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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书房内门窗紧闭,陈博裕与江问渔一坐一站,谁也没有开口,陈博裕到也不是不想开口,只是事情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他重新组织了语言,“你之前......”

      话还没问完,就听见扑通一声,站着的那人光速跪在地上,“问渔该死,欺骗了公子!”

      这跪的实在,声音结结实实地传送过来,震地他耳朵疼,他都有些为她疼膝盖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之前事情他不打算这么算了,所以在笑声差点漏出去之前,他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角,微微地抖动了好久,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一个转身,什么都看不到,等在回头的时候,他俨然是哪个冷漠无情的公子哥,双目清冷,嘴角微微平,这让他身上染了一层冰,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文尔雅的气质。

      江问渔平时见多了对方温和的模样,他这幅模样让她有些害怕,头也埋得更加低了。

      “问渔是没有办法。”江问渔不死心地又接了一句,“不过问渔可以保证问渔受的伤罚都是真真的。”

      是啊!能不是真的吗!江问渔手腕处有一条大伤疤狰狞地向上延伸,盘旋在她手臂上,这要是不真,什么是真的?他听之前那位婢女说过,江问渔的伤数不胜数,露在手腕的伤只是冰山一角,这伤落在寻常姑娘家,那这辈子被毁了,在没有其他东西加持下,没有人愿意娶一位身上有残缺的人,可显然对方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又避免不了想到另一件事情,江问渔爱慕他,而这爱慕也不知道缩回去了没有。

      “看看你手腕上的伤。”这本不合理,一个姑娘家的手腕手臂怎么能够让外男轻易看到,可心有涟漪,他想知道对方到底身上留下了什么伤痕。

      江问渔同样有困惑,她也想到了男女有别,可那是公子,而且现在是紧要关头,或许能拿来博取关注,可随后她又想到,自己的疤太丑了,要是让公子嫌弃了怎么办?

      这让她本想掀开衣袖的手又死死捂住了,不愿意让对方看到里面丑陋的伤疤,甚至还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公子,伤疤......丑,不好看。”她语无伦次地形容这自己手臂上的伤,甚至双目都染上了一丝泪迹,“会吓到.......吓到你的!”

      陈博裕来到她跟前,从高向低凝视着她含满泪珠子的双目,两人就这么一站一跪地凝视着对方。

      许久陈博裕动了动身子,他蹲下来牢牢地握住江问渔的手,将外袍给掀开,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等江问渔反应过来时,手臂已经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陈博裕眼下,她的手臂上三四道长疤交缠,越往上这疤越是集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陈博裕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臂交错的伤疤,一时间忘了说什么。

      他舌干口燥,声音带上了沙哑“你......你这是没有抹药膏吗?”

      江问渔垂着头低声应到,“抹了些,可是问渔想着这些伤疤可以让问渔长长记性。”

      长什么记性自然不用说,定是这年受的苦,她怎么能够忘记了呢。

      “你可是......在怨我?”他直接质问着对方,“你可是在怨我?”

      “没有!”

      她回答的太过快,这让陈博裕更加不相信。

      “你到底是怨我了。”

      江问渔重新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着陈博裕,脸上的表情慢慢地舒展开。

      “公子我是怨过你,从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太难熬了。”

      没有给她过渡的时期,她一进入那地就被人刁难了,安排苦的差事,这让她怎么习惯?她以前是五指不沾水的小姐,后来跟在陈博裕身边也没有做过这种活,刚开始浸水手皱了,脱皮,十几天下来手已经不堪入目,手不见往日的娇嫩,时间久了指甲盖全都在摩擦间掀断了,这还不够被人嫌衣服洗得不干净挨了一顿毒打,又被迫重新洗。

      那个时候她两眼一抹黑,没人带她离开这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往哪儿走,更让她绝望的是她信任的人居然就这么的将她给丢弃了,这让她很痛苦不堪。

      后来想明白了,她是什么人啊,以前是小姐被人围着她,巴结她,现在她是婢女,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以她为中心,看来是陈博裕太惯着她,导致她以自我为中心了。

      情绪从绝望变成了挣扎还是她二哥的物件,她不甘心这么过一辈子,她要挣扎出一条路来,这个转变让她慢慢的有了希望,她忍着荆棘自己挣扎出了一条路,也不顾身上的伤一路向前。

      “我!”陈博裕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我只是......”

      有些话难以说出口,他最后还是止住嘴了。

      陈博裕从怀里掏出一罐药膏,捏着江问渔的手臂给她上药。

      冰冷的药膏接触到皮肤后让她整个身子发颤,这药膏的主人此时正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怎么挣脱不了,这促使了她整个人的都关注点在于那双手的主人身上,脑袋混乱不堪,她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她试图抽取自己的手,“公子我自己来。”

      陈博裕见这小孩的脸红的不成样了,耳根也红了,想想这样不合规矩,再怎么样都是个姑娘家,在穷人家这么大小的姑娘该懂的事情都懂了,不该懂的事情也知道,就算是娇养的姑娘也到了少年爱慕的时期,他这番作为算是越界了,便松开了手将药膏递给了她。

      到底不是个孩子,也不能将人当孩子了。

      “你好好涂,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带着这一身伤可怎么嫁人?”他接着说,“之前给的药膏都没用,看你这手臂的伤口面积,也用不了多少次,身上还有别的上......等晚些我再给你弄点好药。”

      江问渔闷闷地涂着自己的药膏,等涂好了后才说了一句,“谢谢公子。”

      陈博裕看她这幅模样有心逗逗她,“问渔要不要开窗?你怎么热的脸都红了。”

      江问渔连忙摇头,又点头,语无伦次的说道,“是啊!挺......挺热的,公子,公子还是开窗。”

      陈博裕心中的疑惑更加确定了,他轻轻笑着收敛了自己的恶趣味。窗户不能打开,万一被有心人给听到了就不能收场了。

      “公子是怎么知道?”江问渔问道,“公子是怎么知道问渔使了小手段?”

      她所做的事情都符合常规,她不过将事情夸张地呈现在他人眼中,为了这个夸张实体化了,她不惜自残,为了就是将这个事情让陈博裕知道了,至于背后那一条线,她都好好的扫尾吧了。

      所以陈博裕这么知道的?

      陈博裕清清嗓子,“其实你做的挺好的。”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一下,“你确实是成长了很多!”

      他自己示意江问渔坐下,然而江问渔执意规矩站着,“这不符合规矩。”

      陈博裕心生悲,原本他与江问渔的关系很好,而现在只能这么客客气气地说这=话,回想以前那个单纯的江问渔,那时候对他是真心,不曾有什么隐瞒,现在为了让他相信一件事情,用最惨烈的方式出现在他,让他知道对方在受虐。

      当然他也知道当时江问渔那时候的状态,她上不能通达,哪怕是诉说,去找人帮忙也没办法联系他们,下无人敢去帮,不少人因为程英等人下达的指令,不敢去过多接触,就算有心想帮也怕祸事惹身。

      要是江问渔这事情落到了他身上,他也很难为。

      “你不必这么客气,现在只有我们两人。”

      当初是他要求江问渔规矩,如今真规矩起来了,反而有些恍然隔世,不习惯,江问渔没有听他的,身躯依旧是笔直笔直地站着不愿意坐下。

      罢了罢了!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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