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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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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裕不可能是恶人,这是江问渔第一反应,她不相信陈博裕如同四公子说的那样,一个看到街边乞丐愿意停留给口吃的人,能差到哪儿。
“公子!”
她下意识地叫一声,话很轻但足矣让周围的人听见了,陈博陵就是坐在陈博裕上头,他听见女声便回头看了一眼。
“呦!五弟怎么好这口了,想必这是你如今伺候的人了吧!”伺候这两字咬的十分清,语调还轻轻地上扬,含糊劲让这两字暧昧轻佻。
目光在江问渔盛身上留恋了好久,黏黏糊糊的目光让江问渔再也忍不住,她朝主位和陈博陵行了礼,声音放大说道,“四公子莫要辱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平日里不好女色,您的说辞奴婢怎么也放不到公子身上,公子整日与书籍为伴之人,要是说与他人有了苟且我不信,毕竟公子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的清楚。”
她顿了一下,双目透彻的看向陈博陵的身后,“我自然是伺候公子的人,难道四公子身后的婢女不伺候,四公子放着养尊处优吗?”
这话让众人一愣,他们将目光放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眼神毫无破绽,眼底是一滩净水,十分敞亮,脸上更是无辜,丝毫没有被影响。
陈博裕走到中央朝着首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磕头都十分响亮,再抬头时额头已磕出血了。
“这是干什么呀!”老夫人身上有诰命,在皇子们面前发言也有底气。“哎呦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的发言引起了陈太师的注意,其他人可能不了解老夫人,他身为儿子怎么可能不了解,母亲自从他上位后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权利,平日里在教养孙子辈十分上心,除了孙子的学业以及府中重大荣辱以外母亲不怎么管其他事情。
今日的事情关系到了联姻,成功了太师府将会有一位太子妃,等太子登基后,他们家会出一位皇后,他们也鱼跃龙门身份地位上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不是当今圣上忌惮太子,不让太子娶权大的贵女固权,又紧逼着太子娶妻,这块肉才掉到了他们太师府口中,但这个速度要快,不然又没用了,如今太子虽处于下势,但在蓄力等着机会逃脱皇帝的控制,逃脱只是时间问题,如果那时候太子还没娶妻,只怕会娶一家有实权的贵女,万万不会瞧上他们没实权的太师府。
这么好的机会他相信母亲不会选择拱手相让,只是让人不解的是陵儿出口不当母亲没阻止,博裕出口母亲也没阻止只是询问了一句,这是为何?
陈太师看不透母亲,不过介于母亲是魏国公的嫡长女,教养见识自然不是小家小户能比的,他信母亲绝不会做无利之事。
陈博裕脸上一脸韧劲,跪在下面不愿意站起来,这让其他皇子更加来劲了,这里肯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反正他人的热闹就凑凑,多开心啊。
其他人神色不一,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忧心的,其中三小姐陈卿姣神色自然,她自幼在祖母膝下成长,对祖母做的事情心中有数,更何况这两日祖母也没有避开她行事,多少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祖母想要考验五弟,原本还愁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知道五弟的本性,该不该扶持,如今突发事件祖母却没去阻止,只怕这便是给五弟的考验,要是五弟过了考验,未来成了祖母主要培养的人,那以后自己也是有了依靠。
当然这不是说父亲不是她的依靠,而是父亲的实力真的很薄弱,除了太子年幼时能干涉太子的学习以外,其他的职权都涉及不到,这也怨不得,祖母曾经告诉她,太师之职还是过世的大伯用功勋逼着圣上给的陈氏的,本就不是靠自己的争取来的能有多少权利?
祖母时常念叨着要是大伯在世,最少也到了正一品将军的职位,那么他们陈氏在朝中地位绝对是超然的,可天妒英才老天要了祖母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系数周围子嗣,除了她以外,各个都是中庸之辈,连她同胞兄弟也是。
这让她未来怎么竞争?
这么一想她不在乎嫡庶之分,只想要有一个强劲的后盾,和祖母的想法不约而同的到了一起,如若五弟过了考验,有祖母把关她也多了个后盾,这是双赢。
“祖母,孙儿没做过的事情,孙儿不认,四年前不认,四年后不认。这事情就是一滩烂泥,若是孙儿后年考上了,这便是一道污垢。”说完他又磕了三个响头,“陈博裕求太子,各位皇子,以及祖母还博裕一个公道!”
