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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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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开,天气甚是适宜之时,江薛岳归来了,江问渔以及府中的下人早早地在门口迎接,一个个尽是欢喜。
“烨叔,房间都清扫好了吗?”江问渔将脖子梗得长长的,看着门外的马车,心中不断估算着哪辆是兄长坐得车,“还有卫姑娘的。”
“姑娘吩咐的,自然不敢怠慢,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公子的房间就在卫姑娘一旁。”烨叔是江家多年的管家,很懂得江家这兄妹到底在想什么,“姑娘安心。”
江问渔颔首,“辛苦了!烨叔,”
“姑娘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烨叔看着长街的尽头,“这次卫姑娘来也是为了姑娘的身体,定然是不能够亏待了 。”
卫姑娘和公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成,但不管怎么样,这位卫姑娘是要给他们姑娘看病的,他们江家要将这卫姑娘当贵客,恭恭敬敬地对待,屋内用品吃食无一个不是精心的,他们姑娘也嘱咐过,尽量撮合公子和卫姑娘。
要是公子成亲了,他也能了却了心愿。
一辆马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最后停在了江府前,江薛岳先从马车上下来,下来之后生出一双手悬在空中,一双白嫩嫩的手从马车上伸出来,轻轻搭在江薛岳的手臂上,这一幕看得众人满脸震惊,尤其是江问渔,当初从余杭离开之时,她家二哥还是十分嫌弃卫姑娘,每天都嘟囔着这不好那不好,如今反倒是和谐了。
她不敢相信地拍打搁在一旁的陈博裕,问道,“我...我的错觉吗?”随后双手牢牢地搭在了陈博裕的手臂上。
陈博裕抚开她的手,握在手中安抚,“是真的,不是错觉也不是做梦。”
江问渔的双目一直没有从江薛岳和卫萱身上离开过,流连在那牵在一起的手腕上,想当初李玉珂纠缠二哥这么久,二哥口中都没有应下,更别说肢体接触了,如今怎么折在卫萱手上的?
她期盼二哥有归宿,又怕像之前那般,结亲不成结了怨,心生怨怼做了错事连累他人,她让人注意李玉珂那儿的动静,听闻嫁了人后一点都不安分,成天与自家郎君争吵闹事,一刻都不肯消停,这般不安生让她的郎君心生厌恶,日日夜宿小妾屋内,要不是圣上坐镇,只怕根本不愿意去李玉珂的屋内。
这件事情不知道是谁的错,在李玉珂眼中,自然是江薛岳的错,在江薛岳眼中,是圣上的错,可那是圣上,自然是说不得错。
“二哥,卫姑娘。”江问渔站在门口盈盈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阿渔别客气,尽管喊我卫萱既好。”卫萱甩开了江薛岳的手臂,拉着江问渔往里走,“我这个人很随意,你这么正式的喊我,我还真真的有些害臊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问渔拉着卫萱的手臂,笑着,“无碍,我过得也很随意,萱姐尽管将这当成自己家,反正家中就我和二哥两人。”
人来自然是有好些话要说,她特意将今天的事情推了来陪人。
院子的布局不同,连江薛岳都认不出这是以前的院子了,江问渔带着两人往庭院去,边走边介绍两边的景色。
“二哥离开后,我接手了生意,四处跑,所以总能看到新鲜玩意,便将别的地方特色搬了过来。”江问渔指了指,“姑苏有狮子林惊艳无比,我这是仿的,比起正宗的小很多,那头种了一排排的桃树,我不大喜欢柳树,桃树比起柳树,好看既好吃,一树两用。”
南方的房屋布局和北方房屋布局是有些区别的,她将两种风格搭在一起,反而有异样的和谐,比起之前多了一份雅趣。
“如果你们不喜欢的话尽管改。”
三月风大,江薛岳拢了衣袖,“如此闲情也只有你会有,我们来可不是改屋子的。”
江问渔轻佻眉头,难得俏皮,“哥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挺忙的,这都是烨叔代劳,况且你个大男人不注重,谁知道我们姑娘家注重不注重。”
陈博裕随着笑了起来,“在二哥面前倒是有姑娘家的活力,怎么在我面前都是一副生意人模样,若不是知道,我都当你是做生意的男人了。”
江薛岳一个脑崩子弹在江问渔额头,“阿渔,在二哥面前怎么样是男人没事,可在自己郎君面前不能太强,免得你的郎君对你没了怜爱,相看两厌。”
他的妹妹被他拖累,亲自上手抛头露面做生意,做她不想的事情,可到底走动多了,也活的自在,只是再怎么自在,她是姑娘家,怎么能够比男人更男人,传出去名声不好,万一夫家退婚这叫什么事情。
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好,阿渔虽然忙活生意的事情精疲力尽,可是每每见到,脸上快活了不少,如同是小时候那般出去玩的笑容,回来之后总是对着他神采奕奕地说着外面的见闻,也因此他一直知道阿渔不喜欢约束,如今也算是自由的一种了,只是这事情落回他手中,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份自由。
