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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夏夜难眠 ...

  •   Tip:本章为女主视角,若有视角变更,会有提示。
      九月份的江南还不是很冷,一般都是在某天突然降温,但又不会降到底,用一句话可以很好的表现出这种怪异的天象:昨天穿短袖,今天穿棉袄。不胜新疆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风儿吹卷着落叶,现在只说是泛黄,并未达到松脆的时候。早早上路的我啊,扎着马尾辫,和所有“有学生样”的同学们相差无几,除了我的前额和小学生一样,习惯了把头发全扎到后面却还想搓出来点儿刘海,就这样啊,这个女孩正提着大包小包经过它们。八月末了,小升初的这个暑假果然过得比以往快。可恶的是,就算你的暑假时间再长,也抵不过一个开学考,有人会为它绞尽脑汁,有人则放飞自我。
      “学生党”的假期时间就像一个巨型的水杯,学习时间是往里倒水,等加满了水满则溢,哪还有enough time去享受个人的世界呢,也见识不到世间盛景,而我唯一能做的,是偷偷地喝水。是啊~网课只学了一丢丢吧,够用就行呗。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一边背着、一边提着手中的大包小袋,一边喘着粗气,我的双唇竟还倔强地不敢停下,重复着那一句“无语!”不过……不敢太大声,怕被送我来的父亲听见。他这人,一向是吃苦耐劳,哪怕我不说一个累字,他也巴不得不让我受这点儿委屈。但也就怪在这血脉传承,我和他很像,特别会坚持。知道么?痛,熬的久了,就会逐渐消失;累,只要念叨个不停,看看风景,就能自行消散了。我们家祖上三代是农民,四代是地主,还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事先声明我绝对是我爸亲生的】父亲是从奶奶家里的姐妹那里过继来的,我甚至连太爷爷姓甚名谁都不知,墓碑上都没有呀!还需四处打听,这未尝不是件异事。
      想着想着,偶尔还和爸爸聊会儿天,沿着布满绿植的人行道走就到了这个寄宿制的学校,不一会儿,一块不会循规蹈矩的巨石矗立在眼前,“责任”醒目地留下了我对这学校的第一印象。也是真奇,这些学校怎的都爱建在高速路口。更让我觉得离谱的是,原来这是他们这个民办学校集团的唯一一所初中部,高中部有两所,一个在心安校区,另一个在美成校区。教育资源都是这座小城里一流的,但质量可就不同了,一头一尾(心安校区一本率最高,美成校区则最低),“啃的死死地”。这个初中部,不光建筑风格基本复制了前面的严州中学心安校区,还缩小到了四分之一,甚至开在它后面。
      于是我停止“念咒”,将行李箱一顿,把背着的大包轻轻放下,毕竟到了这个花高昂学费才进来的地方。在这骂"无语",未免有些失敬。“爸爸,这学校你以前来过没有啊?我们要是迷路走到深山老林里了可怎么办?”
