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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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的时候，又是一年一度的水族聚会。洵全力的在海里游著，虽然他的速度与几位长辈不能相比，可是比起去年却是快上许多。唯一的缺点是灵力消耗太大，跟著长辈走了一圈后，洵很快觉得累了。坐到宴席的位置上休息没多久，睡意马上袭来。洵困倦的开始打瞌睡…

　　潏当然不放心洵一个人坐在旁边，当他看见洵想睡的样子后，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孩子抱起，让孩子枕在自己肩上睡觉。

　　润走了过来，小心的抽出洵压在脸下的头发，接著对走过来的父王母妃说『洵倦了。』

　　老宫主看就算睡得沉，洵仍然不忘紧紧抓住潏的衣领后失笑『先入席吧！洵还得睡上几时辰。』洵以前还会委屈自己，努力的撑著不睡。近来是想睡就睡，有事先睡饱了再说。

　　等洵睡醒时，其他人已经吃得差不多，晚宴也快结束了。模模糊糊的洗好脸，接著低头吃晚膳。洵吃到一半终于比较清醒了。他停下筷子，安静的喝了几口汤。

　　『醒了。』潏伸手将洵的头发从衣领里拉出。

　　洵点头。注意到其他长辈的目光，他轻轻的点头示礼。

　　潏摸了摸洵的头『不要紧，你先用膳。』

　　洵点了一个头，慢慢拿起筷子用膳。只是刚睡醒实在是没什么食欲，洵最后只多吃了一点小菜就停下筷子，开始擦嘴洗手。这时酒香传了过来，洵闻香看了过去…等会儿喝完酒就要离开了。想到这里他伸手拉住潏的袖子。

　　『怎么？』潏低头问道。

　　『会醉。』洵有些担心自己喝了那个酒后会游不回去，而且上次自己喝酒发酒疯…

　　老宫主与太妃就坐在前面，自然听见洵的话。太妃差点没笑出来，连忙拿了手帕出来遮嘴。心里更是觉得好笑…洵娃娃参加了这么多次聚会，也喝了好几次酒，怎么会突然在意会醉的事？

　　另一边的洵正在考虑等一会儿要不要多喝一点，最好是喝到马上醉死的那种量！免得自己又酒后失态。

　　最后，洵真的多喝了好几口酒，顺利的让自己醉倒。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安全的回到家里，躺趴在软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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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洵整理完东西，出门到古董市场找书看。化成游客的样子，洵一摊一摊的逛了过去，买了一堆书后，又坐车去书局找胡儆拿书。

　　「这是你订的书。」胡儆搬出两箱的书。

　　洵掏钱付给胡儆之后，有些苦脑的看著那一大堆书…他只有两只手，就算提得动也不能提，要不然就惊悚了。

　　胡儆连忙说「客人。我们有送货到府的服务，若是有需要，你手里提著的那些也可以一起送。」

　　「那好。这些也帮我一起送。」洵将手里的书全交给胡儆后，马上离开书店走到暗处化成水气。方才他感觉到地下室里有著奇怪的气息，趁现在有空，赶紧去确认一下。

　　地下室里，泥偶们全部挤在角落，躲避著从楼梯处射下来的阳光。洵观察了一会儿才将一对泥偶拿起『你们为何会躲在这里？』

　　那一对泥偶身上出现细微的抖动，明白的让洵知道他们在害怕…泥偶里住了凡人的魂魄。

　　洵招来了霍坷『这俩个人你带回去。』这俩人不知何时躲在泥偶里？又是怎么从阴差手里逃跑？

　　『是。』霍坷接过泥偶的同时勾出了躲在泥偶里的魂魄。一对情侣手指交握的出现在洵眼前。他们向洵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跟著霍坷走了。

　　等霍坷走后，洵将泥偶放回架子上面。他有些迟疑那俩人为何要对他微笑…

　　回到家里，洵如往常一般修炼，接著炼化珠子，最后将毁坏的材料炼入法尺里面。之后的几天，洵都是如此渡过。只是他在闲暇之余开始计划…地图、GPS、泓弄到手的城市计画书等等的资料被洵摊放在地上。洵在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不同的阵法，接著用量角器与计算机慢慢的计算位置。再将以前学过的风水等知识拿出来套用。

　　洵花了好几十天才将阵法规划好，再拿去给祖父与潏过目。确定没问题后，洵拿出他前段时间雕出来的六面印仿造品与潏一同将真的六面印掉包。洵并没有将真的六面印拿走，他将印章深埋在山底下，灵骨塔之中放著假的印章，印章上也放了符纹。只要是碰触到印章的生灵，会强迫与洵签上契约。

　　换好印章，洵开始稳固领地里的阵法，一点一滴的将领地里防御力比较低的地方补强。洵忙了一段时间，等他注意到时已是二月底。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洵回家后向祖父母通知一声，接著跑去找潏与润。

