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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深红,急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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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中午午休,例行事项就是和韩律在空无一人的班主任办公室讨论班会的事情。
那些老旧的想法让我想吐,但是韩律就是钟情于知识竞赛、课外书籍推荐、化学打油诗、英语快速记忆法和生物探讨等东西。
他现在念着他昨天晚上熬夜赶出来的稿子,“我们班开学以来已经快要两个半月了到目前为止还没开展过物理方面的班会我想这次应该让同学们学习一下新的物理知识让他们在实践中感到快乐。”
他汇报是不可能停顿的,我的耳膜和大脑都努力地在把他说的话分开来。
我不耐烦地说:“那么还是听你的吧。”
他点了点头开始收拾纸张,突然他对我说:“我知道这些内容很俗很无聊,但是班主任喜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擦亮了眼睛看着他,“你真的是韩律?”
他推了推银丝眼镜一板一眼地回答:“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了下去,韩律突然对我说:“下次考试,我不会输给你。”
他这一句说得有些呛人,我尽量面无表情地说道:“哦。”
然后整理好了班会用的稿件走开。
对于韩律,我还是没什么好感。
回去的时候黔夕趴在桌子上睡觉,今杰递给我一张纸,说:“老大,张飞扬给你的。”
“张飞扬?”我挑眉,今杰点点头,继续转头看向窗外叹气。
纸上只有一句话,“星期六下午一点,香槟广场见。不来,我只有一直等你。”
“呵!”这算什么?骗白痴小女生玩儿的把戏?
我揉成一团扔了。
借学校的漫画看完了,结局让我印象颇深,男主角因为不想死而设计让女主角心甘情愿地代他死掉。
女主角死的时候男主角有种逃脱大难的感觉,但是时间久了他就无时无刻不想起女主角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
最后自己也在女主角的坟墓前自杀死掉了。
我趴在桌子上发呆,想着我和郭杰以前的事情。
梅雨季节天气变化无常的时候,上午晴空万里,下午就刮风下雨。
我穿着短袖很冷,他脱下他的外套给我披上,自己穿着深蓝色的仿外套雨衣,还说不冷。
我当时很感动地让他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
晚上还躺在床上捧着他的衣服闻他的味道,他的身上就是那种很特别的牛奶味道,但我一直觉得是他家洗衣粉的气味,不过又觉得是他本身乳臭未干。
第二天他说我亲他的时候感觉我的嘴唇很凉,我笑着说因为我刚刚喝完冰的奶茶……
这些美好的事情我一件也没忘,但是时过境迁,我想他现在恐怕连我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如果回到过去,我恐怕知道结局还是会和郭杰谈一场恋爱的,因为我还是感谢他的无情将现在的我塑造起来。
最后节的自习课就被我回忆过去给打发了。
振作精神,我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流夏!
背上书包我往家的方向走,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双5.2的视力告诉我那个人是张飞扬,他正在笑着和一个美丽温顺的女生谈话。
走在我后面的黔夕突然对今杰说,“哥儿们,我内急,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回头,看到黔夕整个身子遮住了今杰,今杰挠挠头,“你尿频啊?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你才去了趟的。”
“对啊我不仅尿频还便秘呢!”
“你自己去吧,我有事呢!”
今杰说着就要推黔夕,黔夕宁死不让,我耸耸肩转身继续走,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张飞扬见了我大方地跟我打招呼,“流夏!”
我点头应是,又要继续走,他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一把拉住我,把那个美女晾在一边,“今天那封信看到了么?”
我抽出手,“看到了,我不去。”然后接着走。
我心里很闷,说不出的闷。
看到张飞扬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心里的不快感接踵而至。
张飞扬又追了上来,“流夏!你怎么了?”
“没怎么。”
“星期六我等你。”
“你是白等了。”
“我等你。”张飞扬没再追上来,但是经过放学事件我真的很不爽很不爽。
这算什么?勾搭我的同时还勾搭其他人?
