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深渊之上》寸寸大王

26、第 26 章

　　厄洛斯听话的停下了动作，他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待着塔尔塔洛斯解释的答案。

　　塔尔塔洛斯如他所愿：“吃下他你将永远只能够留在深渊。”

　　厄洛斯眼中闪过诧异，但他很快放下了石榴，他的关注点显然和塔尔塔洛斯完全不同，美貌的神祇脸庞犹如堵镀上层耀眼的神辉，他看着手中的石榴自言自语呢喃：“如果乌拉诺斯吃下它，那他就永远无法返回天空。”

　　厄洛斯时刻惦记着他和塔尔塔洛斯的赌约。

　　....

　　心中燃烧的火苗被厄洛斯一盆冰冷彻骨的水浇灭。

　　塔尔塔洛斯绝对没想过厄洛斯会诞生这样的想法，他太阳穴跳了跳，沉声说：“石榴没有办法带到大地上面，厄洛斯。”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塔尔塔洛斯看到覆盖在厄洛斯身上的神的光辉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间都暗淡了不少。

　　厄洛斯轻声叹息：“听见你这句话时，我的一切美好的品德都消失了，塔尔塔洛斯。”

　　他总是随着自己的心情称呼自己，惹恼自己时便撒娇般的呼唤自己为“哥哥”，当原谅他后又飞快的恢复了那全然写满了不在意的脸庞。

　　“醒醒吧，你压根没有一丁点美好的品德。”塔尔塔洛斯冷漠开口。

　　厄洛斯完全忘记了塔尔塔洛斯那足够燃烧一切的怒火焚烧到他身上时的惧怕，他的轻语在风中叹息：“我那样狼狈的讨好你，劳动的果实在你手中湮灭，一切的真心都失去了证据，所以你可以对我恣睢取笑。”

　　厄洛斯的眉梢扬起，抿着的唇中带着些许笑意，淡金色的双眸微微眯着，看起来并不在意塔尔塔洛斯对他的冷言冷语。

　　不过塔尔塔洛斯清晰的听出来他是在埋怨深渊的环境吞噬了他辛苦采摘的劳动成果，塔尔塔洛斯须臾沉默了一会后，抓着厄洛斯无比柔软的手臂带着他来到了大地上面。

　　厄洛斯显然是没想到塔尔塔洛斯会这样做的，石榴在他消失的身影下因为无法被带到地面而滚落，晶莹饱满的果实散落一地。

　　塔尔塔洛斯的动作令厄洛斯措不及防，所以当他出现在大地那一刻眼中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迷茫。

　　风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与绸缎般的金色长发，塔尔塔洛斯从他的脸庞上移开了视线，那是叫万物都不觉间沉沦的毒药。

　　他看向周围，倪克斯与厄瑞波斯之女白昼的本身赫莫拉正身居天空的下方，她为世界带来永恒的白昼与光明，被乌拉诺斯驱赶的儿子从东方上升，柔和的阳光倾洒浓密的树林中照射在湖泊波光流转的水面形成斑驳光斑。

　　偶尔两只野兔从树丛中横穿，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脚下是盖亚播撒的生命种子，无数鲜花在绿地中摇曳盛开。

　　塔尔塔洛斯对于自己选择的地点很满意，他锐利的双眸垂下缓缓巡视着什么，最终终于在一处停下。

　　塔尔塔洛斯走到那里，俯身折下这朵他认为在这片树林中最绚丽的鲜花，纯白的几片花瓣上挂着清晨的露珠，中央被包裹住的花蕊隐隐透出一点金黄。

　　塔尔塔洛斯少有的小心捧着这在他眼中不费力气就能摧毁的脆弱生命，最终冷漠的神走到厄洛斯的身前，将手中同厄洛斯一般夺目却娇贵的鲜花递给金发的神祇。

　　他是讨厌麻烦的神，所以他无心猜想厄洛斯话语中隐含着的谜题，既然他的心意在深渊中死亡，那么自己就再赔给他更好的存在。

　　厄洛斯刚刚才接受了自己被塔尔塔洛斯突然带到地面，他注视着塔尔塔洛斯莫名行径，最后又突然收到了一支，由塔尔塔洛斯亲自采摘的鲜花。

　　他低头轻轻嗅了嗅，似乎花香令他格外愉悦，厄洛斯眯着眼睛问：“送给我吗？”

