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80、80

　　80

　　当洵接到通知的时候，郑光已经进了孟希莱的家里。他考虑了一会儿，才跑去问潏与润有没有时间陪他一起去。他总觉得孟希莱家里的防御不该那么糟！而且郑光根本不算什么厉鬼，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孩子要求，潏与润自然陪著洵去孟家。只是当他们赶到时孟家已经起火，浓烟从窗户飘出。黑色的浓烟里有著炙热的火花。

　　『怎么会起火了。』洵皱著眉。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为什么火会这么大？引水气化了几只水鸟，洵伸手化出一面水镜，准备将镜子与水鸟连接。

　　潏制止洵『嫫母石镜为佳。』

　　洵早将那面镜子给忘光了，他连忙从空间里翻出镜子连接水鸟，放水鸟飞进屋里。镜子里孟希莱站在中庭旁铺满深红色地毯的房间之中。他的全身沾满鲜血，一只手居然抓著一条人腿，身旁散落著脚边满是尸体。

　　洵凝神细看，那个房间的地板并没有铺地毯，地上的深红色是血的颜色，整个地板被血给覆盖住了。

　　孟希莱朝著从中庭造景的小喷泉那里浮出的郑光露出阴狠的笑容。从镜里看来孟希莱的身上有著重影。一开始洵以为是蒸气造成的，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发现不是热气的问题…

　　『这人身上为何会有重影？』洵不解的问。平时潏与润会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但这次两人都没有说话。奇怪的回头，洵发现潏与润两人的脸色凝重，盯著镜子里的孟希莱不放。他连忙将视线移回孟希莱的身上。

　　浓烟之中，洵无法看清孟希莱与郑光两人在说什么，但郑光的脸上露出恐惧，瞬间就钻入水里。孟希莱也不急，慢慢的走到水边，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条血痕。他伸手插入水中，水马上被袖子上沾的血染红，变成淡粉色。

　　洵看著孟希莱将郑光从水里拖出，伸手撕下郑光的魂体的一部份，放入嘴里嚼了起来。郑光发出恐怖的声音，他不停的攻击孟希莱，指甲划过孟希莱的手腕，却被孟希莱给灼伤。

　　郑光一点一滴的被孟希莱生吞活剥的吃下肚，接著孟希莱将那张地府的纸拿在手上，抬头看向水鸟的方向，脸上露出讥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嘴角挂著一抹阴笑将脸浸到喷水池里。

　　这时消防员闯了进来。一眼看见喷水池边的孟希莱连忙将他扶起「喂！你没事吧！」他马上发现孟希莱已经没有呼吸。因为身体还有些温度，消防员连忙将孟希莱背了出去。

　　『去曾伟那里！』洵站了起来。

　　当他们赶到曾伟那里。曾伟那里已是一片混乱！洵看著底下大开杀戒的“郑光”对著潏说『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化生魔。』潏冰冷的说完，伸手布下阵法『等会儿让你练手。』

　　润将洵一把抱起『方才他仅只发现你一人，等一会儿见机行事，别让它跑了。」

　　伸手抱了抱润，洵爬下来化为杨文的样子，准备抓人。有潏与润在身后，洵安心得很，就算捅娄子也有人收拾的感觉真好！

　　「该死！快去叫人过来帮忙。」负责保护曾伟的人对著属下叫道。

　　曾伟躲在桌下不敢乱动，他努力的屏息，深怕呼吸重了就会引来“郑光”！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四周安静无声。

　　“郑光”冰冷的手将曾伟从桌子底下拖出「找～到了！」

　　「不…救命啊！」曾伟的双脚不停的踢著，双手紧抓著桌脚「…那是孟希莱的主意，是他说如果被人发现那些失踪的人与我们有关，我们就完了！」

　　“郑光”轻笑「是吗？」他的脸如蜡融化一般，慢慢的化成一张蛋脸，接著从中央慢慢的浮起突出，孟希莱的脸一点一滴的垄起「曾伟…」孟希莱对著曾伟微笑。

　　曾伟的脸刷得变白…

　　洵这时准备出手。曾伟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知道失踪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还好天空的云不少，他直接招雷打了一道雷。雷打在屋顶的避雷针上，发出强光！

　　孟希莱知道杨文来了，他急忙伸手将曾伟的双脚往外拉，想将曾伟的身体撕烂。就在这时洵的珠子破窗而入重重的打在孟希莱的双手上，珠子同时发出的水纹将曾伟整个包住护在水纹之中。孟希莱露出阴狠的表情，不得不放弃曾伟从水道离开，可是洵已经将附近所有的水道管线全部封住。孟希莱只能另寻出口离开…

