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尤人》有酒不翼

58、襄什旧事（五）

　　光哥和viper第一天到村里的时候，村里人对他们很是戒备，看他们的眼神也很奇怪，但他们找到了村长，说明来意（写生）之後，村长非常通情达理，哪怕村里一看就非常落後贫瘠，但还是招呼隔壁的林阿姨每天给他们做好吃的。
　　他们吃第一顿饭的时候，门口外有几个小孩子馋得眼都红了。
　　他们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因为鬼王阴炁落地才将这个地方变得这么贫瘠，但经过和村长的交流之後，好像并不是这样。
　　光哥道：“村长说啊，他们村以前确实不是这么穷，但那也是七百多年前的时候了，那时候应该是元朝，说是村里有神仙眷顾，顺风顺水年年丰收，只不过七百年前村里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破坏了村里风水，还扰乱了什么秩序，我反正没听太懂，应该是村里每年都会有什么仪式，用来俸神之类的，而那些人外乡人破坏了俸神的祭台，触怒了神仙，所以这个村子就开始落没了。”
　　潘丰道：“既然不是从近期变成这样，那任务里说鬼王阴炁影响村脉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这村里人本就倒霉了。”任姒支着脑袋，懒散道，“本就风尽水绝，还成了鬼王阴炁的落脚地，除了倒霉还能是什么。”
　　“就是说嘛。”光哥表示认同，“七百年前这村子的炁运就尽了。”
　　任姒：“光哥，那你们待的这几天晚上就没发生什么吗？”
　　光哥挠头道：“我没遇到过，我晚上睡得死，虚境里走一遭都不知道的。”
　　“我，我……”viper突然出声，“我发现过奇怪的事。”
　　众人都看向她。
　　viper：“是，是哥哥，告诉，我的，半夜，有，有声音。”
　　任姒问她：“什么声音？”
　　viper有些紧张，“奇，奇怪的，声音。”
　　这姑娘说话也忒让人着急啊。
　　任姒给其他人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後问viper：“你慢慢说，不着急。”
　　viper犹豫道：“要，要不，让，我哥，说给你们……”
　　任姒、光哥、潘丰：“大可不必！”
　　“……”viper低下了头，不与他们对视，这样她说话更顺畅一些，“就是，夜里，哥哥出来，听到底下，不，是地，地下，地下有人声，或者，野兽声。”
　　“就是咱们待的这个院子吗？”任姒问。
　　“嗯。”viper强调道，“村长，屋子底下，的声音。”
　　任姒和光哥对视一眼，光哥点头道：“viper这两天也一直跟我说来着，我想着不能轻举妄动，等你们来齐了再去查。”
　　潘丰道：“那个七百年前的仪式，村子里现在还在做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光哥道，“我们才来几天，只听说那个仪式是每年固定的某一天要做的，而且村子里的人对这事的态度特别奇怪，我就是提一嘴他们就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好像我触了他们什么禁忌一样，也就村长愿意跟我们说几句，但他年纪大了说话不太清楚，村里也没有村志什么的。”
　　‘呼――’
　　突然，窗外有风大作，屋里的结界能阻止声音和影子传出去，但不会阻挡外界的声音进来，恰时光哥的话音刚落，屋里正是寂静，这声风啸直接将众人惊得肩膀一抖。
　　“什么情况？”光哥眼睛瞪大，微悚道，“我刚才说什么不对劲的了？”
　　“不是你。”任姒道，“这村子本就不对劲。”
　　潘丰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只看到房子外面随风摇曳着几道树影，刚才的风还在刮，吹得那些树七扭八扭，而且扭得越来越奇怪，活像有人被绑在树上跳舞一样。
　　“这些树魔怔了？”光哥道，“咱们现在没进虚境啊。”
　　任姒道：“阿卫。”
　　阿卫应声而起，三两步跨到窗边，单手一撑跳出窗外。
　　唐明惊讶道：“嚯，她……”
　　“不用担心。”任姒转头冲他笑道，“我家阿卫很厉害呦。”
　　谢扶云突然附和，“是啊，不是所有偶都像我一样没本事的。”
　　唐明：“……”
　　唐明哈哈哈笑了三声。
　　不一会儿，阿卫又从窗外翻了回来，潘丰便把窗户关上了。
　　阿卫说：“没有异常。”
　　话落，屋内其他人便看到，阿卫背後的窗户上移过来一个影子，那枝枝叉叉稀稀疏疏的模样，明显就是一道树影。
　　阿卫看着众人骤然静默的神色，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下一刻，有树枝破窗而入，任姒大喊一声“阿卫！”，阿卫眉头一皱，转身时右手以零点几秒的速度捏出法印，一张直径半米的红色□□出现在她手心，冲身後的树枝疾甩而去。
　　‘铿嘎滋滋滋――’
　　某种金属摩擦的声音从相接处传来，身为普通人的唐明听得耳麻，下意识捂住耳朵。
　　‘咻――’
　　三条树枝从阿卫的□□下面窜了出来。
　　“viper妹子！小潘兄弟！那边交给你们了！”光哥跳了起来，符咒围在他身前，正在组成固定的环。