      “啧,唉呦……你问这做什么?到时候进去就知道路了啦。”这般说着,却又笑着挤出几道鱼尾纹来。
      自从我四年级时奶奶去世起,我就知道,现在的我只能依靠父母了。但我和他们的关系,“亦敌”、“亦友”。人都是双面的,有两个极端,平时温顺的人,不可能永远稳定,会在某些时刻爆发,突然暴戾,一切的导火索皆因二字——“利益”具体是为什么,以后就懂了。
      “哦,原来你上次来学校领作业时也没看……”
      七月的刘海刚冒出来时,我们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七月五日,我们全家就打扮整齐到了这个小城中教育质量“最佳”的学校——新世纪实验中学。
      “接下来用我们最热烈的‘zang(第三声)森’有请校长致辞!”万副校讲道,这天是摇中以后,我第一次以正式初中生的身份,进入这个学校。
      “ 新学期新气象!欢迎各位家长 、 同学……”校长的口音很奇怪,每个音都很强调的语气,再配上南方独有的“平舌腔”真不敢置信将要看着这个高额头、大眼球的校长演讲三年。
      姚故见迟来了一会儿,拎着一大袋书上来了。(报告厅在食堂三楼)费了会儿劲才找到我们。
      “诶!?爸爸你去买书啦?多少钱呐,去网上买更便宜啊!”妈妈也开始指责,可爸爸和我一样,十分好面子,话里话外无非一句"买都买了"。
      校长讲话结束,还特意内涵了一句:“最后,提醒各位家长一句,孩子的品行反映出的都是家长的样子。”
      这让我们瞬间安静下来,哑口无言,但是爸爸还是面“戴”微笑地坐着,一方面是掩饰尬,另一面则是因为他自认为捡了个“昂贵”,今年因政策变革,民办学校只得统招,通过摇号的方式,我以444号的吉利数字进了新世纪。说他是“戴”,也所言非虚,很快,他从校长突兀的演讲中清醒过来,一脸严肃,还翘起了二郎腿。毕竟好的学习环境和资源不是白给的,一万一千八一学期的费用还得东拼西凑把老底翻出来试试看呢。
      母亲年轻时,即使文凭不高,却爱四处边打工边旅游,一次在外被推销者打动了,被骗走了十万,目前也不工作了,当上了全职母亲,靠租我们家楼上的房间作为经济来源,也只是勉强生活罢了,况且她还打算打一场没有胜算的官司。说是要维权,把六口人的一栋房子,通过法律的途径换成,六栋房子,但爷爷签的合同是按面积分配的,或许是为了凝聚一家人的吧,结果却适得其反,一家人越行越远。母亲一直坚持着,想把爷爷签合同的事,说成是他没文化被房产公司骗了,起诉想把按面积分配换成按人口分配,那样就有六套房子了。实际是想多帮我要几套房子,为我铺好后路。她总觉得自己被家庭绊住了脚。这不,我说想去远一些的地方她也是苦瓜脸地说:“你看我这里事情都没办好,哪有时间带你去啊?要不找你爸或者你哥咯。”她帮我铺好了后路,只是希望以后我不会像她一样。
      哥哥是今年年初回来的,2021年2月左右,说不出那是亲情还是不安,总之在那之前我不认为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还是有些热脸贴屁股。
      话说回我,现下顶着一张特别怪异的脸,趾尖全部回旋,好似掌柔软的学精中鞋里有钉被捏出了一点儿痕迹,关键是我一紧张就会出手汗!我又不用上台演讲,紧张个什么劲啊!可刚刚发生的事真的很奇怪!
      在演讲开始前约1小时,我领好了教材,量了身高、登了记。一回头,爸妈都不见了,我对这地不熟,找了一圈一楼才发现,他们在正对小广场旁的这间乒乓球室看书商的必读名著。叫我去逛逛。
      我是个极其恐惧社交的人,急忙想找个认识的小学同学聊聊天,哪怕是不聊天也好,可真看见几个吧,又不敢上去搭讪,世上总有一些万万想不到的事,人家也是这么想的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带着这样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我给错认成了他的哥哥的小学同学,连他父母也是……
      就离谱……
      “张rl?你也在这里!?”这个圆圆的小胖子拿着一包辣条向我走来,“吃吗?”
      我犹疑了一会儿,但终抵不过美食的诱惑,拿了一根,并说道:“谢谢!”
      “以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找到你哥没有啊?”他看了看我又说,"哟!张rl你也在这里?”
      得,这下真解释不清了,人生最难忘的一刻也许在某一个瞬间,但我预料不到会么突然。
      正当我愣神时,他又道:“你怎么变瘦了,还高了一点儿,更奇怪的是……”
      我莫名地将拳头攥紧,都受了“嗟来之食”了,那我就当一回这个谁吧,反正他长得也挺像我们班那个“包子”的,说不定是他弟弟呢。
      “你还变黑了!”
      噗!这一箭穿心。2年前为保障视力,听眼科医生建议,多去户外运动,当时不知道用防晒,每天赶着晨时七、八点的太阳,只为照眼睛。那几天妈妈都在逼我出去照,还计时2小时,又是暑假,不变黑就怪了。
      我自然而然地翻了个白眼,让他们父子俩更加笃信了。
      “一起去逛逛教学楼吧。”说着他们中间的双道楼梯走上楼了,“快点来啊!”这个“以淮”说道。
      反正妈妈也让我去逛了……不管了,有个伴儿也好!
