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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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圆红豆冰入口，甜食分泌的多巴胺让小小的心情好了点。
抱着石头在海中下坠这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换个角度来说，最起码海里风景还不错。
苦中作乐地想着，小小又挖了一勺芋圆，糯唧唧的口感，黏在牙齿上，像见不得光的暗恋。
过往的无数次沮丧与失望排着队涌上心头，原来之前的每一次约定，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小小用力地在绵绵冰上戳出一个又一个洞，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周执诚更讨厌的人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你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兴。”
“肖龙，别闹她了。”
“看到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来问我这道题呢”
小小反复咂摸这些回忆，像咀嚼一块没有味道的口香糖。
用力，用力，试图再嚼出一点甜。
小小感觉自己好像是茂密森林中一根细细的小树苗，等着周执诚在心情好的时候降落停留在自己的枝头。
可是森林里有这么多树，有高大的、有漂亮的、有散发花香的，也有结满果实的。
而自己，只是其中最平平无奇的一棵小树。
他不喜欢自己，这是毋容置疑的。
——小小总用这样斩钉截铁的自我暗示，她必须得先接受最坏的结果，才能让自己的酸楚疼痛更轻些。
就好像没有期待，就能少点伤害似的。
“饶了我吧，大小姐。”
这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小小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抬头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周执诚和他发朋友圈的那个黄头发女生正朝着小小隔壁的沙发卡座走去，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愉快。
老天爷，虽然我祈祷过很多次和他在校外偶遇，但绝不是现在这这种情况啊！
小小内心叫苦不迭，在纠结中错过了逃走的最好时机。
“我要吃这个新品麻薯绵绵冰。”
小小没忍住，透过隔板的细细缝隙，看到女生漂亮的长指甲，敲着手机。
周执诚惯用的带着轻笑的声音说：“还有别的吗？那我下单了。”
“别转移注意力。”女生的声音很雀跃，带着亲昵的语气：“别光说馒头、毛毛他们，你还没说你自己呢。”
周执诚：“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妈管得紧，每天就是上学、补课。”
“你骗骗别人还行，拿这个糊弄我？”女生的指甲敲来敲去：“之前在松雅初中的时候，你不是换女朋友最多的那个？现在转性了？”
小小心中一紧，硬着头皮接着听下去。
“一中的质量哪里比得上我们之前的松雅啊？就现在我们班女生那水平，我也得下得去嘴。”周执诚的声音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直愣愣地撞进小小的耳中。
女生很受用，她被这话逗笑了，也忍不住开着玩笑说：“谁说的，你们一中不是还有陆柘吗？”
周执诚有点不高兴：“提他干嘛？你还喜欢他呢？”
“你这话说的，之前松雅毕业的女生，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两个人又提起了一些人名，挨个聊起他们的近况，点评起他们的生活。
“哦对，刘芷柔也跟我一个班呢，不过她成绩也够烂的，靠舞蹈能勉强上个重本吧。”
“她都已经算年纪里漂亮的女生了。你现在知道我现在过什么苦日子了吧？”周执诚接着抱怨道：“这是逼我清心寡欲呢。”
女生好奇地问：“我记得你之前跟她是不是还有点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脸长得还行，胸是真小。”
女生又被逗得咯咯咯直笑：“周执诚，你真是一点没变。”
碗里的芋圆红豆冰已经融化殆尽，碎冰块托着紫色的芋圆，漂浮在碗里。
小小挖起一颗，放进口中。
也许是泡得时间久了，芋圆不再Q弹粘牙，反而有点松散，口感极差。
她囫囵咽了下去，借着一旁的人流，低着头仓皇离开了甜品店。
*
在商场消磨了会时间后，陆婷预约的美容院到时间了。
预计两个半小时的项目，她本打算让陆柘先回家。
“没关系，我自己随便逛逛。”陆柘看了眼时间说：“等你做完，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家。”
陆婷觉得有道理：“快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美容院在五楼，再上两层是各式饭店，再下两层是喧闹的服装店，只余这层安静点。
他记得过来的时候，在扶梯口看到一家带咖啡馆的独立书店，打算过去待一会。
“一杯美式。”陆柘在菜单上快速扫了一眼，利索地点了单。
