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字灵》无心低语

1、第 1 章

　　[00]
　　大家的执念，让他变成了灵体。
　　人们说，被爱的事物会挣扎着长出血肉。

　　[01]
　　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爱着托尼·斯塔克呢？
　　2019年你说那是一个王朝的衰落，英雄末路，时代之终结，后来再想恍惚昨日，反应过来又觉得好像过了一百一千年一样久。
　　可是整整四年，好像确实像一百一千年一样久。

　　[02]
　　总之假使不正经一点，托尼可以是你众多纸片人配偶中的故去月光、中宫皇后，这样说确实很不正经，但你是个正经女人，你甚至愿意为他遣散后宫。不管他会不会活过来。
　　其实你也知道，漫威有不知道几亿几千万个平行宇宙，MCU的时空金子般的英雄化为泡影，其他世界里他还是有资本昂首挺胸衣香鬓影，泡在实验室里摄入咖啡[^]_[^]因，不眠不休多少个星期，他还有机会再穿上钢铁战衣，胸腔之中闪耀那颗金子般的心。
　　你想一定是过去太久了，不然为什么你偶然间看到相册里有关他的那两千来张照片时会突然眼眶酸涩，会想要掉眼泪。
　　一定是过去太久了，久到连噩梦一样的结局都足够让人忘怀。

　　[03]
　　所以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爱着托尼·斯塔克啊。这个人几乎在那个响指的作用之下化作灰烬，连灵魂都不能再留下，整整那么多年流水一样过去，电影风评愈差，你淡出这个圈子，又好像所有人都快要忘记他。

　　可是当你刷短视频时却又能看到他。
　　“让你无法释怀的角色”。
　　评论说：有没有人记得我的托尼啊，他永远留在那个秋天了。
　　其实你好像只是希望有人能记住他。

　　[04]
　　你忽然感觉到痛。那伤口已经过去很久，你本以为它已经被岁月愈合，本以为不会再疼。

　　[05]
　　那个英美同人盘踞榜首的时代，做饭的人和吃饭的人都念叨着“人人都爱钢铁侠”，不管是那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好像都一样，虚拟与现实在此处达到了微妙的重叠。你有时候也会回头想那几年，复联四甚至复联三还没播出的时候……他就算是在同人小说里也是一直笑着的，不用面对紫薯精和空旷的宇宙，有时候也为九头蛇皱几下眉头，他的烦恼至少还只局限于地球。
　　你好像忽然理解了电影艺术的含义。编剧和导演实际上只是夺走了戏中人的生命，却让你误以为自己的心也沦为灰烬。

　　[06]
　　你第一次见托尼的时候，就是在播放着复联三的影厅里。
　　你哪看得懂这个啊，那一年你连漫威和DC都分不清，被朋友拽过来看电影，傻不愣登地问怎么没有小丑女。
　　那一年你好傻也好年轻。
　　可是托尼好像已经不年轻了，屏幕里他抱着彼得，垂下眼睛看那个孩子化为灰烬。你其实看不懂这个，然而影厅静默，你也为此屏住呼吸。但说实话，你当年先看上了抖森的脸。

　　[07]
　　然后复联四，你说那是英雄末路，一个时代的完结，绝尘绝影不可介怀。因为介怀无用，所以莫敢忘怀。
　　你觉得你自己有病，正如复联三那年，你因为洛基生命的终结、因为那种脆弱的、仿佛蝴蝶生命中最后一次振翼而动心一瞬，复联四这一年，你也因为托尼眼中渐渐熄灭的光而爱上他。

　　究竟该如何形容和评价，他打响那个响指，就此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然而义无反顾。
　　所以他是一辈子的英雄。

　　后来你朋友评价你，说你好像就是喜欢死掉的人呢。壮烈牺牲的人。
　　你觉得可能这就是白月光。
　　所以托尼，他是你的月亮。纵使残月如钩也能算作永恒，温柔地像太阳一样燃烧，于是那星屑粉末就长存于此，成就亘古不变的月光。

