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星和职业粉丝》袖球

52、（9）迷雾重重

　　拍摄进行的很紧凑，小型单元剧的剧情进展也快，转眼一周过去，第四第五集的镜头也陆续开拍，函希这才发现了这剧的难度，不单是长长的推理对白，配合微妙的表情，还有作为主角Z的性格塑造。
　　这个角色的人格特质与函希本人有很大差距，对于开朗活泼的函希来说，Z是个极别扭的角色。这个人性情冷酷，非常自我，还带忧郁气质。简直跟小明星是反义词。
　　函希一边表演，一边觉得自己快要双重人格了。
　　张慨然倒是觉得有意思，函希在对手戏里压迫感十足的面瘫着，一到导演喊卡，立刻就恢复到原来的懒散模样，虽还是剧中人那冷酷黑衣扮相，却笑着冲过来好象大型犬那样蹭人，十分有戏剧感。
　　“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挺帅的，没想到这样的类型你也能演，前面你公布凶手的那段戏我都被你吓到了……眼神够犀利啊！”张慨然第一次那么近的参与拍摄，兴致勃勃地评论。
　　函希抛媚眼：“迷上我了吗？”
　　“你渴不？”张慨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水递上。
　　他们这样低声交谈，是怕太高调引起粉丝和媒体人员的注目，不过交头接耳的样子更加显得可疑了。
　　苏墨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们。导演过来询问他的意见，苏墨说：“函希演的很纯熟，可他并不入戏，Z的感觉他没完全把握。我希望他平时能用心酝酿Z的性格，您觉得呢？”
　　导演点头：“是有些稳不住，函希年纪轻，如果再长几岁会更合适这样的剧集。”
　　“我来和他谈谈，可以传授他一些揣摩角色的方法。”苏墨笑道。
　　导演大喜，拍拍他肩膀：“苏老师肯出手，再好不过！听说您是心理学博士。SNS的KING在出道赛中的出彩表现，也都是出于您的指导啊！”
　　“当时我只是评委之一，并不敢多给意见的，演员要想入戏还是要靠自己。”苏墨顿了顿，转过话题，“就这样说定了。函希是骄傲的人，希望导演的表达婉转一些，我并不是好为人师。”
　　导演欣然地答应。

　　张慨然一大清早给函希买早点，函系裹着戏服还没醒，他凑过去，见到小明星手里攥着剧本，睡得昏天黑地。
　　昨天在这个市区的老教堂拍到4点后，函希干脆在教堂的长凳里歪着了，这时候，天光正从教堂的彩绘玻璃窗上照下。函希白皙的脸几乎像在发光，他大概是太累了，即使被这样的天光照着，也不见醒，张慨然悄悄把早点放到一边，有点不忍心叫他。
　　张慨然这几天所见到的，是非常敬业的一个演员，虽然还是少不了与他调笑几句，但是进入工作状态后，就非常专注。
　　在导演跟他说，让他注意培养Z的气质后，他就整天穿着Z的道具服装，还刻意的把Z的几个小动作 放到平时来。
　　这时候Z的专有睡姿就展现在张慨然面前。
　　张慨然也是读过剧本小说的：
　　“Z的记忆随时可能清零，他虽然如此冷静和沉着，似乎没有困难可以摧毁他，但是在内心，他依然有着恐惧，无数次的忘记，丢失的心无法再找回来，即使推理再精确，记录再详细，也找不到过去的自己……他在疲惫的睡眠中，紧紧蜷缩为团，如同一个孩子，但是他的神情却不是孩子的安详，而始终带着种悲戚——那是他清醒的时候，为冰冷所掩盖的。”
　　Z的黑风衣包裹住他，教堂的天光围拢住他，很有那么点浪漫意象，张慨然蹲下，左看右看，觉得函希的姿势有点怪怪的，不过他依然是那么漂亮，他推了推函希的胳膊。
　　函希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
　　“吃早饭了！”
　　函希摸着后脑：“厄……疼……”
　　“你只垫了件衣服，当然伤口会疼啦！”张慨然叹气。
　　“我……怎么了？”函希把手扶到额头，他抬头望想天顶的光。“是又发生了吗？不，我不能忘记的……”
　　张慨然把早点摆出来，一边道：“你一大早的刚醒就别念台词了，先吃早饭吧。”
　　张慨然把早餐包递到他面前。
　　函希一脸迷茫望着他。
　　张慨然这几天看他这样子多次了，觉得新鲜，没有想到那大型犬样的小明星，居然有一天可以变成孤狼的表情。
　　“喂，吃东西，回魂啦，别这个表情！”
　　“你……”函希觉得脑袋后面一阵刺痛，然后才似乎恍惚地想了起来。
　　“你是张慨然？”他一把抓住张慨然的胳膊。
　　张慨然惊讶的看他：“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函希重重的吸了口气，眨眨眼睛：“我睡迷糊了……糟糕，我还以为是在演戏！”
　　张慨然笑死了，把包子塞小明星手里：“刚才不是在演侦探Z吧？”
　　函希不好意思地垂头，这几天神经太紧张了，总想着Z的感觉，结果一大早脑子迷糊起来，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想不起眼前的是谁…… 装失忆可以，不认得张慨然，那就不妙了，自己的所有物怎能不认得？
　　函希皱眉：“大概是太累了，我满脑子剧情和台词。明明NG次数越来越少，可导演还是要那个苏墨给我讲戏。进度又赶……搞的我更紧张。”

　　张慨然给他递咖啡：“要不申请歇一歇吧，你是病号，不能这样长时间的工作啊。”
　　函希看着本来大爱的咖啡，突然觉得反胃，他说：“给我矿泉水就。”
　　“你不是挺爱咖啡么，现在怎么老管我要矿泉水？”
　　函希犹豫了一下，说：“恩，因为Z只喝白水。”
　　张慨然彻底无语：“你……这个是偶像剧，随便演演就完了，你别真的入魔了啊！”
　　函希叹气：“我也想早点拍完早点结束。演到现在，我才发觉，这戏跟校园剧的难度差太远，在剧情设置里，大段都是我的个人发挥，需要一个人的能量支持全场，还不能靠以前的角色经验，Z的类型太特殊了。如果不是杨天羽经验丰富，还能帮到我，我就真的要搞砸了……该死的戏！”
　　他一边喝水，一边又把手边的剧本拿起来，他垂头看剧本的样子，十分专注，嘴里喃喃在念台词。
　　张慨然觉得小明星也是不容易的，跟普通的上班族比，压力搞不好还更大，至少他当上班族的时候，不用连轴转还保持最佳状态。
　　他心里觉得这小明星很可怜，担心地摸了摸函系后脑的伤口。
　　函希没有躲。张慨然也并没有弄疼他，只是看看。
　　等张慨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好象做了很暧昧的姿势。
　　而函希则浑然不觉，依然看着剧本。
　　张慨然一头汗，庆幸某人似乎不在意。没有看到低着头的小明星嘴角是带着笑的。
　　当然，这两个享受早晨难得休闲时光的人，也并没看到二层的帷幕边站立许久的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