这样想着我就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流夏啊流夏,你怎么在意起这件事情来了啊?
第二天我就知道昨天和张飞扬站一起的女生是谁了。
秋思然,让今杰唉声叹气的大美人。
今杰昨天看到了秋思然和张飞扬在一起佳人绝壁的画面,叹气的指数越见升高,黔夕转过身来安慰今杰说:“别呢!咱们还有老大啊!只要老大对张飞扬点头了,张飞扬那小子还不乖乖就范于老大的石榴裙下?秋思然到时候也没戏唱啊!虽说老大没她漂亮,可是老大比她有头脑啊!区区一个张飞扬,算得了什么?”
“黔夕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
“老大我今天刷牙了的!”黔夕把嘴巴捂上一脸委屈地说。
“再说我会让你没牙可刷!”
眼角瞥见今杰,他的眼中更胜惆怅。
张飞扬这个祸害。
今杰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说:“老大……”
“别求我!我不会答应的!要么就自己去追!要么就等着让她成为别人桌上的菜!”
“可是……”今杰搭拢起两道眉毛,“对方是张飞扬啊……”
“今杰,难道张飞扬和秋思然因为我而没机会在一起,虽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你能保证以后没第二个张飞扬?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我来帮你清除路障啊?”
然后今杰沉默了,我也没多理,想起张飞扬昨天对秋思然笑得妙不思蜀的样子我心里面就没来由的一阵火。
星期五倒数第二节课班会,韩律在黑板上面用粉笔写上“奇妙的物理世界”的时候,全班同学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今杰侧过头在看窗外的世界并附带叹气声不止。黔夕更拽,根本不给韩律面子,将一摞书堆上课桌遮住他的脸,然后倒头就睡。
我站在讲台旁边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的发呆。
明天下午一点,香槟广场。
秋思然,张飞扬……
我脑袋里盘旋着这些词语若干。
我对张飞扬开始有好感这我不隐瞒,但是,也没有好到让我会在意起这件事情吧。
了无生趣的班会结束,我面无表情地走回座位,韩律突然上前拉住我,把我吓了一大跳。他问我:“你好像心不在焉。”
“谢谢,我专心得很。”
“你不舒服?”韩律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谢谢,我健康得很。”
上完厕所上自习课的时候发现我的课桌上有一盒润喉糖。我看看今杰,不像是他给的;黔夕?去死吧要他掏钱一定都是有目的巴结的。
最后我把目光转移到认真写着什么东西的韩律身上。
随后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能?
我看着手里那盒紫色的润喉糖,摇一摇里面还有沙沙的声音。最后耸耸肩,揣进了兜里。
星期六那天被我无视了,我让自己幻觉的认为今天是星期天,然后嬉戏流光。
我爸今天加班,我妈就提议去吃火锅。
流光开心地抱住我妈左亲右亲,我妈还感叹母子关系又贴近了不少,我知道流光只是单纯地不想吃您做的菜。
到了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简陋的火锅店我绰起袖子就开始吧嗒吧嗒地吃起来。
嘴上沾了油也不管,流光的景象也和我差不了多少。
流光夹住一片牛肉,我飞快地去抢,这小子!为了吃的竟敢反抗我不松筷子!我斜眼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于我。
然后我另一只手放下碗猛地朝他头上拍过去,他松了筷子,嘴里还哇哇大叫说我不是人,我抢到了牛肉吃得特别香。
我妈乐呵呵地叫我别跟弟弟闹,我说这小子是欠管教,如果现在不调教,那长大了为了媳妇儿还不骑到我和您头上来了?
