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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摸错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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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夜深,车子驶过刚下过雨还有些湿滑的路面,在恬静梦乡里被强制唤醒出门接人的徐招还有些懵,等红绿灯时他从盒子里摸出一颗话梅,嘴叼着,一手撕开,酸酸的味道吊着点精神。
“是他让你去的吧,招啊,你替叔叔好好教育一下他,下狠手,别留情面,放心,打坏了也不用你赔,这死小子一高考完恨不得马上窜上天了,不管不行,我得好好想想暑假让他干点啥······”
小叔可真能叨叨,一路上徐招都没能接上话,哈欠都憋了回去,车子停在一家亮着“W”招牌的网吧前,终于到了,徐招把车熄火,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叔,我到门口了。”
正说到第十八种整治儿子办法的小叔赶紧闭麦,“成,那你进去吧,辛苦了啊招。”
挂了电话,徐招翻到和徐友友的对话框,看了眼信息后下车进了网吧。
室内的温度低得他浑身打了个颤,没有云雾缭绕的烟味,但闭塞的空间飘着久久未散的泡面和其他零食的混合味道,也是非常销魂的。
前台没人,徐招直接进了,一个个戴着耳麦盯着电脑都丢了魂一样,没人注意他,徐招按照序号直接走到最里面,机子亮着,人却趴在桌面上睡着了,红色的外套帽子盖着脑袋。
想着自己也是睡得这么香被吵醒的,徐招气不打一处来,想把这颗脑袋给拧掉,最终还是忍了忍,把他帽子摘了,摸摸头,在那浓密的头发上按了按,“快起来,回家。”
他刚说完就发现,徐友友怎么跑到对面去了,兴奋的朝他挥手,“哥,我在这儿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完事了!”
同样是红色外套,同样的自然卷毛,徐招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他掌下的这颗脑袋醒了,慢悠悠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脸!徐招这么些年在娱乐圈看过的小帅哥如过江之鲤,已经极少极少会为单纯的外表惊叹,今晚却误打误撞的惊艳了一把。
“哦,不好意思。”徐招立刻收回手,抬眼去看对面的罪魁祸首,脸差这么多他是怎么认错的,徐招一字一顿道,“徐友友,你自个在这儿慢慢作死吧。”
徐招抬脚就走了,徐友友马上哎哎哎的叫唤,就这几秒眼神还黏在屏幕上没挪开,眼瞧着救星真的走了,徐友友立刻摘了耳麦,连滚带爬的追上去,“哥等我,哎哥——”
小小的闹剧落在帷幕,没有其他人关心,除了坐在对面的少年,他漆黑的眸子转了转,抬头在自个脑袋上摸了一把,须臾,也跟着走了出去。
又下雨了,还好车就停在门口,但徐友友屁事儿多,尿完尿又要去旁边便利店买吃的,摸着肚子说:“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只吃了块小蛋糕。”
没办法,徐招陪他去,进便利店的时候发现刚刚那男生也在,徐友友挥手打了个声招呼,“学霸,你也回家吗?”
那男生勾勾唇没答,从面前的一大盒坚果里摸出两小袋,问他们,“吃吗?”
“谢谢不用了。”徐招推了徐友友一把,“快点自己去挑。”
在货架挑东西的时候,徐招问他,“你不是说你坐网吧第一列十八号吗?”
他没找错,要么就是徐友友报错位置了,害他认错了人。
“哦,我本来是坐那儿的,可是易周,哦就那个,我们的大学霸,”徐友友的下巴往那边抬了一下,“非要跟我换,他嫌弃旁边那哥们太吵了,影响他休息。”
徐招无语:“休息干嘛不在家休?”
