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文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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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陪一个孩子出去玩，那孩子太黏人了，所以来晚了些。”
“你对孩子可真好。”
明拉开板凳，坐上去，“不，我对孩子，病人，许愿人和‘朋友’都很好。”
“我听说港口mafia里的很多人都想当你的手下，他们不在你说的那个范围里，但你对他们依然很好。”
“因为中也告诉我，要对手下和任务对象宽容一点。”
“中原中也准干部吗？”
“对。”
男人推了一下眼镜，暗绿色的眼眸看向明，他将一叠资料放到桌上，“这是你要的。”
“谢谢。”
“没事，纪德先生吩咐过我要全力配合你。”
“嗯。”明扫了几眼资料，很随意的问道，“你不想和他们一起获得灵魂安宁的吧？”
“咳咳，为什么这么说？”
“阿治不久前给我说过他好久没见过一个人了，我觉得他说的可能是你。”明金色的眼眸看向表情有些古怪的男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什么？”
“一个对世间都没什么兴趣，一心求死的人竟然会在意他人，不，或许，不仅仅是在意，他想让我…庇护你？唔，我也不能确定，但我感觉他在暗示我这么想。”
“…”
“有时候我也会思考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个人类，但我所有经验都告诉我，他确实只是一个过分聪明的人而已。太过聪明对人类可算不得优点。”
“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就是突然感觉你和织田作很像，性格不像，但给人的感觉很像。再加上我在判断你属不属于纪德愿望中的一员。”
“…如果属于呢？”
“那即使阿治明确拜托我。”明点了点桌上的资料，“我也会让你和他们所有人一起在同一天灵魂得到安宁。”
“…”
“真过分啊。”
太宰治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响，歪头嘟囔道，他的声音轻佻，面上却没什么表情，那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眸里没有照进一丝光辉。
“明对我这么坏，还要明知故问的问对我坏不坏。”
没有人回话，耳麦里的声音渐渐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很微弱，让人一听就知道对方的身体不是很好。
气弱，短息，必然是一个旧病未愈的病人。
太宰治向上抛了一下手里的糖果，粉红色包装袋上印着草莓，那草莓在半空中翻滚，掉落在手里时是绿色叶子那面朝上，太宰治莫名笑了下，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将糖果放回口袋。
穿上黑色外套，开门离开闭塞昏暗的集装箱，集装箱的外面是一座座垃圾堆成的小山，太宰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绕过垃圾堆，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一个巷口，里面正站着一个少年，他抬手，少年也朝他挥了挥手。
“明～今天是我配合你哦。”
“抱歉，我来迟了。”散发着红光的人落在地上，他额头上还浮着一层薄汗，朝金发少年道歉道。
“怎么有个蛞蝓在这里？”
“你怎么也在这里…混蛋青花鱼，你想死吗？”
“森先生没有告诉你吗？”
“首领说要我配合明和另一个人…这个人原来是你吗？”
“看来是森先生的恶趣味了。”
中原中也压低帽檐，没有立刻回话，站在他旁边的明拉了他一下，中原中也侧头。
“下次可以开跑车来吗？”
“…”
“我听傻瓜鸟说你最近买了新的跑车，说是最新版的，外形很帅，我想坐。”
中原中也呼了口气，神色温和下来，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明的身影，他伸手摸了下明的头，轻声道“好。”
中原中也知道明对声音很敏感，他去问过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告诉他，明可能有点神经衰弱，不喜欢听太吵闹的声音，所以每次见明，他都会自己飞过来，或者走过来。
明渐渐也知道中原中也在照顾他，他不需要照顾，对他来说，只要身处人类世界就没有什么安不安静。
“嘤…”太宰治捂住脸庞，“明每次见蛞蝓都会无视我。”
“是吗？”明反省了一下，“可能我更喜欢中也一点。”
“这样啊。”
太宰治撇了眼耳尖有些发红的中原中也，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多么专注。
‘真可怜。’
太宰治在心底喟叹，带着些许同情和戏谑，他没有干涉，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
或许…不仅仅是旁观，他只是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切，却不知道他把视线更多的放在金发金眸少年身上，本身就是一种参与。
…
他们一起来到了一个监控室，里面坐着的一个紫发男人看他们来，连忙迎了上来，明见来人伸手，也下意识的伸出手，那人却越过他朝太宰治的方向走去。
