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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喵呜·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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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再怎样为“今后”的处境忧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官房长官的仕/途能如此顺风顺水,用心钻营人脉网是一方面,敢直面风险、承担风险也是一方面,瞻前顾后者从来做不成大事。
压下心中所有忧虑,官房长官阻止了纪德要送他下楼的举动,告辞后离开。
“太宰!”官房长官前脚刚走,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立刻就要出言质问,谁知刚刚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太宰负责人。”一楼大厅的前台工作人员微微颔首:“五条悟、五条先生正在办公室等待您。”
怎么会在办公室……
太宰治迷茫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给了五条悟出入证来着,难怪了。
“嗯,我知道了。”太宰治点了点头,目送下属离开大会议室,他将视线投向质问到一半、憋屈的脸色通红的亲友,无辜的笑了:“哎呀~我亲爱的男朋友来了呢,我得过去咯~”
太宰治起身,笑眯眯地冲两人摆了摆手:“不可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哦~”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瞅着太宰治施施然走出了大会议室。
一旁,纪德悠悠一叹:“你们管他干嘛呢?”
是想不开吗?
是摆烂不够香嘛?
要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说,他们还就是想不开,也完全不愿想开,让他们放着不省心的亲友不管,他们……做不到的。
亲友二人拧眉,他们清楚,面对总监部“有极大可能”的发难,太宰的决定的正确性。
可也正是因为正确,他们才感觉分外无力。
即便方才无人前来打断,他们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质问下去。
正确代表理性。
而理性/则代表冷酷与不近人情,他们厌恶太宰的那份理性。
因着冷酷的理性,太宰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命放上拍桌去赌。因着冷酷的理性……太宰眼中的世界才会那般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到……
无法将太宰挽留。
嗒、嗒、嗒——
牛筋鞋底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内,五条悟听着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原本因着即将见到太宰治而万分雀跃的心情,不知怎的,忽然沉入谷底。
那脚步声不徐不慢,保持着游刃有余的从容节奏……对于见他这件事……
五条悟垂了垂眼。
太宰治既不排斥也不期待。
正因如此,才会无视他的短讯吧?
墨镜后的苍蓝眼眸颤了颤。
太宰治站定在办公室前,伸出手去将门推开,迈步走入,还未开口,便迎来了一个拥抱。
身体下意识地僵硬,那双即使含笑也熏染一层空茫的鸢眸,宛如被春日里的风温柔拂过的湖面,顷刻间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太宰治似是不敢置信、也似被惊吓到了,鸢色眸子睁大,唇齿微张几秒又缓缓轻抿上。
……这个拥抱是轻柔的也是凶狠的,杂糅着少年人汹涌的深情与阴暗的占有欲,使得太宰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狡猾。”
耳畔吸纳着少年人声线沉冷的控诉,伴随控诉而来的是/唇/./舌/./的湿润。
过分暧//昧的接触让太宰治的心脏猛地一震,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无意识地卷缩起来。
他看得到近在咫尺的蓝瞳。
广阔无垠而又波澜壮阔的眸子半睁着,隐约可见其中潋滟的粼粼波光。
他感受得到贴在//腰//后的手掌,温度有多么滚烫灼人。
格外磨/人的/吻/结束,带着恋恋不舍的意味。
五条悟那接近一米九的身/躯弯下来,脑袋埋进太宰治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他开口,喷洒出的热气打在白色的绷带上,带出些许潮/湿/感。
“你不可以不喜欢我。”他说,声线不再沉冷,氤氲着旖/旎/与多情:“拥抱得不到回应、亲/吻/也得不到回应,我很难过的。”
太宰治猛地从混沌的思绪中挣脱,他低眸,看着在自己颈窝蹭来蹭去的白色脑袋,闭了闭眼,轻吐出一口气来:“需要我说抱歉嘛?”
话音落下,太宰治能够明显感觉到少年人动作一顿,一秒钟后,少年人/蹭/地愈加黏糊起来。
“不用哦。”五条悟贴在太宰治/腰/窝上的手收紧了几分:“是因为不习惯吧?以后我会多/亲/亲/你的。”
太宰治有点头痛,他抬了抬手,动作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似是无奈般,喉间溢出轻叹,掌心落在五条悟的背上,拍了拍:“放开。”
“……哦。”虽然很不情愿,但五条悟还是依言放开了拥着太宰治的双臂,但,作为一个与恋人/初次亲昵的少年人,他显然不想就此与太宰治保持距离。
于是,太宰治眼角抽搐地看着五条悟拖着椅子,越过办公桌外侧,坐到距离他极近的位置,近到彼此的双腿紧挨在一起。
“我以为,作为能力者而言,应该蛮讨厌和我接触才对。”太宰治看着他。
“那是别人。”五条悟说着话,伸手去够墨镜,架在鼻翼上后又往上一推,他的眼尾是红的,嘶鸣着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他不想被太宰治看到……这象征着他阴暗心理的冰山一角。
今天已经足够放肆了。
……再忍耐一下。
五条悟努力平复着因某种晦/色/念头而兴奋到晕眩的头脑,墨镜后的眼睛眨动着,他抬起下巴,炫耀似的道:“我就不一样啦,太宰先生对我来说是镇/静/剂哦。”
这不是你恨不得把/腿/缠上来的理由。——太宰治扶额:“这样啊,那么,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不管怎么说,你是学生吧?”
