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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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文，你确定你没受伤吗？」季烨霆看著自己的义弟有点担心…听魏敦说杨文被划了一下，连衣服也破了。

　　杨文让季烨霆检查「我没事…那时闪得快，只被划破衣服。」

　　确定杨文没受伤之后，季烨霆奇怪的问「那就好。你平时不是不愿参加这种事，怎么今天跟了过去？」

　　「阴差拜托我帮忙，所以我就跟去了。」杨文坐在床上淡淡的说「今天见了那些会道术的人…大哥回去之后把家里贵重的东西收好，免得让樑上君子多拿了东西。」

　　季烨霆马上转头看向杨文「什么意思！？」

　　「我没师父…杨家的事只要有心就查得出来。这样一来就只有…」杨文的眼光落在房里的书本里「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今天用纸化成长尾鸟的那一瞬间，不少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怪异，杨文很清楚人的贪念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季烨霆走了之后，杨文将房里的书籍分成好几类，然后用毛笔沾水，在书的内页画符纹并在里面设了咒语。杨文其实可以将书收到袖里干坤的空间之内，但…他的书除了被他藏起来的那些，其它早就被军里记录起来，所以杨文只好在他特别喜欢的书上画了特别的符…如果真的被人偷走，日后也会回到市场里等他重新买回。

　　杨文花了三天的将所有的书画上符文，并移动家俱将他住的房间布成小型的守阵才放心回到平时的生活。星期日杨文回季家吃饭时，也在季家的各处沾水画了符纹。只是当他看见季睿羽玩电脑时，才意识到自己电脑里也有一些资料，赶紧去买了个1TG的随身硬碟将电脑里的东西全移出来，并将电脑完全重灌，将里面的记忆全部清除。

　　当杨文准备好随时可以让小偷光顾自己家时，阴差陆十找了上门…

　　「大人。阎王大人希望您能到地府走一趟。那对母女的判决就在明日。」陆十向杨文行礼。

　　杨文点头「我明白了。明日我会准备好与你走一趟。」地府啊～真好奇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死后才去就是好事！

　　隔日，杨文以为阴差会在他睡觉之后过来接他，结果陆十晚上七点之后就敲响杨文的房门…

　　「现在吗？」杨文相当的惊讶。他要怎么去…又还未入睡，万一到不了地府怎么办？

　　陆十笑著对杨文说「大人无需担心，请跟著我走就行了。」

　　杨文锁好玻璃门，跟著陆十慢慢的往前走。墙突然如豆腐一样，软绵绵的…阴差直接穿了过去，杨文跟在他的身后穿过墙壁，慢慢的走向□□。□□的路有股冷清的感觉，鬼魂们慢慢的往前走著。杨文的心里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五岁的那年，他生日的那天，似乎也走过这条路，那时他是不是误走进□□，才会开了眼从此看得到鬼。

　　想到这里杨文觉得冷，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仍然觉得不够暖。杨文这时希望自己那件绣了水纹与鳞片的衣服能在身上。就当杨文这么认为时，他突然觉得身上多了什么。低头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穿了他刚才想的那件衣服…原来，就算不睡觉，衣服仍然穿在身上。杨文抓紧了衣服…他一直戴著宽环保身自己的身份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看破，还不算最坏的时候。况且，他早已习惯为自己打算，再花点时间好好规划未来就行了。

　　通往地府的路上，杨文看见很多鬼魂身上套有铁链被阴差拖著走，他们不甘心啼哭咒骂，双脚却停不下来自动的往地府走，每一步都散发著怨气，每一步都有著恨意，却躲不过地府的催促，仍然必须往前走。

　　过桥时，杨文与阴差走的是一座铺了白玉砖的桥。杨文看见远处的石板桥上有一口大锅，锅里熬煮了大量的汤水，那汤水有股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嚐一口。杨文收敛心神，抬头重新望向舀汤的人，这才发现当初向他要锅子的婆婆正在帮忙分汤给鬼魂喝…