　　杜世澄等人已经部署妥当！再加上其他陆续赶到的佛道人士将整个区域包围得水泄不通，孟希莱逃不掉只能直接正面杀出。

　　洵站在云上看著孟希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敛身上的魔气，将好几名基层人员直接打飞。孟希莱没打算与那些人纠缠，他大吼道「杨文！出来！我知道你在！」

　　润摸了摸洵的头『小心一点儿。』

　　洵点头引水气成为水河从天上流下，水河碰触到地面上，快速的在马路上行成小溪绕著一定的方向与角度流动，最后形成阵！洵的身影出现在水上，利用手上的宽环将附近所有的水气都吸引过来。楼房里所有的水龙头自动的打开，水从各家各户流出。路边的消防栓也爆开喷出大量的水。天空的乌云更是压低，大雨不停的从天空中落下。小溪很快的变成小河，整个区域变成水乡泽国。

　　所有人爬上高处，车顶上不用说，垃圾桶的上面也站了人，更有人爬到民房的窗台上。

　　洵看著孟希莱，伸手搧起一道风。风速的加乘之下，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的风吹过水面时带起了水浪。水浪一波一波的打向孟希莱。这是润特别交代的方法，润要他引水利用水的力量压制孟希莱身上的魔力。虽然说水真的太多了一点，将整区全淹了，但天塌下来有润顶著，洵照著指示做就对了。

　　孟希莱大笑「爽快！不愧是自古以来的以凶猛为名的水神！」他的手指向杨文，红色的光芒变成箭矢，射向杨文。

　　杨文刮起水浪将箭打落，伸手丢出无数的玉珠守在身边。他总算知道以前攻击他的人是谁了！那只箭原来是孟希莱的杰作。

　　孟希莱飞起，黑色的气息从身上散开，无数的红光不停的向杨文射出，水浪已无法阻挡红箭，全靠玉珠形成的保护才挡下来。

　　洵现在也不客气了。他发出长啸，身上化出鳞片，手也化成爪子。爪子中聚集著水电火不停的碰撞爆炸著，慢慢的变成三层球。捲起水墙将其他人隔开的同时，大量的水挤压在孟希莱的身上。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孟希莱裂开的魂体里飞出。洵爪子里的球也丢了过去！

　　黑影碰到球，马上用魔息将最外围的水给蒸发。黑影并不害怕内层的火气，火反而被黑影吸收。内部的雷电在火熄灭后顿时炸开，在水墙里散发著电的威力。洵怕不够力，凝聚著全身的灵力聚云朵打雷。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从天上落下，水遇电发出更大的爆炸声，水中的变电箱同时被影响，陆续爆开来。

　　洵知道这次造成的损失一定很大，心里认为既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更不应该让人跑掉。他开始聚拢压缩水气，将所有的水压成一颗巨大的水球。黑影被压成一团球在水球的中间一动也不动。洵用两只爪子将球压得更小，由于使用更多的灵力，他身上的鳞片已经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蛇人。

　　用爪子抓住沉重的水球，洵抬头发出鸣叫声，向润询问该怎么处理水球。润的身上披著水气凝聚成的披风出现在洵的身边。披风里伸出一只与人形不成比例的巨爪，将水球压缩的更小。接著润拎著水球，嘴里发出鸣叫声，示意洵他们该离开了。

　　洵与润同时化为水气，消失在众人面前。

　　「…现在怎么办？」梁青书看著有如龙卷风过境的现场，欲哭无泪的问。

　　杜世澄从车顶上爬下，调动通讯器，可惜机器泡水，已经不能用了，他将两手放在嘴边，对著曾伟躲的房子喊「马上将曾伟带出！」

　　陆续有人进房子，可是带出来的是曾伟的遗体。曾伟已经死了！

　　与医院联络后，杜世澄才得知孟希莱的身体在送入医院后突然消失，只留下沾满血的衣服。

　　§§§§§§§§§§§§§§§§§§§§§§§§§§§§§§§§§§§§§§§§§§§§§§§§§§§§§§§§§§§§§§§§

　　回到家里的洵看著润将那团水球如莲花苞一样的拨开，将黑影从水球里抓出。接著润掐指结了一个印，将黑影定住后…

　　『不妥。』潏伸手将洵的眼睛捂住，带离客厅。

　　坐在厨房的餐桌房，洵靠在潏的身上休息。方才润开始结印时，洵的眼睛突然有些胀痛。那种感觉让洵明白自己不应该再看下去，可是就算他想闭眼，眼睛却闭不上。还好潏遮住他的眼睛将他带离。