　　趴在洞穴里面，洵蜷缩在潏与润的中间打著呵欠。下来洞穴前他特地吃了一篮药材、一大盘的水果，潏与润也用灵力帮他调理过身体。领地有长辈照看，甲绫等人也开始带新人加入管理的工作，游魂们也有林志祥与胡儆看著。洵安心的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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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下雨？…洵接过旨意，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是六月，不该下那么多雨才对。不过他也没有询问的意思，乖乖接旨准备下雨就是了。

　　『又要下雨了？』润站在后门问道。

　　洵点头『南宫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不过滉密函问我你的事…他说有人在中伤你，意指你曾被炼化成器。还说好在你灵力纯净，没人相信那些胡话。』润抬手摸了摸洵的头。

　　洵垂下眼开口问道『爹爹…当年偷走我的是吾族…』

　　润微怔。过了一会儿才叹气『我与潏也这么觉得。若是要查…』

　　『那就暂且不查。』洵抬头认真的说『那人若是水族，怎么可能不清楚我的情况。只是…万一真是水族的人，还将那事说出来就表示他已穷途末路。那样的人需要躲开来，免得日后途添麻烦。』

　　润看向洵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伤感『当年若是…』

　　洵摇头『都过去了。』被雷劈前，他做的梦已经让他明白过去无法改变，他不该老是回溯过去，反而错失了更应该珍惜的未来。

　　『…你还不满十岁，不该这么老成。』润伸手抱起洵，亲了亲洵的脸。

　　洵用手推开润的脸『要亲去亲潏，不要亲我。』

　　润呆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话别在潏面前提。』

　　洵撇嘴…明明西洋情人节与七夕都黏在一起，而且还是几千年的伴侣，有什么好害躁？

　　洵不满的表情太过明显，润只好用食物引诱他『晚饭想吃什么？昨晚泓拿了一箱草莓与李子来，我们可以吃奶酪。』

　　『只有奶酪吗？』洵总觉得有些不够…

　　就当洵与润俩人讨论餐点的时候，湛现身在花园里。一看到洵与润就急著说『洵！假杨文找到了。现在就在xxx医院里急救！这是报社的人透过来最新消息。』

　　『他是不是在工地被误伤？』洵边问边从润的怀里爬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泓说的吗？』湛相当惊讶洵居然比他先一步收到消息。

　　洵露出一抹笑『不是泓告诉我的。我会知道是因为杜世澄。上次他让林志祥传了一份失踪人口的资料，还在里面特别标注了一些人，那些人的相貌与“杨文”相近，而且大多学历不高。那样的人一般会从事劳力的工作，所以我才会问是否在工地找到的。』

　　『也是，现在整型的技术相当高超，帮人换张脸是很容易的事。』湛坐在后门的门槛上『不过假杨文躲藏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会突然现身？』

　　『因为他必需过来这里。』洵笑著说『你们不觉得自己掏腰包花钱买票上来，远不比有人专门送他上来来得好吗？不过这事就让凡人自己解决，我不打算出面做任何事…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打不响。他们这么喜欢折腾，是他们的事！』

　　湛伸手拉住洵的手『我就不派人盯著那个假杨文了。』

　　『…我想就算你派人盯也没有用，因为过几天假杨文会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如果杜世澄的资料是正确的话。』洵淡淡的补上最后一句。

　　润站在洵的身后，他伸手摸了摸洵的头感叹的说『这…大概是让你在凡间长大的唯一好处。不怕你被凡人拐走！』

　　过了几天，陆续有“杨文”在各地现身。邱诺疲于奔命的同时，杜世澄也趁著邱诺不注意的时候，调查所有可疑人士的资料。梁青书如往常一般，在邱诺不在的时候暂时代理他的工作，同时帮杜世澄把守，一有风吹草动就让杜世澄收手。

　　洵对杜梁俩人狼狈为奸的举动感到有趣，同时他也为假杨文的数量感到不解…那些人是打哪儿那么多功夫，又怎么会愿意花钱帮人整型？只是脸可以变，DNA可不能变，背后的主使将人送出来，或许是想将那些人抛弃了。

　　就如洵所猜测的一般，DNA一查那些人的身份马上出来，只是邱诺忙了半天却找不到剌伤杨家与陷害自己师兄严柏钰的罪魁祸首。没有人愿意承认他们与那件案子有关，每人都说自己被人抓走，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怎么可能失踪两年，却什么也不记得。」邱诺有些气急。

　　罗成荣叹气「敌人太狡猾了。只怕那些人的记忆已被洗掉，我们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再说…就算查出来，你认为“杨文”会在乎吗？」

　　邱诺坐了下来「你说得没错。杨文当然不在乎…我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曾见过他本人了。」

　　「杜世澄也一样。」罗成荣说道。

　　「他？」邱诺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怎么了？」

　　罗成荣斟酌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觉得他变太多了吗？他现在的位置只是暂时代理。依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不争！更别说将有利他升牵的工作推掉…你说他是不是接了什么“工作”？」罗成荣停了一下后迟疑的说「…而且我问过上头…上头有意让他留下来接汪局长的位置。」

