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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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走向在不断地变差变差，一直变差到沈希没法承受的状况。
在10岁以前，里奥.梅西凭借着完美出色的比赛表现和无与伦比的天赋在阿根廷青少年级别的联赛中声名鹊起，虽然这块香喷喷的唐僧肉被纽维尔老男孩俱乐部捷足先登了。
但要知道青少年球员并非职业球员，在里奥.梅西签订青年队的职业合同前，阿根廷的其他俱乐部仍有小三上位的大好机会。
面对这样的现象级球员，阿甲传统豪门河床、博卡等都垂涎三尺，恨不得立马就把纽维尔这个正宫挤下位。
不出意外的话，里奥.梅西的职业生涯会有一个无比顺遂的过程，他将会和很多的前辈一样，会在17岁签下自己的第一份职业合同，然后在阿甲联赛大放异彩，最后登陆欧洲五大联赛，开辟属于自己的时代。
但现实远不如理想那般美好。
2001年的阿根廷经济危机的前兆早在现在就已经在梅西家显现了出来，豪尔赫失业了，赛丽亚本就是家庭主妇。
因此，豪尔赫的失业，就代表着梅西一家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他们连日常的开销都难以维持，更别提里奥高昂的医疗费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里奥的主治医生迭戈.舒瓦泽坦打来的电话。
“所以说，接下来里奥的治疗费用没法再用医疗保险报销了是吗？”豪尔赫在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他不想让里奥知道这件事。
“是这样的，但目前医保政策还可以为里奥报销几个月的费用。”医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也很遗憾，他非常想要帮助里奥，但面对如此高昂的治疗费用，舒瓦泽坦没法帮上一点儿忙。
挂掉电话的豪尔赫选择把希望都寄托于那些足球俱乐部。
沈希跟着豪尔赫和里奥去了不知道几家阿根廷俱乐部。
第一次去的是纽维尔老男孩俱乐部，但是结局注定是让豪尔赫失望的，纽维尔老男孩俱乐部并不是欧洲那些一掷千金、家底丰厚的豪门俱乐部。
说的好听一点儿是他们没有把握在一个孩子身上做出如此巨大的投资。
实际上纽维尔老男孩根本就不认为患有生长激素缺乏症的里奥.梅西以后能够踢出什么名堂来，就连如今的治疗是否真的有用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们只愿意支付里奥每个月400美元的治疗费。
相对于纽维尔老男孩的虚伪，河床俱乐部就比较直接，河床的高层直言里奥.梅西身材上的缺陷实在是过于明显，认为里奥绝佳的平衡力也不过是因为身材矮小的原因。
河床到最后也只愿意承担里奥.梅西一半的治疗费用。
沈希一个人站在街头，对着路边的大垃圾桶拳脚相加，但她没法碰到垃圾桶，就这样虚空和自己较了十几分钟的牛劲儿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对着黑漆漆的天空，气沉丹田，大吼一声。
“我去你他喵的！”
妈的，忍不了了！真想一拳锤爆这个该死的地球！一拳把它打爆！
这是沈希人生包括鬼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直观透彻地直面这种痛苦的窘境，各种负面情绪就这样毫无阻碍的朝她贴脸开大，一种近乎于绝望的难过让她情绪崩溃。
就连发现自己变成该死的女鬼都没掉过一颗小珍珠的沈希，现在直接变成了伤心太平洋，泪洒街头。
成年人的悲伤就像星巴克的咖啡一样，没有小杯，只有中悲，大悲，特大悲。
在沈希看过的所有梅西的采访以及相关纪录片里面，关于这段经历要么就是闭口不提，要么就是欢声笑语轻轻带过。
这导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段该死的时间里面发生的所有事和所有人都曾经真真切切地给里奥.梅西带去了难以磨灭的伤害。不是过去了，就代表这些没有发生过。
“同归于尽吧，该死的世界！”沈希又对着空气开启了单方面的挥拳发泄。
小黑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沈希，没有像往常那样上前去和沈希贴贴。
正在和空气拼命的沈希也没有空理小黑，这让一鬼一狗构成了莫名其妙但是又和谐异常的画面。
虽然小黑的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小黑：呜呜，这个奇怪的人类变得更奇怪了，这不是平常的她……
直到这样的平静被第三个生物打破。
“cc？”小孩的声音在空旷且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楚。
沈希立马停下了自己的发疯组合拳，她背对着小孩，把脸上眼泪鼻涕一股脑全部抹在自己的睡衣袖子上，动作快的能让闪电侠巴里自卑。
“我就是闲着没事，出来找小黑玩。”沈希转过身，对着小孩解释，边解释边朝小黑使眼色。
快叫几声，给姐们打个掩护。
沈希的眼球都要翻背过去了。
好在小黑是一条高智商流浪狗，它很快就理解了沈希的意思，朝着站在远处的里奥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
“好的，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家了，小黑你也早点睡。”沈希像模像样地朝小黑挥挥手，然后故作镇定地向里奥走去。
沈希一把捞过小孩的手，捏在手里，经过长时间的治疗，里奥长高了不少，已经有差不多140厘米高了，这让沈希能够不用再弯腰，也能轻而易举地牵起他的手。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里奥。”沈希确实是听见里奥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才从卧室敞开的窗户溜出来的。
