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TURN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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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 04 再一次，遇见你
时间回到洛洛和希特勒相遇的这天晚上。
维也纳的夜生活总是与高雅为伍，音乐会、酒会、舞会……它们正在这个城市的高级场所或住所轮番上演。晚上七点，路间已经基本看不到行人，富人们正在享受美食亦或是歌舞升平，普通民众也早早地赶回家温馨小聚。
街面上的店铺从六点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打烊了。快七点的时候，老约翰伸了个懒腰，起身吩咐洛洛收拾收拾差不多也关了门。
黑幕下的大道，属于流浪者和——孤独者，昏黄的路灯，平添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和寂寞。
老约翰今天买了“莫扎特巧克力球”作为下午茶的点心，洛洛抿了抿唇，觉得到现在口腔里还残留着那股甜腻的味道。肚子其实并不很饿，但想到待会儿要去拜访希特勒，洛洛还是顺路打包了两份炸猪排。
走在小路上时可以很明显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鞋底与路面上的石板碰触，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路上没有灯，清辉泻下的光最是容易勾起回忆。
“路灯坏了呢……”鲁路修皱了皱眉头，将右手拎着的食品袋并到左手一起拎着，然后很自然地拉过洛洛的左手，松松的牵着。
“诶？”洛洛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脚步，低头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后，脸颊渐渐地有些发烫。
鲁路修柔柔的笑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也带上了暖意：“傻孩子，小时候你最怕黑了，嚷嚷着要我牵呢，怎么长大了反而害羞了？”
洛洛忽然有些难受地别过头，手却被牵的更紧了些。
“洛洛，别怕，有哥哥牵着。”
……
那时候，天气好像比现在更冷一些吧？洛洛忽然觉得呼吸都很难受，他慢慢的蹲在路边，右手拎着的食品袋碰到了地面也全然不知，只是怔怔地盯着左手掌心。
哥哥的手真的很暖和呢……
眼睛很涩，却什么都流不出来。
哥哥，这条路真的很黑呀，为什么你还不出来牵我的手呢？
“洛洛？！”声音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
因为蹲着，洛洛看不到谁在叫自己，他抬了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急切的跑过来，在自己面前蹲下。
那个人抓住自己的手臂，左右察看，声音有些紧张：“洛洛，哪里不舒服吗？”
洛洛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是你呀，我没事，正要去你那儿呢。”
希特勒有些怀疑的将洛洛扶起来：“真的没事？”
洛洛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概是饿了，走吧，我买了晚饭，一起吃吧。”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着，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洛洛的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个伪装者呢……
洛洛跟着希特勒爬上老旧公寓的木制楼梯，脚踩在上面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担忧，会不会突然一脚踩重了木板就断了呢？楼道里很昏暗，光源只有从住户门缝中泄露出的微弱的光。
希特勒走的很慢，随时提醒着洛洛注意脚下，他自己倒像是早已习惯这儿的环境，熟门熟路的掏出钥匙开了门。
房间比洛洛那儿稍大了一点，但却更拥挤，一叠叠的书整齐的码放在地上，画架支在房中间，画板上的作品才有了一些轮廓，似乎是张色彩头像。
公寓收拾的挺干净，希特勒招呼洛洛在床边坐下，又赶紧去给他倒水。
“不用忙了，你也先坐下吃点东西吧。”洛洛将买来的炸猪排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希特勒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他对面，随口问：“洛洛，你要找人，有什么线索吗？”
洛洛左手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向希特勒借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像是长了细长翅膀的“V”字型符号——Code刻印。
“你见过这个吗？”洛洛将纸转到希特勒面前。
乍一看似乎有点印象，希特勒皱紧了眉，左手按着太阳穴，右手中指扣起，在桌面上缓慢而有节奏的敲着，脑中迅速过滤着记忆信息。
“似乎……是在几年前，在我家乡的一处乱石岗，一块大概有半人高的石板上见到过，不过那石板残缺的挺严重，似乎是爆炸引发的碎裂，现在想想，如果补齐的话，应该就和你画的是一样的图案。”
洛洛眯了眯眼，希特勒所说的乱石岗很有可能是某个废弃的教团遗址，正想说什么时候有空带他去看看时，希特勒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石板上还有字，但是不完整，我记得应该是‘吾兄杀死吾，土地接收吾之血’，前面和后面的句子大概就在碎掉的部分。”
洛洛有些迷惑，他记得待在教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文字啊。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有太多有关Code Geass的秘密无从得知，V.V.曾经提过的“弑神”计划，到底是要毁掉Code的源头还是人类的私欲？为什么一开始只拥有Geass的V.V.和C.C.会成为不老不死的存在？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领悟了Geass的真谛？