“二哥放心。”陈博裕躬身行了大礼,“二哥我自是很满意她。”
两人经历了很多,情谊不用说都能互通心意,不少人说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跟着落下挂,可是他不是这样,心口还是满满的,至少如今是这样。
未来谁也说的定,如今顾侯府拦截,不仅是顾明月自己,连带着顾侯也在朝中给他难堪,等回到朝中只怕也得要忙起来,江问渔局时也不知道会去忙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他只好做好当下。
“那是自然,我绝无仅有。”江问渔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低头将眼底的落寞紧紧掩盖。
她面对陈博裕的真心总是有些心虚,她担不住。
前些日子二哥传信言卫萱可以医治,让她未来有孩子,也不知道真假,听闻卫萱一家子的大夫,祖师爷曾是历游天下的名医,好名声至今还有,在妇人上的造诣也十分了得,可那毕竟是过去式,也没有见过真人,心中没有底。
“这是萱姐的屋子,萱姐一旁就是二哥的屋,有事找二哥。”他们闲聊到了院内,“舟马劳顿,二哥,萱姐,两位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她送到住处行了万福礼,本打算离去,却又想到,“二哥来京城的消息不知道被谁透出去了,可要小心李玉珂,她魔怔了。”
京城不少人盯着那些名头在外以及达官贵人的府邸,一些笑话事或者其他的事情总能被他们传得有声有色的,然后被大众所熟知,李玉珂原本没什么的,可当江薛岳拒亲后,做出了不少引人下脸的事情,一件件被人熟知,当中最有名的便是直言道要将江问渔的亲事搅得天翻地覆,这事情不少人等着看热闹。
江问渔觉得李玉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此与陈博裕商量了,最终决定去施压给李玉珂的夫家以及弟弟,两者自然是满口答应,会牢牢看住李玉珂,陈博裕对此不放心,最后派人暗中看着李玉珂,毕竟在上一次江问渔回京城的时候,李玉珂可做出了‘刺杀’这种事情,怎么能安心?
那场‘刺杀’李玉珂是豁出了命,她从家中出来只拿了刀子出来,骑着马在进京的必经之路埋伏。
那是个雪天,雪天本该是最难藏身,一望无际的白遇到其他颜色很容易被发现,只有一处茶棚可藏身,李玉珂就在此地扮演喝茶人,好巧不巧江问渔也在这个茶棚旁停下来修整,众星捧月的江问渔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李玉珂根本没办法下手,只能暗中寻找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找到了,江问渔起身去外面路过李玉珂身旁,李玉珂立刻暴起将人抓住欲要捅刀子,行动几乎要得手,却被赶来迎接江问渔的陈博裕用刀刃给打开了,对此李玉珂并没有放弃,从怀中又掏出一把刀不顾身边的敌人握着刀子冲向江问渔,好在没有得逞。
若有人问陈博裕当时是什么心情?那是一种心惊胆战,胸膛的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够让江问渔受伤,几乎没想,他下意识用尽力气将人给拦截下来。
“没事吗?”陈博裕上前查看江问渔的伤势。
事发突然,江问渔被惊吓到了,发丝脏乱,衣服不知在哪里沾染了灰尘,多少有些狼狈,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看...没什么受伤的吧。”
陈博裕拉着她继续转圈圈,“那就好...那就好...”
江问渔这才意识到陈博裕状态异常,他隐忍着咬着下颌,脸部的力量都往嘴边去,让轮廓线条变得更加硬朗,双手紧握,连青筋都爆出来了。
她有些无奈地抱住陈博裕,和煦道,“我无碍,幸亏你来的及时。”
...
“当日若不是我去,只怕她又遭罪了。”李玉珂是无章法地攻击,但是在众人反应前至少能够在她身上开个两三个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捅到要害,这很难预料到。
江问渔对李玉珂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一直在劝阻李玉珂,偏偏李玉珂还要闹,小麻烦不断。
她现在都怀疑李玉珂这么闹是求什么?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没办法改,闹下去反而得不偿失,失了夫家的心,又惹得人厌,怎么都是亏本,怎么会选择这条路?是真的疯癫了。
“我知道了。”江薛岳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阿渔,这件事情你别管了。”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