      (以下是内心自白部分)
      我倒是基因变异得厉害了,二十六条基因序列应是被打乱重组的,愣是一点儿没遗传到爸妈的,顶多算是他们的性格影响了一时。所以我时而胆小得像爹,却会逞强;时而暴戾地像妈,动辄大骂;有时又有点儿理性,像我那“不成器”的兄长;但我记得,“我”可以是“我”, 私心人人都有,就没必要慷慨大方,别人不给的,我也不用费心去抢,那是没有意义的.可如果是我的,却被他人夺走了,那不限方式,你可以让我试试。你打地道战,我炸你地鼠窝;你打游击战,我穿隐身衣,你想埋伏我,那你就埋到死吧!
      要是问我他人会怎么看我?还不如问我怎么对自己这么好!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那为什么要在意路过拉屎的蠢鸟呢?著名脱口秀说了个笑话:男女生之间可以用两句话吵一下午:"why?” “why not?” “why or why not?"此刻,我的脑内就好像一男一女正在闹口角。
      “why”我做出这个决定,接受了这根辣条"why not?"我为了赶这个早会7:00不到就不吃早饭出门了。和老爸徒步到了公交,把车的路径认清了,以及到那里要往哪走,会遇见几个红绿灯都讲好了,本来坐十分钟的公交,被爸爸唠叨了半小时才到学校。哪有早饭吃。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一个可爱小弟弟的零食呢?
      很快,我们逛完了主教学楼,我想从大门右侧行政楼下去找妈妈了,况言多必失,万一这个弟弟的哥哥不认识我,我也只能解释这个“小土豆”长得有多像我的那个包子同学了,况且这个父亲的体型也有些许圆润,会认错倒也正常。没成想,这么快!我的说辞就要被派上前阵了。
      我的母亲虽不及这位戴黑帽叔叔的圆润,却也给她的行动带来不便,远远望见她从行政楼楼梯口处,向在露天走廊处的我们走来,另一个男孩从教学楼右侧的楼梯口上来,直奔这边,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解释了半天后,双方家长不敢陷入沉默,迅速开始互相认识起来,直到广播里响起让我们去食堂三楼报告厅的声音来。可是又好像有些杂音。
      是这广播不好?
      这件事发生后就是刚刚那幕了。
      他们父子三人,和我们一起前往了食堂三楼的报告厅,现在离我们坐的位置很近,我都不敢转头看他们。
      “吸吸。姐姐,你是不是尴尬呀?”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汐汐?”因为爷爷算出来我命中缺水,所以给我取名叫姚悉语,谐音嘛,细雨。小名叫汐汐。风水学来说,命里缺什么叫名字里取什么。
      “哦,原来你叫汐汐呀!”
      “好小子!”我压低声线,用一股抑制愤怒的声音对他说,“你就这么套我话的呀?”
      “我可没有喔,你自己说的。”
      他的脸上已是这个表情了——⊙ω⊙
      可惜我那天的印象就止于此,完全想不起来路过的寝室路线。
      幸好当时去的时候人流量还算多,随着他们人群的流向,我们来到了女寝,看起来比后面的男寝大呀。看了门前贴的表格,只知道我们一班的同学住在316、317、318寝室,也没写寝室号呀。我很莽撞的走上三楼,直接进了316,看看床沿有没有我的名字,却被家长给轰了出来。
      “诶!同学同学,你是哪个寝室的?不是这个寝的,不要乱晃哦~门口的表格上有写的。”可是卷发阿姨最后讲的一句太轻,我没听清楚。
      “啊……?没事,我就找一下,很快的。”
      寻了一圈无果后,我又来到第二个寝室,里面人还比较少,而且有两个人好像认识,可是还是很安静,没人敢讲话。我觉得这个寝室比较严肃,于是直接跳过了,直到看见318的门上,贴了一张表格。我才意识到,好像有名字。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了一朵无形的云。
      整理好东西,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因为看起来都不是很好相处,所以只能尴尬的坐下来,目光回避着。直到父母上来,气氛才变得活络起来,父母们好像有意拉一个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群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家长们互加微信后,也保持着一定的沉默。好在不一会儿,我们就被通知要去班里了,班级里面初始的位置是按照寝室里上下铺的位置坐的,所以我的同桌是我的上铺。我当时还没有完全记清她的样子,第一天却收到了她妈妈的特别关照。总之是要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来着。却没想到是一波毒奶……
      没想到,幻想过无数次,初中会是怎样疯狂,等来的却是无数次失望。
      班主任简单交代事情后,带我们去领了军训服装。
      没想到,接下来是我们的自我介绍。
      从学号1号开始,班长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何依雯,毕业于明镜小学。”
      班主任不折不挠的多问了一句,看似是在指引着我们,实则把大家带到了尴尬的一个氛围中:“那还有要补充的吗?比如爱好之类的。”
      “……”在我们打量完她之后,她才悄悄道出一句话。
      “我喜欢……看书。”
      “……”全班同学不敢吱声。等候着班主任的发落。
      “那么大家给她一点鼓励,鼓掌!掌声响起来!”
