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59 ...
-
159
坐在建设工地的鹰架上看着底下的封锁条。洵方才看过现场的情况，明白严柏钰会被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犯人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管是工地里外，完全没有任何的足迹，也采集不到任何的指纹或是毛发，被害者的身上除了致命伤之外并无其他伤口。
一般的连环凶杀案都会有特征，可以根据杀人的方法或是尸体缺少特定的部位来分别类型。在凡人的眼里这次的犯人是智慧犯与技术犯，可是从洵的眼里看来最近这几次的犯人是模仿犯，杀人也是为了掩饰死者不正常的死亡。最近这几人死前就已被抽取魂魄，完全没有留下死前的怨念，同时阴差们也向洵报告说死者全是七日之内即将死亡的人。
能确定七日之内死亡的人，又将这些人的魂魄抽出，洵露出狡猾的笑容跑去找润帮忙。
『你确定要我下订单？』润对洵用如此浪费时间的方法增加购买纪录感到不解。
洵将他准备多时的记录交给润『总算发现当年那些子弹的线索。』设计他的人总算是露出尾巴。他觉得凡人与水族最大的不同就是时间的关念。十几年对于凡人是很长的时间，但对他来说只够长爪指、养胃口。只要他还是领地的主人，只要领地还是政权的重心，找出那些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告诉爹爹你要多少订单！是五千还是一万？不管多少爹爹都帮你。』润的双眼闪闪发亮，而且非常兴奋。
『呃…爹爹…你冷静一点。』洵觉得润太过亢奋，连忙踩刹车『只要下一些订单…不用太多！最多不超过一百。我让爹爹派人下订单只是为了不被人查到电脑位置全集中在一起。如果爹爹订太多，反而显得怪异。』
最后润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按照洵的要求下订单。也因为润太不甘愿，洵觉得他应该要请潏帮忙盯住润，免得润暴走！
等洵收到润下的订单之后，他发现润居然让人将所有金属的佛道器具全订了一次…对此洵马上在网路商店上拒绝掉大型的器具。等他留完言，马上跑去向潏告状『润爹爹居然订了香炉这种重型的器具…好几吨重的炉子我要怎么寄送？』
『你不是装个样子？』潏诧异的问。
洵叹了口气『小东西不怕人查，但大型物品就不一样了。大型货物不只显眼，还很容易特定。这么一来肯定不能造假，定得出货才行。支付交易的手续费还行，若加支付给物流的费用，那实在是滑不来。再说我也不敢肯定那些人会看见我的网路商店，进而向我下订单。』
潏抱起洵『怎么不让王先生之前安排的暗子帮你查？』
『我怕演变到最后变成干涉政务。』洵为难的说『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不是我能在一年半载之内理得清的事情。而且当时泓与湛已惩罚过一些人，如何斟酌处置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这次的事完全与精怪无关，若是情况太过复杂，我可能将那些名单全部丢给军方，省得自己操心。』
潏扬起嘴角『就是这理。』
十二月上旬，洵接到了一件订制骨灰坛的订单，顾客还要求在坛身雕花，只是那花样非常复杂，隐隐之间能感觉到力量流动。当洵好奇的拿着花样去找祖父确认时得知那花样是兽族的符纹。
『可别雕太深，依凡人的雷射雕刻技术顶多浅雕两厘米。』老宫主摸了摸洵的头『正好让你练手，雕好后记得给太翁检查。』
在洵雕坏第六十个坛子的时候，距离预定的交货时间只剩下十天。急得火烧眉毛的洵在潏提出帮忙时同意让潏帮他整理有关军方的讯息。那之后洵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分析兽族的符纹，总算摸清兽族符纹中的规律。那花样是由三种符纹相互交叠而成，就如他雕的珠子一般，若不依照顺序坛身就会破裂。等祖父检查好，洵马上将骨灰坛寄出，等待买方收货后给予评价。
老宫主这时也从太妃那里了解网路商店的运行方式。他让洵在网路上挂上加工雕花的价钱后接订单赚钱。一开始洵还没有发现祖父陪他的用意，但半个月后他再怎么迟钝也发现潏已经完全接手所有搜查细节，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忙。对此洵很快便释怀，因为潏每日都会告诉他最近的进展，与祖父坐在壁炉前学习各族的符纹对他的帮助也很大，而且在冬日烤火是相当惬意的消遣。
铜器的可塑性强，是拿来练习雕他族符纹的好材料，价钱也比金玉便宜。对于洵的进步，老宫主相当感慨。他向太妃表示洵或许在千岁时就能出师『那孩子千岁的回礼或许真能由他自己准备。』
