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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页 ...

  •   艾尔海森从来不是会做梦的人,无论是在他年幼时,还是祖母离世后,他都不曾有过『做梦』的经历。所以当他张开眼,看到眼前割裂感极强的景象,他的第一感觉便是『新奇』。

      —这就是梦境。

      满眼的黑幕之下仅有小片如童话的青色草地,小小的白发女孩背对着艾尔海森,在草地上摇晃着自己乘坐的元素秋千。

      四周的环境中只有她所身处的地方是光亮,而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没有很远,于是艾尔海森尝试着走向她。很快,他便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变化;他张开口试着向她喊话,从嘴里吐出的第一个音节瞬间消融于黑暗中,于是他明白了声音会被整片空间吞没。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低思考着。步行和跑动都无法缩短距离,声音也无法传统,他该如何靠近那一片亮色呢?使用『理式摹写』能突进过去吗?

      —话说回来,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过去?

      夹杂着青草气息的风吹过,拉回了艾尔海森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童话草地上由元素组成的秋千已经消散,白发的女孩儿落到草地上,缓缓回头。盛放着四叶印的眼睛看到了他,于是幼态的脸庞上写出了她的疑问。

      他和她站在原地无言对望,没有惊惶和恐惧,只有平静和好奇。

      艾尔海森抬脚试着再次靠近,下一刻,强大的生物钟唤醒了他。

      『花神诞日』后的第四天,艾尔海森从梦境中醒来了。

      然后他的思维开始由梦中的彩度差别极大的画面、浮游到梦中人物的年龄、再到梦境和现实之间的时间差…以及一个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在意的事:女孩没有『神之眼』,但她所乘坐的秋千属于元素造物。

      这个梦境他想考了一整天,虽然不影响他的工作结果,但在效率上仍是不可避免被拖累了些。

      艾尔海森把最后一份完成记录的文书放在桌边的收集箱里,心想—梦应该是因为昨晚的祈祷而出现的。

      —那么,梦的内容是什么意思?需要去找这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吗?

      然后呢?

      —这个梦不像生活在城里孩子所描述的无序,似乎正以一种常人不晓的规则运行。

      —梦中的那位小女孩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明白自己处于梦中;女孩的回头,更多像是一种疑惑。

      艾尔海森不知道她是谁,但女孩儿最后的那一眼还带着她认识他的讯息。所以…

      —是生活在须弥城里的某一个曾经见到过我、并从父母口中得知我的名字的孩子?

      —那她又是怎样认识到旱阳的?而且,他们是怎样做到因为祷文而连系起来的?

      —…真的是需要我找到她的意思?找到了又如何。即使小女孩明显地是不需要『神之眼』也可以使用元素力的人,但她并不是例外,旅行者也是一个。计划中的战力并不缺乏。

      要阻止阿扎尔等人,需要人手,战力、诱饵,这些都不是任意一个人便可以胜任的。

      即使梦中的女孩可以会计划提供帮助,没有真正了解到她的能力,艾尔海森也不知道应该把女孩放到计划中的哪一个位置去;反而是那位外地来的旅行者会是不错的助力。

      想到这里,艾尔海森轻喃:「可惜了。」

      —这些天被阿扎尔隔离在情报圈外,关于她的情报不能再走教令院的路子;看他们对我的那个警惕状态,研究应该处在最终阶段,接下来的日子阿扎尔等人对我的防范只会越发加重。

      —找多莉买情报的话,要给多少才合适?

      年轻的维齐尔站在艾尔海森的工位旁,安静地把收集箱中的文书搬到推车上,准备一会儿拿到馆理员们的工作间,刚好听到了艾尔海森的轻语。

      「书记官大人?」

      「嗯?…没什么。」他又沉默下来。桌上出现了新的任务,艾尔海森知道那是维齐尔带来的新文件,隔离下班时间也尚早,他便开始翻阅着这些已被审批的报告记录。

      维齐尔—卡巴夫这时却忽然以十分故意又不解的恶劣态度,向艾尔海森提问:「书记官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嗯。」

