　大伙儿开始寻找阴凉处的地方，夏楼野找了一个适中的位置，以便于集合不用太跑。

　　今天的太阳特别毒辣，夏楼野用手扇了一下，兜里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小李已上清
　　！！！

　　小李已上清大
　　我靠我靠我靠！！！

　　小李已上清大
　　为什么这里的天气这么热，感觉人已被烤干。哦，对了，有砸出一个班的大金蛋吗？

　　—…… 有啊，剩下的俩金蛋分别是心理学和法学。

　　李严喝了一口矿泉水，我靠！！！

　　小李已上清大
　　三分钟之内请把学法学的那个男孩子的信息发给我。

　　夏楼野乐了，快速敲着键盘。
　　—…… 怎么了？引起少爷的注意了？

　　小李已上清大
　　的确引起我的注意了，我和他同为法学系，必须有一个要和金融学的待在一起，为什么偏偏那个人不是我！！！

　　—…… 哈哈哈，微信推你，快问，快问。

　　夏楼野还想再打字，教官就已经吹了口哨集合，匆匆打了几个字找到队伍立马站好。

　　还是老规矩，二十分钟的军姿，夏楼野站得依旧笔直，对面的贺诗凡往前倾了倾身体，悄悄给夏楼野打着手势，嘴型说道，“石小磊他们点了冰可乐，坚持就是胜利。”

　　夏楼野竖起大拇指，又比了一个OK。

　　贺诗凡跟夏楼野一个专业又是一个班的，而石小磊和许肖恒分别是法学和心理学。

　　一天军训过去了，四人累成狗，许肖恒第一个瘫在床上：“我滴了个老天爷，累死老子了个腿嘞。”

　　石小磊也跟着附和，“啊累死了，啊热死了，我想念我们家乡大海的味道啊，不，更准确来说，我想游泳。”

　　“游泳想想就行了，不过我们可以去冲凉，现在去吗？”夏楼野把洗澡的东西已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冲出去。

　　“let's go 啊，”贺诗凡也准备好了，举了个爪子，“去去去。”

　　“等我，我也要去。”许肖恒从床上跳起来，身上实在太难受了，他受不了。

　　其他三个人要走，石小磊当然也不能落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拿好东西，“走吧，我收拾好了。”

　　四人浩浩荡荡去了澡堂，简直不要太霸气。

　　另一边

　　时年对所谓的大学没多大期待，一个星期过去了，只能说跟高中那会差不多一个模式。

　　只能说生活嘛，该干嘛干嘛，总要往前看的。

　　上完专业课时年整理完笔记，拎包走人，今天有个单子，赶在下午一点前发给顾客。

　　宋煜杨今天和李飞都在店里，最近生意还不错，宋煜杨看见时年说，“知道的你去上了个大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工地搬砖了。”

　　时年：“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他已经习惯了。

　　李飞一语道出，“你那是一晚上吗？得是好几宿吧。”还是说保守了，那就是日积月累造成的。

　　自从夏楼野离开之后，时年夜里失眠越来越严重，喝过一些安眠药，没多大作用。

　　时年上楼后打开电脑，先是拿过桌子上的烟点着，没有吸只是闻着味提提神，他不喜欢烟却又喜欢上了烟，偶尔吸上两三口，才不会那么太累。

　　时间过半，时年给自己冲了一袋咖啡，李飞敲了一下门，进来看到时年喝了大半的咖啡，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叨叨起来，“就知道你又在喝咖啡。”说着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时年，然后把他手边的咖啡拿走，“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时年小声反驳了一下。

　　“真的吗？”李飞看着时年说，“有没有这个答案在你心中最清楚。”

　　时年的手一直拨动着鼠标，说：“嗯。”

　　“……”李飞感觉要气死，时年这种颓靡模式像块摔打的泥巴，既无心也无力。

　　“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吗？”李飞说，这还是时年吗？至少不是他认识的时年。

　　时年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不会。”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难受，那种堪比心被掏空的空洞。

