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男友》象八亿

3、第三章

　　阮时玉是明星，出门自然要全副武装。

　　已是初夏，他穿着能遮住身型的大外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全身上下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景言光是看着他就觉得闷的慌。

　　阮时玉好似听到了景言的内心吐槽，说：“我不怎么出汗，不怕热。”

　　景言把他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说：“你要是中暑了我会把你背回来的。”

　　“我不会中暑，”阮时玉拢了拢外套，说：“走吧。”

　　出了空调屋，外面热得要命，好在公寓附近就有大型连锁超市，两人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超市里的人不少，阮时玉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像一个粽子。

　　然而在大家都穿着短裤短袖的场景里进来一个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的人，画面多少有些违和，不少人偷偷往阮时玉这边看，暂时倒没人认出他的身份，只是有人嘀咕这年头的年轻人为了防晒真是有够拼。

　　景言问阮时玉，“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阮时玉：“零食和汽水。”

　　景言：“我以为明星为了控制体重都不吃零食呢。”

　　阮时玉：“我又不是演员或者偶像，对控制体重没那么严格，而且就算是他们也会吃零食。”

　　“是我刻板印象了，”景言这么说着，看向阮时玉，尽管穿着宽松的外套，依然能看出他很纤瘦，再加上苍白的皮肤，让他像是行走在日间的暗夜吸血鬼，“既然你对体重的要求并不严格，那么长胖一点也无所谓吧，我会尽力让你长点肉的。”

　　阮时玉双手揣在衣兜里，低着头，“嗯”了声。

　　他们先去逛了零食货架，阮时玉根本没仔细看，只要包装看上去不错的他就直接往购物车里扔，等逛完零时区，购物车已塞得满满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购物车装不下了，”景言把悬挂在边缘快要掉地上的零食袋给放到中间，“我去再推一个车过来。”

　　“不，”阮时玉抓住景言的袖子，“我放一些回货架。”

　　然后他们又推车回去零食区，阮时玉把购物车里的零食挑选一遍，把兴趣不大的放回它该在的货架上。

　　阮时玉在做这件事时很专注，好似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必须小心对待。

　　景言试探地说：“再推一辆购物车也不会很麻烦，你是不想推推车吗？”

　　阮时玉抓着薯片袋子的手紧了紧，充气的袋子鼓成一个球，“啪”地破裂，袋子迅速干瘪下来。他无意识地捏袋子里的薯片，把薯片捏成了碎渣，“我希望我们需要的东西在一个推车里。”

　　景言拿过阮时玉手里的薯片袋子，说：“这一袋只能带去结账了。”

　　阮时玉：“嗯。”

　　景言没有继续“一个购物车”的话题，阮时玉自也不会主动去说。

　　他和那个人的回忆是他的珍宝，他不愿随便和他人分享。

　　购物车空出了一半，两人去了水果区，挑选了一些水果，再去生鲜蔬菜区买晚上要用的食材。

　　景言询问过阮时玉的口味，阮时玉对吃的不怎么挑，有什么吃什么，非要说偏好的话，那就是喜欢辣。但他要保护嗓子，辣吃得不多。

　　阮时玉决定做几道川菜，再熬一个清淡的汤，有了想法，食材选得也快。

　　购物车很快又满了。

　　两人去了自助结账的柜台。景然敞着购物袋，阮时玉给物品扫码，扫完一个就扔进购物袋里，配合默契。

　　因买的东西多，扫码扫了半天，在他们后面排队的人都换了好几波，去了别的柜台。

　　只有一个女孩儿一直站在他们后面，不时探头去看阮时玉。

　　景言注意到女孩的举动，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小脸红扑扑的，有点激动地问：“请问是阮时玉吗？”

　　阮时玉回过头，没说话。

　　阮时玉戴着口罩，帽子压得也低，女孩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他的眼睛，但对忠诚粉丝来说，光看到眼睛都足够确认这是本人了。

　　“天呐真的是你！明星也会亲自来超市啊！”女孩音量有点大，她喊完觉得不妥，忙捂住嘴，又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能在超市偶遇你。我好喜欢你，你的每张专辑我都买了，每首歌我都会唱，你们乐队的演出我也有去看过几次！”

　　阮时玉有好几首出圈的歌，人气也旺，算得上是当红，在街上被粉丝认出来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可在休息日，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应付任何人，每次被认出来他也不会刻意营业，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有粉丝因他的冷淡态度脱粉，也有粉丝认为他这样酷毙了，搞乐队的人就该这么拽！

