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李临溪4869

2、下葬

　　下葬那天雨依旧未停，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三天了。一路黄纸飞散，队伍沉默的在雨中行进，二月红失魂落魄地走在前头。
　　一行人路过长沙城最繁荣的街道时，路两旁充满了看热闹的人和叹息的声音。
　　昔日长沙城红二爷马上三支金钗英雄救美的佳话，如今也只能变成传说了。
　　早上启程的时候，张启山并没有来，估计是在筹备新婚，听说对方是北平一个大老板的女儿，不知是真爱还是政治婚姻，总之这此后张启山的一切都和他二月红没有半点关系了。
　　所以张家派来的人，只有一个张副官，登门便道
　　“二爷，佛爷请您节哀顺变。”
　　二月红闻声抬眉，冷笑一声
　　“怎么？你们佛爷现在就这么不愿看见我？”
　　此话意味深长，张副官一时语塞，只好赔笑着回答
　　“佛爷最近……公事繁忙……呃……多有不周……还请……”
　　“算了，你也不必解释了，我没有怪罪佛爷的意思。”二月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踏上了行程。
　　外面雨越下越大，到达坟茔的时候，已经大到看不清前路了。下人在后面追着给二月红打伞，却被他拒绝了。他头发被雨水打成缕，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双目血红，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像是山间游荡的孤魂野鬼。
　　直到看到最爱的人已经被永久的掩埋在了这一抔黄土之下后，他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这样吧？
　　下人看着活动基本结束了，不忍他如此伤心，于是打着伞迎了上来
　　“二爷，雨太大了，咱们回吧？”
　　“你们先走吧，我有话想对夫人说。”二月红摆手，遣退众人，往前走了几步，坚决地没有回头。
　　众人听到这话，知道再劝也无用了，于是打算离开，刚一回头，突然看到了一辆军车驶进了坟茔地。
　　长沙军部的车，军座张启山。
　　众人没敢停留，纷纷快步离开了。
　　张启山披着军服，匆忙下车，打着伞走到二月红身边，低声说
　　“抱歉，军部有事。”
　　“无妨，戏子家中事，不劳佛爷费心。”二月红伸手，慢慢地推开了他的伞
　　“你在怪我。好，你不打，我陪着你。”张启山也要把伞扔掉，却被二月红按住了，替他扶正立在头顶
　　“怎敢？佛爷身体金贵，是守护长沙城的资本，还是打着比较好;至于我，一格戏子罢了，是死是活又能怎样？有谁在意？”
　　“你……”张启山一时无话可说
　　“佛爷请回吧，我有家事要和内子说。”二月红别过头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对着一方孤坟喃喃自语
　　“丫头，我知你最善解人意，长沙城现在有难，一城百姓需要我……”
　　张启山见他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了，而且家事也不便多听，于是便离开了，站在军车旁边点燃一根烟，远远地看着他。
　　二月红余光瞥到了雨中那个抽着烟的孤单身影，此刻那人似乎也并不心急，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三年前的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那是的他可以一手遮天，向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现在只是在慢慢地耗耐心，谁撑不住，谁就输了。
　　二月红想了想，说出了一直藏在他心底，直到丫头死都没有说出的话
　　“丫头，你是我此生最信的人，老九门之间互相争斗，人心叵测，只有你能与我推心置腹，秉烛长谈，你与我已是问心无愧。我现在深感左右为难，有件事一直藏在心底，捉摸不定，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残忍，但我认为这世上只有你才能给我最好的答案。”
　　“我爱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不一会，张启山把烟掐灭，打着伞走上前来，看见二月红顶着大雨跪在坟前，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说

　　部分内容来自初中时候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