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离别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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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突然就进入了“离别篇”，而我的心里也差不多做好了告别的准备，可我却从没想过，离别竟然会到来的那么快。说到这个，还要先从十几个小时前讲起。
今天是式卫馆的“法定节假日”，小总一大早就自己一个人出门了，当我像老妈一样追在他身后问他干什么去时，他也只是笑嘻嘻地冲着我眨眨眼，一副“你懂的”的样子让我很是无语，因为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啊！算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管太多比较好，毕竟小总也已经到了会往床下藏东西的年纪了（虽然我家用的是榻榻米，而没有用床），所以，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我也确实是懂的。╮(╯▽╰)╭
其实最近小总参加这种秘密活动的频率还是很高的，面对此情此景，我的想象力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撒出去就收也收不回来了，它带着我跑过大山，淌过小河，最终停留在了这里，我亲切地称它为“Neverland”——我的弟弟终于找到了愿意忍受他糟糕性格的妹纸，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生病还是健康，这个叫做藤冈春绯或两仪式或艾瑞斯或露娜玛利亚或坂本真绫的妹纸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重他、照顾他、忍受他一辈子，就算有只居心不良的大猩猩在蠢蠢欲动地期待着他们的离婚报告也一样。
虽然Neverland本来就很不现实，可这样的展开总比“我被弟弟他们排除在外了可恶岂可修”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于是，突然想学乌龟的我还是决定抱着“弟弟终于要嫁人了，那离我嫁人还远吗？”的想法，开开心心地侍弄起了院子里的小花小草，嘴里还哼起了一首不知从来听来的叫做《奇迹之海》的歌。（注1）
然后没一会儿我家小总就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这个速度根本不够用来约会啊，看样子我的小心思已经被小总发现了，他这是准备彻底打消我关于Neverland的美好幻想呢！我放下手中的铲子，准备接受除了“我被弟弟他们排除在外了”以外的任何展开，可没想到的是，让小总这么高兴的正是这个对我来说如晴天霹雳般的展开：“姐姐，姐姐，近藤老大说要带着我们去江户创出一片新天地！”
“我、们指的是……？”虽然我的心里早已猜到了最终结果，可却还是想让人补上最后一刀才甘心。
“就是道场那几个人啊，”小总微微皱了下眉毛，接着说道，“近藤老大说此时正是我们为幕府效力的大好机会，之后他还说了一大堆废话，太麻烦了所以我也没怎么听，不管怎样，反正我只要能跟随近藤老大就行了！”
“这样啊。”
还在持续亢奋中的小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现在已经自动进入到情绪低落阶段了，不久的将来还有可能进入自我厌弃阶段，他只是一脸骄傲地跟我说着疑似没有我的未来：“以我的水平，这一次去江户一定可以当上近藤老大的左右手！哼！谁也不准和我抢近藤老大身边的位置，他身边的位置是我的！”
“那个应该没有人会跟你抢。”
“谁让有个什么都喜欢跟我抢的人在啊！”小总说完后，见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笑得一脸无奈地拍拍他的头，他有些惊讶，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姐姐，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去江户啊？要是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就留下来陪着你！”
“没有，只是……”只是为什么不说“姐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呢？
“姐姐，只是什么？”
小总还在那里好奇地看着我，我按下心中的失落笑着摘下手套，拍拍他的头，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的小总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硬装自己是个大人了呢，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小大人了呢。”
听我这么说，小总立马就一脸严肃地跟我保证了：“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都一直还是姐姐心中的那个小鬼，这点绝对不会变！”
“嗯，我知道！”
“那等我在江户创出自己的天下后，我再把姐姐接过去享福！”
“……好！”
……
小总在跟我报告完这个“天大喜讯”之后，就又跑去找他的近藤老大了。我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突然就没有了侍弄它们的兴致了。明明是这么小的院子这么小的家，可我突然觉得，要是没了小总的话，这里居然会变得那么大那么空旷。小总还没走呢我就已经觉得寂寞了，万一他真的走了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虽然以前就隐约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就算平时和那帮男孩子关系再好，可始终还是无法真正和他们打成一片。一群男孩子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结果根本没有女孩子加入的余地，一开始也许还记得叫上那个女孩子，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都变了，到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了下来。这就好像是“班级远足分组时只有我一个人单着，可恶居然被排挤了，明明平时人缘也没那么差啊”一样的苦逼。
在我还在自怨自艾就差蹲到墙角种蘑菇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总悟呢？没有回来找你吗？”
我调整了下心情，脸上堆着笑，和来人打起了招呼：“啊，十四郎先生，小总刚刚就走了，说是去找近藤先生去了。”
“切，错过了吗？臭小子害得我白跑一趟。”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十四郎先生，你来找小总有什么事吗？”
“没有，是近藤老大让我来找他回去而已。”
看着十四郎先生一脸的不情愿，我忍不住感叹道：“近藤先生经常让你做这个呢，一直以来都在麻烦十四郎先生，可惜，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吧。”
十四郎先生蹙眉看着我，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听说大家要去江户开创新天地，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刚刚小总回来时一脸得意的样子……”
“那个笨蛋。”
