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深渊之上》朝下玉池饮

3、第 3 章

　　这声“哥哥”比天空中的白云还要柔软，塔尔塔洛斯听了进去，感觉并不讨厌。

　　他轻哼一声，接着整个声深渊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深渊处，山峰从黑暗的地面拔地而起，火山喷发着灼热岩浆，从深处传来赫人的嘶吼。

　　深渊的天空与地面分离，浓郁的血色占据了整个天空，又在天空中形成粘稠的液体，淌落在地面。

　　不同于大地的生机，深渊依旧黑暗无比，从天空流落的血流淌在地面，汇聚一摊血色湖泊。

　　他们翻涌着，凝聚着，最终汇聚成了一道身身影。

　　一双小麦色的脚踝率先踏出血色湖泊，接着他的主人展现出了全貌。

　　黑发的发尾镀上刺目的红，修长宽大的手掌把散落额前遮挡视线的头发抓到脑后，显露那张深邃而锐利的脸庞。

　　深渊与大地共鸣，卡俄斯从混沌发来祝贺，在悠久岁月的流逝下，厄洛斯诞生前，塔尔塔洛斯，及深渊的法则与本身，终于在卡俄斯的身体中彻底诞生。

　　塔尔塔洛斯舒展着身躯，新生的关节咯噔作响，随着他的活动，深渊和他开始同步，焦黑的地面沸腾着，深处的火山喷发着。

　　他是在卡俄斯中诞生的悠久神祇，是恒古无人匹敌的伟大存在，这片空间雀跃着，迎接它们不灭的王。

　　厄瑞波斯嫉妒极了：“你竟然在我之前更快的诞生。”

　　“我本就应该在你之前，弱小的家伙。”

　　“我是深渊与大地之间，黑暗的本身，我强大无比，与弱小没有半分关系，你这样说我的心都要碎成两半。”

　　倪克斯提醒她的兄弟：“心脏是盖亚赋予她创造物的专属，你没有这个器官，厄瑞波斯。”

　　她接着对塔尔塔洛斯说：“庆祝你的完整，塔尔塔洛斯。”

　　他们是孕育在卡俄斯身体中最原始的生命，在岁月中缓缓补全自身的法则与秩序，等到一切都完整那一刻，意味着他们彻底诞生在这片空间中。

　　塔尔塔洛斯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表示收到了她的祝福。

　　“恭喜你，我的伙伴，大地为你的新生雀跃，我邀请你来到大地做客。”盖亚温柔的笑着。

　　但塔尔塔洛斯觉得没有比深渊更舒服的地方，他很快拒绝：“踏入你的土地令我浑身不适，我看见一切，感受一切。”

　　所以不需要应约你对邀请。

　　“没有亲身感受过你永远不知道这片大地多么美好，风是轻柔的，雪是冰冷的，鸟儿在鸣叫着，野猪在怒嚎着。”盖亚继续劝说。

　　塔尔塔洛斯动摇了，他思考了一瞬后沉默的出现在大地之上。

　　随着盖亚所诞生的法则与秩序和深渊截然不同，丰富的色彩一瞬间几乎要蒙蔽塔尔塔洛斯的双眼。

　　不同于看见大地的一切，等塔尔塔洛斯亲身感受时他才遮住自己的双眼，低声道：“我的眼睛仿佛受到了污染。”

　　盖亚轻笑：“别这样，你会爱上这里。”

　　我当然不会。

　　塔尔塔洛斯来到大地并不是因为盖亚的邀请。

　　深渊即塔尔塔洛斯的本体意志与秩序排斥外来的一切，尽管塔尔塔洛斯开放了自己的身体，但厄洛斯讨厌深渊。

　　他从不靠近深渊。

　　所以塔尔塔洛斯来到地面的目的只有一个，感受厄洛斯。

　　“喂，厄洛斯。”塔尔塔洛斯对着空气平淡的说着。

　　空气宁静而柔和，并没有声音回答塔尔塔洛斯。

　　“......”