　　杨文的视线引来了陆十的注意，陆十笑著说「那是夏姨与裘姨。夏姨的阴德已足，很快就会将孟婆的位置交给裘姨，到时夏姨就可以安心的投胎到好人家。我听兄弟说裘姨不知从哪找了一口好锅，夏姨想让她拿出来用，她也不肯。」

　　「是吗？」杨文苦笑…原来那口锅跑到这儿来了。

　　十殿阎王，一殿秦广王。杨文跟著陆十走进殿里，只见面里雾蒙蒙的一片，左右高台，高约一丈。右台上向东悬挂了十围大镜…杨文好奇的看了镜子一眼。他知道只要鬼魂站在镜前，生前所做所为就会出现在镜子上，却从没想过自己死前居然能亲眼见到这面镜子。

　　「司水大人。」身后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

　　杨文转身看见一位头戴玉冠身穿青色宽袍的男子。杨文轻轻的弯腰行礼。原来这就是一殿阎王秦广王。

　　秦广王笑了起来「今日麻烦大人。只是…那母女虽在百年前已逝，却仍有阳寿未尽，吾等无法判决。」

　　杨文奇怪的看著阎王「阳寿未尽？」死了那么久的人怎么还阳寿未尽？难不成就是因为阳寿未尽，所以他才没发现她是鬼？

　　「不错。」秦广王点头伸手挥向镜子「请看此镜。」

　　镜子里出现女人生前发生的事。富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却被父亲嫁给了附近乡绅作五姨太。怀胎十月，明明还未断气却被家里的奴役钉进了木棺里草草的埋进了土里窒息而死。若不是被埋在阴穴，她也不会重新醒来，但为了养大女儿，不得不离开墓穴拿冥纸换羊奶与食物。但战乱之时，哪有人家能让她这么换取食物，日子久了冥纸就不管用，只能挤死人之血喂养女儿。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大，身型终为十岁女童时，却在出门觅食时被人挖开墓穴偷走女儿。

　　杨文沉默许久…怪不得那女童身上的血气如此可怕，原来是饮死人身上榨出来的死血长大的。杨文觉得奇怪，就算这样阎王为什么会无法判决？活死人也好，阴童也罢，这类的事早在民间早流传已久，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秦广王身边的判官拿出一叠资料送到杨文眼前。原来那女童被人抽了身上的血与筋脂，身上戴的玉珮也被人复制再用玻璃做成复制品。杨文黑著脸…所以他根本没有抓到凶手，只是断了人家的一条路罢了。

　　「那对母女目前留在阴司。阳间那里请大人多多包含，城隍与土地会配合大人办事。」秦广王向杨文行礼。

　　杨文马上回礼「不敢。」

　　回到自己房间，杨文马上打开电脑查询阎王十殿的事…现在恶补虽然晚了点，至少以后见到其他阎王不会认不出人…不，应该说是阎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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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春运前，杨文住的地方被小偷光顾了。偷东西的人可能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目标是杨文的藏书，把整栋房子八间房全部偷空。除了杨文的书之外，一共被偷了十六台电脑、六台音响、十台电视、脚踏车三台、锅子、盘子、衣服等等，全被洗劫一空。杨文的损失最大，他收集的古书与书架一起被搬走，去年秋天新买的衣服也被偷光，电脑…当然也没了，除了那张季睿琳选的茶几之外，房里什么也没留下。杨文的房友们气得口出粗口，但…被偷就是被偷，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样？

　　「要不要帮你弟弟找东西？」马博文在定期会议结束之后问季烨霆。

　　季烨霆摇头「不用了…小文他在自己的东西上面做了手脚。他说…那些书…算是实验品。」他早问过杨文要不要帮忙，但杨文脸上的笑似非笑的表情，让他直接放弃了。

　　「实验品！？」马博文嘴角抽搐「你弟…做了什么手脚？」会议室里的军官们对杨文上次下的咒可是记忆犹新，想忘也忘不了。现在听见杨文在被偷的东西里做了手脚，怎让他们不在意。

