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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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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摊开说后江问渔与麦穗的关系很僵,谁也不搭理谁,哪怕是碰巧遇到了,都会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两人都没有解开心结,江问渔的心结是原则,麦穗则还在与江问渔怄气,双方谁也不愿意先低下头,关系僵持了不下。
这些时日江问渔意识到了麦穗的重要性,以前都是麦穗帮她打探消息,安排些事情,而她也习惯将事情与麦穗分享并且探讨,如今麦穗不在身边,身边没有一个帮忙打探消息,与她谈论,有时候她忘了自己与对方生了嫌隙,在做工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事情,本能地张口说话,在张口的那一瞬间,又会想起了自己与对方的关系,那半张的嘴闭上了,只是这口气憋着难受,上不上下不下,好机会她脸都涨红了。
麦穗不在身边的日子,五公子与眠生来看她时也会问几句,但都被她给寥寥几句敷衍过了,两人皆提议再派个人过来照顾她,她没有拒绝,她一个人确实不方便,最近因五公子的关系导致了她又成了人人都想巴结的红人,总会有人送饭帮她洗漱,可那些人都是带有目的的,总有一天会问她讨还人情,让人生厌,与其如此还不如接了五公子与眠生的好意,他们派来的人,至少目的性不会这么强,等秀谷好了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问渔,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秀谷特许被放回家休养,好些时日才回来。“来,我给你带了特产,可好吃了!”
秀谷从包里拿出一包又一包的东西往江问渔怀里塞,“这包东西可是补药,我娘特意让我带的,我也分你一些,好给我解决这些...沉重的爱。”
江问渔从床榻上下来,将那包东西塞回秀谷怀里,“你自己吃,这是你娘对你的关怀,我不好抢走。”她身上还没好利索,如今可以下床,但身上的伤还是不可忽略,总是会隐隐发作。
秀谷连忙拉着江问渔让她躺在床榻上修养,“哎呦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出事的那日我可吓得不轻,好好休养,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可咋办?你年纪还那么轻。”
她在家休养,每日听着爹娘念叨的这些,也学会了一两句,如今好,更大的伤员在这里,她便可以将这话叠加给江问渔听。
江问渔听到这些唠叨到也没觉得烦,这些话很亲切,她娘曾经也会这么说她,如今关心她的人没有多少,五公子关心是关心,可这层关心纵使隔着东西的,又因两人之间相隔一年没联系,言语之间纵使充斥着客气与小心翼翼,为了今后的发展江问渔顺势而为,言语间也夹杂着小心翼翼与讨好,这让五公子更加愧疚,眠生跟五公子的状态一样,他经常送很多好东西,嘴里也嚷嚷着关心的话,可总是隔着一层纱的关心,也只有秀谷的关心自然。
“知道了!”她缓缓地躺在床榻上,疼痛也因此得到了缓解。
“我等会儿给麦穗送点土特产。”
秀谷从家中回来后心情很好,她脸上的喜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好!”
“问渔,我来了这么久你都不问问我在开心什么!”秀谷向来藏不住事,她本来还想忍着让江问渔主动问她,可谁叫江问渔更加能忍,她坚持不到最后率先自爆,“哎呦!你怎么这么能够忍!难道你都不好奇的吗?”
她四哥在她回去的时候娶了四嫂,娶亲全程她都参加了,那热闹劲可是过年都没有的,她还去闹了洞房,这对她来说很新奇,她未出阁的姑娘,难免会憧憬未来的婚嫁。
新嫂子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好,新婚的第二天早上还给她见面礼,是很精致的锈帕,从针线上看新嫂子的用心,另外一个好消息是二嫂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就在前几天出生的,她娘还提前给她包了周岁礼品带过来。
秀谷讲事情说了一遍,开开心心地从大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裹给她。
“给你的,我小侄子周岁礼品!”她笑嘻嘻拆着包裹,“这个里面还有我娘包的粽子。可好吃了,是肉馅的。”
这些粽子的十分新鲜,都是这两日新做的,秀谷回来签煮过,现下可以直接吃,江问渔拿了一个粽子,剥开一口一口地吃着,糯糯的十分爽口。
“很好吃啊!”江问渔笑着对秀谷说。
“那当然了!这是我娘和新嫂子新手做的!用的都是新鲜是食材。”她言语中尽是得意。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新嫂子啊!”