      “呵~”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嘲笑。然后诧异的转头,鬼使神差的,寻到了那异声的来源。
      噼啪声不断的响着,缓缓转头,目光定格在左斜后方。那个男生,手虽然在不断挥舞着,但是却笑得埋下了头。这样的人倒是鲜见,与我这学期的目标不同而合,挺想认识一下的,或许这样我以后就能壮胆吧。
      “在笑什么?”嘴角只有很小的弧度,那只是我为了被人家看起来好相处一些,摆出来的样子。
      少年缓缓抬头,与我对视,他的眼睛有点大,耳朵也大,看起来有点不聪明的样子,(其实是因为他长得像我家隔壁的一个天生垂体有缺陷的小学同学)我又笑了笑,压了压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他顿时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态,我以为是老师看到我们这了,连忙转了回去。本打算下课再找他聊的,没想到一只手突然击中我的左肩,我吓得肩膀连他的手一起跳起。
      班主任姓曾,名霖中,头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稀疏,不过其实啊。他在某次班会中爆料,头发是从后面梳上来的,实际上,发际线有点高了……
      曾老师没注意,兴许是以为我被某些虫子吓到了,没有过多关注,连看都没看一眼。
      确认无误后,我大致知道是他了。可正当我用寻仇目光看向他时,他刚好趴在右桌角盯着我。这情绪转折的有点快,比那个海浪还……高低起伏,却有过渡期。刚好在我较长的过渡期间,他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他很好笑吧。我叫邱忆洺。你是?”
      不是清澈的少年音,而是有点老成,有些失望:“喔,我叫姚悉语。下了课再说吧,我怕……”我指了指曾老师。
      “你怕他啊,没事儿。你看班里那么多人偷偷讲话,他哪里管的过来。他是默许了。”
      “你跟这老师熟吗?”我瑟瑟地问,头早转了回来。
      他没回答,应该是没听见。我也忘了刚刚的对话。
      可是,在邱忆洺的视角,我有点冷淡,怎么聊两句就冷场。
      当他想要再次挑起一些话题时,轮到我自我介绍了。
      “大家好,我叫姚悉语,我喜欢打羽毛球,毕业于阳西小学。”我缓缓起身,表面镇定自若的叙述,想着表现得正常就好。
      16号,校号为202116,我特别关注的原因大概是觉得这是一种莫名的缘分吧,我的生日恰好在11月6日。因此我把学号作为我的幸运数字“16”。
      因为,台球一共16颗;因为,半斤八两,所以……一斤是16两。OK我承认我的数学是不好……当时满脑被这样的想法充斥着,已经忘了要坐下来,同桌陈景怡用笔敲敲桌子,示意我坐下。
      “好尴尬……”我是个挺胆小的人,在MBTI测试面向社会前,我就知道我内向了。
      坐下来后,手脚还不能停下来,总要自作主张地做一些事,一会儿摸摸耳朵,一会儿摸摸书包,一会儿整理书桌,然后就能把头埋进小小的课桌里去了。人记住的倒不多……
      灵敏的嗅觉又捕捉到了一些气味,是正常不过的洗发水,味道不错,是前面那个人?他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什么?他叫?叫啥来着?“张什么瑞?”