『洵有耐心，上次还帮我将书桌脚上全雕上牡丹…像这种事我可不敢奢望润，免得桌子垮了得不偿失。』太妃叹了口气『好在现在有洵…要不然润与滉都随了我手拙可怎么办。』
老宫主拍了拍太妃的手『怎么会。咱们一家子全靠润经商赚钱养家，要不然只怕我俩早得回上界。』
太妃冷哼了一声『那规定可是在我俩下界后才出现的，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才几年妳也学会骂粗口了。』老宫主呵呵笑道。
太妃脸一红缩回电脑前…
还不等老宫主说什么润就闯进来丢下一叠资料后又呼啸而出。
老宫主与太妃面面相觑了十几秒后，老宫主才挤出两句『怪不得洵会成天破坏润与潏的好事…那性子完全是随了润！』
在老宫主腹诽润时，润正凑在洵的身边帮倒忙，毁了洵手里的铜镜！
『爹爹！这个明天要交给太翁。』洵眼睛扫向润。他手里的镜子明天得交给祖父雕花，被润一弄歪了边角。
润尴尬的说『那你先修。』
重新炼好之后，洵缠着润补偿『爹爹…你老实告诉我潏爹爹是不是查到什么，才不让我自己处理。』
润愣了一下『既然知道怎么还问？这不像你。』
『我只是好奇到底有多糟？』洵看着润说『就我的了解，那些人不敢明着算计季烨霆，耍阴也因为我在季家人身上放的庇护而阻绝。这么一来潏爹爹想避着我的消息肯定与严柏钰还有邱诺有关。邱诺多次利用严家…我猜严家这几年来发生那么多事全是邱诺所设计。』
润笑了起来『怪不得潏说这事瞒不了你多久。』
『你们太过担心。严柏钰即使是因为邱诺设计成魔，也只能说他太过贪心才会中计。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严柏钰还没成魔。』洵皱着眉…如今他的猜测成真，那么严柏钰只要一天不入魔，邱诺一天睡不着觉。
『只要你别跑去提醒严柏钰，我与潏就不会担心。』润提醒道。
洵乖乖的点头。他知道家里的长辈非常不喜凡人。
润抱起洵『我们会这么担心还不是为你…』润斟酌的说『你若是对姓严的没兴趣，又怎么会知道是谁设计他？』
『很明显不是吗？』洵理所当然的说『严家开始出问题与邱诺事业走下坡的时间中正好夹了邱诺向严柏钰要求将严陌衎交出去的事情。依邱诺的为人，当严家给予不了邱诺想要的东西时，邱诺还是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讨…比如帮人与严家拉线或是进出严家时留些小东西在严家里。一开始或许邱诺不晓得那么做会害了严家，但几次下来也容不得他说不。邱诺不是那种愿意牺牲自己完成大我的人。』
润好半天后才呐呐的说『你想得真清楚。』
洵瞟了润一眼『就好比当年我被偷的事…当年能进潏爹爹庙里只有特定的人。我怎么想都不认为你与潏爹爹会这么粗心，也不认为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将我偷出有那么容易。那么偷我的人想必能够频繁进出庙里且引人注目。考虑到潏爹爹的身份地位交友关系，能特定的人选只有两种。一是南宫的直系嫡亲，也就是太翁、太婆与滉叔等人。二是潏爹爹所教导的孩子…水族的幼童也不过就是那几人。』
润震惊的看着洵，眼睛一眨也不眨。
洵闷恹恹的说『这些年来我反反覆覆想了几百次，最终得到的答案…爹爹你们不是找不到元凶，而是不能处理。』
『不错！』潏突然说道。他已经站在门边好一段时间，一直到现在才插话。
潏走到壁炉前坐下后问『不怪爹爹姑息养奸？』
洵淡然的说『家丑不可外扬！一但处置就等先抓自己人，若是这样倒不如别处理，让那些人愧疚一辈子。』说到这里洵转头看向润『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咱们晚膳什么？』
润飞快的往厨房奔『马上就好。』
『我同润说你用不了多久肯定理得清弄得懂。』潏怜爱的摸了摸洵的头『润还不晓得当年那些人推你下崖的事。当年你被我送出崖后没有报复，反而放过那些人。』
洵突然明白潏那么有把握的原因。潏从当年处理骗他进水神庙的阿山那里就已推测出自己会做的选择，自然不像润那么担心。洵觉得潏太过了解他…怪不得自己几次对潏耍赖全部失败！真是太让人感到挫折了，以后有什么事想瞒过潏说不定得先研究心理学，免得马上被发现。
§§§§§§§§§§§§§§§§§§§§§§§§§§§§§§§§§§§§§§§§§§§§§§§§§§§§§§§§§§§§§§§§
有了祖父帮忙雕花，网路商店的交易次数爆增。十二月末时，老宫主领了他第一个月的全红，带着太妃去吃贵得要死的圣诞节情人套餐。
目前祖父母甜甜蜜蜜的离开后洵忍不住问润『怎么不请潏爹爹去看电影？』
润的情绪突然变高『你也这么认为？』话说完后润的脸又沉了下去『可潏不喜欢与人挤。』
『嗯～』洵想了想，拉着润到房间里打开电脑『那钱我出，你们去看这个！』
润看清电影名后，整个人傻缀…这…不是恐怖片吗？』
