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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将军很喜欢下棋——不,将军只是经常下棋,看不出他喜不喜欢。

      就像将军每天都要吃饭,也不能说将军喜欢吃饭;将军每天都要睡觉,更不能说将军喜欢睡觉。

      不过你是喜欢下棋吃饭睡觉时候的将军的,因为这些时候你会得到少有的安宁。

      任谁整日被别人圈在怀里揉来揉去一刻不停,也不会得劲的吧!哪怕是景元……或者说,正因为是景元,看在他长了张帅脸手法也算得上温柔的份上,你可以稍微容忍一下。

      虽说想反抗也没有反抗之力就是了……因为你现在是一颗蛋。

      仙舟有蛋生的种族,大名鼎鼎的持明族就是其中之一。茫茫宇宙里肯定还有很多别的种族也是蛋生的,比如你曾经听说过的鸡。但你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原本不是蛋生的——究竟为何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也不知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是颗蛋了,脑袋里空空茫茫一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以后,你被一双手摸到,捞住,带了出去。

      于是你重获光明。

      把你从黑暗的花瓶里拯救出来的是一个灰发金瞳青年,你原本以为你们之间的相遇是某种奇妙的缘分,后来发现他只是会习惯性地去翻垃圾桶/被丢弃的快递箱和打破花瓶/木桶以及搜索任何可以搜索的地方而已。

      而且他平时上跑下窜运动幅度很大,你待在他虽温暖却一点也不稳当的胸口处,经常为毫无自保之力的自己发愁。

      然后在某个平常的日子里,他把你送给了景元。

      你轻轻地松了口气,开始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能破壳而出。

      起初,景元对你没什么兴趣。

      可能是出于一种对友人的纪念,他把你放在很少用的那方砚台上晒太阳,放好了之后就没再动过你。于是你每天都能看到他端坐在桌前处理事务,正事干完,逗弄逗弄团雀,招人来下棋。

      景元是个给人感觉很懒散的家伙——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他也着实生了一副好皮囊,和这样的气场称得上相得益彰——令人钦羡的发量,遮住一只眼睛的发型(真的不会影响视野吗)和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金色眼睛,眼尾还有一颗小痣。食色人之性也,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颗与世无争的蛋,不需要压制自己的想法。于是你过上了每日欣赏男色的日子。

      《观察将军——从偷偷摸摸到大大方方》。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破壳,也不是很关心。左右你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担心晒太阳晒黑,每天还都能看到将军好看的脸蛋,这就是你追求的平静生活。嗯……大概吧。

      美好的生活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你的平静生活终止了,终止于景元的敏锐直觉。

      这天你又在看他,他忽然拿起一张纸挡住了自己的脸。你色迷心窍地伸长脖子去看,但是你忘记了蛋是没有脖子的——于是你从砚台里滚了出来,一路势不可挡地滚向桌子的边缘。

      夭寿啦!蛋生要结束啦!

      你眼前一黑,又是一亮,再睁开眼时,景元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他轻笑了一声。

      “果然是你在看我。”

      ……

      啊哦,被发现了呢。

      景元笑眯眯地看着你,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就过上了被盘的日子。

      将军出入都带着你,左手盘够了换到右手盘,盘了上头换下头,整只蛋都捂热乎了就到廊前风口上站站让风吹一吹,除了吃饭睡觉下棋解手就没让你离开过视线,处理公务时右手写着字左手也要把你捞过来。

      蛋生无望。你心慌慌地想,再这样下去,不是被盘得抛光变成一颗玉化蛋就是摩擦生热破壳而出变成不知名的卵生物种。

      *

      你破壳了。

      早在被灰头发青年摸出花瓶的时候你就隐隐预感到会有这一天,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仓促。要知道,你原本是没有破壳的打算的。

      这都要怪景元,说不定是你的壳在他夜以继日的盘盘盘之中发生了质变,于是就在将军去解手的间隙,窗户外面射进来的明媚日光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咔擦”一声传来,你与仙舟的新鲜空气来了个亲密接触。

      顾不得许多,远远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的你使出吃奶的劲儿,奇迹般跨过了窗台,往将军的后院蹭去了。

      躲在草丛里远远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的你得意地笑了:这波操作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

      你在草丛里睡了两天。

      这两天不算难捱,或者简直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迷迷糊糊中化作人形被旁人发现了,你还能多睡那么几天。

      事急从权,你看着眼前小小少年烧红的脸,底下头来看了看自己……天然又坦荡的穿搭,同他一起沉默了。

      “你听说过「皇帝的新衣」吗?”大脑缓冲了一下,你试图打破沉默,“金线织成的,只有真正有智慧的人才能看见它。”