      “张呈瑞。”
      “诶!”这句惊叹并不夸张,我只用了我的三根反射神经便完成了这个小小的反射。还好回话的是他同桌:“我叫许与续。”
      “咳咳!”班主任又发话了,这个30岁出头的老师,话是会多点的,“我很讨厌一种人啊,别人在台上讲话,他要在台下讲话的,发出那种窸窸窣窣的噪声来。”
      我们这圈都低下头来,几天之后,我才发现,这座位是按入学成绩排的,成绩好点的不一定安静,成绩差的会聪明点的不安静。还好此刻曾老师的目光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我们右边那组同学身上,有个长得挺像鸡的男生正低头憋笑呢,应是念在第一天他初犯,没让他站到后面去。等空气凝结成冰的时候,突然门外一句“开饭啦!”这老师立即变换了嘴脸,笑容满面的说我们时间还早,晚自习再继续吧,现在可以吃饭了。可我们大部分都吃了只能到校园里到处逛逛消化一下了。晚自习第一节时天都还亮着,老师让我们排队去领了军训的服装,嗯。怎么不算军绿呢?不过三节晚自习,这老师着实令我见识到了他那无中生有,闲的发慌的实力。由于学校发的教材我们大多数人还没学,所以写作业是不可能的,结果他让我们写了两节课的小作文,主题是对初中三年的规划与对父母的话 这简直中规中矩的不能再中规中矩了。自然是又聊了很久的天。
      我:“陈景怡?”
      陈景怡:“嗯?”那是很短促的一声
      我( I 人属性大爆发,破罐破摔那种的):“哦,就是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啊?”
      陈景怡:“上课的时候还说话啊?你不怕第一天就被老师叫到后面去啊!”
      我有点露怯,像只仓鼠一样自然地把头埋进手臂里,从前面看,写字的手在前,手后只有一双故作平淡的眼睛,下巴抵在书页上,我尽力摆出那个表情:皮笑肉不笑。再附加一个敷衍的回答:“哦。”
      过了一会儿她又碰了碰我的左臂,我只花了0.03秒就从桌上蹿了起来,半个人都朝向她,然后又缓缓移回身来,差点儿把同桌给吓到了。我小声的问:“怎么了?”眼睛只是看着本子,生怕老师正在讲台上看着台下。
      后面又来了短促而又接近的一声:“哇哦!”
      他想吓到我?呵呵,尊嘟是被吓到了。我一转头,叶闵晨正卷着“一根”书本,冲着我的耳朵喊着,我本来和他不熟,但是经这么一吓,我们就好像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一样,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白眼成分超高),就在叶闵晨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时,却不曾想……“书接上回有多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摸索了抽屉,并且抽出了一本语文书,从下面静悄悄的朝他的腿而去。恰好他在和邱忆洺聊天,两人说说笑笑,我挺直了腰板,手上一下用力:“pia ! ”
      我的天,心中的暗爽,恰似间谍黄昏又一次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后方传来轻蔑的笑声:“哈。我就知道。”
      我不是打到……了吗?原来是邱忆洺,他在和他聊天时预判了我,可恶!这人不正常吧!
      就在这样暗戳戳地斗到了下课,下课铃刚响,我的经验与环境告诉我,绝对不能先起身!老师都没走,第一个站起来的就等于告诉了大家“性格特别开朗”的人设。
      下课了,我还是觉得胜负不公平,于是死脑筋地想着:老师一走我就追着后面那两人理论去!没想到他们又预判了我的预判。
      当时的我内心os:我Q!他们是玩“王昭君”(游戏角色)长大的吧!
      然后啊~我就失眠了,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失眠,尽管我知道,原因不是他们,这还不足以让佛系的我产生执念,我也知道失眠的绝对因素,可我不信邪,老是拿表出来看,看看几点了,怎么还没睡着?脚对面的同学睡眠质量很好,我试着数她的呼噜声入睡。可事实就是:天怎么还没亮啊!我知道第一次住校肯定睡不着,但不睡对精神又不好,明天应该要军训了,还有啊,我这皮肤本来就黑,太阳一晒,还有黑眼圈的加成,到时候怎么出去见人啊!
