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钱不够 ...
-
虞姝见状，不再说些什么，她简单检查一下星际账户余额，又对比时间，最后终于决定，在离开之前，自己也要阔气一把：体验一下自助磁悬浮车。
虽然在后星际时代，这已经是最廉价的交通工具。
但是对于虞姝而言，依旧新奇。
她没花多久时间，找到停靠在路边的磁悬浮车。
只是当人站在车前后，又有些无从下手——过去，她都是靠双腿作交通工具。
这个东西要如何使用、怎么激活，她一无所知。
“喂，你用不用，不用的话让让。”
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得虞姝一惊。
虞姝转头，只见得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站在自己身后，不耐烦催促：“快些，我有急事要用。”
虞姝闻言，让开来。
“你用吧。”
她往后退两步，让出位置。
只见得矮胖女生快步上前，在屏幕上点了几个按钮，而后“滴”的一声，扫描瞳孔，便算是启用。
她动作太快，虞姝并没有看清楚。
眼看着对方打算离开，虞姝不得不出声询问：“你好，你刚刚是怎么弄的，可以教我一下吗？”
矮胖女生闻言，将虞姝从头打量到脚，而后，露出不屑笑容来。
“你连这个都不会用？”
“嗯。”
“哼，看你那穷酸样。”她笑起来，带着几分施舍，对虞姝道：“瞳孔扫描，自动从你星际账户里面扣款。”
“知道了，谢谢。”
虞姝心情很好，脾气也好。
矮胖女生似乎没想到虞姝脾气这么好，见状噎了一下，不再说刻薄言语，独自离开。
虞姝没有浪费时间，她踩在磁悬浮飞车上，手指选定目的地后，飞车便自动前往。
一望无际的平地，陨石坑四处分布，空中偶尔有飞船、悬浮车掠过，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因为陨石随时可能撞击星球，所以现在人类，非必要不到地面上。
就比如现在——虞姝看见冒着火星子的陨石从眼前经过，砸在地面上。
她随意低头，余光中瞧见冒着红光的陨石旁边，悬浮车已经报废。
悬浮车的一侧，是气急败坏、头破血流的矮胖女孩。
虞姝看了一眼悬浮车上的时间显示。
……抱歉了，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车速并没有下降，虞姝快速掠过荒芜破败的星球表面。
像是流星，消失无踪迹。
她对这个星球，没有一点认同感与归属感。
毕竟过去十年，她几乎都泡在维修工厂里面，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下班了便回到阴暗逼仄的小棚子里休息。
像是一只工蚁，两眼一睁就得打工。
她实在是厌烦。
所以当完美人生体验公司的传单，发到她手里面的时候，她听见心脏猛得跳动。
在那一瞬间，虞姝便打定主意。
她要去体验新的人生！
她要和这里的一切告别，如死水一般的生活，都将成为过去式！
虞姝捏紧传单，并为目标而努力。
终于！
虞姝抵达目的地，她站在地面上，传送带便帮着她往前走，进入公司内部。
悬浮车自动找寻可以停靠的位置，等到下一个人来继续使用。
虞姝两手空空，被传送着进了楼梯。
楼梯自动感应，将虞姝送到第18楼。
说来也奇怪。
在所有建筑都往地下修的情况，完美人生体验公司居然修在地上。
虞姝透过电梯，看着城市匍匐在自己脚下。
心潮跌宕。
“小姐，第十八楼到了。”
电梯楼层显示的位置，已经变成颜文字。
虞姝见状，笑着点头，随后缓步离开电梯。
电梯两侧，已经停好机器人，它像是个小台子，在虞姝出来的时候，立即有一个机器人迎上来，而其他机器人则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虞姝小姐，请问是想要体验穿越计划吗？”
“是。”
“请跟我来。”
机器人带着虞姝往里走，一路上，虞姝看见许许多多的、面色同样好奇的人，跟在机器人身后，面上都是向往。
人虽然多，但是很安静。
没有人主动说话，而是坐在位置上，等着自己全新命运。
“虞小姐，请休息一下，稍后我再叫您。”
“好。”
虞姝也就跟着坐下来，和其他人中间隔了两三个空位，沉默地等候着。
公司最中央的屏幕上，不停放着宣传画面。
科研所的人员，卖力地介绍着机器的可靠性，甚至还自己进去体验了一番。
虞姝对此不感兴趣。
因为在很久之前，她就将这些宣传片、介绍内容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
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
“虞姝小姐。”矮矮胖胖的机器人滑动到虞姝面前，“陆医生请您进去。”
“好。”
虞姝立即起身，跟在机器人的身后往前走。
不多时，便进入完全封闭的空间中。
一个男人，出现在虞姝的视线里。
这是虞姝预约的医生，星际医科大学的副教授、和科研院深度交流活动，现在担任完美人生体验公司的主治官和执行官……是和虞姝完全不同的人。
此时，对方穿着防护服，防护服最外面，又套了一层白大褂。
透过护目镜，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虞姝身上。
“虞小姐，你对穿越有什么需求吗？”他问。
手臂上延伸出透明面板，上面是虞姝的基础档案。
虞姝想了想：“我希望和这个世界不一样。”