　　「你说什么！他凭什么接那个位置。」邱诺惊怒的问…那位置原是严家为严柏钰打点好，准备让严柏钰离开营里后接手。

　　罗成荣耸肩「所以我才问你“他是不是接了什么工作”，要不然怎么会轮得到他。」

　　「应该不会…我没接到什么新的消息。」邱诺沉下脸。难道是严家已经失了机会，上头又找不到适合的人吗？不！不可能。军里面人材那么多，不可能没有其他的人，那…又怎么会是杜世澄那家伙！？

　　等邱诺处理完“假杨文”回到工作岗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杜世澄，可是杜世澄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另一边杜世澄也察觉到邱诺在怀疑他。只好不动声色的检查自己是否有漏出什么马脚，同时他在心里万分的庆幸自己早在邱诺回来前三天就开始收手。前几天资料就请林志祥帮忙转交给梁青书与水神，这么一来，邱诺就算查到什么，也不会牵连梁青书。

　　「你过得可真滋润。」邱诺站在门边对著正在喝茶的杜世澄说。

　　杜世澄挑眉看了邱诺一眼「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我不记得我在报告里有写“假杨文”给你难堪的事迹。」

　　「他是没给我难堪，但让不少人难看！那些人的整型手术居然是在军医院里动的，连钱也是军里面挪出来。」邱诺坐在杜世澄对面。

　　杜世澄点头「这是当然，总不能让他们顶著杨文的面貌出门，只能想办法恢复他们原来的样子。不过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假杨文”会剌杀“杨文”的亲人。平白无故被人抓去整型…心生怨念是可想而之的结果，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情况。」

　　「你何时这么有同情心了？」邱诺无不讽刺的问。

　　「你又怎么了？我不记得我哪儿惹你了。」杜世澄故意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邱诺越看越是一肚子火，他强忍下心里的不满「没事！」

　　杜世澄从保温罐里倒了杯茶放到邱诺的面前「枸杞菊花茶，让你降降火气…」

　　「你啥时开始喝这东西？」邱诺的心里更加怀疑。

　　「一段时间了。」杜世澄面露得意「这可是朋友听我去年受阴气病倒后给推荐给我的单子中的一张养身茶。」

　　邱若狐疑的看了杜世澄一眼…这人何时有这么“亲切”的朋友？

　　送走了邱诺，杜世澄躺靠到椅子上「蠢货！被人搧动了也不晓得。」他早在第一时间想到罗成荣跟著邱诺南下辅助，更因为之前的事，在因此第一时间就防著罗成荣。还特别找人去探听他俩人配合得成果如何…没想到罗成荣居然让邱诺来查他的事，好趁机传消息。真是…老奸巨猾！

　　梁青书为了避嫌，一直忍到邱诺让他送文件给杜世澄的时候才趁公务之便跑去找杜世澄…

　　「假杨文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得云里雾里…邱诺也不愿意明说。」梁青书伸手逗弄他刚养几个月的小鬼。

　　杜世澄一边批文件，一边说「那些“假杨文”是弃子。抓人更将那些人整型为“杨文”的主使不知为何不处理掉那些弃子，反将人放出来。邱诺这次吃了闷亏，完全是替那主使做白工，自然不愿多说。而且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却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先前装扮成杨文的人，因此他也不能在水神面前讨巧。你说他的心情怎么会好！」

　　梁青书突然说「我怎么觉得邱诺虽然接了你的位置，实际上比你那时更不讨好。」

　　「只要是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多少会被迷了眼。」杜世澄停下笔「我犯过同样的错…试著在水神与上头中间取得双赢的结果。」

　　梁青书叹了口气「我想也是…那位置一点也不讨好。坐上那个位置…似乎会倒霉，有点像小说里受诅咒的职位。」

　　杜世澄有些受不了的指了指梁青书的小鬼「省省吧！与其浪费时间考虑这些，倒不如将这个闲时间花在你养的小鬼身上。」

　　「你看得见他们！」梁青书诧异的问。

　　杜世澄摇头「只能看见影子。」

　　「什么时候的事？…该不会是因为你时常接触云善。」梁青书奇问。

　　「我也是这么认为。上次住院，晚上总是隐约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出院后慢慢的就看见影子，特别是在凶杀案或是车祸路段看得更加清楚。其他时候…比如说你养的小鬼。我只看得见一点阴影…」杜世澄觉得这并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

　　梁青书觉得可惜「太可惜了。若再早个二十年，你说不定能够看得更清楚。」

　　「算了吧！」杜世澄马上否定「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特别是在与鬼王云善交涉时，云善那若有意图的目光更让杜世澄全身的鸡皮疙瘩全立起，总觉得非常的不安。

　　梁青书看了一下手表「我该回去了。」

　　「你要当心罗成荣。他家的长辈都非常长寿！」杜世澄出声提醒。

　　梁青书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扭头问「你查到什么？」

　　杜世澄的十指交握「西边出问题的兵工厂里，有他认识的人！」

　　「…你是说。」梁青书瞪大双眼。

　　杜世澄露出一个假笑「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