　　「小文说这次不会出人命。只是…」季烨霆欲言又止。

　　魏敦长叹一口气「你就直说吧！我们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杨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基本上会…惊天动地！

　　「穷神与霉神常伴身侧。」季烨霆也叹了口气。想起杨文那时还说他没将咒设上一辈子已经算是放他们一马…真不知自己的义弟动怒时会是什么情景，惹他生气的人八成会非常的惨。

　　梁青书这下子坐不住了「他下了多重的咒？」也是有人穷到饿死，倒霉到喝水噎死…不能保证不出事吧！

　　「就看那些小偷，什么时候把书卖掉。小文说等他在古董市场重新将书买回就会去掉咒语。」季烨霆无奈的说「他说…这是实验，让我不要帮他买书回来，要不然记录不好做！」

　　马博文无奈「你弟的性子真让人捉摸不透。」没人猜得出来杨文遇到事情时，到底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就算想讨好他也办不到。

　　「他？其实还好。只是遇到这些神怪之事，他自己有一定的准则，我也没多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季烨霆撑著头想了想「去年的这个时候，睿琳遇到跟错人的厉鬼。小文那时也没打算处理那厉鬼，而是照睿琳的想法是放那个厉鬼去找自己真正的目标。对小文来说厉鬼□□很正常。」

　　魏敦停了下来…看著季烨霆「你说的是不是xxxx中学徐丽的案子。」

　　「是。」季烨霆奇怪的看著魏敦与梁青书难看的脸色「怎么了？」

　　「她的房里有许多有关道法的书，死时全身是被腐烂，还看得见许多小小的咬痕。」魏敦面色不好的说。

　　季烨霆想起徐丽曾上网问“十八”如何让厉鬼去找别人，他连忙将网站的事透露出来「有个网站，上面教人如何用邪术。我还留有一份纪录。」

　　隔天，季烨霆将记录交给魏敦。魏敦看完之后奇怪的问「你弟用了这个方法？」杨文不像是会用这种方法的人。记录上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当然没有。小文讨厌杀生！这方法一开始就没有实行。」季烨霆马上否认。

　　魏敦点头「我想也是。你弟还会拿吃的东西与狗换血，不像是这种人。」监视杨文的人曾将杨文餵狗的样子录影。只能说那些狗也会看人，不敢在杨文面前乱来，一只只乖得很！吃东西还不会抢。

　　听到用食物换狗血的事，季烨霆满脸的黑线，接著他又想起附近好多家邻居遭鼠祸，但家里食物就算摆在桌上也不会有老鼠…这该不会是杨文的关系吧？

　　回到家里，季枢找了他过去「杨致格家里的符全部被偷…刚才打电话来希望我们让小文再画一份送给他们，你怎么说？」

　　「不行！」季烨霆想也不想马上拒绝「这事别烦小文…他没有这个义务。」

　　季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就怕杨致格与杨舒华会派人上来…」

　　季烨霆也觉得杨致格他们会做这种事「妈怎么说？」

　　「你妈当然反对。只是腿长在人家身上，杨家的人不达目标不会死心，免不了又要花功夫让他们死心。」季枢长叹一口气。

　　奇怪的是杨家人没有马上跑过来，反而完全没有与季家联络。又过了几天杨丽玉接到堂兄杨舒华的电话…杨致格死了！

　　季烨霆与杨丽玉两人不知道该不该通知杨文杨致格过世的事，季枢则觉得没有让杨文知道的必要，所以三人就瞒了下来。

　　但在杨致格火葬之后，杨裴找了上门。季枢替杨文回绝了他们的请求「白纸黑字。小文只需要在旧历十二月二十四之前给你们符…去年的符给了，你现在跑来要是什么意思！」

　　杨裴注意到季枢对杨文的称呼，他知道季家现在站在杨文那边，他咬牙说「价钱我们好商量。」

　　「钱不重要！小文是学生，不读书画什么符，你们不要浪费他的时间。」季枢睁眼说白话…他很清楚杨文平时会画符交给儿子带去军里给出任务的人使用，同时顺便积阴德。

　　杨裴没办法，他跑去杨文去年住的地方找人，当然…杨文早就搬了，自然找不到人。最后杨裴只好在季家附近蹲点…他等了四天，才等到杨文回季家吃饭。当他看见杨文与季睿琳有说有笑走过来时，他没有走过去找人。当他听见屋里传出季家人的笑声，他也没走过去按门铃。