　　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阶段，某一个夜晚他还是会想起夏楼野。

　　李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世间问题唯有情字难懂。

　　两周过去了，军训在夏楼野的演讲稿中圆满结束。

　　“新起点，新起航，让我们在百分之九十九中的汗水中寻找百分之一的天才自己。”

　　“奔跑征程，不负韶华，不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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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楼野也开始忙起来了，刚刚和贺诗凡到图书馆借完专业资料书，贺诗凡说：“刚刚看你一直在看家教那些招聘信息，你要去？”

　　“嗯，”夏楼野点了点头说：“一直有这个想法，毕竟上大学也是成年人了，总要自己赚个生活费什么的。”他不想依靠他们了，在他认知里，过了十八岁就已经是个能养活自己的成年人了，自力更生没什么不好的。

　　贺诗凡想了想说，“我手头现在有几个兼职去吗？”

　　贺诗凡语气很无奈说：“一个高中的十七岁小孩儿，数学贼拉垮，父母请了好多家教好像都不管用，听说正在叛逆期，管不了。”

　　“叛逆期？”夏楼野问。

　　“嗯，”贺诗凡看向夏楼野，“那边比其他工资给的挺高的，去吗？”

　　夏楼野脱口而出，“去。”

　　“不就一小孩儿，咱也是从他们那个时代过来的。”

　　“对了，男生还是女生啊？”夏楼野又问。

　　贺诗凡：“男生。”

　　夏楼野啧出了声。

　　“怎么了？”贺诗凡说：“难搞是吗？”

　　“不是，”夏楼野说：“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大概也是很叛逆吧，也是需要补数学。”

　　考满分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反正林倪一直很注重他的数学。

　　贺诗凡半信半疑，忍不住好奇问：“你数学以前很差吗？”

　　“差啊。”夏楼野说。

　　“那差到什么程度？”贺诗凡又换了一种问法，“你在班里排名多少？”

　　“第一。”夏楼野语气很平淡。

　　贺诗凡：“……”这一刻的沉默。
　　“你……我……”他要自闭了，他想静静。
　　“OK，好，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不要找虐了，”贺诗凡说：“我说完了啊，微信推你了。”

　　夏楼野郑重其事说：“谢谢。”

　　“客气什么呀，”贺诗凡摆了摆手，“都是小事，搞这么正式做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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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楼野和贺诗凡回到宿舍，就听到石小磊那扯破喉咙的叫声。

　　“呜呜呜，法学太累了，那么多资料书，每天还要各种背，”石小磊拎起手边的白皮子书：“看，这本书上全是重点，天哪，为什么老师会说考上大学就轻松了的话，明明更累了好吗？”

　　“你就知足吧，看看哥的。”许肖恒指了指自己摞成小山的那些《XXX心理学》《XXX生活与心理学》《XXX社会与心理学》他才是真的要吐了。

　　夏楼野把三鲜面递给石小磊，“怎么了，这又是？”

　　石小磊直接一把抱住夏楼野，“楼哥，为什么法学要这么累？”

　　夏楼野翻了翻石小磊那些书，又看了看许肖恒的那些书，又又又想了一下自己的那些书，其实他们都挺不差上下的。

　　正欲安慰一下石小磊的，旁边贺诗凡把冰可乐递给许肖恒，然后又把奶茶啪放在石小磊面前，指着夏楼野说：“你楼哥学金融的，还选修了一个心理且又在外面做家教。”

　　石小磊蹭抬起头，“才开学多久啊，现在就要做家教吗？”

　　“嗯，”夏楼野帮石小磊打开三鲜面盒子推到他面前，“大学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是要把握好时间，好好学，未来的大心理学家。”

　　“谢谢楼哥。”自从石小磊叫夏楼野楼哥，夏楼野一直很照顾石小磊，单纯，天真还偶尔有些孩子气的撒娇弟弟。

　　“不客气。”

　　夏楼野的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