      「书记官大人为什么会跟那个人做朋友呢?」

      艾尔海森抬眼看了他一下,没有回答;而卡巴夫也没有在意,继续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那个人…虽然,那个时候风纪官说是匿名者提供的情报;但事实上,炎旱阳那人从来没有隐藏过他对库里赫阿老师的敌意……我问过老师了,老师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老师甚至都不认识他!」

      卡巴夫的语气渐渐变得激动:「可是他!他既不是素论派的学生,又不在老师名下任何一个合作课题的课题组里!他为什么要在那么重要的时候重提那些无足轻重的过去,把老师以前做的事捅到风纪官的面前!」

      「炎旱阳就是个小人!一个见不得人好的疯子!」卡巴夫愤恨地说:「书记官大人你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的个人生活和交友情况。尤其是在你坚持自己观点的情况下。」艾尔海森说:「门在那边,先把这些要交给图书馆理员的文书送过去。」

      「……」卡巴夫仍然是一脸愤愤不平,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现在的这份工作得来不易,此前已经因为不同的原因,在各个部门之间辗转。他要是得罪了书记官,这份他曾经看不起的工作可能也会失去。

      所以,卡巴夫只能忍着不解和不满,闭上嘴把车推走了。

      —*—*—*—

      图书馆理员们工作间是十人的工作间,最里侧的圆弧墙壁下摆放的两个座位,是属于大掌书和掌书的座位;其中,由于大掌书一职仍然空缺,所以相比较起来,大掌书的位置要更空荡些。

      两位掌书的座位往前是八张办公桌,由内往外数『二』、『三』、『三』为顺序排列着,每个位置上都摆放着属于各自的物品,而用于存放文书的双层置物架,就统一摆在座位的左侧。

      在工作室门前驻足的艾尔海森记得,旱阳的座位在中间一排的最右侧,办公桌旁的置物架永远堆放着似是无穷的文件,总会给别人一种:这个员工没有完成当日的工作便擅自下班。的感觉。

      而旱阳本人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辩白,只会在隔天回到工位上时,平静地接受突然增加的工作量,又总能在下午下班前清空置物架,把登记完成的文书放到门旁的收集箱中。

      但旱阳被指派出差了,艾尔海森认为,他的同事们总不会在明知道对方不在的情况下,还把自己赶不上完成的工作堆放给旱阳。

      他从门外望进去,代理大掌书一职的掌书不在位置上,负责在智慧宫出入口处接待的卡塔扬正在休息,而她一旁的空位正是属于另一位智慧宫接待娜纱。在两人前面的三个座位仅有两个人在工位上,因为最旁边有一个是旱阳的位置。前靠近门的一排中只有旱阳前面的座位上有人在工作,另外两个座位上都只有堆放的文书而不见人影。

      —旱阳学长的行为,是一次的布局吗。

      翠绿的锐利眸子扫过门内旁边的收集箱,对于里头只放着不足一半的登记文书并不意外;又把视线落在旱阳空下来的座位,忽地感到了一阵不安。

      艾尔海森并不是感性行事的人,也很少会因为别的什么事而感觉到不安;而且,与其说是『他觉得』,不如说是『他察觉到』。

      所以,他把目光集中到旱阳的工作桌上,上面没有一如既往的文书山,他常用的、也是用得最习惯的文具仍然是被放在桌上右侧的当眼处,正正是他工作时能随手拿到手中使用的位置;桌灯被放在桌子的左上角,旁边的水杯被倒扣在杯塾上,亦符合他的工作及生活习惯—旱阳习惯在不用水杯的时候,就这样子把水杯倒扣着放,那怕杯里剩下的水滴会弄湿桌面都会照做,那个杯塾正是为了他的这习惯而由卡维送出。

      但是,太干净了。他的办公桌上没有一份文件。

      即使是知道自己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日子不会回来智慧宫上班,旱阳也不会把未处理完成的文件收到柜子里,而是会放在桌面右侧的文件架中,用以提醒自己还有工作需要回来后马上处理。

      可是现在,右侧的文件架是空置的。

      —早上经过的时候文件架上还有两个资料夹…被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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