      彼时,我向神明许愿:我这一生没上过什么高香,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我只求别再和我小学的时候一样再次受到异样的眼光,我只是性格奇怪了点……其实我只想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啊!
      窗外的蝉鸣愈来愈轻,安静的室内只有室友缓缓的呼噜声,那声音变小一阵又变大一阵,好似那晚的月光,云层经过,明一阵又暗一阵。那会带走我的烦恼吗?我也想知道诶。
      夏夜——难眠啊——

      后记
      #01#有没有一种友情,天长地久

      第一天到校,刚进班。此刻……
      我【有点尴尬,班里的氛围太安静了,毕竟这是继小学六年后,我又将会熟悉的一批人,可现在还不熟啊,相熟的、同班的小学同学都在四班】
      我好像有个毛病,这是在未来的我在初三时的阅读题里做到的,叫“羞愧综合症”,我并不知道在心理学里,它该怎样定义,总之就是一个成语,也就是四个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在做一些事的时候,或者不做事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件尴尬的事并且感同身受。莫名其妙的(在内心,表面一般不会流露出来)笑起来,叫起来,哭起来,崩掉,抱头,暴躁易怒都是有可能的,还会手冒虚汗,严重时满头大汗。但是这些时刻往往需要极强的自控力和理智才能缓解,所以不明真相的人也许也会觉得莫名其妙。而这也是我极其想要成为正常人的原因。而活了十几年,又难免还有点其他的毛病,比如认为自己家很穷却觉得自己有公主病,家人的好心提醒语气很平静却想要抬高声音来吵架,显得非常不尊重老人。我还自顾自的认为自己是灾星,妈妈生我时已经三十八岁了,爸爸今年也该退休了,可还是要坚持工作,供我读书……我自生下来起,就被罚款十万块钱,因为当时生育的孩子数量不能超过一个……
      好笑的是背负了十三年的罪恶感,他们无时无刻不提醒我要好好读书,就像在赌,投入的这只股票能不能红……
      而现在……我的父母刚走,班里只有一些熟悉人之间的小声交谈,同桌默默地坐在我边上,她就是睡在我上铺的那位,(我的窝在阳台左手下铺)也不知是喜是悲,我都没和她们打招呼就走了。刚在寝室里的时候,都是家长在活跃气氛,他们互相加微信,建群。我们就像工具人,搬着行李,我应该是我们寝室东西最多的了。也不知怎么,我的自信就减少了一大半,只顾自己搬东西,旁边的陈景怡一直在和胡谨凡(巢建在我右手边,也就是阳台右手下铺,她上铺是朱嘉诺)聊天。从对话的内容知道,她们是从小在一个村子,一个小学毕业的。然后,在胡谨凡的上铺住着她的同班同学——朱嘉诺,要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阵容。
      (靠门左手下铺)任淑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城富二代。个子矮矮,为人热忱,看不出她长长的乌黑头发下每天都藏着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
      (靠门左手上铺)黄楹楹:我的小学时的少年宫“战友”,其实我也没去过几次那地方,因为我不喜欢学那些还不感兴趣的“兴趣班”所以在那里学数学的时间,对我来说最长、也最难熬。
      (我的对脚,也就是靠门右手下铺)张雅萱:看起来微微胖,两只眼球也不会聚在一起,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第一印象是:“小呆呆博士”。
      At last(靠门左手上铺)孙闻月:一个结实的女人,文静的名字下,性格说不定相反呢?
      我像小偷似的,偷窥着别人的幸福,她们给自己戴上了内向的口罩,还好,在她们憋死之前,摘了下来。

      此刻的教室绝对是三年以来,教室里有超过两个人以上时刻的“最安静时刻”。
      江涛羽,这个矮个子正在犯贱的与和他名字相近、性格相像的江珩宇聊的非常起劲,手里的动作活脱像个小学生,毕竟还是刚上初中,一节课都还没上。和小学生除了外貌和学级上改变了之外,并没有所谓的成长多少。
      这个夏天的句号并不难画,只是床铺的大小不太合适,床板的硬度不合适,窗外蝉鸣噪声太大不合适,以及当初选择了新世纪的我不合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夏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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