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文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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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散发出斑驳的光辉，其中一束蓝色的光打在正双手合十，闭眼聆听着神父的祷告的明身上，衬托得他更像一个陨落于凡间的天使。
自从明发现这个教堂很安静后，就会在空闲时间来这里，说起来自从他当了一次武装力量，森鸥外就会偶尔给他放假，让他能干自己的事。
明有时会去找旗会他们，有时会和偶遇的太宰治吃饭，偶尔有时间也会给咲乐他们带点好吃的好玩的，陪他们玩，他也渐渐和领养咲乐他们的织田作之助关系近了些。
明每次和织田作之助见面都会给他两颗糖，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港口mafia里有人传他已经把织田作之助当成了专属部下，甚至森鸥外有次都好奇的询问过他，他说没有，森鸥外当时也没再多问，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就让他离开了。
“我可爱的孩子，今天你有什么烦恼吗？”不知何时走到明身边的黑发神父询问道，他站在离明半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书，上面是用希腊文写着的圣经二字。
“并没有，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想在这里得到片刻安静。”
“愿神保佑你，。”
神父点头，在胸口处画了个十字，便朝另一边走去。明重新低下头，握住胸口的十字架，他神色平淡。
片刻后，有脚步声从旁传来，那声响在他的身前停下，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明侧头去看，是一个黑发，头顶戴着白毛毡帽子的男人。
“费佳。”
之所以叫他费佳，是因为他并没有告知明自己的全名，并且说在他们那里被人称呼全名会被恶魔抓走，所以要起一个别称。对此明不发表评价，只是顺从的根据他的建议叫他费佳。
不过他的名字就一个字，除非把明这个字拆开，叫他日月，不然，真没别的名称可以叫。
可是，费佳不那么觉得，他饶有兴趣的给明举了几个别称，都被明拒绝了，他告诉费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鬼，他也不会被抓走。
费佳问他为什么。
他说，魔鬼不是人，不是人就没有愿望，没有愿望的存在，他就不会跟随其离开，只要他不想，没有存在可以带走他。
费佳听完笑了，用手挡着勾起的嘴角，那双玫红色的眼里却没有笑意。
明不喜欢他这种把情绪隐藏起来的人，但要说厌恶也说不准，他的“朋友”里，太宰治，森鸥外，钢琴家…都不是坦率的人，硬要说，他见过最坦率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原中也，一个是中岛敦。他们的情绪总是那么外露，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明喜欢这样的人类，呆在这种人跟前会让他感到轻松，但不能说他讨厌其他的人。
明重新合上眼，倾听风声，呼吸声，和神父与其他人偶尔传来的低语，这些声音让他感到平和。
若是非要说一个他最喜欢的地方，那应该是空无一人的草原，有风声，和草地被吹拂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一两只动物活动的声响，那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但这种地方，他只在国外见过，日本这个地方太小了，几乎每一片土地都有人活动。
“最好的神明是在高天之上的神明，最完美的恶魔是显灵的恶魔。”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胸口挂着一个白色十字架的男人坐到明的另一边，他翻阅着手里的书，轻声问道“你觉得呢？”
明睁开金色的眼眸，松开手里的十字架，神色厌烦，他没有理会男人，朝旁边的费佳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不与我说说吗？”男人抓住明的胳膊，用书挡住了明袭来的长剑，“别那么生气么，我并没有恶意。”
“松手。”
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来这里，他不想再遇到这个叫罗德的男人了，这是第二次，原本他以为这个男人只会找他一次，被拒绝后就会离开，没想到男人竟然如此让人厌烦。
从上次看见他帮人实现愿望，这个男人就缠上了他，不停的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即便回答了，也只是但笑不语，然后再次询问他相同的问题。
明不知道男人的想法，但他来这里获得安静的目的已经被破坏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来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罗德松手，明将划开书页的剑插回鞘内，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罪孽源自于他。”
“嗯哼～”
…
“你真的想要伤害我吗？”
明握住木仓管，将木仓对准自己的胸口，他对面是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男人双眼通红，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伤痕，血迹染红了他的衣服，耷拉在一边的手指往下滴着血，那鲜红的指甲，宣扬着在他身上发生过的罪行。
“如果你恨我的话，就开枪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男人握木仓的手在发抖，嗓子眼里发出泣音，他摇着头，想要往后退，他在逃避，明没有给他机会，握着木仓管的手向后包裹住男人的手。
“告诉我，你宁愿想着伤害我，也要隐藏起来的东西。”
“告诉我。”明重复了一遍，握紧男人打颤的手。
“我…我，我真的没想到，他突然有了异能力，谁让他觉醒了异能力，我只是帮他学会怎么控制，这都是他的错！他…”