“那当然了!新嫂子待我很好。”
江问渔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粽子,对着虚空发呆,要是没出事,她的二嫂嫂也该进门了,二嫂嫂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姑娘,不同的是她跟在二哥身后躲,性子养野了,而她的二嫂嫂从小受着大家闺秀的规矩,做事都是有依有据,唯独是在她的二哥哥面前才有少年人的活力。
二嫂嫂也很喜欢二哥哥,如果成亲了他们应该有一个很可爱的娃娃,她也会多了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灭门前她的大嫂也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侄子还有一个月就出生了,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侄子没了,所有的亲人都没了。
“对啊!我可喜欢我的四嫂嫂了。”秀谷将东西往床上丢,“她人温柔又好,当然喜欢啊。”
江问渔盯着麦穗收拾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小步挪动着往自己的小柜子去,动静轻得连秀谷都没察觉,直到她打开柜子时发生了动静,秀谷赶忙叱喝,江问渔却如同失了魂的娃娃般凝视着手中的字画与簪子,手不断揣摩着,神情却不知道飘到了那儿了。
不知道二哥生死,不!二哥一定活着,这字画上的署的时间是半年前,这可以得出半年前二哥还好好的,所以他肯定好好的,可自遭了灭门之祸后,她对于二哥活着的事情有些恍惚,是难以置信,灭门的第二天她偷偷地回去看到了二哥哥时常带着的玉佩与大哥的尸首一起,这能确定二哥肯定是去过案发现场了,对,去过也不一定就葬身与哪儿,只是这人海茫茫,二哥又在哪儿呢?她去哪儿找的?
由此尚霜更加坚定自己要往上爬,只有站的最够高了,二哥才能看到他,她要站到陈博裕身侧,等陈博裕足够站的位置高了,她身为婢女在身旁伺候,总是要见到上流的人,二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只要他活着,肯定会上爬,只要爬得够高,二哥总能看到她。
尚霜细细磨着簪子,簪子的样式还是二年前的,搁在这汴京城早就过时了,做工粗糙一般好人家都看不上,她当年也是不大喜欢,如今反而到成了她的念想,而字画上画着松竹,寥寥几笔就勾出挺拔直耸松竹,左上写着‘草木秋死,松柏独在,意谓草木秋天会枯萎凋零,唯有松柏傲然屹立’诗词,自苍劲而有力,书法小有成,这一看就是二哥的字迹,二哥从小学业好,也写得一手好字,经常被先生拿出来当教材,只是二哥不好管教,从小野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也是令先生们头疼的存在。
要是二哥在,那一定比她强。
江问渔不做声响引得麦穗不断回头观望。
“问渔,怎么将这两东西当成宝贝,是谁送给你的?”
那日的事情江问渔一个字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源,只知道这东西是江问渔很宝贝的存在,谁也碰不得,甚至有一日她见江问渔抱着字画睡觉,手也不闲着,还攥着簪子,她上前想帮江问渔拿掉让她睡个安稳觉,两样东西却被对方死死地扣着,怎么解手都解不开,可见这两样东西对江问渔很重要,连睡梦都没办法放下的存在。
“这是我二哥的东西,我二哥在外历游多年,不曾回家,好不容易收到他的东西,也是念想了。”
秀谷唏嘘两声,她还以为这是江问渔心悦之人给她的,这才视若珍宝,但也不怪她这么想,少女暮春,江问渔过两年就到了婚嫁的年龄,她们年纪小,还差个几年,可也不妨碍爱慕他人,将他人放在心底。
“是我说到哥哥嫂嫂让你想起了你的哥哥吗?”秀谷问了一句。
“是啊!太久没见二哥了,很想念,我二哥……爱自由,从不是轻易被困住之人,他喜欢四处游走!”
“总会见到的!你也莫忧心了!”秀谷终于整理好东西同她坐了下来,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虽然我们出府比较少,但是叫你爹娘注意些,等你哥来了你就向主子告假!”
她好脾气地拍了拍江问渔的背,“我去给大家分特产,你躺着好好休息!”
江问渔躺在床榻上静静想事情,她如今与周围的人关系变好,平时遇到都能交谈上两句,可她心中清楚这些人与她能说上两句话的缘故不过是因为陈博裕,皆不是真心的,陈博裕在府邸是香饽饽,很多人都攀上关系,都想要她帮着说两句好话,这些人待她都不是真心的,她没办法用,如果有人开出更高的利益,他们随时可能将她抛开,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信任不了他人,更不可能安心地让他人帮她做事,尤其是涉及到私人的事情。
这么算起来好像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麦穗了,只是前段时间两人因意见不合争吵而导致了至今都没有和好,没了麦穗她能用谁了?连打听消息的人都没有了,要重新用吗?
江问渔陷入了两难,麦穗是真心为她的,可麦穗也是一个很不受控的人,比如上次她在商量都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将他人给算计了进来,这个人还是她反反复复说别算计的人。
要用,只是还不是时候,江问渔快速将自己的事情做了个决断,她既然想要用麦穗,就得将对方原本搭出来的路给断了,不然麦穗能够依靠新搭出来的路也爬上去,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的帮手,麦穗的梯子她会锯,首先是眠生与五公子,这两人很有可能成为麦穗的梯子,她得锯开他们,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不会亏待了麦穗,只是现在她为自己要用卑鄙的手段了,是挺对不起麦穗的,可在灭族跟前,这点卑鄙又算得了什么?她现在满腔恨意,只想找到二哥,与二哥一起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