我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手上不自觉地握紧，小声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快了吧。”
“去江户大闹一场也是好的，但是可别闯出连自己也扛不住的祸哦。说起来，没人看着你们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呢。”我笑着调侃道，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微笑早已经快撑不住了。
“有我在呢，我知道分寸。”
“那十四郎先生，你现在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我有些期待地看向十四郎先生，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定定地看着我，语气冷淡地说：“没有。”
“等十四郎先生走了以后，万一我又迷路了该怎么办呢？以前十四郎先生可是答应过我会一直带我找到回家的路的。这一次，十四郎先生要不要也带我一起走呢？”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剧烈到隐隐作痛的程度。说好吧，说好吧，我的心里隐隐期待着，直到他的沉默让我的期待渐渐落空。
“……”
沉默有很多种的含义，而十四郎先生此时的沉默……我想我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可我还是不愿死心，我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呐，十四郎先生，你带我一起走吧。”
我的话音刚落，他却突然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管我什么事，我也懒得管你的事。”
我在他身后，笑得有些落寞：“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而已。虽然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要强上那么一点儿，可是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抖S都是玻璃心，需要别人小心对待呢？”
十四郎先生的脚步一顿，可他却并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
他就打算这么平静地走出我的世界呢，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允许呢？“我喜欢你，十四郎先生，喜欢到只要你一句话，无论什么，我都能为你做到。现在你却辜负了我的这份心意，那么，作为你伤害了一颗少女心的补偿，就请你帮我照顾好小总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吧，要不然的话，我会恨你的，你一定不想知道我恨起人来有多丑陋。”
秋风将一声轻轻地“嗯。”和红色的枫叶一起带到了我的耳边，我望着十四郎先生这一次完全没有停顿的步伐，心想，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我哭了，他会不会至少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
“啊，三叶酱，你今天怎么有空一个人过来了？”正在厨房里帮忙的中岛祐也在看到进店的我后便一脸惊讶地问道，说着还使劲儿伸着头想要看看我的身后有没有跟着其他人。
我毫不犹豫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谁说我就不能自己过来的？”
中岛祐也一脸怀疑地看着我，说：“没有总悟在你身后监视着很不科学好不好！说吧，今天要吃什么？”
“老规矩。”
“‘红色经典Special天妇罗荞麦’吗？”这是每次我来时他都必会问我的问题，虽然我无论回答什么他都会给我端上一碗满满都是恶意的荞麦面就是了，没办法，几年的时间下来，这已经变成了中岛祐也的恶趣味了。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嗯。”
“奇怪，今天不嚷嚷着我虐待你了？”
“啰嗦，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不都会上这个吗？坏人！”
“好，好，好人三叶酱，你等着啊。”
我看着在厨房忙活着的中岛祐也，想了下最后还是决定问问他：“呐，中岛前辈，你也会去江户吗？”
中岛祐也不很在意地回答道：“嗯？是不是臭小鬼已经回家和你说了？总悟这小子对这事还真是激动呢。”
我没有接中岛祐也的话，只是继续我问着我之前的问题：“你会去吗？”
“说实话我还没有定下来，这可不是‘今天吃什么’这样的小事，这事必须得先仔细想清楚才行。你呢？你怎么说？”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还能怎么说？我只有往树上系黄丝带的份儿啊。”
中岛祐也看向我的眼神突然一变，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将天妇罗荞麦放在我的面前，又用手拍拍我的头，说：“看你那么可怜，今天就不虐待你了，好好吃吧。”
“不要用你油乎乎的手摸我的头啊！咬你哦！”
中岛祐也一点儿也不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笑嘻嘻地对我说：“哎哟，脾气还挺大嘛。”
“哼！”我看着今天难得没有血红一片的大碗荞麦面，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中岛前辈，可不可以还是给我做成special天妇罗荞麦啊？”
“你今天的要求好奇怪，头被门给夹了吧？”虽然他这么说，却还是给我往碗里舀了两大勺辣椒。
我则瞪了他一眼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好辣，辣死我了。不过好好吃。”
“不是你说要吃辣的吗？现在又抱怨了，你啊……三叶，三叶，你怎么哭了？喂！”
“好辣，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我的头，接着是一声叹气：“唉，你这个傻丫头，想哭的话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我才不要你的肩膀。”
今天中岛祐也的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我“嫌弃”他而炸毛，他只是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说着：“你不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也是明白的啊，唉，你伤了我的心。”
“太好了，我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今天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伤心，真是太好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生总会有那么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打破我们对人生的美好幻想，让我们放弃自欺欺人，开始明白生活不会总依照我们的意愿发展，开始认清现实的本来面目。
我早该从梦里醒过来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离别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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