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27、第027章

　　齐玉没有再出现在校园里，但他的学籍还是挂靠在兰阳一中的。

　　或者可以更明确的说，兰阳一中的美术特长班。只不过这个班，基本没人来学校上课。那边所有人不是自己请的家教在家里学习，就是在各个辅导班里奋战。

　　学校里能教导他们的那点知识，和他们奋斗的目标之间的距离实在相差甚远，就连学校都默认了他们待在学校里就是浪费时间的事实。

　　不过见面还是要见面的。

　　周六一大早，本来该在学校上自习或者做其他事情的白奇瑞就出现在牧凌晨家里。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翻身裹上被子还想继续睡。

　　“起床啦起床啦，你不是说今天有正事儿要做吗？”白奇瑞的笑脸直接对上了牧凌晨的后背。

　　鼓着腮帮子翻了一个大白眼，爬上床使劲儿扯那被子。可惜被牧凌晨压在身下裹了一圈，硬是一点都没扯出来。

　　白奇瑞不甘心，从牧凌晨身上翻过去在另一边用力，先是将人从侧睡掀翻到躺平，把被子拉出来掀开。

　　牧凌晨眼睛都没睁一下，长臂一揽将人抱紧怀里翻身压住。

　　“起床啦，都已经八点半了，你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牧凌晨往下压的时候，手臂还有一条腿撑出一点空间，这才没将下面的人压成肉饼。

　　得了好处还卖乖的人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双手捏着牧凌晨的脸做搞怪的表情。

　　牧凌晨闭着眼睛深呼吸，将起床气压下去。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恐怕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早睡早起。

　　人生的前十八年，那些人恨不得他们一睡不醒。就算每天再怎么繁重的操练，也会给足他们睡觉的时间。

　　但‘现实世界’不会那样，尤其是现实世界的高中。

　　晚上十二点睡觉很正常，早上六点起床，都已经有点晚了。自己周五晚上加练了一组，一点半才洗漱完睡觉，现在不过七点多一点而已。

　　白奇瑞缩在他怀里，手指揪着衣服卷啊卷的，老头衫腰间被卷紧，四个手指头以最轻的力道用指尖在腰间挠。

　　牧凌晨无奈的睁开眼睛，躺平的望天。“起了。”

　　“嘿嘿，那就赶紧起床吧，你都和人约好了，可不能失信呀。”白奇瑞泥鳅一样从侧边滑了下去，往外跑了两步又回头将床上的空调被扯过来三两下折叠好。

　　对于牧凌晨而言，再热也要盖肚子。没有盖肚子的东西，想睡也睡不安稳。

　　牧凌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的白奇瑞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鬼头鬼脑的人折完被子甚至都不放到床头床尾，而是缩着脖子躲开他的目光将被子收进了柜子里。

　　牧凌晨差点被气笑。

　　揉了一把脑袋，起身。踢踏上拖鞋，溜达进卫生间就看见某人已经帮他接好水挤好牙膏的牙刷，扭头去看那人，缩在门口的人一秒消失。

　　睡懒觉是不可能继续睡了，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将事情做完之后总还是能休息的。和齐玉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两个人收拾了一番，打车抵达工作室的时候，才九点整。

　　自从自己和齐玉签订了那个协议，也不知道是打通了齐玉什么经脉，原本还应处在脑洞阶段的网游计划，现在居然已经开始实施了。

　　齐玉嘴上说着那是他的梦想，好似是要靠着他一个人的能力去干。不过在牧凌晨稍微旁敲侧击之下，齐氏集团很容易就插手进来了。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在原本的小说里，就算打着自己的事业创建属于他和那个人共同产业的旗帜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拒绝过齐氏集团的注资。更是以此为桥梁，一步步蚕食了整个齐氏集团。

　　牧凌晨对那些商场上的事情不太懂，但他懂怎么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工作室位于兰阳市南郊，一个正处于经济快速发展的产业园里。周围高楼林立，齐氏集团直接大手笔的买下中间位大片厂房。

　　占地面积之大，甚至能比得上一个小公园。

　　刚到门口，就已经有专人等着了。一路绕过百花盛开的花园，正在修建的玻璃房，走了十几分钟才进去一栋五层建筑。

　　进去之后，电梯居然是向下，抵达地下二层。

　　“哟，来啦。”齐玉身上的白衬衫好似又宽大了一些，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显得那人更是纤细了几分。

　　牧凌晨抬手示意了一下，白奇瑞从他身后冒出来也冲着齐玉欢快的摆了摆手。“你好呀。”

　　齐玉对着牧凌晨还很温和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冷笑。本来斜靠在墙上的姿势，也变成了双臂环胸。垫着三七步，扯了扯嘴角。“啧，这里可不是让小孩子来玩的地方。”

