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深渊之上》寸寸大王

16、第 16 章

　　塔尔塔洛斯回到了深渊中，倪克斯正在天空中留下黑夜的足迹，塔尔塔洛斯对着虚空招了招手：“出来，厄洛斯。”

　　他的呼唤没有半点波澜，空气寂静着，没有神回答他的话。

　　但塔尔塔洛斯并不着急，也没有恼怒，反而不再说话了。

　　果然没过多久，塔尔塔洛斯就听到自己的身后响起了声音：“你真无聊。”

　　“是谁先无聊的玩起了猜猜你在哪里的游戏？”塔尔塔洛斯反问。

　　厄洛斯歪头，目光炯炯有神：“是谁？我到是要看看是哪一个无聊的神祇。”

　　塔尔塔洛斯几乎快要被厄洛斯这幅认真狡辩的模样逗笑了，他阖着眼，随意回答：“不知道，或许是厄瑞波斯吧。”

　　这下连厄洛斯都没了声音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厄瑞波斯真可怜啊。”

　　塔尔塔洛斯附和：“是啊，真可怜。”

　　而远在深渊和大地之间的厄瑞波斯正在和自己的孪生妹妹进行着身体上的嬉戏追逐着，他停止了动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倪克斯问他：“怎么了，我亲爱的兄弟。”

　　厄瑞波斯困惑着摇头：“突然有些奇怪，就像是谁在呼唤我。”

　　但他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些，专注的和自己的妹妹进行着神的创造。

　　没过多久，深渊就再次迎来了新的神诞生，随着生命之树偏僻枝桠末端的神格涌现，名为卡戎的神诞生在了无尽的深渊。

　　他从诞生那一刻就已经向众神宣告，那条随着塔尔塔洛斯诞生的河流迎来了它的摆渡者，任何生命没有卡戎的船承载都无法渡过，他是黑夜与黑暗的神祇即太空与白昼之后的第三个孩子。

　　但塔尔塔洛斯的表情一言难尽，其实他对外在的容貌是半点不在意的，但在每日对着厄洛斯那张足够令众神倾倒的脸庞后，卡戎的丑陋的面容还是让塔尔塔洛斯皱了皱眉。

　　倪克斯是女神中最美的存在，厄瑞波斯也拥有好面孔，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却意外的丑陋。

　　卡戎躲闪着，因为自身的丑陋而自卑着，他的父神与母神几乎不想承认这个因他们而出生的子嗣。

　　众神喜爱“美”的事物，而卡戎完全不具备这点。

　　随着原始神祇的沉默，卡戎默默垂下了那颗和美貌搭不上一点关系的头颅。

　　塔尔塔洛斯递给他一件足够遮挡卡戎身躯的黑色长袍：“穿上它后没人任何神能窥视你的模样，你是深渊承认的神，这一身份足够让你拥有至高的荣耀，抬起头来，卡戎。”

　　卡戎感激的接过长袍，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塔尔塔洛斯满意的颌首，被长袍笼罩全身的卡戎果然看起来顺眼了些。

　　卡戎离开后，沉默许久的厄瑞波斯突然开口：“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样丑陋的神祇竟然是我的孩子。”

　　在刚才全程没有发出声音的厄洛斯反驳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外表能决定一切，那么就不需要善良与美丽的心脏，我看见他布满褶皱的皮肤下是一颗不比任何神肮脏的灵魂与神格。”

　　由“爱”中诞生的原始神祇这样说。

　　他是促使一切情感诞生的本身，对任何内在与灵魂最敏感。

　　塔尔塔洛斯难得赞同：“厄洛斯说的没错。”

　　但他的赞同不是因为别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卡戎是第一个属于地下世界的神祇，而塔尔塔洛斯的子民决不允许被肆意践踏。

　　就算是他的创造者也不行。

　　两个神少有的一致令厄瑞波斯惊奇：“没想到你们也有难得的和谐时候，我差点要以为卡戎是在你们的身体中孕育了。”