　　女孩明显也知道阮时玉的性子，对于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兀自开心地表达她的喜爱。

　　“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吗？”女孩期待地问。

　　阮时玉：“我没有纸和笔。”

　　女孩左右看了看，连忙跑到人工柜台处借了一支马克笔，并亮出了手机壳背面，“请签在这里吧！”

　　阮时玉左右看了看，已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他接过笔迅速在女孩手机壳上签了名，拽着景言就走。

　　女孩在他身后喊：“你要加油啊！你朋友也好帅哦！”

　　阮时玉没有回头，挥了挥手，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忙不迭跑了，再耽搁一会儿，恐怕会有更多人认出他，他想走都走不掉了。

　　阮时玉一路快走，回到小区内才放慢脚步。这一路上，他都拽着景言的手臂，因用力过猛，手臂上留下了他的指印。

　　“不好意思，”阮时玉低着头，不太敢看景言的脸，“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没事。”景言的左手得到了释放，他把一直拎在右手上的购物袋换到左手上，“印子一会儿就消了。”

　　阮时玉：“购物袋给我提吧，挺重的。”

　　景言：“马上就要到家了，而且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阮时玉也不强求，两人沉默地坐进电梯，数着楼层。

　　到家后景言就去厨房归置买回来的东西，他把零食整整齐齐地码进零食柜里，食材一部分放入冰箱，一部分放在料理台上，一会儿用来做晚饭。

　　他围好围裙——阮时玉家里有围裙是一件挺奇怪的事，就他的观察，阮时玉平日很少在家，应当也不会自己开火，根本不下厨的人家里怎么会有围裙呢？而且这条围裙的图案还是可爱的小花儿，完全不符合阮时玉的气质——洗干净手，就准备做饭了。

　　阮时玉靠在厨房门框上，问：“我可以观摩你做饭吗？”

　　景言：“当然，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阮时玉：“不想学，只想看你做饭。”

　　景言：“好。”

　　景言把菜洗净后放到案板上切，他的刀工很好，切菜速度快且稳，“砰砰砰”的刀锋敲击案板的声音十分富有韵律，听上去很解压。

　　阮时玉又在看景言的手，每一次菜刀落下，他的心就收缩一次，生怕刀会落到景言的手上。

　　他就干过这样的蠢事。

　　那个人还在时，说要教他做饭，从切菜做起。可他还没切几下，就把自己的手给切到了，流了好多血。好在血看着多，但实际上伤口并不深，消毒后贴了创口贴过几天就能自行痊愈。

　　他并有觉得很痛，可在那个人面前，他总会变得幼稚一些，故意说他要痛死了，那个人急得不行，把他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好半天，为他止了血，还抱着他安慰了很久。

　　光是回忆起这件事，阮时玉的心脏就酸酸胀胀的。

　　“哗啦——”菜下锅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你不喜欢和粉丝互动吗？”景言一边炒菜一边问。

　　“在舞台上喜欢，”阮时玉后退一步靠着餐桌，说，“舞台下不喜欢。”

　　景言：“因为怕麻烦吗？”

　　阮时玉：“差不多吧，我不喜欢在休息时间里沾上工作相关的事，粉丝是我工作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我很感谢有人喜欢我的歌，或者我这个人，但休息时间我只想属于自己。”

　　两人说话间，第一盘菜已出锅，是麻婆豆腐。

　　景言用筷子夹起一块豆腐，对阮时玉说：“来尝尝。”

　　这盘麻婆豆腐卖相相当不错，无论是色泽还是豆腐的形状，都和饭店里的没什么两样，隔着老远，阮时玉就能闻到那充满了辣味的香气了。他凑上前，就着景言的筷子吃下豆腐，才出锅，有点烫嘴，他吃下后呼呼了好几口气才把豆腐给吞了。

　　景言：“味道如何？”

　　阮时玉：“很好吃，非常好吃。”

　　景言自己也夹了一块吃，满意地点点头，说：“第一次给你做饭，幸亏没有失水准。”

　　他用的筷子就是刚才喂阮时玉的筷子，阮时玉看到景言的舌尖扫过筷子头，脸莫名地红了。

　　景言没有注意到，放下筷子，继续去炒第二道菜。

　　阮时玉悄悄拿起那双筷子，又夹了几块豆腐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