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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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画是需要素养的…洵盯著一幅又一幅的西洋画，老半天也没看出哪儿艺术了。

　　太妃看著洵盯著画的表情尽是茫然，有趣的抱起洵「娃娃怎么在发呆？」

　　「画里的人都变形了。」洵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娃娃…咱们今天看得是抽象画。」太妃忍著笑。旁边的其他游客也是偷笑不己。

　　洵皱起眉头…心里觉得他以后还是在家看书比较好。跟著祖母看画看到一半，他突然注意到身后有一名妇人相当面熟，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名妇人是谁。

　　两小时后，太妃秉持著花了车钱就不能浪费的习惯，拖著洵在博物馆里绕了一圈，一直到正午后，才牵著洵打车到市中心。太妃下车前还不忘问司机哪家店的中餐比较好吃。

　　规规矩矩的吃中餐时，洵听见隔壁桌的妇人正在骂孩子，内容无不是借著洵吃饭的样子来骂自家孩子的同时，要求自家孩子也照著做。洵叹了口气，他真是不懂！视线转到其他地方，洵又看见那名让他觉得眼熟的妇人。

　　吃完午饭，在商场逛了一会儿，洵与太妃互看一眼。他们被人跟踪了！太妃小声的说『咱们分开来，看他们的目标是谁？』

　　洵点头『那我们去洗手间。』

　　太妃牵著洵往跟著他们的人那边走，边走还边说「奶奶想去洗手间，娃娃能在外边等奶奶吗？」

　　「我也要去洗手间。」洵突然觉得这么大声说要去洗手间的自己很丢脸。

　　洵在洗手间前与祖母分手，蠢蠢的走到里面关上门，坐在马桶盖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去洗手。洗手洗到一半，一位二十初头的年轻人拿著一块板子打向洵的后脑。洵虽然不痛，还是选择装死！倒下来不动。

　　等洵倒下后，年轻人打开行李箱，拿出胶带封住洵的嘴巴，还在洵的手上缠了好几圈，接著将洵塞到行李箱里。洵放出水鸟通知家里的长辈，接著安静的待在行李箱里，让那名年轻人拖著他离开。

　　年轻人的动作粗鲁，下楼梯时更是粗暴直接硬拖著行李箱下楼。这么一来洵在行李箱里撞来撞去…皮厚的洵虽然没有受伤，却也不好过，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塞在洗衣机里面一样翻滚。

　　这时一只水鸟穿进行李箱里，润的声音从水鸟的嘴里发出来『洵。我们在外面。』

　　潏的手也穿过行李箱将洵抱出，接著将一个人皮娃娃的替身塞入行李箱里。

　　老宫主检视了洵一番，确定他没事了才说『抓你的人是混血的精怪。』

　　『是啊…虽然妖力低了点。』洵沉著脸看著那名年轻人拖著行李甩上后车箱…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内出血了！

　　太妃从潏手里接过洵『咱们跟上去。』

　　车子开到一条巷子里，年轻人向接头的女人打了招呼「一切顺利。这次的…的确与汪家的太太说的一样，家里挺有钱的样子。」

　　女人笑了起来，她也打开后车箱「这么说还能赚点外快！」

　　年轻人将行李箱放到女人的车里，接过女人递过来钱时问了一句「汪太太的孩子处理掉了吗？」

　　「喔…真是难得！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女人关上后车箱。

　　年轻人点了根烟「随口问一句罢了。」

　　女人嘲讽的笑了起来「当然处理掉了。孩子的脏器值钱，即使骨头也有人会买。再说那汪太太怀孕后催促了好几次…女人啊～再怎么大肚也难以容忍丈夫前妻的孩子在身边碍事。…反正那汪太太现在是我们的线人。」洵这时才想起今天跟著他们的妇人，就是游乐园的那名妇人。

　　「是吗…」年轻人吞吐著白烟。

　　等女人开车走后，年轻人掏出手机「小天，钱我拿到了。你们可以准备动手。」等对方挂掉电话，年轻人又通知另一批人「美女将孩子带走了。我能帮的只是这些…嗯。你也小心一点。」

　　『简直就与电影无间道一样。』太妃拍了拍洵的背，语气里有著感叹。

　　留下一只水鸟跟著年轻人，一行人跟著车子到了大楼的停车场里，看著那个女人吃力的搬下行李箱，接著坐电梯上楼，送到位于三十楼的一户人家里「小姨，这孩子就麻烦你了。还有王叔…这孩子是头肥羊，记得套出他家里的电话。」

　　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看著行李箱，眼里有著不忍。等女人一离开她快速的打开李箱，接著长叹一口气「造孽啊！」

　　屋里另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著行李箱里替身娃娃穿的衣服，脸上露出狰狞「外国牌子！的确是头肥羊。」他用脚踹了妇人「女人，把他弄醒。老子有话问他。」

　　洵看著中年男子对替身娃娃又踢又打，伸手拉了拉润『家里还有备用的号吗？』这些人不吃抓孩子，若是觉得孩子家境不错，还会勒锁。

　　润点头『有。只是那号在抽屉里。』

　　『那我们回家。』洵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此他决定回家后用神识看清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

