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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心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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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有实力的‘墓主’要么在地下熬的时间长,要么活着的时候被人熬得太痛苦了。
二者相较,钟颉更希望是前者,因为那种情况好商量,容易说通,说通了‘墓主’安心上路就是,若是后者,被负心汉抛弃横死在楼盘底下无人问津,仇世BUFF叠满,钟颉怕是要请祖师过来。
抱着一种祈祷的心态,钟颉终究是踏上了那条油路,选择去当了牛马。
王老板的楼盘定在两个钉子户的屋后。
钟颉简单以肉眼根据这里的地形方位对这楼盘进行分析,光论方位上就有极大的问题尚存,开始说过,地基建偏了,其次就是这摆在楼盘门口的两位‘卧龙凤雏’,挡了很多东西。
常人口中说的紫气东来。
这东,不仅寓意吉祥,还涵盖了另一种万事万物的开端的说法;
可是,东迎卧龙凤雏,他们挡的不仅仅只是王老板的楼盘,还有王老板楼盘的财路和命脉;
更通俗易懂的讲,不撅了这俩房子,很难发财,有财也只是小财。
夹缝下的油渍踩上去黏糊糊的,还打滑。
也罢,为了钱,钟颉豁出去了。
刚从油污里走出,又踩上一段灰路,钟颉一脚粘稠油污黏在鞋底踩下,再抬脚就是油污裹着土灰另加路上石子的重量,一步更比一步重。
使命艰巨,路途遥远,为了拿钱,钟颉走到道路尽头处磨了磨鞋底下粘的东西。
到了一条飘灰的水泥路上,钟颉磨着鞋底顺便避让来回运泥沙的卡车,卡车一过,拔地而起的沙尘,钟颉眯着眼穿过。
运砂石的货车是从死水沟里淌过来的,见此,钟颉愣了一下,他记得之前王老板没有这么抠搜来着?
鞋上粘的,手里掐的,钟颉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这楼盘买主最近干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熬过了路上的艰难险阻,踏入工地来到楼盘下,好一阵咳嗽后钟颉拨弄了一下头发,拍了拍留在外衣上的灰尘,无奈地摇头嗯了声,朝着类似集装箱的临时出租屋里走去。
钟颉刚探进去半个脑袋。
“钟颉哥~你来啦!”
迎面扑来个像是好久没见过主人的二哈似的男人。
钟颉晃身横过大步,男人扑了个空,惯性往下一头栽进铺了厚厚一层灰的水泥地里。
他是王老板的儿子,萧浪。
上次钟颉好不容易给了王老板一个面子,出去陪萧浪喝酒。
当时卡座上搔首弄姿跳舞的男模应当有幸成为钟颉此生的一大阴影。
吓得钟颉花都没敢收萧浪的,怕是再跟萧浪发展下去,下一个被要求站卡座桌上跳舞的就是钟颉本人了吧。
钟颉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萧浪和复星瀚,钟颉对两人的概念就不一样。
复星瀚钟颉舍不得;反观萧浪,这是什么东西,他爱死哪儿就死哪儿去吧!
这边萧浪忙从地上爬起来,黑衬衣都被灰画白了,还不急他打理,就直奔钟颉的步伐去。
钟颉这一来,萧浪往日的俊美样貌高雅举止,都统一归为了憨态!
追上钟颉,萧浪一面拍打黑衬衣上的灰,一面死皮赖脸的问:“钟颉哥~你来这儿干嘛?是来看我的吗?”
临时住房里的空调降到了最低点——16℃。
钟颉在布满冷气的过道里走着,顺手拿起一尊王老板摆的瓷像看了眼,答道:“你爹找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你,忙得很。”
话毕,钟颉将瓷像放下,转身瞧了萧浪一眼,之后没有感情的问他:“怎么了?”
钟颉的话和一个眼神仿佛能遏住萧浪作出来的委屈表情,释放了‘再委屈也不能说出口’的压迫感。
方才的委屈,萧浪无理由地憋了回去,他道:“没事,钟颉哥今天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
萧浪满眼的期待,换来的只有钟颉无情的加长版。
钟颉蹙眉,满脸不乐意地注视萧浪,反问:“吃饭?”
萧浪暂且能翻译出来钟颉话里的意思——叫你说话了?闭嘴!
确实,相较萧浪而言,复星瀚多了一种不明而来的亲切,才使得一个钟颉对两个男人的谈话情感完全不一。
复星瀚是血脉亲近,而萧浪纯纯血脉压制。
半晌萧浪被钟颉数落得没敢吱声,却还一路追着钟颉。
绕了个折道,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性撑着腰站立在过道尽头的办公室里,他听到过道里的脚步声,转头刹那,从吃力难受的表情中突然挑眉,像是重新见到希望般的瞪大双眼,嘴角在他转头刹那不住上扬。
这一切在钟颉眼里都变得格外的漫长,像是王老板在定格中,一步一步转身,然后道:“钟颉,你来啦!”