　　当初他们用那么强硬的方法逼杨文写，杨文也逼他们签立字据…现在杨裴无计可施。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杨文同意？

　　吃过饭，季枢找了杨文过去。当季枢将杨家符被偷、杨致格过世、杨裴找上门的事告诉杨文之后，季枢告诉杨文「我与你义母还有大哥都觉你不该管…怎么说…符会被偷表示有市场，贼嚐了甜头，还会再光顾杨家。」

　　杨文点头表示明白。回家时，杨文注意到杨裴的身影，但他装做没有看见，直接与季睿琳离开了。杨裴跟了一会儿，被人拦了下来。刚才他在季家外逗留的时候，被监视杨文的人通报了上去，现在一场询问正等著他…当他离开时，杨家那个六面印的由来已经被盘问了出来。

　　当杨裴失魂落魄的站在路上…杨文也正化为雾气飘在他的上面听见了他所说的所有话。原来那个六面印可以抓鬼，而印章使用的方法杨致格一直没告诉杨文。杨致格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将印章的用法告诉杨文，他一直巴望著杨裴能快点结婚，生出一个力量够强，强到能驾驭六面印的曾孙，好将六面印拿回来。可惜杨致格在符被偷走之后就暴毙死亡，印章的用法还没来得及传给杨裴知道。

　　当杨舒华一直没有接到儿子的电话，打电话确认儿子安好时，他才从儿子那里得知时杨家保守了这么久的祕密已经不复存在，而杨文也不是他们能揉捏的人了。最后杨舒华让杨裴告诉杨文，他愿意出一大笔钱，请杨文多画一份给他们。

　　杨文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拿出一份符，去银行确定钱已入帐之后，当著义父义母的面面无表情的交给了杨裴。

　　「这样好吗？」季烨霆问。

　　杨文点头「这样就好。」这次符被偷与他也有一点点的关联，所以他不介意将自己早准备好的符提前交给杨裴，顺便多换点钱备用。至于六面印，杨文除了画符时会用它盖章之外，平时完全用不上手，所以他也不在乎六面印的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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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买了电脑用来打报告，也买了一些春夏的衣服回来穿。在春运的这段时间，他每天读完书就到图书馆找书看，然后定期去市场与二手书店寻找自己被偷的书。每找回一本书，杨文就会利用书上画的符纹寻找书最后是落入了谁的手里。

　　比较普通与常见的书，基本上马上就被卖回了市面，但一些特别的书则先放转卖到收藏家的手里，然后那些人再因为书引来一连串倒霉的事之后再将书本转卖出来…就算这样，杨文的书只找到三成，还有另外七成的书在外面飘荡。

　　污水管清理得差不多了，杨文在污水道里设了阵，用来守护自己的领地，同时封锁进出的精怪与鬼魂。再来就是端午，到时瘴气一出，会引来一些作乱的精怪。杨文很重视自己领土内的住民，他努力的将领地保持洁静，不让他们受脏乱所污。

　　这一年的春运，杨文的房友与同学基乎都在打工存钱，被小偷光顾的损失让不少人跑来向杨文借电脑打报告。杨文也学到的教训，他现在电脑里什么都不存，所有的东西直接存到外接硬碟里。要不然让电脑老是被人借走，他去哪找自己打好的报告啊！

　　五月时，燕子在杨文住的地方筑巢，阳台下方的一角有一个混了泥土与草做成的燕子窝，杨文每天看著燕子孵蛋，再看著破殼而出的雏鸟心里总是非常的愉快。但某天下午，当杨文回家时发现，燕子窝里的小燕子死了！

　　五只小燕子被咬烂吐在杨文的玻璃门前…杨文在它们的身上闻到了腥臭味混著烤鱿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