　　回到家里，润将手机换上新的号，接著让洵操控替身娃娃说出那个号。接著润与潏坐在桌边等歹徒打电话过来。他们会这么做是因为洵想看知道领地里的究竟发生什么事。

　　洵趴在软垫上放出神识，监视著领地。当替身娃娃将润的电话吐出后，中年男子欣喜的在电话上装设机器，接著打电话威胁润…看著那名中年男子打完电话后，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将替身娃娃的小指剁下来装到塑胶袋里放进冰箱，接著翻著地图考虑路线。他选的地方市场很近，有许多巷子与摊贩，正是藏东西的好地点。

　　中年人的太太正掉著眼泪，拿著药水帮替身娃娃止血，谁知中年人看完路线，见到自己女人掉著泪，心里不爽的大声嚷嚷，直吵著要吃晚饭。

　　吃过晚饭，中年人拿了冰块与毛巾将冰箱里的手指拿出来包好，接著放在兜里藏好。坐在公车上，中年人一直缩在边角，免得有人碰到他兜里的物品。到了市场边，他从公车下来，偷偷的走到巷里将手指放在巷子里的垃圾筒边上，接著到到路边的公共电话通知润过来紧东西。打完电话，中年人又绕回巷口的摊贩那儿点了一些小菜，喝著小酒观察巷子里是否有人路过。

　　润与潏马上准备出门，他们从抽屉里拿了身份证，接著化形移了出去。洵看著他们特别跑到很远的地方，才打车到中年人说的巷子那里，接著翻找垃圾筒。

　　坐在巷口的中年人露出满意的表情，他将钱留在桌上，哼著歌离开。

　　同时间洵也看见一群搜查的人找到公寓与帮忙载人的女人那边，而负责绑人的年轻人则悠闲的到洗车场将他的车子领回，接著开车到一间库仓里见人「这次的货断了。」

　　「无所谓，那本来就是不要的货。」一位穿著西装的男人拍了拍货柜「这些就够了。」

　　洵盯著货柜里面，最后发现里面装著的全是肉品。那味道闻起来…有著人肉特有的酸味！看著人骨被磨碎装成好几大袋的样子。洵觉得头皮发麻…

　　记好货柜停放的地点，洵快速的送了封信到杜世澄那儿，接著马上将注意力放在中年人那里。中年人这时正好回到住家附近时抖了一下。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会，小心的张望一会儿就转身往后跑。躲在公寓门口的警方，连忙追了过去。最后中年人准备逃过马路时，被迎面而来的摩托车撞个正著，最后就著小腿骨折的伤势被压走。

　　替身娃娃从公寓被抱下楼后也被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洵在医院里也看见那名中年人，洵让替身娃娃挣脱抱著他的人，一路走到中年人的病房里。替身娃娃的出现，让在病房里的调查人员吃了一惊，躺在床上装死的中年人也因为骚动而张眼看向门边。

　　操控著替身娃娃，洵让娃娃飞起飘到中年人的面前，接著让替身娃娃将一只手指折下塞到中年人的嘴里逼著中年人吞下那截手指…

　　所有看见这个场面的人全部吓呆。他们瞪大眼睛看著小男孩张嘴肚出绿色的汁液，伸手按在尖叫不己的男人头上，接著男人两眼一番快昏过的瞬间又被小孩伸长的指甲掐住脖子，不停的挣扎著向其他人求救。

　　「救命…救命…」中年人向其他人求救。

　　就在其他人迟疑的同时，洵让替身娃娃的皮肤一片一片的剥落，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你逃不掉的…你们都逃不到的…xxx仓库里的都在看著你们，也在等著你们…」话落替纸娃娃身上的皮、肉、骨、血全部散落在中年人的身上，接著化为烈火烧了起来。

　　中年人从病床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打滚著。其他人也拿了灭火器试著扑灭中年人身上的火焰，可是那火无法扑灭，不断的灼烧著中年人。

　　「这是鬼火吗？」护士颤抖著躲在医师的身后。

　　「不知道…妳只要躲好就行，别管那么多。」附负这一区的医师将过来帮忙的护士推到最后面，心里暗骂这名不知死活的护士…都什么时候了还能乱想。

　　火消失时中年人全身被烧得通红，呼吸也是断断续续非常微弱。可那么大的火，病房里的消房喷水装置居然没有启动，中年人身上的病服更是完好，让在场的所有人觉得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杜世澄接到消息时大叹一口气…这事八成是水神弄出来的杰作！以前杨文虽然任性，却不会如此不顾及他人的接受能力。可是自从水神被长辈接回去后，完全没有顾忌，总会惹出这种事…好比突然送信来让他带人去抄仓库！害他想破头才说服长官让他调动人手，谁知搜出来的却是人体器官，弄得他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默忍下来。

　　洵很清楚他给杜世澄添了什么麻烦，也知道邱诺不甘居于杜世澄之下，铁定会给杜世澄添麻烦，可是这事即使他管到底，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洵已经了解只要是凡间的事，他可以起个头，却不能做结尾。若是发现牵扯上国家大事，更得马上收手，不得多管。