陆医生闻言，笑出声来：“自然是如此，若是一样的话，也没有穿越的价值和意义。”
虞姝捏紧帆布包：“来之前我打听过，有穿越和穿书两个项目。”
陆医生点头：“是。”
“我想穿书。”
“方便询问一下原因吗？”
虞姝抿唇：“我希望接下来的人生，是由我亲自挑选的、可以控制的。”
她不想自己努力许久，却是换了个地方，过得一塌糊涂。
她也想……变成陆医生这样的人上人。
光鲜亮丽、无忧无虑。
虞姝悄悄低头，不敢直视陆医生。
“确实，穿书的体验感一般来说，是比直接穿越要好很多的。”
陆医生滑动虞姝的经历，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价格，也会昂贵许多。”
虞姝略微慌张：“我有五十万的积蓄。”
这是她工作这么多年，加上幼童时期政府救济，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二十万，再加上刚刚赔付到位的三十万，加起来，也有五十万。
是她的全部。
“五十万，穿越是足够的。”陆医生说。
“……穿书要多少钱？”
“一百万。”
一百万——
这对于虞姝来说，她需要再去工厂讹两笔钱才行。
而就在刚刚，她已经辞去了唯一的工作。
虞姝呼吸变得急促，“=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的。”陆医生笑起来，双手交叉，望着虞姝：“虞小姐，你知道的，现在器官对于科技研发、价值创造，都有重大的意义和价值。你如果愿意签署遗体捐献协议，我们可以只收你五十万，便让你享受穿书剧本。”
“可是我并没有死。”虞姝说。
“没错。”陆医生道：“我们的意思，是在你体验完新的人生、自然死亡后，遗体再进行捐赠。”
“另一个世界自然死亡？”
“是的。”
“我的身体，也会去另一个世界？”
“是的。”
虞姝表情有点尴尬，她撸起袖子，露出满是机械的手臂：“这样，也行吗？”
“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会在你的身体上，覆盖一层皮肤，将你的机械骨骼覆盖，没人会发现你的异常。”
听到陆医生如此保证，虞姝最后一点顾虑已经被打消。
“好，我签。”
陆医生笑起来：“那就先确定一下身份吧。”
他手指滑动眼前的面板，随后，调出五档剧本，弹到虞姝面前。
“第一档：上古时期的神女，地位高贵，追求爱慕者众多。”
“第二档：传统文明中出身高贵的公主，一生顺遂，美满如意。”
“第三档：偏落后社会的留洋小姐，上流社会交际花，耀眼大明星。”
“第四档：现代孤女，无父无母，成年之后遇见命定挚爱，生活幸福美满。”
“第五档：地球危机时的少女，承担着拯救地球的重大任务，成为万人敬仰大英雄。”
虞姝犹豫起来。
“结局是既定的吗？无论我怎么选择，最后都会幸福圆满？”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如果你的行为，和剧情发展完全一致，那剧情便是既定的。”陆医生笑：“但是具体情况下，如果你行为偏离过度、作出不符合逻辑的举动，且偏离修正范畴，便会影响时间轴。时间轴晃动，必定走向不同的结果。”
“那穿书和穿越，似乎没什么差别？”
“你穿越的话，不清楚会去什么样朝代，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未来会发生什么。”
“……那我还是穿书吧。”
“好的，那请你选择满意的版本。”
她认认真真对比了五个选项后，最后，将手指按在第四档。
她没有什么古典经验知识，前三个时代特色过于浓重，她去了……只怕会不习惯。
至于第五个剧本，虞姝想，这还是留给其他更有理想的女孩子吧。
自己荡了十年牛马，现在，只想躺平享福，
这样一看，第四个剧本最适合她。
“医生，我想选这个。”
陆医生收回屏幕，缓缓点头：“这个么，可以。”
他快速将信息整理，不过片刻，合同便已经拟好。
“虞小姐，除了50万的费用外，你需要额外再签署一个遗体捐赠协议。”
虞姝点头，面对着面板。
面板上的画面逐渐变化：“虞姝小姐，请问您是否同意遗体捐赠，同意的话，请点头。”
虞姝点头。
“虞姝小姐，请问您是否同意遗体捐赠，同意的话，请张嘴。”
虞姝张嘴。
“虞姝小姐，请问您是否同意遗体捐赠，同意的话，请眨眼。”
虞姝眨眼。
“虞姝小姐，请问您是否同意遗体捐赠，同意的话，请转头。”
虞姝转头。
“虞姝小姐……”
虞姝严格按照每一项指示行动，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屏幕上变成大大的爱心符号。
“虞姝小姐，你已签署遗体捐赠协议。”
陆医生见状，笑起来。
“既然如此，虞姝小姐，你可以体验完美人生了。”
虞姝捏紧帆布包肩带。
“嗯。”
“请进入穿越舱吧，我会为你调好参数。”
“谢谢。”
虞姝坐在穿越舱里面，看着舱门渐渐关闭，只剩下一片漆黑。
陆医生站在船舱外，调整好参数后，船舱开始运转。
而他，则淡定道：“下一个。”
紧接着，屋子里进来一个矮矮胖胖，额头上都是血的小姑娘。
陆医生见状有点惊讶，“小姐，你头上的伤？”
“被陨石砸了，不要紧。”
陆医生莞尔，不再多问。
“你想体验穿越还是穿书呢？”
“穿书。”
“嗯……穿书费用比较高昂。”
“我带了五一百万。”
“一百万只能穿越，不能穿书。”
“那怎么办？”
陆医生的眼睛，在护目镜下弯起来。
“我们有遗体捐赠计划。”
，还差 