被拘束在玻璃窗后的少年在听到男人说到‘这都是他的错’时，猛的拉扯起绑在胳膊上的拘束带，想要挣脱束缚冲到男人面前。
“闭嘴，闭嘴，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你做了那种事，还成了我的错！我才刚刚逃出来！我才刚从病院里出来！你还是我的…”
少年猛的停下，玻璃的反光面上映照出面无表情的明，他在看他，金色的眼眸里平静如水，少年耸瑟下肩，将头垂下，发丝滑落至额角，少年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男人还在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倾倒了出来，包括白l弹的由来，包括他们的总基地等等。
片刻后，男人停下了话语，巴巴的看着明，拷问室记录员朝明点了点头，明抽走了自己的手，连带着那把木仓，他没有看男人，也没有丝毫犹豫，将木仓递给旁边站着的人，起身从男人旁边经过，在走到男人背后时顿了一下，拍了拍男人还在颤抖的肩膀。
他说“做的好。”
说完就错身走入他背后那个玻璃房，明来到拘束椅前，用胳膊支撑在它两端扶手上，弯下腰，在少年耳旁轻声问道“你想知道的他已经全部交代了，现在要加入港口mafia了吗？”
“…”
少年沉默着，明空出一只手，将垂在少年额前的发丝整理到耳后，动作轻柔，温柔的像恋人间的互动。
“或者，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他向我道歉，我要他死。”
明笑了，他站直身，挥了挥手，那个狼狈的男人就被推了进来。明看向男人，男人也在看他，他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癫狂。
“道歉吧，朝他道歉，跪下来磕头，直到死为之。”
男人瞳孔收缩，他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在害怕，却不知道他害怕的是明，还是明说的话。
“不，不…”
“你不愿意吗？”
“我，我，我不，不，我…我愿意，我磕，我磕，我错了，我做错了。”
男人挣脱凳子，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撑在地面跪起，头向下磕，嘴里不停的说着，“原谅我，拜托你原谅我…”
他脸上是扭曲到极点的笑容，眼里不断涌出泪水，额头从红到紫溢出血液，拘束椅上的少年眼里有了层水光，脸上却露出笑容，他拘束着的手握紧又松开，把那最后一声父亲咽入肚中，神色有了份释然，逐渐也变成癫狂。
“我不原谅你！”
“死都不原谅！”
两个长的相像的人，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他们脸上是同样的神色，眼中有泪，笑的夸张。
明交叠着胳膊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的扫视着拷问室周围墙壁，上面又多了几样他不认识的东西，有的上面还沾染着血迹，像是刚刚使用过，他走过去，准备看看怎么用，尽管他用不到，但多了解点也是好的。
“明～”
“明！”
明将物件重新放回墙上，抹消了留在他手上的血液，他转头去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尾崎红叶，她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太宰治，另一个是他准备去找的许愿人。
他从玻璃房出来，对太宰治和尾崎红叶点了点头，就拉住他许愿人的胳膊，准备带他去另一边。他的许愿人僵了一下，看向笑着像是在看戏的太宰治，太宰治朝他点了点头，他才跟着明离开。
“你…”怎么找到着的？
“明，你怎么不回来找我们？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沉默下来，看向许愿人，许愿人是一个黑发，尾部发白的少年，明对这个少年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辨别了一下，实在没有从记忆中想起这么一个人，于是他问道“我是明，你是谁？”
许愿人瞳孔收缩了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复，便松开手，退后半步。
“需要我实现你的愿望吗？代价是，嗯？代价里竟然有我吗？”
明歪头看向少年，少年似是刚回过神，眼里的神色让明想起了中原中也，他总是会无意间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呢？
自责，内疚，担心，难过，生气，焦虑，悲伤…？还是什么？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
“芥川吗？好的，我记住了。”
芥川龙之介顿了一下，黑色长袍下的影子像是在张牙舞爪，他将手放回口袋，“明天晚上可以跟在下出去一趟吗？”
明想了下，许愿人的愿望是让太宰治认可他，那么作为愿望的过程，陪他出去，了解他的性格也是合理的。
“可以。”
咳嗽声，明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没有湿润粘稠的感觉，不是他，他看向对面，是那叫芥川龙之介的许愿人，是他在咳嗽，弓着身体，很难受的模样。
“…”
明从口袋里拿出绷带，扯开一段，折叠，递给少年，少年接过去，这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像是经历过很多次。
‘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让芥川银担心…我？知道了，我也会多注意的。’
这是什么？
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芥川银？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真奇怪，我是不是认识你，总觉得你很熟悉，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叫芥川银是吗？不对，我怎么知道你有妹妹呢？”
明有些混乱，他抚上额头，向后退了一步，又向前握住了少年的手，“是了，我应该认识你，你是我的‘朋友’对吗？朋友，龙之介。”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文野（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