　　“厄洛斯。”

　　依旧没有回答。

　　盖亚坐在两颗粗壮的树中央编织的秋千上面轻轻摇荡，提醒着塔尔塔洛斯：“他在沉睡着，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掩饰着没有回应的尴尬，沉声说：“我当然知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会呼唤他，你全然不知。”厄瑞波斯嘲笑着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不在意他的嘲笑，反而将手伸入地面，他的穿过大地，在大地与深渊之间找到了孕育着的厄瑞波斯。

　　一片黑暗是他的本身。

　　还没彻底诞生了厄瑞波斯被塔尔塔洛斯抓在手中，白雾与黑暗交替弥漫，他非常识时务的收起了笑声：“别这样对我，我多么可怜，我的身体残缺着，我是个不完整的神。”

　　说着他卖起了惨，招来了妹妹倪克斯的一声轻笑。

　　厄瑞波斯委屈极了：“倪克斯，快来帮助你可怜的兄弟，不要用嘲笑的话语伤害我。”

　　倪克斯很快拒绝了他：“我帮不了你这个丢了脸面的兄弟，多嘴是你与生俱来的劣质品性。”

　　唯一的兄弟拒绝帮助，厄瑞波斯被困在塔尔塔洛斯的手掌，他寻求其他神的帮助：“盖亚，快把我解救出去。”

　　盖亚无可奈何：“我是大地的女神，战斗是我欠缺的力量，我们之中没有人能战胜塔尔塔洛斯 。”

　　“难道伟大的神祇就要在这一刻终结了吗？你们真是狠心的神，厄洛斯，别睡了！”

　　但厄洛斯早已经陷入沉睡，无法回答他的呼唤。

　　厄洛斯平等的无视每一个神令塔尔塔洛斯舒服了些，同时他也被厄瑞波斯吵得头痛。

　　他开放自己的身体，把厄瑞波斯放进了深渊：“塔尔塔洛斯和你的神性相同，在我的身体中你会更快的孕育。”

　　完全没想到的厄瑞波斯连声音都变得雀跃：“你是最慷慨的神，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连带着把他的妹妹也放进自己的身体，对厄瑞波斯说：“所以麻烦闭上你喋喋不休的嘴，安静点。”

　　“好的。”厄瑞波斯尝到了甜头，非常好说话的闭上了嘴。

　　终于享受到了属性过后久违的安静，塔尔塔洛斯靠在盖亚秋千的树下，他打算不论如何也要见到厄洛斯的本体。

　　由此来揭开厄洛斯神秘的面纱。

　　卡俄斯的身体中没有时间的流逝，众神停留永恒，却又在永恒中迈出前进的步伐。

　　塔尔塔洛斯躺在大地，大地与天空分离，地面诞生了盖亚，而天空依旧是混沌。

　　盖亚创造的白云漂浮在混沌中，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众神习以为常。

　　“塔尔塔洛斯，帮我浇灌幼苗吧。”盖亚捧着乳白长瓶，瓶颈处向地上娇嫩绿苗滴出几滴清澈水滴。

　　树苗因为盖亚的浇灌更加茁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塔尔塔洛斯毫不犹豫的拒绝：“只有你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他对浇灌和孕育生命没有兴趣。

　　“你看起来很无聊。”盖亚的长发已经垂落在地，她把长发从腰肢处拾起，用神力将它们斩断。

　　掉落的头发在地面形成了新的生物，浑身长满长毛的巨大生物。

　　塔尔塔洛斯闭着眼：“无聊的只有你，盖亚。”

　　“或许吧。”美丽的女神有些落寞。

　　新生的生命身形巨大，他懵懂诞生却又显露天性。

　　地面颤了颤，新生的生命龇着獠牙冲向他的创造者。

　　面对孩子背叛母亲的戏码，塔尔塔洛斯饶有兴致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