　　这时潏伸手放在洵的背上，用自己的灵力帮洵调理这晚消耗过多的灵力。

　　洵觉得舒服，不知不觉间身体慢慢的变形，身上的鳞片让他直接化成龙形缠在潏的身上睡著了。

　　潏将洵抱到天窗底下，让正午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接著潏听见铃铛在响，他下楼走到自家孩子平时接待手下的地方『何事？』

　　杨闻见到潏，弯腰行大礼『潏大人。曾伟在大人与化生魔争斗时被人绞杀而死。孟希莱的尸体也从医院消失。』

　　潏应了一声『嗯。你下去吧！』

　　『是！』杨闻行礼离开。

　　洵睡了两天半才醒来。当他醒来时正好是日初时分，洵发现自己的腹下有一块软垫。抬头看著天窗上的结露，洵化成五短的身材坐在垫子上发呆，过了一会儿才下楼找东西吃。

　　厨房的桌上放了刚送来的水果，洵拿了盘子装了一些水果，接著跑去找润『问出什么了吗？』

　　润伸手将洵抱起『附身在孟希莱身上的化生魔是教导何黎修魔的人。以前在你学校出现的杀人的玉珮也是在孟家底下的玻璃工场制作，再交给其他人做第二道处理出来的凶物。同时他也是那个教徐丽如何嫁祸论坛的其中一位版主。还有他从你以前在路边布粥就盯上你，因此知道六面印，更曾派人去杨家偷符。』

　　『…原来如此！』洵慢慢的点头『善后做的怎么样了？曾伟现在被移到哪儿去了？』

　　润拍了拍洵的背『曾伟死了。孟希莱的尸体也不见了。』

　　洵愣了好一会儿才问『这样的话，那些失踪的人怎么办？』

　　潏、湛与泓这时推门进来。

　　湛将印好的杂志放在桌上『孟希莱的身体找到了！在垃圾场里。』

　　『找到的只有身体吗？』洵抬头问。

　　湛在洵的身边坐下『找到的只有空殼。孟希莱的尸体被掏空，内脏全部不见。幸好曾伟家里搜出有用的东西，一本名册。那本名册被曾伟藏在厨台底下才没被发现。他们的目标至少有好几百人，可是实际上被绑走的只有几十人…就连林昕熙也是他们的目标，被列在名单上面。我想…先前孟希莱接近林昕熙就是为了抓他。』

　　这下洵终于抬头看向湛『你们有拿到名册吗？』

　　『名册被送了上去，要拿到手得等几天。』湛伸手摸了摸洵毛茸茸的头。

　　过了几天洵拿到了那本名册。根据那本名册上的记录，洵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全是身体健康或是血型比较特殊的年轻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外地过来读书或是就业的人，鲜少有亲友在市里，所以无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被绑架的事情。

　　洵长叹一口气…孟希莱与曾伟趁联谊的时候复制电话里面的资料，找到合适的人后，将资料交给郑光。郑光负责跟踪目标，将目标绑走后交给孟希莱安排的人。

　　又过了几天泓带来新的消息『失踪的那些人全被送到制药厂里做人体实验。其中有几人还是因为注射鸾族幼雏的血液才死的。只是这个部份…化生魔只知道一部份，他知道抓人是为了实验，却不知道鸾鸟的事！』

　　『是吗？』洵抬头看了泓一眼『如果真的不知情的话，那表示那个网站只是一个据点，每个人只了解一部份的事。』

　　泓将杜世澄那里的资料全部复印一份带过来。潏与润看过后直接交给杨闻。让杨闻去处理那些资料。

　　§§§§§§§§§§§§§§§§§§§§§§§§§§§§§§§§§§§§§§§§§§§§§§§§§§§§§§§§§§§§§§§§

　　化成林昕熙的样子走在路边，洵提著纸袋，小心的用脚踢开地上的落叶避免滑倒。进了书店，他将书上架后走到隔壁的书店。书店里很多人，洵站到柜台上帮忙结帐。晚上快结业的时候时候洵如往常一样买下客人拿来的旧书。

　　关店门后，洵站在路边等…润开车过来！润最近学会开车了，老是吵著要接送洵。洵被他烦到不行，只能选在晚上车子最少的时候让洵来接他。

　　坐车回家后洵静静的趴在壁炉前烤火。越来越冷了，领地里的精怪们相当的“活泼”。为了过冬，原本需要冬眠的精怪们需要更多的精气，它们在领地里到处乱跑。就连黑角也因为天气变冷有些消沉，成天躲在水底睡觉。洵躺著躺著，尾巴不自觉的在地上拍打著。