沉闷的中年男人嗓音传入钟颉的鼓膜,一种使命感随着鼓膜的震动刺入钟颉的大脑皮层,他回答道:“是的,我来了!王老板!”
王老板笑着冲过来,一把揽住钟颉的脖颈热情地将他塞进怀里,低声告诉钟颉:“我跟你说,我觉得这个楼盘我买错了,你应该进来时看过,不对劲……”
有其子,必然有其父,和财主相拥一下钟颉好歹能接受。
“你跟东边那俩位店长说一下,喊他们搬迁,这种感觉应该就没有了。”
一席话来,钟颉语重心长。
“但是他们不肯啊!给他们再多钱,他们只会觉得他们那儿的风水好,搬了败财!”王老板大睁着两眼,在钟颉耳边无奈的说完了这话,又叹了口气。
钟颉有些不适应地盯着王老板嘴里的大金牙,随王老板的嘴型停下,钟颉回答说:“那你把他们两家挖了,掘了,换我我肯定会这样做。”
“啊?”
王老板可记得,钟颉以前可不会这样说话的啊!
钟颉这一说,王老板听不惯,一把扳正钟颉的身体,两手将钟颉的胳膊抓在手里,正视着他问:“这话真是您钟颉师傅说的?没半点假?”
王老板问完甚至从玄学的角度怀疑钟颉是不是出马了。
出马?钟颉怎么可能出马?可笑。
“开玩笑的。”
钟颉推了王老板一把,进入正题:“暂且跟你分析一下,您当前的楼盘状况,除了东边有俩挡财的住家之外,其他的,您的楼盘大,这不用说,就是这正门口不能有人挡着。但是换个角度,他们不仅挡财还能挡灾,好也不好。”
“啊?”前面王老板听懂了,只是最后那一句,把王老板听蒙了。
钟颉微微点头,“嗯,没错,挡财又挡灾。”
他约摸了个南面,拇指在中指间划过接着是食指,钟颉补充说:“方位有些偏,只沾到了边角,这楼盘,要多监工,来破您财的都是外力。”
这话王老板听懂了,‘外力’不是偷,就是工人操作失误导致的赔损。
闻言,王老板转脸指着还沉浸在梦里的萧浪忽然吼道:“滚去看他们干活!楼出问题了你负责啊!”
离开前,萧浪还念念不舍地多看了钟颉几眼,心里道:这么狠心么,钟颉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可被吼了!也不安慰安慰我吗?
然而此时此刻的钟颉眼里,只有眼前的这只会活动的ATM。
在那段泥灰路上,钟颉估摸着也看懂了楼下面的东西了,那么长时间推也推出来了,正是他最不想弄的,于是等萧浪走后,他解释给王老板听:
“楼盘整体上说,倒也过得去,只是这楼盘地基在第三代手里时埋了个女人,怨念很深,到王老板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了,女人的怨念还是散不开。
至于什么原因呢,这边给您道来
——为情所困!含怨自杀!”
说罢,钟颉饶有趣味的借机指示王老板:“要不拿你家萧浪,去地底跟这女的办个事?你这楼盘就平息了!”
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王老板一听,看样子钟颉是要打他们家儿子的主意。
可萧浪是他媳妇家一脉单传,她们萧家好不容易出了萧浪这么个子嗣!
我王某人感恩感德,让了萧家这么根独苗香火,上了天可是会功德圆满的,只是平生要糟践这孩子同鬼睡一床?
那萧家的后代去哪里找?萧浪的孩子去哪里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对萧浪已经很包容了!他不能再丢了!
刚开始王老板入耳了钟颉的提议,但是王老板不吱声。
钟颉理解,萧浪是他王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让他家儿子惨遭封建迷信的毒手?
楼盘有很多,萧浪就一个,钱到位,钟颉还是会出手。
站在边上一脸淡然的钟颉等了王老板三分钟,见他不回答,便知自己机会来了。
“咳咳,王老板,钱给到位,我会帮你处理。”钟颉盯着王老板的眼睛,他正无声地抽离王老板眼里还未被拆穿的那一抹慌张。
钟颉话音未落,王老板赶紧道:“好好好!你要多少我都给!我都给!你留下萧浪就行!”
从钟颉这边一个微妙的视角上看,现在藏在王老板眼里的那一抹慌张更明显了,钟颉看懂了。
他勾起唇,试探问:“钱什么的王老板可以事后给,”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钟师傅啊,这都知道……哈哈哈哈……”王老板勉力的笑着间,定神看了钟颉一眼,钟颉没发现。
他只道:“话说——王老板,买这楼盘之前你们家是不是生过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