“因为你刚刚喊得很大声。”里奥.梅西踢着脚下的小石头，没有去看沈希，语气有些平淡。
“这样啊……”沈希把自己的碎发全部往后面捋，这是她尴尬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她边道歉，边拼命回想刚刚喊了些什么，应该没有骂几个脏字吧，听起来没有这么的反社会吧。
“你是哭了吗，cc？”里奥没有对沈希的道歉做出任何回应，沉默半晌，他这么问道。
“没有，我没有哭，我是坚强的鬼，鬼是没有眼泪的，只有人类才哭。”沈希否认三连，死活不承认刚刚在街头发疯的颠婆是她。
“cc你的眼圈是红色的，脸也红红的，袖子也湿了。”里奥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沈希，准确无误地报出她身上的可疑之处，“你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哭过的样子。”
好吧，小孩长大了，十三岁了，越来越难骗了。
沈希的眉毛纠结地纠缠了一会儿，在思考是继续无理取闹的不承认呢，还是干脆利落的认下来……
“cc哭是因为对我失望了吗？因为我们家没有钱继续给我治疗，我以后可能长不高了，变成不了一个厉害的球员，阿根廷的俱乐部们也不看好我……”
里奥说着低下了头，就这样语气冷静的好像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一样。
“所以cc是对我失望了是吗？”
这，这，这……这是怎么的出来的结论？！
这根本就是谬论！
沈希从来都不知道十三岁的小男孩的脑回路会这样清奇。
“我没有对你失望。”沈希捏住里奥尖尖的下巴，试图把他的头抬起来。
但是小孩死倔，伸手拉住沈希的手，头就是不抬起来：“那你为什么哭，cc以前从来不哭的。”
“我哭那是有别的原因。”沈希就不信了，自己的力气还能比一小屁孩小，她两只手都捧住里奥的脸，开始使劲。
“可是你背着我偷偷哭，你就是对我失望了。”
“我说了没有对你失望，我真的没有对你失望。”他喵的，沈希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使劲。
然后……然后还真没把小孩的头掰上来。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抬头，你哭了吗？”沈希卸掉手上的力气，然后瞅准时机，猛地往地上一蹲，去瞧小孩低着的脸。
里奥反应神速地躲过了沈希不讲武德的偷袭，他背过身体，用冰冷的后脑勺对着沈希，强装淡定，但是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正在哭的事实。
“我很没用。”
沈希这下急了，蛮力上身，一把已经一米四的小孩翻了个面，她双手捧住小孩的脸忙不迭地开始解释。
冤枉的就像是被妻子误会偷吃的无能丈夫。
“你倒是听我说句话啊，你这个小脑瓜子里一天天的都在瞎想些什么，我的小祖宗呦，我心疼你还不行吗，我哭是因为心疼里奥.梅西。”
沈希一把将哭的抽抽噎噎的里奥抱进怀里，收紧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想要用这种肢体接触的方式给他安慰。
以前看的小说里都怎么说形容来着，好像是——
用力到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虽然肉麻，但是沈希觉得用来形容目前的情况就非常贴切，她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爱女主爱到无法自拔的霸道总裁。
被她这样紧紧抱住的里奥哭的更加大声了，沈希能清楚感觉到里奥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上，再顺着她能养鱼（自称）的锁骨淌下，流到她离34D嗯还差了很多的胸上。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奇怪。
沈希悄悄地挪动着自己，试图变换个姿势，只要他的眼泪不要再流到这么尴尬的地方就好了。
里奥哭着打了个哭嗝，觉得沈希动来动去地很不舒服，一把就把沈希按回到一开始的那个姿势。
小孩长得不高，力气倒是不小。沈希黑着脸被迫接受胸上奇怪地湿润感。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沈希只能催眠自己，就当是洗澡了，就当是洗澡了……
里奥哭的很厉害，紧紧搂住沈希的脖子，沈希的心都被他的泪水泡发了。
她只是一个局外的旁观者，这些日子都这么难受，作为当事人的里奥该有多难过痛苦。
“其实没有人对你失望，里奥。不管是豪尔赫、赛丽亚还是我，都不会对你失望。里奥，我们永远永远，就算地球都爆炸了，我都不会对你失望的。”
“你忘记了吗，我可是你的背后灵呀，里奥。”沈希对着那颗有着浅棕色柔软发丝的脑袋重重的亲了一口。
“哭鼻子，羞羞脸。”
刚刚还死赖在她怀里的里奥，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哭成小羊羔的里奥，眼圈红红的，但比他眼睛更红的，是他的脸。红色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的脸上占地为王。
“cc不可以亲我。”
！！！
沈希确定自己听到了，自己的那颗玻璃心被摔在地上，哐当一下碎开的声音。
小羊羔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看到沈希受伤的表情，里奥又顾不上害羞，急急忙忙补充了一句：
“我今天没有洗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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