　　泓与湛两人进房时看到的就是洵无聊的躺在地上的样子…

　　『怎么无精打采？要不要跟我们去吃饭。泓用别的身份重新开了一家“小”餐厅，以前那位厨子仍是掌厨。』湛摸了摸洵的头。

　　洵抬头『我要虎皮肉、烤鸭、竹笋炒肉丝、白菜饺、雪里红、萝卜干煎蛋。』

　　湛大笑出声『泓…通知厨子准备吧！』

　　化成在书店打工的工读生，洵坐在包厢里吃著他点的菜虎皮肉配饭。洵吃的香，泓也高兴，他夹了更多的菜给洵。

　　『你们不吃吗？』洵抬头问湛与泓两人。

　　湛笑了起来『…洵最近的食欲变好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饿…我又不需要冬眠。』洵也有些纳闷。

　　泓扬起一个微笑『因为你又要长脚趾了。你只有后脚长趾，现在换前面了…』

　　『那我多吃一点。』洵低头努力的吃。

　　三人从后面离开餐厅，接著化为水气飞上空中。秋末厚重的云层坐起来相当的柔软，洵用云洗净衣䙓后，突然感觉到视线…他伸手抓住湛的衣服不放。

　　湛笑著坐到洵的身边『怎么了？』

　　洵指著下面『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

　　湛与泓两人立刻四处寻找，但他们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为了安全，他们没有继续逗留在外面，直接回家了。离开前洵放在云上的手，偷偷化了几只水鸟藏在云里。

　　回家趴回壁炉前，洵闭上眼睛控制那几只水鸟。水鸟藏在云里，眼睛从云缝中往下看。洵发现市中心K店聚集的地方有些奇怪，总觉得那里看不清楚。化了两只水鸟通知湛与泓，请他们注意那区是否有什么不寻常事后，又通知甲绫与嵬琐多去巡逻。最后让杨闻注意水鸟与游魂后专心的消化肚里的食物。

　　几天后，洵在湛带来的杂志里看见一篇有关酒店里陪座小姐的报导…小姐靠小费过生活、被男人包养、堕胎等等各种负面的消息。洵仔细的读著字里行间的讯息，最后发现其中一位接受访问的小姐似乎特别注意保养，将所有的钱全花在那儿上面。就算杂志上面没有将那位小姐的脸贴出来，可是洵在照片的一角露出的手臂上看见了不寻常的影子。

　　湛接过洵递来的杂志，无声的放下后转身离开。一会儿又拿著那篇文章的原稿、照片与录有访问的录音笔过来『东西都在这儿。』

　　洵看完照片听完访问后告诉湛『这女人有些奇怪，总觉得她只是穿著那个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洵就是有这种感觉。

　　湛打电话通知负责那部份的编辑「是我！上次那篇文章里访问的小姐…你们想办法从她们口里套消息，年底特辑！」

　　过了几天，湛带著一叠资料过来『那位娜娜小姐一年前开始用偏方保养身体，而且所费不赀！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钱。平时还要煎药装进热水瓶里，每日就喝那个！』湛拿出只有香水试用品大小的小瓶子放到洵的面前。

　　洵将瓶子打开后，闻到了一股噁心的味道，他全身上下瞬间长出了所有的鳞片，手脚化为利爪『那是什么？』

　　湛被洵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将瓶子盖上，在盖瓶时他的手沾到一点里面的药水…湛看著手指上的药水，凝重的说『这东西我闻过…有点像是稀释过的甲醛水溶液，也就是福马林的味道。』

　　『她喝这个？』洵厌恶的瞪著那个小瓶子。

　　湛这时注意到手指也沾上那个味道。他先是用擦的，但是味道无法擦掉。换成用洗的，味道也还在。最后引火烧，才去掉那味道『我马上让人去查！」』湛有些恼火。

　　就当湛再次打电话给编辑时，编辑也试著与湛联络。电话接通的同时编辑急忙通报湛「老板，小张死了！我现在去医院确认！」

　　「发生什么事了？」湛严肃的问。

　　编辑正忙著赶往医院，他气喘吁吁的回「不知道！小张今天休假。被发现时他已经倒在K房里死了。」

　　「把医院地址发给我。我也过去！」湛说完挂了电话。离开前湛特地交代洵『我先去了解发生什么事，可能需要那里的游魂…到时再通知你。』

　　『没问题。』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