　　白奇瑞咬着嘴唇，往牧凌晨身后缩了缩。睫毛轻颤，眼眶也红了一分。齐玉瞬间炸毛，头皮都跟着梗住。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贴身助理。”牧凌晨没有看齐玉，而是将身后的人拉出来护在怀里，好笑的揉了揉白奇瑞的脑袋。

　　“好了别闹了，我们赶紧开工吧。”

　　“……”看着那边冲着自己龇牙笑的白奇瑞，齐玉很想问一句到底谁在闹。眼白都快要翻出来了，冷笑一声顺势转身带路。

　　“设备已经调试好了，如果你效率过的话，应该一早上就能完成。”

　　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模特，可在签订了那份合作协议之后，牧凌晨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股东。再加上齐氏集团的注资，齐玉这边直接鸟枪换大炮，搬了一套好莱坞的动捕设备过来。

　　投入工作之后，三个人都认真了起来。牧凌晨换成了专业服装，身上贴满了仪器。齐玉去了监控镜头后，白奇瑞乖乖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

　　站立行走，抬头远望，低头沉思。一遍又一遍做完基础动作捕捉，然后按照齐玉的要求再进行更高难度的协调。

　　场上不仅有牧凌晨，旁边还有两位专业的武术指导。牧凌晨学习能力超强，尤其是在这种‘动手’能力上。

　　不知不觉，一群人直接奋战到中午。牧凌晨高强度还不掉质量的工作态度，也成功让所有工作完结在中午之前。

　　脱掉所有专业设备，去浴室里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

　　“怎么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齐玉兴奋的小脸微红，眼睛闪闪发亮。一早上几近完美的工作收获，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牧凌晨随意抓了几把头发，将额前的那点水汽散掉。还没来得及说话，抱着他外套的白奇瑞怯生生的抓着他衣摆揪了揪。

　　“牧凌晨，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炖了汤的。”

　　“……”齐玉的白眼翻的毫不客气，每次只要看见白奇瑞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虚伪模样，就满身心的不舒服。

　　“喂，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只是一起工作完吃个饭而已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你们去吃饭吧，我回去看看。我是怕炖的时间太久，会不好。”白奇瑞慌乱的缩了缩脖子，话说的好听，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牧凌晨。

　　完全一副你要是敢同意，我现在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做戏姿态十足，就像齐玉看到的那般，矫揉做作的假的不能再假。

　　齐玉深吸一口气，对天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就算想当小白花，能不能有点专业精神去深造一下你的演技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

　　“好了。”牧凌晨轻笑，打断了齐玉的话。单手将白奇瑞搂过来，没忍住又笑了一声。“中午我们就不去了，家里做了饭，我们就先回去了。”

　　齐玉气节，抖着手指着那个待在牧凌晨怀里冲自己吐舌头，在牧凌晨看过去又快速转开视线的人。“你看不出来他演的吗？”

　　这么假的演技，还学被人装什么小白花。齐玉回想从小到大在身边男性长辈身边看见过的那些三或者四，两相对比，白奇瑞这演技简直狗都不想看。

　　牧凌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搂着人在白奇瑞后颈上抓了抓。“我们就先走了，下周见。”

　　牧凌晨拉着白奇瑞的手，顺着来时的道路往外走。齐玉在身后冷笑，这一次没有翻白眼，只是貌似不屑的啧了一声。

　　果然，对男人而言真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相信哪个罢了。

　　出了园区大门，马路对面就是回去的公交车。牧凌晨从口袋里摸出公交卡，牵着人站在站台上等车。

　　白奇瑞双手抓着牧凌晨空着的那只手，脸上是某些特定时期才会有的乖巧。

　　牧凌晨挑眉，白奇瑞笑得谄媚。“你中午想吃什么呀，我等下去买菜？”

　　“不是说炖了汤吗？回去喝汤吧。”

　　“……”白奇瑞一梗，整个人爆红。炖什么汤啊，一大早将牧凌晨弄醒之后只想着怎么顺理成章的跟着过来了，急急忙忙的催着人走哪儿进过厨房呀。

　　“就是不想你们待一起嘛，怎么了嘛，不行吗？”

　　说变脸就变脸，齐玉觉得白奇瑞没什么演技，牧凌晨对这一点还是抱否定态度的。最起码在认识齐玉之后，白奇瑞想哭就能哭出来的本事，变强了不少。

　　看着眼前咬着嘴唇怯生生看着自己，红着眼睛硬忍着泪水不想掉落的人，牧凌晨心头一热。可下一秒在感觉到下面丝毫没有动静的某处之后，只能抬手将人揽进怀里，单手用力将白奇瑞的脑袋，往自己胸口按压。

　　白奇瑞整个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可却没有丝毫反抗。甚至双手用力抱着牧凌晨的腰身，学着牧凌晨的样子用力想将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一般。

　　‘艹’牧凌晨在心里咒骂，回去之后的训练计划要再加重一些才行。

　　这种太监上花楼的无力感，简直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