他提及的人完全没有父亲与嫡母,众人心中也明白当年的事情,陈博裕多少有些怨气,怨恨父亲与嫡母看到片面之事听都没听他辩解就打发到了山庄去。
于此相同有怨气的还有陈太师,不过这股怨气是冲着陈博陵的,要是陈博陵没提及这件事情,他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这算是家丑,他心中也清楚话已经说出去了,陈博裕要是再被拉下去,那这个名头就落在了陈博裕头上,脸面上不好看,但相对来说损失少点,但前提是太子等人愿意息事宁人,不将这说出去。
这不行,三皇子等几位皇子绝对不是息事宁人的人,绝对要将事情说出去,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事情查的干净,让他人无话可说。
宴会上没人敢开口,唯一敢开口的四公子已经被拉下去了。
太子惊讶过后良久才笑道,“陈老夫人,你家五公子倒是有志气的。”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抓机会。
“太子谬赞了,老身也记得当年这孩子一心扑在学业上,要真论起这孩子是这样的人,老身也不信。”
“是啊!五弟当年学业可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沉迷这东西!”陈卿姣忽略了母亲示意的眼神应了一句,“要我说我也不信呐!”
当年之事发生在陈博裕刚岁试没几日,连放榜都没放就东窗事发了,陈太师连夜将人送到了山庄,生怕传出污了自己的名声,也赶巧老夫人正病着,整个人都站不起来,等回头才知道五哥儿给送到庄子里了,几日后放榜,他们一家人通过别人的口才知道这孩子出息,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这让人意想不到,毕竟五哥儿在太师府存在感不大,除了童试时露了身影以外,平日里该窝哪儿就窝哪儿。
这种出头并没有让陈太师将陈博裕召回,反而让他呆在山庄四年,用陈太师的话来说,生怕这孩子持宠而娇,没了上进心或成了白眼狼,让他在山庄静心,说到底老夫人还是被儿子劝住了,将陈博裕丢到山庄不管不顾四年,虽说不够厚道,可这不回来长进很多,也知道了为自己争取,岂不好的。
“如此,那老夫人有兴趣查一下当年之事吗?”
虽是问话却让人无从拒绝,老夫人当然很爽快的应下了这差事,事态圆满解决,一家子明面上和谐的相处着。
博通院里灯火分明,主子还没回来,伺候的下人们等着主子回来安置后才能入睡,眠生早早地蹲在门口等着两人回来,他指望着江问渔给他说说宴会上的事情,见两人来了便兴冲冲地蹭到他们眼前,“公子,问渔姐宴会好玩吗?”
许是灯光没有照到两人的脸上,所以他没瞧到两人的神色。
江问渔见陈博裕没说话,便上前挡了一下眠生,“来眠生,我跟你说。”她顺手将人带到一旁嘀咕,“我跟你说,宴会上不仅仅是太子来了,还有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来了!”
眠生兴奋了,他虽是五公子的书童,但之前可没有见过太子等人,主要是那个时候五公子不得宠,又没个身份地位在皇亲国戚面前根本露不了脸,而且五公子素来不爱出门,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贵人。
皇亲国戚对他来说太遥远了,神圣不可攀,他总是有些好奇的。
“太子长什么样的?皇子长什么样的?”
江问渔弹了他的脑门,“还不是长着一张嘴一双眼睛,难不成比你多了一双?”这话最终还是被她说出口了,言语间多少有些孩子气。
眠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问渔姐,你知晓我不是说这个,我想问的是太子容颜,以及气势。”
江问渔贼头贼眼地瞟了周围,身上也难得呈现一股子这个年纪该有的气息。
“我在宴会上不敢光明正大看太子,倒也偷瞄了几眼。”她有瞟了四周,“太子的气势岂能与寻常人比?”
说了这几句后江问渔便不愿意说了,一些事情不方便说,尤其是宴会上的事情,那些事情不会传出来,太师府的主子们会想法子将其压下来,这事情万万不能够从她口中流传出去,眠生知道了反而成了不好。
她跟眠生道了一句早点睡就离开了,转头间神色没有了刚刚那股子的愉快,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脑子有些卡顿,一切不顺意下来怎么可能会有愉快之说,等太子等人走了以后,陈太师便召集了宴会所有的下人,该鼓打的鼓打,这才将人放了出来,她回到了博通院见到熟悉的人才得以放松。
江问渔站在院口看相隔甚远的东南角处的院落,那是四公子的院子,与博通院相同也是灯火通明,只怕这一晚上陈太师都在那院子里,一晚上都休息不好,连陈博陵都没办法借着‘醉意’安稳。
江问渔回头瞧了瞧陈博裕的卧房,见屋内还亮着灯,最终提着裙摆过去了。
“进来。”伴随着陈博裕的允许,她才推门而进,见到陈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