太宰治没有握住那只手，那人只好转向旁边的中原中也，橙发少年没有看他，一只手搂着明的肩膀，另一只放在口袋里，走进监控室。
男人尴尬一笑，收回手，谄媚的对太宰治恭维道“太宰先生，鄙人早就听闻您是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
“哦？你听说过我？”
“是的，久仰大名了。”
“呵。”太宰治轻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男人跟在他身后，介绍着情况。
“所以你是说你们首领的女儿被绑架了，需要我们找到她并把她救出来吗？”
“对。”
明看着监控室里的视频，数十张屏幕里，每一个都有少女的踪影，最中间那张显示的是少女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录像，少女穿着个红色的裙子，浅蓝色的头发被梳成羊角辫搭在肩膀上，录像的最后一秒少女的眼睛似乎看向了摄像头，下一瞬就离开了监控范围。
“有什么发现吗？”太宰治将手搭在椅子旁，神色轻松，不像是来调查的，倒像是过来走个过场，他从明的手心里拿起一块糖，剥开放到嘴里，眯眼，发出啧啧声，“好酸，明，你这次买的柠檬糖太酸了。”
“是吗？我还没吃，下次换一家。”明将柠檬味的放回口袋，拨开一个草莓味的送到嘴里，等中原中也拿着一堆资料走来时也递给了他一个草莓味的糖。
“滴答。”一旁的电脑突然发出声响，电脑屏幕上出现接收中的字样，穿着黑大褂的男人摆弄了几下键盘，并没有打断传输，屏幕上的字展开变成了一个视频。
画面里，狭小的空间中唯有一盏黄褐色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亮，那光亮透过铁笼照射在被胶布捆着眼睛和嘴巴的少女身上，少女的手被绳子拘束着，背景是一扇墙壁。
视频的最后，变声器的声音传出，“一小时后，我将用少女的鲜血祭奠往事。”
“噗嗤。”
明看向太宰治，黑发少年此刻笑的发抖，在感受到明投来的视线，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现在都流行把答案送到当事人面前吗？”
“太宰先生您是发现什么了吗？”
“不是很明显吗？”
“小子，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是你们首领求着搭上我们这条关系的，态度端正点。”
似是看不惯太宰治这幅懒散的模样，高大又壮硕的男人拍桌站起，男人脸上那丑陋的疤痕像是活的蜈蚣一样，从额角一直蜿蜒爬行至下巴，他的手臂变粗，逐渐变成一个肉块状的东西，明收回视线，有些厌恶这种污秽的形态。
只是一瞬，男人就被中原中也踩在身下，他的脚底还泛着红光，周围传来武器上膛的声音，橙发少年按着帽檐，眼神冷冽，压低脚尖，“管好你的嘴。”
“好了好了，是我们错了，请原谅我的手下吧，他这个人比较冲动，特别是异能力使用的时候简直没有理智，我们两个组织是合作，没有什么求不求的关系。”那个开始想要握手的紫发男人走近，神情依旧谄媚但言语却并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卑微。
被中原中也踩在脚下的男人后背变成肉块，逐渐化为一片肉色的薄片，缩小，直到从他脚底脱离，薄片恢复成人形，男人扭着脖子，低垂下眼眸，俯视着只到他胸口的中原中也，从鼻孔里发出鄙夷的哼声，等回到他原本坐的地方时甚至故意大声道，“小矮子也不过如此。”
明按住剑柄，他的胳膊被太宰治握了下，很轻，很快的放开了，明看向显示屏，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金色的眼眸更加明亮，他轻声问了句“需要这么麻烦吗？”
“不觉得有趣吗？中也难得没有爆发。”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明将手放回口袋，他有感觉，太宰治是知道异能力者对他的能力有所免疫，他在拖时间。
可是为什么要拖时间呢？
救一个组织老大的女儿需要派出太宰治，中原中也和他三个人吗？
不等明细想，太宰治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黑发少年围着他的身体，像是将他整个人包裹，又像是只是为了方便搭在椅子上而已。
“你们的那位公主是在m湾的造船厂，嗯，大概是7号仓库。”
“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解释吗？”
“太宰先生，为了我们能合作的愉快…”
“好吧好吧。”太宰治打断那个紫发男人的话，那张脸上似乎浮现出无趣两个字，他神色倦怠，耷拉着眼眸，“刚刚发的那个视频里，那个吊灯不是在摇晃吗？你把那几桢的图片排列出来就能看出来，这种情况就是在移动的载具上，地面倾斜的角度，然后看那个铁笼子…”
明看了眼电脑的时间，起身，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至他的身上，包括还在解释的太宰治。
“怎么了？”中原中也问道。
“我得去参加一个孩子的家长会。”
“…”
沉默，继而是太宰治的笑声，“明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因为时间才到。”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文野（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