　　比绸缎更加丝滑的淡金长发像是有生命般垂腰飘荡，洁白的无袖短袍下是比羊奶更加洁白细腻的手臂与修长双腿，身上那神的淡淡的光晕将他包裹，本该是神圣而庄严的，但与他眼睛对视那一刻任谁也无法轻易离开了，心甘情愿陷在情欲的漩涡成为了唯一选择。

　　塔尔塔洛斯无视心脏加速的跳动，他凝视着厄洛斯的眼眸，低声道：“赔偿你。”

　　厄洛斯被轻易的哄好了，他弯着眼睛，眼中是藏不住的愉悦，空气中回荡着他的低语，比任何声音都要更加的悦耳：“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他这幅模样落塔尔塔洛斯的眼中，塔尔塔洛斯瞥了他一眼提醒：“别忘了所有的起因。”

　　是你背着我在乌拉诺斯的女儿们面前诋毁我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厄洛斯很快就想起来，但他没有丝毫的愧疚，精明的眼瞳在眼眶中打转，几乎写满了狡猾与算计，金发的神狡黠的抿唇微笑，手中那朵娇羞花朵给他增添几分无法述说的味道。

　　“我以为你已经不再计较了，我的兄弟。”厄洛斯的尾音轻轻勾起来，突如其来的柔软羽毛挠了挠塔尔塔洛斯的心头。

　　塔尔塔洛斯勾唇，没有回答。

　　一切都会回到祂应有的轨迹，就算是自己和厄洛斯也不会例外。

　　塔尔塔洛斯想起不久前生命之树中诞生的三位女神，她们掌管着过去、未来、与现在的命运织线。

　　乌拉诺斯之女，预言的女神福柏没有看见自己的能力，那么守护生命之树的命运三女神们是否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但这个想法仅在塔尔塔洛斯的闹钟停留了一瞬就被他无情否决，他什么时候要依靠神的权柄来预知自己的未来？

　　他的过去、未来、与现在，都将牢牢把握自己的手中。

　　“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看向裸脚踩踏在空气中的厄洛斯，他姿态随意优美，眸中却充斥着自己对他不理睬的不满。

　　“我不会再计较。”塔尔塔洛斯回答了厄洛斯。

　　厄洛斯听闻后非常夸张且表情明显的松了口气，塔尔塔洛斯甚至只看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的惺惺作态。

　　他分明早已经看见结果，却依旧要等待自己一个确信答案。

　　自从盖亚怀孕，她的孩子乌拉诺斯成为众神之王后，久居深渊的厄洛斯少有来到大地的时光，就算不久前那为了讨好塔尔塔洛斯而来到大地采摘鲜花的行为也是匆匆。

　　难得再次来到地面，厄洛斯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不少，他的视线开始被美丽的景色吸引，连一只匍匐草丛中的野兔也能够牢牢抓住他的注意力。

　　塔尔塔洛斯抱臂看着厄洛斯追赶野兔，说追赶是不完全正确的，他只需要站在那里注视着这只毛发光洁的长腿兔，就可以轻易的将它蛊惑，使它心甘情愿的跑进厄洛斯怀中。

　　厄洛斯蹲下身把这只心甘情愿跑进他怀中的野兔抱起来，金发的神祇赤脚踩在柔软的风中，一切美丽的景色都成为了为他铺垫的背景布，他低吻野兔额头，眉眼温柔。

　　正当塔尔塔洛斯认为没有比这更加美的画面时，一阵风吹过，带起厄洛斯的松软低垂的衣摆与长发。

　　“众神中属他最美。”

　　塔尔塔洛斯在心中否决了这句被所有神们流传的话语。

　　众神中只有他才配得上美的词汇。

　　他安静的注视着厄洛斯，时间仿佛停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