      说完,你趁他不备,变出原型一尾巴把他打晕了。

      是的,尾巴。

      但——不是猫尾巴,不是狗尾巴,不是狐狸尾巴,也不是鸟尾巴。

      单从外表上来看,你是一条鱼,你有鱼尾巴。

      *

      “彦卿,你还需要多加磨练自己啊。”将军笑眯眯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放下,又转头看你。“在那壳子里待了这么久,想来你也是腻了。不过,这样莽撞跑出来可甚是不妥。下次想去哪里玩,记得提前找几个人报备一通。”

      彦卿心服口服地应了,也转过头来瞥你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耳尖都微微泛红。景元指尖微动,棋盘上落下一子。

      “该你了,彦卿。多留心,别走神。”

      “啊,是,将军。”

      你在景元的杯子里吐了一串泡泡,看着师徒俩闲闲地下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是的,身为一条鱼,你会翻白眼,你是一条有眼皮的鱼。

      上次偷袭彦卿虽然成功了,但这小子有几分本事,竟然在被你打晕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攥了块鳞片在自己手心,然后才晕倒。你当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仔细搜查过他,扇完这一尾巴,恢复成正常小鱼大小,一蹦一蹦窜到另一处草丛里趴了一会儿,又睡着了——是的,身为一条鱼,你离开水也不会死,你是一条神奇的鱼。

      但不论是多么神奇的鱼,在水以外的任何环境下活着总是引人注目的,更别提还会睡觉睡觉还会打呼噜了——你就这样被将军府的其他兵士发现,捡起来献给了将军,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待在将军的杯子里了。

      景元为你,特地取了个透明的大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现在杯底还有他第一次为你换水时手滑加进去的茶叶。

      *

      “我从古书上看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景元曲起两指敲了敲杯壁,好奇地看着你,“说的是你吗?”

      什么你都信。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世界却忽然旋转起来——景元把杯子掉了个个。

      “……”将军,您还能再无聊点吗?你有意给他一个下马威,于是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同时身体威胁性地大了两分。

      景元闷笑一声:“你这功夫倘若不是等比例放大,倒是更像我认识的一种鱼。”

      “……”犹豫了一会儿,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什么鱼?”

      “河豚。”

      “……”

      你愤怒地撑爆了杯子。

      *

      景元最近很喜欢逗你。

      遣人从长乐坊的小吃摊买来貘馍卷和鸣藕糕,朝鱼缸上头一扔,你就会跳起来,接住,一口吞,然后潜入水底吐两个泡泡。

      “难怪先前听得人说「莳花弄草,养鱼逗鸟」是四大雅事。”景元笑眯眯地敲了敲缸壁,肩膀上的团雀也跟着用喙啄了啄,似在跟你打招呼,“我今天才算明白养鱼这件事有趣在何处了。”

      “我只是怕水脏了待着不舒服而已!”

      “噢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也太敷衍了吧!

      “听彦卿说,你能变成人形?”

      你犹豫了一下:“如果我变成人形,你会怎样招待我?”

      “这个嘛……”景元沉吟片刻,“送你去上学?”

      你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那一定是彦卿的错觉。”

      *

      你待在将军府已经三年了。秋去冬来,朔雪纷飞,屋里打着暖炉,彦卿在将军的看顾下临字帖,你从鱼缸里跳出来,钻进屋子角落里的小窝。

      这是平凡的一日,如果你压制住好奇心,没在彦卿告退、将军暂时离开的时候去碰桌子上那杯酒的话。

      ……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倘若你能压制住好奇心,只怕那也不是你了。

      酒壮怂人胆,你变成了人。

      “将军,将军,亲亲!”

      “……”景元捏住你嘟起来的嘴,“我的鱼呢?”

      “明知故问什么,”你拍拍胸膛,“你的鱼在这里呀!”

      景元按住你蠢蠢欲动的手,似笑非笑:“你不是说你不会变成人?”

      你一愣:“啊?”

      “别装傻。”景元捏住你后颈把你拎上小榻,手一抬放下帘子,转身出去,片刻后回来,扔给你一套衣服。“穿上,随我出去走走,请你吃好吃的。”

      *

      你无意间发现景元在调查你。

      这件事情有迹可循,景元没有故意遮掩,你也不觉得被调查是什么很伤人心的事——第一,你确实对自己的来历很好奇;第二,你明白,为「罗浮」摒除一切潜在的威胁是将军的职责所在。

      他把调查记录堂堂皇皇地摆在书房的桌子上,已经足以证明对你的信任。

      于是你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往将军案前的花瓶里插了几支红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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