　　“分明是你这个不称职且没有一点怜爱心的父神太过冷漠无情，现在还要来嘲笑我和厄洛斯。”

　　塔尔塔洛斯毫不留情的将所有不友善的话还给了厄瑞波斯。

　　厄洛斯点点头，他的眸比深渊最明亮的光辉还要耀眼：“卡戎可真不幸。”

　　随着卡戎诞生的同时，大地上也并不平静，乌拉诺斯剥夺了所有后诞生的神生育的能力，除了盖亚之外大地上再也没有能孕育神是存在。

　　在俄刻俄诺斯、科俄斯之后，又几名神祇从盖亚的身体中孕育，他们分别是掌管太阳权柄的神祇许珀里翁、掌管先知权柄的伊阿珀托斯、掌管月亮权柄的福柏与世间万物正义与秩序的化身忒弥斯。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神诞生，卡俄斯中空缺的法则与权柄被缓慢的填补着。

　　但大地上的乌拉诺斯并不开心，他认为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孩子们在挑战自己众神之王的权柄。

　　在福柏诞生后，远在深渊的众神们听见一声来自大地的怒吼：“这些提坦们整天觊觎我至高无上的位置！下贱的坏种！肮脏的灵魂！你们的神格已经从内在坏了个彻底！别以为能够取替伟大的乌拉诺斯，我要你们永远生活在恐惧与痛苦中！”

　　乌拉诺斯的怒吼响彻这片世界，甚至惊醒了正趴在塔尔塔洛斯腿上熟睡的厄洛斯。

　　他猛地惊醒，眼中还带着没散去的迷茫和懵懂。

　　“是谁这么大的嗓门。”厄洛斯轻轻揉了揉眼睛，还没彻底清醒的厄洛斯小声嘟囔着，打了个哈切后继续趴在了塔尔塔洛斯的大腿上。

　　塔尔塔洛斯抬了抬眼，这已经不是乌拉诺斯第一次怒吼了，只不过这个嗜睡的神祇陷入美妙的梦乡，没有察觉到半点。

　　他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淡漠道：“继续睡。”

　　厄洛斯听了塔尔塔洛斯的命令，非常困倦的闭上了双眼。

　　但下一刻，乌拉诺斯的话语再次响彻整个深渊。

　　“滚远点！”

　　厄洛斯“唰”的睁开眼睛，蕴含着无限情绪的双眼中布满了冷漠，他面无表情的对塔尔塔洛斯说：“他的声音渗透深渊，他挑战你至高无上的权柄，你去地面把他狠狠地打趴下吧，我一定帮助你。”

　　塔尔塔洛斯非常给面子的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塔尔塔洛斯说：“他打扰你的睡眠，和我有什么关系。”

　　厄洛斯完全的醒了，他直起身，在塔尔塔洛斯的眼中绝对美貌的神眼中带着被打扰好梦的怨气，一副要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算账的模样。

　　他边走边说：“好啊，让这个无礼的神尝尝厄洛斯的厉害。”

　　但他很快就顿足了，厄洛斯回头默默看向塔尔塔洛斯：“刚刚是谁打扰我的睡眠。”

　　塔尔塔洛斯非常好心的提醒他：“是那前不久刚宣布主宰天空与大地的主人，众神中的最强者，乌拉诺斯。”

　　世间任何颜色在他面前都黯淡无光的神回头看向王座上的塔尔塔洛斯，殷红饱满的唇轻轻张开：“你应该劝阻我的，哥哥。”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谓的塔尔塔洛斯饶有兴致的对厄洛斯挥挥手：“我亲爱的兄弟，你是被他们称为原始的存在，你的力量强大的连我都要忌惮。”

　　所以快去找到罪魁祸首狠狠将他打趴下吧，我会在深渊中支持你。

　　厄洛斯叹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