洵反问『你认为潏爹爹会陪你去看爱情片？』
润在去不成与去了也没情调之间做了选择『好吧！』
送润与潏离开的时候，洵再三保证自己不出门，会留在家里做订单，才没被潏拉出门当电灯泡。要知道电灯泡太常使用容易消耗，关键时刻发出超瓦亮度才是正理。
洵答应潏会留在家里看门，就不会跑出去，但家里难得没大人，洵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也不会完全听话。与其做手工，他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将里面的水果点心搬出来，这一搬就搬空了两个冰箱。洵坐在一大堆的水果点心中间打开电视，开始一边看电影一边扫荡食物。
两个半小时后，洵打了一个饱嗝，快速的将身边的垃圾毁尸灭迹，接着关掉电视拿出原矿开始炼化。吃得饱饱精力十足的洵卯起来赶工，等老宫主与太妃回到家时，洵已经炼了好几十篮的材料。
『怎么就你一人在家？』太妃拿毛巾帮洵擦手『你爹爹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去看电影。』洵开心的回道。刚才消化了不少食物，现在不怕吃不下祖父母买回来的小笼包！
老宫主觉得奇怪，连忙问『你怎么没跟着去？』他对孙子居然没跟上去的行为感到怀疑。
『因为那票是我买的，而我不喜欢恐怖片。』洵毫不羞愧的说。
太妃有趣的说『怪不得你这么好心。不过…这样好吗？让他们俩人出门约会。』
『总比让润爹爹一直惦记着来得好。』洵觉得由自己主导和由润主导完全是两码子事。
『呵～』太妃噗的一声笑出来。
就在这时润与潏也回来了。润还没进门就嚷道『洵～快来吃爹爹买得烤串。』
太妃的眼刀杀去『嚷什么？还不快进来。』
『母妃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润讪笑。他以为自己会比父王母妃早回来，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太妃摆手『算了、算了！你不是买了烧烤，还不拿去厨房装盘。我与夫君也买了小笼包回来，正好一起吃。』
潏与润进了厨房没多久，就听见润的叫声『冰箱怎么空了！？洵…你吃完了好歹告诉爹爹一声，好让爹爹有时间补满才行。』
又不是第一次将冰箱吃空，润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洵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后张口『我才刚吃完，爹爹明天再补吧！』
等一家五口吃得差不多后，润告诉洵『那电影最后只剩下女主一人，结局有些无聊。还有里面人被杀时血喷出的量与角度也不对，但综合来说还不错。』
你不是去约会？怎么注意力不在潏身上，反而看电影看得那么仔细？…洵突然不晓得自己花钱让潏与润去看电影到底值不值得，又觉得幸好没买爱情片，要不然润若是睡着或是俩人看完后直接去滚洞穴的地板怎么办？
『话说回来。你怎么没找泓陪你？』润不经意的问道。
洵快速的将嘴里吃着烤鸡心吞下后回『我又不知道泓有没有空，总不好打断他的工作。再说我有事做又不无聊。』
『喔～』润应了声。
过两天泓出现在洵家时，觉得润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等泓与洵出门后泓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润大人怎么老盯着我瞧。』
『润爹爹？』洵想了想后摇头『不知道？』他最近很少与泓出门，润盯着泓的原因应该不会出在他身上。
泓见洵也不知道后，才将话提转到潜身上『潜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自然。』洵已经做好白铜的对杯交给祖父收着。
『你的手脚真快。我正在愁该送什么贺礼才好。』泓穿梭在车阵之中说道『礼多人不怪的用法可不适于族里。我也不怕你笑话，但这次潜的贺礼若是处理不好，对我在北宫那边也有影响。』
洵瞄了眼泓，确定他是真的在烦脑后才说『北宫拿潜的贺礼当试题，为免也太过了些。』
『你怎么知道北宫在测试小辈们？』泓突然问道。
洵觉得有一瞬间泓在试探他『因为太翁要求我斟酌，免得失礼。』
泓这时皱紧眉『这可就难办了。我与潜相识多年，于公于私都该送上一份厚礼，但北宫那边希望按礼来办。』
北宫的现实让洵了解到它为何能在几千年之中独善其身。日后若与北宫的人来往，最好保持低调。洵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泓今天也有些投石问路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