我妈有些不自在地说:“小夏,说什么呢,你弟弟也才十六岁。”
我手上还在锅里寻找新的猎物一边对我妈说:“我不也十六岁么?这小子能比我小得了几分钟啊?”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男孩子比女孩子总是懵懂得比较晚。”
我心里一下就浮现出张飞扬的脸,嘴角微抬,“那可不见得,我家弟弟那是被管教得好。”
我妈轻笑了一下,“诶?这几天看你魂不守舍的,那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耸耸肩吃掉一口土豆,“没什么事儿,也就是……”
“对了!”流光抹抹嘴巴插嘴道:“今天下午有个哥哥打电话来找姐姐!”
我的心悬了起来,流光继续说:“可是当时姐姐还在睡觉,我……没敢吵醒姐姐,所以就对他说姐姐过会儿给他打电话,后来玩儿游戏玩儿忘记了。”
“你问那个人是谁没有?”
流光摇摇头。
我放下碗就朝他头上拍去,“你猪啊!连名字都不会问我打电话给谁去啊?”
我妈转移话题说道:“今天玩儿了一下午的游戏了,小光,待会儿回家看看书哦。”
流光点点头。
他们母子俩正常了,我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是谁?张飞扬?
不会吧,他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啊?
吃火锅结束,我们三个人挺着大肚子嘴里含着牙签满足地下楼走出火锅店,流光满足地说:“好爽啊!”
我妈提议说:“不如去逛逛街?我想买条围巾呢。”
我挽住我妈的手说:“好啊!反正吃完饭就应该散散步呢!”
流光说:“我也要买条围巾啊!”
我斜眼流光,“你还买什么围巾啊?直接咱家擦桌子那个抹布你围脖子上多好看啊?”
流光委屈地看着我妈,我妈“呵呵”地笑笑说,“走吧走吧,给你们两个都买一条,这冬天要到了。”
我看着有些起雾的天空,是啊,冬天要到了。
成都四季虽说不如春,但是总归还是暖和着的,至少冬天下雪不会积。
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就是我六岁的时候那年冬天,积雪成堆了。
我和流光还有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因为第一次雪成堆,我还将雪带回家化成雪水喝了几大杯,结果肚子疼得厉害往医院送了。
我妈选围巾选着选着就选到了大衣面前,然后让营业员取下来到更衣间去了。我瞄了瞄那衣服的售价,叹了口气,我爸回来一定气死。
“小然,你喜欢这牌子的衣服么?”
“恩,飞扬,我就喜欢这家店的。”
“呵呵!真是有品位啊!蛮好看的,不过也挺贵啊……”
我的身子颤了颤,有些不想回头。
于是背着他们看着那些名牌衣服,流光这时候在不远处叫我:“姐!你看我围这条围巾好看么?”
我僵硬地侧过头怒瞪流光,流光委屈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僵在那里。
张飞扬开口了,“哟!这不是流夏么!”
我转过身尽量扯起一个微笑,“恩,真巧,你们出来逛啊?”
张飞扬人畜无害地笑笑,“对啊。”说完又看向流光说:“这是你弟弟?”
“恩。”我和张飞扬把视线转移到流光身上,流光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去继续挑选围巾,接着我们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移到对方身上。
他说:“那你忙吧,我陪我朋友选衣服。”
我点点头。
他们转身的时候我听到秋思然在问他:“飞扬,你认识她吗?”
张飞扬说:“认识,但是不太熟。”
这句声音不怎么大,但是刚好能够我听见。
我尽量平复自己心情走到流光那里去,“你选的哪一条啊?”
流光高兴地把一条灰色的拿给我看,“这个。”
我抚摸上那条围巾,然后狠狠地捏住。
“怎么样?姐姐也觉得好看吗?”
“丑死了!”
然后把围巾扔给流光我挑选我的去了,最后选中了一条深红色和灰色一段一段相间的细毛线围巾。
秋思然出手很阔气,买了一件上千的小外套就和张飞扬笑着走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们的背影,心里就像被扎了根刺。
流光还凑近对我说:“那位姐姐很漂亮啊。”
我斜眼一瞪,“你找死?”
流光受惊地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