“唔?”五条悟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因为上一句中的“有什么事吗?”这样的问句,情绪再度不安定起来,这种感觉迫使他前倾身体又一次将太宰治抱住。
此时此刻,还能够给他些许安慰的只剩下“太宰先生并不拒绝他的碰触”这一点了吧?
在太宰治看不到的角度,五条悟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勉强,他松开双臂,手肘搭在桌上,掌心托着半张脸,语气一如往常般:“家里的老家伙反对我清理内鬼,明明我才是家主来着。”
随着五条悟的描述,太宰治在脑海中还原了事情原委,他挑了下眉,笑道:“反对的很好,转告一下,让他下次继续。”
“欸?”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太宰治说着话,任由五条悟不安分地握住他的手:“身为家主,清理内鬼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这样做就等于与总监部撕破脸。”
“这不好嘛?”五条悟问着,听语调,他显然无所谓总监部怎么样,他的指/尖//探进太宰治手腕处的绷带里,指腹贴着跳动的脉搏,刻意地轻轻刮/擦/着。
——是引//诱。
太宰治睨着他,扯了扯唇角:“不好,眼下还不是和总监部翻脸的好时机,在那个时机到来前,要维持住与总监部之间最基本的体面,而“内鬼”代表着那份体面。”
“并且——”太宰治单手按住五条悟不安分的手,即便隔着墨镜,他也感受得到,五条悟投来的控诉的眼神,他笑了笑:“留着他们传递假情报什么的,不是很好嘛?”
五条悟思索了一下,作为家主,他有能力控制五条家内部的情报流通,而情报的真与假——他自然也可以/操/控。
“男朋友好厉害~!”五条悟又一次把人抱了个满怀,白色的脑袋在太宰治的侧脸蹭了蹭:“哼哼~奖励一个抱抱!”
太宰治:“……”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究竟是谁在奖励谁。
“话说,悟,作为学生,你是真的不需要上课的嘛?”如果可以,太宰治更想直接点问:你什么时候走?你怎么还不走?
“我请了假的。”五条悟说着话,唇紧贴着太宰治的耳朵:“而且,杰和硝子还在大阪吃喝玩乐,我回校的话,二年级就剩我一个,很可怜的~”
这话一点也不假,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为避免被五条悟秀一脸,祓除诅咒后决定在大阪多留几天,等五条悟冷静下来再说。
左右因着代办处的存在,总监部的行事风格变得谨慎,对待未成年咒术师的管理十分宽松,就差按未成年保护法条例制定新规则了。
当然,与二年级相比起来,一年级才是直接受益者。自打传出“协会入驻”的风声,一年级再没接过任何一个祓除诅咒的任务。
总监部甚至一度考虑将二年级的任务一并取消,坚决不给代办处任何抓住把柄的机会,奈何咒术师实在太过稀缺,只得无奈打消这个念头。
感觉到耳朵上湿漉漉的触感,太宰治忍了又忍,到底没把人推开,只是抬手抓了把五条悟的白色发丝,眨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他笑道:“悟,我饿了哦。”
五条悟终于松开了太宰治,动作间墨镜滑落,半露在墨镜外的苍蓝眸子凝视太宰治半晌,他唇角一扬:“的确呢,快中午了,太宰先生的确应该饿了,我去买饭回来。”
说着话,五条悟起身,一步步走出那双鸢眼的视线范围。
太宰治忽然泄力松垮了下双肩,闭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呦。”坂口安吾探头进来,对太宰治扬了扬眉梢:“你们吵架了吗?我看五条的表情不太妙。”
太宰治恹恹抬眸,不言不语,安静了许久才开口:“没有哦,不过……他的情绪很不安定,虽然不清楚原因,但那份不安定的源头在我。”
“嗯?”坂口安吾走进办公室,也不落座,倚着门框道:“按五条的性格,这种情况下他不会离开才对。”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笑容勉强:“我说我饿了。”
“这就对劲了。”坂口安吾点点头,斜睨了太宰治一眼,忽然笑了一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纪德先生找到房源了。”
太宰治:“……”
顶着太宰治近乎恼怒的眼神注视,坂口安吾继续道:“刚好,五条这个状态……嗯,很适合我们腾地方。”
太宰治:“喂——!”
“行了。”坂口安吾转身,背对着太宰治挥了挥手:“我和织田作看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