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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等你们等得好苦啊(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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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到新任务的小五,忙碌不少。
然,战国时民风着实开放,院墙相对低矮,而山丘又过多,一不小心,总是会看到些不应该看的东西。
玩家用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盯着看,并且如实画下来。
“真奇怪,这个游戏居然不打码,也没有半遮半掩。”小五咬住笔端疑惑,“它真的过审了吗?”
还是说,现在的全息游戏,已经放开到这种惊人的程度了。
没见着卫鞅,也没和小二混一起的三三,此刻正常得不像话,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安心扮演游学讲学的弟子,打着秦公的名号,用豆子的制作法子换来几天的干粮。
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提醒:“晚些日子,国君也会派遣官吏将豆子的妙用告诉所有郡县的黔首,我就不多拿你们的东西了。”
听到坐在树梢间的小五呢喃的话,他仰头道:“它都能公测了,能不过审吗?别管了,下来吃点东西继续赶路。”
玩家吃东西不图什么,只是要把身体数据提上去,免得歇菜。
他们叼着干硬大饼,也不忘把画画的事情继续,让小五按照三三所描述的,当日秦公把曲辕犁与寻常法子耕种比对的情形画下来。
曲辕犁那几样物件的设计图,阿一都放到了公频上,小五多看几眼就能画上去。
跟他们换来干粮的黔首,还捧着黑漆漆的陶器,装上混了苦菜的豆腐脑,端给他们吃。
“这东西干巴,你们也来吃点豆腐脑,这东西香软。”
送豆腐脑的黔首是个黄铜脸色,满脸皱纹的老媪,花白的头发从黑布下溜出来,随风飘摇,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笑意。
三三赶紧把饼夹在胳膊下,伸手去接:“谢谢奶奶!”
小五一画板盖过去,摁住他的头,弯下腰,歉意道:“不好意思,他脑子不太好,多谢阿母的豆腐脑,我们吃完洗干净还你。”
此时没有奶奶的称呼,一般管年长的女性都叫“母”,家里奶奶得叫“大母”。
叫奶奶人家听不懂。
这些,游戏面板上都有提示。
老媪只是笑吟吟看着他们,笑得眼角小菊花绽开一朵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皲裂的手往衣摆抹了一把,将水迹擦干,搓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
“不碍事,你们慢慢吃,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
送完豆腐脑,老媪又家去干活了,留下两人在里的垣墙外,坐在杂乱的石头堆里嗦了一口豆腐脑。
豆腐脑一入口,将味觉也跟着调低的小五面无表情,味觉保持正常的三三就不行了,整个人都被苦得一哆嗦,表情都扭曲了。
小五:“……你也中毒了?”
为了耻笑小二,六六将对方发癫的视频传到公频,让他们也目睹了一番。
“好——”三三吐着舌头,捂住心口,艰难吐出两个字,“难吃。”
他要受不了这种苦了。
生吃苦瓜都吃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伟哥吃了都得痿。
他双眼已经冒出眼泪水来,将陶器全都给小五捧着:“你吃吧,我一口都嗦不下。”
小五看着滚下乱石堆,被石子砸了脚还要往前爬的人,问他:
“你要干嘛去?”
三三用手肘扭曲爬行:“我先提升一下老秦人的幸福指数。”
教他们做两道适合活人吃的饭菜,顺便还能让他们向乡里传一下,也好让栎阳那边省点功夫,顺便将他的讲师等级升一下。
秦国是他们的根据地,凭什么要越过老秦人,先造福其他国家的黔首。
栎阳那边来人太慢,他先打个头阵。
小五画一幅画也要不少时间,再琢磨着过一阵就要天黑了,在这里落脚一夜也行,就没有管他。
就这样,三三得以召集到整个里的人,现场表演了一番怎么处理从河里抓上来的鱼,可以让鱼不腥,再混着豆腐一起炖。
又是怎样搭配他们各种味道的酱菜,在能力的范围内,将味蕾的享受提升到最高,而不是一股脑丢下去混在一起。
同样的食材,掌握了法子以后,味道总算可以入口了。
三三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嗦了一口豆腐脑。
翌日启程,一众黔首甚至不太舍得放他们离开,每户人家都弄了些吃的塞进背篓里,让他们背着路上吃。
托卫鞅的福,他们落脚的地方都很安全,没有什么闹事的人。
狗眼看人低的倒是碰上一些,不过对方看他们的衣料穿着、行为举止、耀眼的白皙肌肤,都不敢轻举妄动。
怀揣着一颗英雄心的三三,装模做样提着秦剑,路见不平震慑过许多眼高手低的家伙。
可公子虔和公孙贾受刑的事情,在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还新鲜热乎着,没几个敢真的犯什么大事,弄得他一直在等候“官吏作威作福,他公堂对簿,上斥贪官,下斥闹事人”的名场面,迟迟没有到来。
于是,他改了志向,决定静候“山匪盗贼拦路打劫,他一剑横扫十余人,震慑山贼头头”的场面到来。
这一静候,直接候到秦魏两国边境——华阴。
华阴以魏国的长城为界限,东边的一部分属于魏国,西边的一部分属于秦国,是历来秦魏相争之地。秦国境内还有穆公女儿弄玉梦中见一男子吹箫引凤,自华山而来,梦醒后缔结姻缘的传说。
三三觉得,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但这个传说让秦人认定华阴该当属于他们秦国倒是有点子用处。
他掬水泼脸醒神,拍打脸颊的时候,很是愁苦:“你说这山匪流寇,怎么就没个影子。”
说好的春秋战国是刺客最繁荣的年代呢?
书上骗他。
玩家扬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怆然道:“只要我不低头,眼泪就不会从我爱你的……”
非主流语录还没讲完,山林里就冒出六七个人,手里拿着棍棒、耒耜,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三三瞬间低头,悲伤的嘴角抑制不住勾起来。
“兄弟!你们怎么才来!”他拍着大腿,满眼喜悦,“我等你们等得好苦啊!”
头顶烈日照落溪水,晃出一片碎金。
流氓觉得自己有点儿晕。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