　　听到光哥声音的潘丰会意地来到另一头，因结印速度微慢，只能先旋身躲开树枝攻击，然後一掌劈断了一截树枝，而这树枝似乎并不是想象中有痛感，断了之後毫无影响地继续发动攻击。
　　潘丰刚结好的法印被树枝搅散，惊慌之下只能捉住树枝，但树枝瞬间伸长，绕过他的脖颈缠了起来。
　　“咳！”潘丰本欲仰头躲避，却避无可避，正当树枝在他脖颈间越收越紧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旁。
　　这个时候，光哥和阿卫还在和树枝缠斗，任姒在原地坐了个增灵法阵，viper已经把一根树枝封在脚下，正往窗外打着法印。
　　唐明正在桌子底下抱着小白瑟瑟发抖，而谢扶云……
　　谢扶云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剪刀，站在潘丰身旁，冲他微微一笑。
　　“你要……干……什么……”
　　“救你啊。”
　　潘丰倏然瞪眼：“你……”
　　只见谢扶云手起剪刀落，‘咔嚓’一声剪断了缠在潘丰脖子上的树枝，潘丰被惯性撂倒，那截树枝许是连断两节害了怕，‘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潘丰咳嗽两声，爬起来看了眼viper，跑到她身边，协助她造了一个击退法阵，正欲击出时，潘丰冲光哥大喊：“可以了！让开！”
　　坐在增灵阵里的任姒反转法印，两道灵力藤蔓纠缠而出，将光哥和阿卫拖了回来。
　　“噗――”光哥猛地吐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任姒妹子！你这技能再温和一点就好了！”
　　下一刻，viper将法阵打出，虬结曲张的树枝节节败退，很快消失在窗口。
　　任姒和潘丰分别打出两道追踪符，贴在了最後一节树枝上。
　　但没想到树枝反应极快，竟然自断两节甩掉了追踪符。
　　这之後，空气静谧，窗框破碎，屋内凌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光哥，他揉着腰站了起来，“靠！这什么玩意？树妖？”
　　“不像。”任姒摆弄着阴炁探测仪道，“鬼王阴炁数值很高，这是鬼王控制的树形鬼炁。”
　　“那怎么前几天没遇到过。”光哥纳了闷了，“它难道知道我们人没到齐，所以一直忍着想一网打尽呢？”
　　“难说。”任姒收好探测仪，在阿卫的跟随下来到窗边，“最好它是偶然出现，如果真的是有目的性地伏击我们，这事可不好办了。”
　　光哥骂了一句，转身坐到炕上，“我就说准没好事，怪不得全妖委写的奖励那么离谱。”
　　“就是说……”任姒话音一顿，看向屋内某一处，“那个……姓谢的小帅哥，你干嘛呢？”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话音落到谢扶云身上，就连在桌子底下没缓过神的唐明都探出头来望去――
　　只见谢扶云蹲在窗边地面上，正捡起那根被他用剪刀剪断的树枝，颇为专业地研究着。
　　“这种树我见过。”谢扶云口出惊人。
　　潘丰问他：“在哪见过？”
　　谢扶云歪头思索一阵：“好像是梦里？”
　　众人：“……”一看就是胡说八道。
　　潘丰无语道：“那你梦里的树出现在哪，你有本事带我们过去。”
　　谢扶云说了声“好吧”，然後拍了拍衣服站起来，示意潘丰跟他走。
　　光哥，任姒，viper也跟了上去，阿卫关门之前，又把藏在桌子底下的唐明拎了出来。
　　“哎！你们去就去！不用管我啊！！”
　　……
　　襄什村夜晚极静，狗吠鸡鸣时而响起，七道鬼祟影子轻手轻脚走在村道里，领头人毫无目的似的七拐八拐，终于在身後的人想出声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圈高高的竹围栏，围栏顶部削得很尖。
　　透过围栏缝隙，他们隐约能看到围栏里面有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石头表面覆盖着一层蔓结枝错的红藤，藤蔓带刺，不少飞禽小兽的皮骨还扎在上面。
　　“这藤蔓看起来挺诡异啊。”光哥找了个高处有缺口的地方，他个子高，探头往里瞧着，用手机闪光灯照了照，“卧槽！还在动！”
　　“光哥悠着点。”任姒笑道，“小心那玩意窜出来吃了你。”
　　潘丰碰了碰围栏，皱眉道：“这有封印，围栏只是屏障幻化之物，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光哥道：“哎，那个谢什么的，你说的树呢？这里面的藤蔓不仅出不来，跟刚才攻击咱们的东西也不一样啊。”
　　谢扶云抬手一指，“树就在那啊，藤蔓底下。”
　　众人仔细看去，藤蔓底下除了那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外，连棵树苗都没有！
　　潘丰：“呵。”
　　任姒：“小帅哥，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说胡话哦。”
　　光哥：“任姒妹子！他还没我好看呢！为啥你老喊他帅哥？”
　　任姒：“……是小帅哥，一种很平常的称呼啦。”
　　光哥：“那我也要平常称呼。”
　　任姒：“可你不平常呀。”
　　光哥：“我哪不平常？！”
　　任姒撩了撩头发：“你没头发。”
　　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