　　『娃娃，那混血的妖怪逃了。』太妃对人从住眼皮下逃走非常的不满。

　　洵并不怎么再意『他若不逃才奇怪，再说我一直有放水鸟跟著他，那人现在躲到其他城市，只等风声过后会再回来犯事。』那人即使逃也，也不忘与人口贩子联络，所以洵认为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这个充肥羊的地方。

　　『若是这样，太婆这阵子盯紧一些便是。』太妃捏著玉佩的手用了些力『先让那些人逃上一阵子，再捉回来好好审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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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大雪覆盖在领地里。洵开车送货时总会因为频繁发生的交通意外而堵在路上。延误送货的情况严动到，货运行不得不时常要求他们这些司机每日加班，这无不让司机们心生怨气，公司里的气氛更加的不好。

　　「我今天有事得回去，你能不能帮我送晚班的货。」洵的同事小傅在傍晚回来装货时叫住洵。

　　洵接过单子看了一下「只要能塞进车里，我就帮你送。」

　　「太感谢你了。」小傅兴高采烈的往装货处跑。

　　旁边见著这幕的同时，拍了拍洵「这样好吗？这已经是小傅第五次拜托你帮忙送货了。」

　　洵耸肩「反正有钱拿，再说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只是看电视…到不如开车四处送货，顺便多赚一点。」晚上送货一小时多二十块，洵虽然不在乎那些钱，却也不能浪费了。

　　那人点头「这道是。年底了家里正需要钱…现在什么都贵，若是不赚多一点，日子该怎么过…我现在可等著咱们的年终，好寄回家让一家子过冬。现在只怕过完年公司裁人，我都这把年纪去哪儿再找份活儿干？」

　　「公司要裁人？」洵吃惊的问。

　　「装货的小伙子传过来的话，听说咱们经理不满咱们送货的速度…可路上塞著，难不成要咱们飞过去？」这话说的气愤不已。

　　洵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这事还没决定呢。」

　　开车有些超载的货车，洵小心的穿过大街小巷将货送到顾客那里的同时，盯紧了阴暗的角落。自古以来妖怪之所以不受人所接受的原因很多，而洵身为杨文时就对妖怪抱有惧意，因为他曾经见过树妖绞死一名道士，可是他很清楚道士会被杀是道士本身的问题。可比起妖，洵更怕鬼，还有那些与鬼打交道的人。

　　白天送货时，洵有时会看见混在凡人中工作的精怪，可那些精怪大多无害。到了晚上，更多精怪出来工作的同时，鬼怪也混杂在其中。特别是在红灯区送货的时候，洵有时也会被精怪缠住索要精气。一般来说洵会甩掉那些精怪，只有太过份的精怪会被他修理。几次下来精怪也知道洵不好惹，看见他时也会闪远一些，但有些精怪反而心生不甘，反而更加烦人。好比现在，洵刚送完一个精美的礼盒到酒店给小姐，刚离开酒店就被乌鸦精给缠住了…

　　乌鸦精所化名王媋花在红灯区是有名的老鸦，每次都会缠著洵不放「大叔又来送货？」她的手指在洵的胸前画了一圈「改天过来喝杯酒，我请你！」

　　洵抓住王媋花的手「王姊…你还是放过我吧！」旁边精怪所化的小姐听了洵的话后不停的窃笑。

　　「让我吸一口精气，我就放过你～」王媋花娇笑道。

　　洵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从网页上印下来的乌鸦图片放到王媋花的手上。

　　王媋花看了那张图，眼里闪过杀意「小子！你懂不懂礼貌？」

　　洵笑了起来「王姊何必呢～」当著精怪的面揭穿本体是一种挑性，他很清楚王媋花铁定不会这么放他离开，要不然王媋花以后也不用在外面讨生活了。

　　「你认为你还走得了？」王媋花捲起妖风，向洵捲来。

　　挥手挡下王媋花的攻击，洵踏风退了好几步「王姊…失礼了。」话落伸手紧紧的爪住王媋花的头。

　　王媋花大怒，却发现自己半点灵力也使不上来「你…」

　　洵收回手，脸上浮出鳞片「何必这么不近人情。」洵打算装成妖，近距离的观察领地里的精怪。

　　「啧…秽气！」王媋花啐了一口「你瞒得可真好。」

　　洵歉意的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况且，这不是让王姊给逼出来了。」

　　王媋花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嘴还真甜。」她心里有了另一番了计较…有鳞大多是水生精怪，管辖此地的那位大人也是亲水族，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暂避其锋芒。

　　注意到乌鸦精眼里的不甘，洵只是在心里留了意，很快便离开了。他还有整车子的货得送，太晚有些公司就不肯收，到时免不了被最近脾气不太好的经理骂，明天更得花时间再送一次。

　　洵在快十点时才送完货，他先打电话回公司报告一声，接著掉头往回开。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雪，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就减到最低，连路人的行进速度都比路上的车子快。

　　顺著缓慢的车流，洵无聊的看著商店橱窗上的广告。看著看著，洵看见了湛…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湛正与一名小名星站在路边拥吻。离湛站的位置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位记者，正偷偷的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