“我也不知道啊,他那人脾气就是怪怪的。哥我能吃桶泡面吗?”徐友友说。
徐招点头,“可以啊,吃完自己打车回去。”
徐友友立刻苦着脸,把泡面换成了能量棒。
买了一大兜,还不能在徐招车上吃,徐友友说:“那等我吃完天都亮了。”
“你还想吃完?你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不错了。快点的。”徐招在旁边等,手按着眉心,脑袋里已经在想着小叔说的哪种惩罚方式适合徐友友。
“友友,这是你哥?”徐招闭目养神,耳朵里除了徐友友咬东西的咔嚓咔嚓声,还有了别的声音。
徐友友口齿不清道:“嗯,堂哥,亲堂哥。”
“有点眼熟。”那人说。
徐友友东西咽下去了,嘿嘿笑,“学霸你也追星啊,哎我哥现在是不咋地,但当初也是实实在在火过的,超级超级火的那种,那粉丝数量在全世界······”
“行了。”徐招终于出声打断他,“赶紧吃你的。”
“哥,我叫易周。”一只手伸到他跟前来。
徐招随便握了握,“哦,你好。”
易周笑得好看,又转向徐友友,“你待会回家吗?”
徐友友朝旁边指了指,“我去我哥家。”
徐招想说放屁,念着有旁人在场,只好说,“你回你自己家,你爸出差去了,七天后回来。”
“真的呀!”徐友友欢呼一声,又为以后的自己做打算,“哥那等七天后我能去你家吗?”
徐招:“你看看你脸有多大。”
易周噗嗤笑了一声,只手托着脸,“雨好大,徐大哥方不方便载我一程?”
徐招还没说话,徐友友给他支招,“那你要求他才行,我哥心肠软。”
徐招一个飞刀递过去,徐友友起身,“我忘了买饮料了,学霸你要喝什么。”
易周:“矿泉水就行,谢谢。”
徐友友走了,他们中间留了个大空,易周往旁边侧了侧,目光灼灼的看他,“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同学的堂哥,你们长的,不太像。”
徐招心说这是夸我吗,旁边的人又极其真诚且温柔的说道:“徐大哥,其实我是看你的戏长大的。”
徐招:“······求人的话不会说,就再回家练练吧。”
易周摸了摸鼻子,换了策略:“也不算,因为你演戏没那么早,你是唱跳歌手出身嘛,哥,我给你应援过,为进你的粉丝群花了好多钱,经常在网上跟你的黑粉掐架,你知不知道有个变态常年咒你谢顶和阳痿。”
徐招缓了缓说,“现在知道了。”
“你说你也没干什么怎么就招那么多人恨呢,但你公开出柜之后,反而没那么多人骂你了,当然这跟你后来事业发展低迷也有关系,谁让你莫名其妙要去国外念书,消失一两年娱乐圈谁还记得你啊。”易周一点不磕巴顺溜的说着,还顺势坐到了徐友友的位置上,“哥那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徐招有点头痛道:“哦,你是粉丝。”还是年纪小不成熟的那一拨。
“我原先是你脑残粉来着,后来我脱粉了。”易周一脸认真。
“没关系,来来去去很正常。”徐招用目光去找徐友友,这死孩子买个饮料跑哪儿去了!再定睛一看,他居然倚在收银台开屏呢,跟店员小姐姐聊得那叫一个欢。徐招真后悔来接他啊,真他喵的后悔。
这边这个小粉丝,啊不,已经脱粉的刚高考完的学生还在一本正经的聊呢,“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脱粉吗?”
徐招摇摇头:“脱不脱都是你的自由,我真的没关系。”
他想走人,他为什么浪费宝贵的睡眠时光来到这里,徐友友是他的亲堂弟,但说到底也没那么亲,人生前二十几年他都忙得跟陀螺一样飞旋,也就是临近三十这后面几年他稍微放下脚步,和家人有了点相处的时间。徐友友早就从那个匆忙见一面的可爱小萝卜变成了现在讨厌又麻烦的大青萝卜!
“徐招。”这边还有一个讨厌的青萝卜,居然直接唤他的名字,下一秒直接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因为你说过,不会和你的粉丝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