在遗忘之所里看到的那些有关“真实”的画面搅得洛洛思绪紊乱，他看到那场皇室大火，那场为了争夺皇位而引发的惨案，V.V.小小的身躯在火海里倒下——洛洛忽然意识到一个众人也许都不知道的事实——在那场火灾里，V.V.是死过一次的人！
火海中的V.V.被兄弟们用剑刺死，他倒在血泊中睁着眼看着杀死他的兄弟们继续互相残杀，然后，他笑了——笑的狰狞，在那张稚嫩的脸上显得尤为恐怖。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却慢慢地爬起来，双眼透出嗜血的红，火焰的影子在他的眼中跳跃，同样鲜红的，还有几欲冲破眼眸飞翔而出的Code刻印……
洛洛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他几乎不能相信，就在刚刚，自己居然无意中发现了Geass的真相——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V.V.是，C.C.是，而现在，自己也是。
而所谓的“不老不死”，只是成长速度比常人慢很多而已，正常人从少年长到成人，只需要十几年的时间，而Code刻印者，则会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人类短短几十年又怎会注意到他们微妙的变化？
洛洛终于知道V.V.为何从不修剪头发——因为那是他活着的证明，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只会呼吸的死人”。
洛洛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体上也会有那个血红的Code刻印吧，洗澡时并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那就只能是在看不到的——后背。
“希特勒，帮我一个忙吧。”虽然极力压抑，声音里的颤动还是可以听出来。
希特勒直觉洛洛画的那个符号不简单，从刚刚开始，洛洛就一直紧锁着眉，双手颤抖时希特勒好几次都想上去握住，给他安慰。这时候洛洛开了口，希特勒自然是紧张地站到洛洛身边，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你说。”
洛洛垂着眼眸背过身去，缓慢却又决绝地一件一件解开衣服的扣子，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里衣褪至腰际线下，露出平滑光洁的后背。
希特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眼神紧张地到处乱飘，就是不敢往洛洛背后瞧。
洛洛却毫不知情，只是淡淡的说：“希特勒，你看看我的后背上是不是也有那个符号。”
“哦……好……”
希特勒僵硬地将目光挪到洛洛后腰，红艳的图案在白净肌肤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妖冶，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希特勒几乎移不开视线，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触碰它时，洛洛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将衣服理好后回过头。
“有吗？”洛洛重新坐回床边，希特勒摸了摸鼻子，也坐回凳子上，“嗯，和你画的一模一样，在后腰正中，有巴掌大，是血红色的。”
“是吗……谢谢你……”
洛洛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时，心情却是平静的。
忽然就知道了自己会拥有很长很长的生命，并没有带来多少兴奋，也没有觉得悲惨，只是觉得，自己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哥哥了。
如果两个世界不是平行交织，而是连贯继承，那是不是活到像C.C.那么久，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孤独等待，然后就能等到哥哥出生，在他生命开始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照顾他，让他避开那些勾心斗角和欺骗利用，带着还在襁褓中的他找一块安静的土壤，看他一天天长大，再一天天老去，带着对他的回忆，独自过上几千年，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那样的鲁路修，还是那个会微笑着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哥哥吗……
难道神秘人所说的机会就是漫长的生命，而代价就是持续的孤独？
可洛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既然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特勒的入学考试是在六月底，最近几天洛洛很少见到他，估计是在为考试做最后的准备。
洛洛提前向老约翰打过招呼，等希特勒考试一结束就和他一起回林茨，看看那处乱石岗有没有残留别的什么线索。
六月十九号，依旧是一个忙碌的午后，洛洛正埋首于工作台上完成老约翰布置的任务，门铃清脆作响。听说话的声音，进来的该是两位妙龄少女。
“欢迎光临。”老约翰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招呼客人。
但两位少女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停在门边，直直的看向工作台那边，用手遮住唇，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洛洛疑惑的皱了皱眉，抬起头，视线恰与少女们对上，一瞬间的愣神。
三人之间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黑影紧紧地牵扯在一起，周围的那些阻隔自动被忽略，洛洛觉得，时间又像是回到了在学院中的那些日子，几个人围绕在鲁路修的身边笑闹，那么平淡，却又那么幸福……
直到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台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些幻境也随之破碎。
只剩下心底不确定的呼唤——
夏利？！
米蕾？！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TURN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