旁边抱着单反的小姑娘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看到他在等咖啡出餐，连忙抓住机会上前：“你好，我是一个摄影师，这是我的的账号。”
她有点着急，慌乱地给陆柘展示自己的粉丝数量。
“我能不能给你拍几张照片？”
陆柘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话虽说得客气，身体却毫不含糊地转身离去，他端着咖啡往阅读区走，却在半途停下了脚步。
看到熟悉的身影，陆柘心底无端生出一丝愉悦。
也许是因为这个下午刚摆脱了好几波来搭讪的人，陆柘现在觉得，小小这样安静乖巧的样子，让人觉得舒心极了。
他抬腿坐在陈小小的侧后方，离得近了，正好能看到她耳后别了一个糖果色的发卡。
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冬日下午的暖阳从玻璃窗外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染了一层粉。
尤其是露出来的小耳朵尖尖，透着光，十分有趣。
陆柘这会收起了手机，津津有味地观赏起陈小小看书来。
她翻过一页后，伸手捞过桌子上的饮品——看起来像摩卡，有着浓郁的巧克力酱。
书本很薄，她已经读到接近尾声的地方。
翻过最后一页，书本被她轻轻地合上，陆柘凭借着绝佳视力看到了脊背上的名字：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陆柘眼神暗了下去。
他之前和陆婷一起看过同名的话剧，大概知道这个故事。
一个可怜的女人，燃尽一切的生命，去爱那个在少女时一见钟情的作家先生。
而作家先生直到女人死之前，都对此一无所知。
陆柘不理解这个故事的主角，但这不妨碍他理解陈小小现在湿漉漉的脸颊。
...怎么遇到她的时候，总是在哭。
*
元旦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小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周执诚，课间只闷着头在座位上装睡。
肖龙刚想嚎叫周执诚和唐怡两个没良心的昨天放鸽子，却被二人齐齐拦下。
“小声点，小小正睡觉呢。”
肖龙好奇地伸着脖子：“她平时精神挺好的，昨天这是去哪玩了。”
唐怡也毫不知情，她隐约觉得小小今天似乎有点心事重重，但并不知道缘由。
周执诚拿出一盒麻薯，示意唐怡晚点给小小：“我妈买了好多，根本吃不完。”
“她不是最爱吃这种糯唧唧的零食么？”
唐怡顺手收了起来。
小小闭着眼睛，听着后座的动静，一时间觉得五味杂陈，委屈翻涌心头：干嘛要这样关心我呢？
不过装睡这招不能一直用，大课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到操场上。
小小挽着唐怡的手，跟着教室的人流快步走了出去，和周执诚隔开一段距离后，她才松了口气。
唐怡好奇地问：“你昨天去哪野了，怎么今天这么颓啊？”
小小随便编了个借口：“昨天熬夜看小说呢。”
唐怡不疑有他：“怪不得，我看你眼睛下面有点乌青。是不是又偷偷哭了？”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好朋友，看电影和小说时常哭哭啼啼。
倒也没说错。小小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到操场排好队后大家才发现，今天并没有课间操，取而代之的是国旗下讲话。
本来这个固定项目应该是在每周一，但校领导觉得，新一年的第一个上学日，有必要鼓舞一下同学们的士气。
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在下面窃窃私语聊着天，没人想听上面的学生代表背着千篇一律的稿子。
但今天不一样。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我是高二一班的陆柘。”
操场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连例行的鼓掌都比往日更热烈些。
“很荣幸站在这里，为大家带来今天的国旗下的讲话——《小小的梦想》”
高二七班的队伍发出小声的哄笑，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小小的”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形容词，但作为陈小小的同班同学，这个梗就是枯燥学习生活中难得的调味剂。
这种不带恶意的起哄小小遇到过很多次，她早已习惯。
只是今天陆柘的稿件中，出现“小小”的频率实在太高，她越听越觉得怪怪的。
“每一朵小小的花，都会遇到属于它的花期；每一颗小小的种子，都会结出属于它的果实；每一个小小的梦想，都独一无二璀璨生辉。”
什么嘛，听起来倒是像对我说的。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小小顿害臊起来。
“在新的一年，我想祝福怀揣着小小梦想的你。”
“不要做滴滴答答空转的怀表，让时间随意地从指缝流淌；你当做手持怀表之人，不必等待谁的注目，紧握住自己的人生。①”
唐怡在一旁拼命鼓掌：“哇，不愧是年级第一，说得太好了！连这么俗的珍惜时间都能写出这么有哲理的句子。”
但小小却愣住了。
（本章看作话）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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