　　[08]
　　你转头又去看了钢铁侠从1到3。很奇怪吧，你第一次为这个不存在于现实的超级英雄动心，竟然不是在他最好的风华，竟然也没有预先看过他曾经的不可一世和鲜衣怒马。你在他光芒熄灭的那一瞬间爱上他，在他灰飞烟灭的那一瞬间掉下几滴莫名其妙的眼泪。
　　你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静默的影厅，黑暗里没有声息，像一场无声的葬礼，它是如此盛大，令人着迷，吸引整个世界为之哭泣。

　　你去看钢铁侠1。托尼那时候是个花花公子，你不好意思说他，但他表现得确实很像个玩世不恭的混蛋。
　　那都不叫流连花丛，他自己就是一整片花丛，引来多少蜂蝶，到最后都佁然不动。

　　那些年，多有鲜衣怒马，多有意气风发，他还不是钢铁侠，永远不会低头，永远不知道让步两个字要怎么写，仿佛永远不会丢盔卸甲，假使这是中国故事，那么一切恩怨爱恨皆会被他斩于马下。

　　你一定是年纪大了昏了头了，不然想到这些过去的时候怎么会想要掉眼泪呢。

　　[09]
　　你先去看他历经诸多风霜刀剑后身上的风沙，再去看他昔日放纵的年华。仿佛时光倒流，恍惚得叫人几乎脑海震颤，又即将克制不住泣不成声。

　　死去的人，不会回来的人，腰腹间的纹身，刺绣他的名字，胸口印了他的生日。白日梦里把你们幻想在一起是不是就算夫妻。

　　你好爱这个人，你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掉这样一个人，他是一个英雄，最后走上末路迎来既定的结局。其实你感觉都不会再好了，后来有一段时间你看钢铁侠1和复联一都要掉眼泪，他在那个噩梦一样的山洞里打铁的时候，他扛着导[^]_[^]弹毅然决然地跻身入茫茫宇宙的时候，你再一次感慨电影艺术的魅力，你明明不是戏中人，为什么还是想要掉眼泪呢？就好像你也曾亲历。

　　你到底为他做过多少梦啊，无论白天黑夜，你梦到他就感到那是一段佳话，只要梦到他，不管是怎样的剧情走向，不管是怎样恶俗的情节，就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因为你其实只是想再见到他，你其实只是不想忘记他。

　　相册里那么多图片，从电影里截来的、从宣发图中保存的。到后来翻来覆去，存遍各大平台，几乎都没有新图了。你渐渐明白这个时代好像真的过去了，真的成为过去了。
　　所以你的托尼，这个超级英雄，这个天才、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慈善家。他好像真的不会活过来了。

　　[10]
　　但是被爱的事物会挣扎着长出血肉。
　　所以某一天你从床上爬起来却看见托尼站在床头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接着睡大觉，因为你大概率没睡醒，梦中梦盗梦空间是吧。

　　但是这个幻象对你说：“嗨，女孩，你还想接着睡回笼觉吗？”

　　你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连滚带爬地起来，滚去洗漱了。你要把自己收拾干净，至少别睡眼惺忪看起来像个弱智。如果不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你都想再化个妆换条裙子。

　　但最后你穿着睡衣和托尼面面相觑，你轻轻地叫他：“……斯塔克先生。”
　　Mr.Stark.
　　其实你也想叫他托尼。

　　偶然间视线划过一眼斜睨，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浏览器推送诸多新闻，其中一条写的是：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在访谈中自陈——我是钢铁侠。

　　被爱的事物会挣扎着长出血肉。
　　那就让全世界都为他喜极而泣。

　　如果这不是梦，如果这就是现实。
　　世界上有很多人爱他。爱托尼·斯塔克。这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就是大家的执念，这就是群体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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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BD to T.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